第129章 可憐你！

    包間裏隻剩下淩蒼雪、皇甫擎昊還有慕容傲三個人，皇甫擎昊向來是個惜字如金的男人，頓時間整個包間都安靜了下來，慕容傲表現的像個體貼的情人，殷勤的為淩蒼雪夾菜放到盤子裏。舒榒駑襻

    淩蒼雪輕笑：“相爺，說實話，你這般無微不至，本小姐總會產生一種不該有的錯覺！”

    慕容傲的眼中閃過一道狡黠的光芒，“是不是覺得自己愛上本相了？這可不是什麽錯覺，你會愛上本相，那都是應該的！”

    皇甫擎昊的眼底一沉，有些厭惡的掃過慕容傲那張陰柔的麵孔，卻也對淩蒼雪的這種錯覺在意起來，她……會是被慕容傲打動了嗎？必須說，慕容傲這樣一個優異的男人，哪怕是坐在那裏一動不動，也已經很招女子心悅了，如今他對淩蒼雪又是千般柔情，淩蒼雪會動心……在所難免！

    想到這裏，皇甫擎昊有些坐不住了，他甚至想要立刻告訴淩蒼雪自己就是“唯”，然後狠狠的踹慕容傲兩腳，瀟灑的將淩蒼雪帶走，向全世界宣示她是他皇甫擎昊最愛的女人。

    淩蒼雪慵懶的眯起眼眸，說出來的話卻是狠狠的打擊了慕容傲，“本小姐總感覺相爺你就是那伶人館的小官，這算不算是錯覺☆，？”

    慕容傲的臉上閃過一道陰鷙，他最恨的就是淩蒼雪總是拿他的容貌和姿態作笑，皇甫擎昊的嘴角微微翹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心中卻是忍不住的為淩蒼雪拍手叫好，說的太好了。

    慕容傲微微眯起鳳眸，不可一世的笑了，“淩蒼雪，若非你是本相所中意的女子，就憑你這句話，你現在已經是一具死屍了！”

    淩蒼雪挑眉，身子微微傾斜，湊到慕容傲的身邊，妖嬈嫵媚的笑著：“相爺你舍得麽？”

    慕容傲看著淩蒼雪，眼中的那一抹陰鷙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戲謔，“本相可以這般容忍你，換了別人，可就未必了，所以你這張小嘴還是要管好了！”

    淩蒼雪沒有再理會慕容傲的戲謔，她剛才分明的感覺到了自己說完那個比喻後，慕容傲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殺氣，這個男人的權威是不容許任何人挑釁的，他尊貴的就和主宰天下的皇帝一樣，或許他就是那個主宰天下的男人。

    淩蒼雪偶爾抬眸看一眼皇甫擎昊，這個男人總是會給她一種前所未有的熟悉感，可那種熟悉感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他一直都安靜的坐在這裏喝茶，明明是他主動邀請他們過來，可過來以後，卻不曾聽到他說過一句實質性的話題。

    慕容傲嘴角微微上揚，帶著風情萬種的笑，“玉江一帶的暴動被鎮壓了，燚王殿下你功不可沒，本相敬你一杯，燚王殿下你辛苦了，不禁平了叛亂、斬殺了貪官汙吏，聽說還救了七皇子！”

    皇甫擎昊也舉起杯子，象征性的和慕容傲碰了一下，眼中卻是看不出一絲的波瀾，慕容傲繼續說道：“多虧了燚王殿下你，讓皇上想起了這個一直在養病的七皇子，聽說皇上已經下令要七皇子回京城了！”

    “七弟身子素來不好，父皇體恤，才讓他在玉江休養生息，當日本王回京，因為天寒地凍，怕他吃不消，隻得讓七弟拖到開春再回京。”皇甫擎昊漫不經心道。

    慕容傲輕笑，帶著幾分意味深長的語氣說道：“果然是聖意難測，皇上這次突然把幾位皇子都召集回了京城，不知道意欲何為，燚王殿下可有想法？”

    “慕容宰相你也說了，聖意難測！”皇甫擎昊將這句話又丟回給慕容傲，他不會傻的跳進這個男人挖的陷阱裏。

    淩蒼雪終於抬起頭，疑惑的問道：“七皇子也是因為犯了錯被流放的麽？”

    慕容傲笑得有些鬼魅，卻是在淩蒼雪的耳邊回答：“自然不是，七皇子是因為身子不好，早年就被送到外麵去修養了！”

    淩蒼雪若有所思的點頭，身體不好麽？皇宮裏的禦醫那都是一等一的，身體不好不留在京城，卻偏偏的要把他給送到外麵的去修養，這個皇帝的心思還真是奇怪了，是不喜歡這個兒子還是太愛這個兒子，這些都不得而知了。

    四皇子皇甫千澈邁著蹣跚的步子跌跌撞撞的衝出八仙樓，小二哥要上前扶他的時候，卻被他沉默的推開了，掌櫃看著皇甫千澈那狼狽消寂的背影，忍不住的搖頭歎息，誰不知道皇甫千澈曾經是個天之驕子，如今卻是變成了這樣，任誰都會覺得很可惜的。

    皇甫千澈沒有用轎輦，他看著眼前那些來來往往絡繹不絕的行人，隻覺得胃裏翻滾的難受，終於他還是痛苦的衝到後巷狂吐，那一晚清粥最終還是被他全數吐出來了。

    帶著幾分恨意的手指蒼白的在牆壁上抓出幾道血痕，指尖的痛苦卻完全取代不了他胃部的折磨，額角滲出幾滴汗珠，他甚至有些發寒的顫抖著，終於還是虛脫的沿著牆壁滑坐在地上。

    今時今日的皇甫千澈哪裏還有三年前的那等風光，三年前他騎在馬上走到哪裏都受到萬民敬仰和愛戴，三年後的今日他卻猶如一個喪家之犬躲在這巷子裏，路過的行人卻沒有一個記得他了。

    夜幕降臨時，淩蒼雪便是如約應邀了羅文月等人一起逛街，天才剛剛黑，整個帝都街的花燈已經全數點亮，大紅燈籠高高的排成兩列，各種小攤整齊的排列在路道的兩邊，有賣小吃的、有賣首飾的、又賣麵具的，更多的是賣花燈的，提在手裏的花燈、在地上滾動的花燈、還有掛在門前的猜謎花燈，各式各樣，卻是讓人眼花繚亂了。

    淩沁雅顯得是格外的興奮，她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熱鬧的街道，過去也隻是各家設宴時，會看到各種的猜謎花燈，還是第一次在街道上看到這麽多的花燈。

    “文月姐姐，你瞧，那走馬燈可真是好看，又大又亮！”淩沁雅挽著羅文月的手臂笑眯眯的說道。

    “是呢！”羅文月柔和的笑著，她看起來心情很好，“沁雅到底是個孩子，總是見著什麽都新鮮，這些日子有她陪在我身邊，府裏的笑聲也多了不少！”

    淩蒼雪微微一笑，“嗯，十二妹在家中就特別招惹祖母的喜愛，平日在家中的時候，她總是把祖母逗的很開心！”

    羅文月繼續說道：“蒼雪姐姐你一個人住在外頭也不孤單麽？若不然就搬過來和我住在一起，大家在一起還能做伴！”

    “你的好意我是心領了，我曉得你是不在乎我這身份，可咱們不在乎不代表別人不在乎，京城是個流言蜚語多的地方，你如今是宋夫人了，你就是宋大人的臉麵，當真是要被人家在背後指指點點的麽？”

    淩蒼雪漫不經心的說著，這些話卻是說到羅文月的心裏去了，她最在意的的確是宋家的臉麵，她好不容易來到京城，做了官太太，可到底沒有真正的擠入名流中，那些世家夫人看她的目光多少還是帶著幾分鄙夷和不寫，羅文月知道，因為自己的出身卑微，她是商賈人家的女兒。

    “卻是委屈了蒼雪姐姐你！”羅文月歎氣道。

    淩蒼雪輕笑，“我如今就在京城，要見麵還是很容易的，你差人來說一聲，我們便是可以見麵，何況大家其實都羨慕你的好福氣呢！~”

    “福氣？你這話從何說起？”羅文月有些疑惑。

    “宋大人雖說不是出自名門世族，可到底是也個禦林軍副統領，他待你又格外的好，在宋府裏，你就是說一不二的主母，不用侍奉長輩，這可是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

    淩蒼雪的這話說的是實話，羅文月在羅家的時候，便是看到羅家老太太如何對自己母親嚴厲，看到母親如何和羅老太太鬥法，也看到了母親如何的苛責淩秋蓉這個嫂子，那樣的日子讓她自己都有些害怕了，現在想想，自己當真是得了一門好姻緣。

    巧玲在一邊靜靜的聽著淩蒼雪的話，也適時的插話：“是呢！宋夫人，九姑娘說的這話是不假，等到來年，你們添上幾個孩子，那日子可不就是美滿極了。”

    聽著巧玲的描繪，羅文月的眼中染上了憧憬和向往，眼角的餘光在不經意的撇過淩春香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的癟癟嘴，小聲道：“我著實是搞不明白，你們為何就偏偏的把她帶來了，她那性子，可一點都不討喜，我是顧著咱們兩家的情分，也不好拂了她的體麵，她若是懂得伏低做小，或許將來在這京城還能尋個人家做姨娘什麽的也好，可我瞧著她就是個不安分的！”

    羅文月不喜歡淩春香，不僅僅是受了淩秋蓉的影響那麽簡單了，如今淩春香住在宋府，無疑就是一個不定時的炸彈，她們同為女人，女人的心思總是七彎八拐的。

    巧玲到底是淩宗樺的妻子，平時又是循規蹈矩的，說話也很是得體，懂得什麽叫避諱，羅文月是放心的；淩沁雅年紀還小，懂得討好羅文月，羅文月對她自然也不會設防，偏偏的這淩春香年紀和羅文月相仿，也到了許配人家的時候，整日裏還是個不安分的，難怪羅文月不放心她，生怕她一直住在這府裏，一來二去的和宋升平鬧出個什麽事，那便是丟了人。

    想到這些，羅文月忽然有些明白淩蒼雪的堅持了，先不說是棄婦的身份，正因為是棄婦，更應該懂得避嫌，她在這府裏，就算是和宋升平清清白白的，保不準也被那些不長臉的婆子亂傳言，倒也鬧得她們之間生分了，她自個兒也是不會放心的。

    淩沁雅買了一個蓮花燈提在手裏，一邊若有所思道：“今兒個是元宵，不曉得恭介哥哥也來湊熱鬧，他素來就是個喜歡熱鬧的。”

    羅文月垂眸看了一眼淩沁雅，眼中閃過一抹不悅，她們幾個女子在這裏逛街，她卻是無故的提起了皇甫恭介，即便是在心急也要分場合，這裏是京城，來來往往的那麽多，摸不準誰是什麽身份，她也不怕這樣的話被誰聽去了落了口舌。

    淩蒼雪目光飄向遠處，不去理會淩沁雅的問題，她知道這丫頭的心思，旁敲側擊的想要向自己打聽一下皇甫恭介的行蹤，誰知道淩沁雅絲毫不死心，繼續追問：“九姐姐，你與恭介哥哥的交情不錯，你來京城這麽久，可有見過恭介哥哥？”

    淩沁雅一口一個“恭介哥哥”，完全就不把那次淩蒼雪的警告當一回事，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想要在京城喚皇甫恭介一聲哥哥，引得別人的尊敬和羨慕。

    “十二妹若是想要見煜王殿下，可以去煜王府找他！”淩蒼雪敷衍了一句，即便她早晨剛見過皇甫恭介，但是她不會說。

    正在這時候，不知道誰喊了一聲，“風月樓的花魁鴛鴦姑娘在前麵擺了擂台跳舞，快去看啊……”

    淩蒼雪和羅文月等人便是被人群給衝散了，淩蒼雪眯起眼睛看著羅文月慌亂著尋找其他人的樣子，眼底閃過一道深沉，幽幽的轉過身隨著人群靜靜的走著，她寧願一個人享受這繁華中的一處寂靜，也不願陪著羅文月她們在那裏說一些沒營養的廢話，尤其是羅文月對自己還存了利用的心思。

    羅文月的野心太大，她才多大，才來京城多久，竟是想要和自己玩心眼，淩蒼雪的嘴角揚起一抹嘲諷，不得不說羅文月有些不自量力了。

    淩蒼雪就那樣靜靜的走在人群中，偶爾有小販吆喝著她來買東西，淩蒼雪的目光掃過那些花燈，卻是不經意的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心頭一怔，唯？是唯！

    淩蒼雪的眼底閃過一道喜色，快步追上去，沿途撞到幾個人，也顧不得道歉，隻是一直盯著那道背影，她距離那個背影還有幾步的距離了，淩蒼雪伸長手臂，終於……指尖碰到了那繡著金蟒的黑色錦袍。

    “唯！”淩蒼雪拽住那男人的袖子，男子條件反射的轉過身，垂眸看著淩蒼雪，看到淩蒼雪的這一刻，皇甫擎昊隻覺得自己的心跳漏掉了半拍，他知道淩蒼雪今晚會來看花燈，他便是來這裏尋找她了。

    可是一路過來，都不曾看到她的身影，卻是聽說前麵有花魁跳舞，他猜測著淩蒼雪會不會去看熱鬧，便是懷著這種試試看的心態跟著人群走過去，卻是沒想到，她一直在自己的身後，她先找到了自己。

    皇甫擎昊忽然發現，有時候，他一直都在找她，卻從來都不知道回頭去看看，他習慣的追逐著她的腳步，卻不曉得，她也許就站在自己的身後。

    看到淩蒼雪那欣喜的表情，皇甫擎昊有那麽一時的衝動想要把淩蒼雪摟入懷中，卻還是靜靜的低著頭看著淩蒼雪。

    “唯，是你嗎？”淩蒼雪抬眸看著帶著麵具的皇甫擎昊，隻是今日皇甫擎昊這臉上的麵具卻是和路上不少行人的麵具相似，這是他剛才順手從一個地攤上買來的麵具。

    淩蒼雪顫抖著伸出手想要摘下這麵具，她以為他會阻止自己這個動作的，卻是沒想到皇甫擎昊一直靜靜的盯著自己，似乎是默許了她的動作，心跳越發的劇烈了，心髒仿佛就要跳出嗓子。

    淩蒼雪伸出手，輕輕的揭下皇甫擎昊的麵具，卻是在看到皇甫擎昊那張冷酷的麵孔時，心……瞬間沉入穀底，眼中藏不住的失望湧上來。

    皇甫擎昊分明的看到了淩蒼雪眼中的失望，她失望什麽？失望自己是皇甫擎昊嗎？皇甫擎昊凝視著淩蒼雪的眼睛，“你也來看花燈？”

    淩蒼雪後退一步，鬆開抓著皇甫擎昊袖子的手，“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淩蒼雪的心情有些落寞，正欲和皇甫擎昊擦肩而過，卻被皇甫擎昊霸道的拉住了手臂，低沉的聲音傳入耳中，“你在失望什麽？”

    “呃？”淩蒼雪有些茫然的看著皇甫擎昊，她認錯了人，難道不該失望嗎？難道是自己這個舉動打擊了他身為一個皇子驕傲的自尊心？

    對這個答案，淩蒼雪是肯定的。

    “蒼雪參見燚王殿下，蒼雪無意冒犯燚王殿下，還請燚王殿下恕罪！”淩蒼雪已經恢複了鎮定，那份落寞也被掩藏的很好。

    皇甫擎昊看著這樣的淩蒼雪，差點要爆粗口，隻是死死的抓著淩蒼雪的手臂，淩蒼雪掙紮了兩下，都未曾能掙脫開，有些不滿的抬眸瞪著皇甫擎昊，原本因為那一晚他固執的為自己披上鬥篷的事情心中對他有幾分好感，這會全都煙消雲散，皇子都是這般肆意妄為麽？

    “燚王殿下可是還有吩咐？”淩蒼雪抬起高傲的下巴，輕笑著。

    皇甫擎昊冷冷的說道：“你一個人，本王也是一人，你就陪本王四處走走！”

    淩蒼雪挑眉，“王爺，你這是把蒼雪當成了你府上的小妾？”

    皇甫擎昊蹙眉，他府上的小妾他自己都不知道長什麽樣子，都是皇上一味賞賜給他的，以側妃顧氏為首，幾位妾侍都是出身尊貴的，側妃顧氏出身名門世家，更是皇上的生母顧太後的娘家。

    “什麽都不是！”皇甫擎昊冷冷的回答，可是語氣也是不經意的放柔和了很多，這讓淩蒼雪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轉而一想，皇甫擎昊雖然看起來很冷漠，可對她的態度並不是很惡劣。

    淩蒼雪垂眸，微微一笑，“聽說前麵有花魁表演，王爺有沒有興趣去瞧瞧！”

    皇甫擎昊很想說，我隻對你跳舞有興趣！可這話他到底是沒有說出口，隻是和淩蒼雪靜靜的走著，兩個人各懷心思的走在喧鬧的人群中。

    淩蒼雪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把皇甫擎昊誤認為是“唯”，隻是那一個背影，真的和“唯”很像，若不是因為知道皇甫擎昊的身份，淩蒼雪真的會以為皇甫擎昊就是“唯”。

    “王爺今日怎麽也會有閑情逸致來這裏賞花燈？”淩蒼雪隨意找了一個話題，“怎麽還是一個人出門？王妃殿下莫非抱恙？”

    “本王沒有王妃！”皇甫擎昊冷聲道，卻仿佛是在向淩蒼雪解釋著什麽。

    淩蒼雪的眼中閃過一抹疑惑，“沒有王妃？總是該有小妾側妃什麽的吧？”

    這次，皇甫擎昊不說話了，他原本就是出來找淩蒼雪的，他希望今日可以和淩蒼雪一起過元宵，自然不希望有任何人可以打擾了他們。

    風月樓的花魁鴛鴦果真是國色天香、沉魚落雁，此刻擂台下早已是人山人海，男人們雙眼都在放光，毫不掩飾眼中的**和貪淫，淩蒼雪踮起腳尖看著擂台上的女子。

    一身紅妝素繞，全身是珠光寶氣，抹胸的長裙外披著一件曼紗長袍，領口卻是故意的滑下一半，露出白皙的香肩，惹來不少女人的鄙夷和不屑，到底是青樓女子，這樣的動作自然也隻有她做得出來。

    一頭烏黑的長發垂落在左肩膀上，眼角眉梢間還用朱砂點綴了一朵紅梅，透著說不盡的妖嬈和嫵媚。

    在皇甫擎昊有意無意的護送下，淩蒼雪順利的擠到了人前，用一種審美的眼光打量著台上的鴛鴦，嘴角微微上揚，“王爺覺得這女子如何？”

    皇甫擎昊一頓，不明白淩蒼雪怎麽會突然問出這麽一個問題，卻是沒有回答她，淩蒼雪繼續笑道：“閉月羞花、沉魚落雁，骨子裏卻透出眉骨的**，這樣的女人應該是你們男人追逐的對象！”

    淩蒼雪毫不掩飾的讚美引來周圍幾個男人的目光，他們用一種隱晦的目光打量著眼前的淩蒼雪，英姿颯爽，明明是一個女子，卻又穿著男裝，若說她是女扮男裝，可她的耳朵上還帶著兩個很耀眼的耳墜子，胸前的驕傲也絲毫沒有要掩蓋的意思，而且她剛才那句“你們男人”，就表明了她並沒有打算掩飾自己女人的身份。

    詭異的女人！眾人的心中都冒出這樣一個共同的聲音，尤其是淩蒼雪盯著鴛鴦姑娘看的那種目光，讓人不得不懷疑，眼前這個女人是不是有著某種的癖好，一時間，不少人都鬥落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擂台上的女人揮舞著長袖，領著一群女孩跳了一支舞蹈，惹來台下的拍手叫好，淩蒼雪微微眯起眼睛，她分明的看到了台上的鴛鴦正一個勁的朝著皇甫擎昊拋媚眼。

    “她看上你了！”淩蒼雪戲謔道，“美人都主動了，王爺你可不能錯失良機！”

    皇甫擎昊的目光一直都盯著淩蒼雪，突然聽到淩蒼雪這麽說，這才尷尬的抬眸看台上的女人，果然那女人一個勁的盯著自己看，對於這女人的暗示，他不是瞎子，自然也是再明白不過。

    隻是這話從淩蒼雪的口中說出來，還是讓他有些懊惱，恨不得立刻就把這個女人擁入懷中狠狠輕薄一下，免得她再說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話來。

    果然，那女人的手中忽然出現了一朵牡丹花，在這一支舞落幕的時候，手中的牡丹拋向了人群中，飛向皇甫擎昊，皇甫擎昊眯起眼眸，正欲用內功將這牡丹推出去時，一隻手搶先一步奪過這隻牡丹。

    淩蒼雪眼角微微上挑，透出幾分狐媚，手中的牡丹輕輕舉起，紅唇在牡丹花上落了一個吻，玩世不恭的說道：“當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鴛鴦姑娘的情，小爺我就卻之不恭了！”

    那痞氣的笑容，卻是讓一個紈絝風流少爺演繹的淋漓盡致，讓眾人都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台上的鴛鴦臉色白了白，卻還是妖嬈的笑著：“這位姑娘，你可就不要逗奴家了，奴家與你都是女人，若說是結為金蘭，奴家又恐自個兒身份低賤，汙了姑娘你的名譽。”

    “小爺我偏偏就是喜歡女人，鴛鴦姑娘隻管放心，你若是跟了小爺我，保準是吃香喝辣，小爺我是個憐香惜玉的人，如何都不會委屈了姑娘你的！”

    鴛鴦的身子晃了晃，差點摔倒，她遇到了一個惡魔，一個很詭異的女人，這女人的嗜好太可怕了……原本對淩蒼雪的美貌還有幾分垂涎的男人，此刻在聽到淩蒼雪的聲音，都有一種落入地獄的感覺。

    老鴇扶住了鴛鴦的身子，笑眯眯的說道：“這位姑娘既是對咱們鴛鴦姑娘有心，那也要照著規矩來是不是？”

    “媽媽說的是錢麽？小爺我最不缺的就是錢！”淩蒼雪惡趣味的說道，她是存了心思要和這台上的女人玩玩，卻又小聲在皇甫擎昊的耳邊說道，“王爺放心，蒼雪若是得了此女子，還是會雙手奉上送給王爺你的！”

    淩蒼雪在皇甫擎昊的耳邊吐氣如蘭，惹得他是一陣心神蕩漾，隻是對淩蒼雪說出來的話，卻是深惡痛絕，惡狠狠的瞪了淩蒼雪一眼，卻見淩蒼雪俏皮的笑了，這一笑，皇甫擎昊的心就融化了，由著她去胡鬧吧！不過就是一個青樓女子，左右玩過之後，拿錢打發了便是，他是喜歡這般寵著她、縱容她的。

    就好像是去年她在離開京城後，經過驛館，與楊延斌發生的那些交集，他小心翼翼的護著她，他知道她執意要回淩家，也知道她是個有主見，他不想阻攔她的腳步，京城的確不是個安全的地方，所以，他願意幫她回去。

    皇甫擎昊對淩蒼雪的守護是那種默默無聞的，沉默有時候連他自己都遺忘了自己的存在，他擔心淩蒼雪會受委屈，他希望為淩蒼雪留住所有的美好，所以他安排了楊延斌和淩蒼雪在驛館客棧邂逅，不管是淩蒼雪出手，還是楊延斌出手，他們二人總是要相識。

    有了楊延斌這個知州大公子的出麵，淩蒼雪在淩家的境況明顯要好一些，她想要開辦工廠、想要做生意，他便是在她身後默默的幫助她，楊延斌便是他皇甫擎昊守護淩蒼雪的一隻手。

    這些……他不會告訴淩蒼雪，他隻想要用這種方式去保護她。

    楊延斌告訴他說要娶淩家七姑娘淩沁芸的時候，他同意了，也出麵了，因此平倉楊家沒有人可以阻攔這場並不算是門當戶對的婚姻，隻因為他從淩蒼雪的眼中看出了淩蒼雪對淩沁芸的這份姐妹情意，這算是他為她守護的最後一點美好的親情。

    他不希望淩蒼雪真的有一日，又變得那般孤單，孤單的對身邊所有人都設防。

    這就是皇甫擎昊對淩蒼雪的愛，他對她的保護從來都是深沉的，而不似慕容傲表現的那般高調，仿佛做每件事都要有個理由。

    “王爺？”淩蒼雪發現皇甫擎昊在發呆，便是推了他一下，眼中透出幾分輕蔑的戲謔，調侃道：“王爺莫不是看美人看的傻了吧？”

    皇甫擎昊看了一眼淩蒼雪，冷聲道：“她很醜！”

    “呃？”淩蒼雪迷惑了，這丫是什麽眼光，台上那女子分明就是一個美女，不管品行如何，至少這皮囊還是十分誘人的，即便是她淩蒼雪閱人無數，該誇讚的美女還是不能吝嗇的。

    “王爺莫不是在想，這女子還不及慕容傲一半的美吧？”淩蒼雪忽然想起了關於皇甫擎昊和慕容傲的一段流言，這二人莫非當真有什麽曖昧？瞧著他們經常出雙入對的，恐怕此事並非空穴來風。

    淩蒼雪猥瑣的想著。

    台上的老鴇忽然指著一個大約有五米高的夾子，眾人都忍不住的抬頭看去，這樣的高度在這個時代來說，已經是很高聳了，若是摔下來，不死也殘廢了。

    雖然淩蒼雪早已見慣了幾十層的高樓大廈，站在幾百米的瞭望台上高瞻遠矚過，但是此刻看到這樣一個，隻是用木棍拚搭起來的高架孤立在麵前，還是有一種它會倒下來的危險感。

    “各位爺，今兒個是元宵，咱們鴛鴦姑娘呢是風月樓的頭牌花魁，她想在今夜尋個心上人一同度過這良宵，這高架的頂端有一盞花燈，這花燈價值不菲，誰要是能摘下這花燈，便是可以得到咱們姑娘！”

    眾人聽到老鴇的話，一個個都摩拳擦掌，好在這高架子的下麵都堆放著幾層麻袋，便是摔下來，也不會死。

    皇甫擎昊原本是對這無聊的遊戲沒有興趣的，卻是聽到身邊的淩蒼雪發出一聲讚美，“這花燈當真是好看極了！我還是第一次瞧見這樣好看的花燈！”

    不怪老鴇說這花燈價值不菲，隻是這麽一眼，淩蒼雪便是被那花燈給吸引了，這樣好看的花燈掛在房間的門外，到了晚上也是很美的。

    皇甫擎昊側過頭看著淩蒼雪仰起小臉，盯著那頂端的花燈著迷的看著，夜色中，淩蒼雪看起來是那般的純真無邪，她晶亮的眸子裏印著那盞花燈，皇甫擎昊的心頭一緊，一直以來，從來都不曾有什麽東西真正的入淩蒼雪的眼，所以除了送了那一隻玉簫，皇甫擎昊便是不知道再送什麽好了。

    高架下麵已經聚滿了人開始向上攀爬著，其中不乏京城中一些皇族顯貴的子弟，顯然他們都有心要抱得佳人歸。

    淩蒼雪還沒有反應過來，隻覺得身邊的人影一閃，便是看到皇甫擎昊已經施展輕功搶先一步攀爬上那高架，夜色中，他錦袍的衣角被風掀起，發絲隨風飄揚著，淩蒼雪的眼神變得幽暗，她靜靜的看著皇甫擎昊的身影，總是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唯”。

    漸漸的，皇甫擎昊的身影和“唯”的身影便是重疊了，淩蒼雪搖了搖腦袋，苦澀的笑了，自言自語道：“他怎麽可能是唯呢？若是唯，一定不會為了得到那個女人而去搶花燈的！”

    皇甫擎昊的武藝不凡，不愧是在戰場之上所向披靡的戰神，在高架上與幾個練家子為爭奪花燈而打了起來，隻是幾下，那些人便是被皇甫擎昊從高出丟下來了，摔得十分狼狽，悲壯一點的便是爬不起來了。

    終於皇甫擎昊順利的摘下了那一站花燈，下麵的人都發出喝彩的歡呼聲，大力的鼓掌，淩蒼雪嘴角揚起一抹輕蔑的笑，雖然那盞花燈漂亮，可惜自己還是晚了一步，也許即便自己去爭奪，也不是皇甫擎昊的對手，她看得出來，自己在二十一世紀或許還是個高手，可在這裏，就是三腳貓的功夫。

    淩蒼雪轉過身，決定不去打擾皇甫擎昊討佳人的歡心，擂台上，鴛鴦看著俊朗的皇甫擎昊提著燈籠飄然而至，忍不住的羞紅了臉，等待著他將那花燈送到自己的麵前。

    “公子……”在皇甫擎昊走來的時候，鴛鴦微微欠身，嘴角洋溢著得意的笑，然而……皇甫擎昊的身影卻是從她的身邊擦過，完全將她忽視了。‘

    鴛鴦一頓，抬眸看著皇甫擎昊走下擂台，走到了淩蒼雪的麵前，所有人都茫然的看著皇甫擎昊和淩蒼雪，連淩蒼雪都懵了。

    看著皇甫擎昊遞到自己眼前的花燈，淩蒼雪有那麽一瞬間的錯愕和呆滯，“這個……你是不是送錯人了？”淩蒼雪茫然的抬眸看著皇甫擎昊那雙幽暗深邃的眼眸，又扭頭看著擂台上臉色蒼白的鴛鴦。

    淩蒼雪突然明白了什麽，“你這是要把美人讓給小爺我？”

    周圍的人忽然悲憤的盯著淩蒼雪，又憐憫的看著擂台上鴛鴦，難道這麽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真的要被一個同樣傾國傾城的美人給糟蹋了麽？天理何在？天理何在？

    皇甫擎昊卻是固執的拉起的淩蒼雪的手，將那花燈的竹竿塞進她的手裏，“你不是說這花燈很美麽？本王就送給你了！”說著便是伸出手霸道的攬住淩蒼雪的肩膀準備揚長而去。

    “公子……”鴛鴦嬌滴滴的聲音傳來，她的聲音裏帶著哭腔，委屈的看著皇甫擎昊，“公子為何要這般對奴家？”

    皇甫擎昊扭過頭冷冷的盯著鴛鴦，淩蒼雪挪開皇甫擎昊的手臂，探出腦袋看熱鬧，看這種女追男隔層紗的狗血戲碼！

    皇甫擎昊想了想，又跳上了擂台，鴛鴦的眼中又染上了希望和期待，嬌羞的看著皇甫擎昊，卻是依舊淚眼汪汪，“公子若非是不喜歡奴家，又何必摘下這花燈，這般羞辱奴家？奴家也是清白身子，如今卻是被公子你……”

    淩蒼雪抬眸看著皇甫擎昊，又低頭看著手中的花燈，這花燈果真是很漂亮，散發出淡淡的幽香，應該是用檀木做得邊框，淩蒼雪稍稍的提起花燈，看著花燈上的圖畫，這是一個走馬花燈，做得很華麗很獨特，好似六角鑽石的結構，慢慢的旋轉花燈，便是形成了一個連貫的動畫。

    皇甫擎昊看著眼前這個女人，沉默了片刻，“抱歉，我無疑冒犯你，這花燈多少錢？我買了！”

    頓時，所有人都風中淩亂了，淩蒼雪嘴角揚起一抹淺笑，她還沒發現，這皇甫擎昊冰冷的麵孔下，還是一個腹黑的家夥，一本正經的傷了人家姑娘的心，還一點都不自知。

    鴛鴦的麵部表情有那麽一瞬間石化，隨即怨毒的盯著台下欣賞花燈的淩蒼雪，恨不得把淩蒼雪給撕碎了，怨恨讓鴛鴦的麵目變得猙獰起來。

    “我隨是個青樓女子，卻也不是任由你們耍弄的！”鴛鴦控訴道，然而他的控訴卻是換來皇甫擎昊的冷漠以待。

    人群突然變得騷動起來，原來那高架的某一根繩子斷裂了，整個架子都開始倒塌，人群便是做鳥獸四散，發出各種驚恐的尖叫聲，淩蒼雪一直都在專心看手裏的花燈，突然被人群一撞，那花燈便是落在地上，燒了起來。

    淩蒼雪看著那花燈落在地上燃燒著，眼中閃過一抹失落，就好像那一晚絢爛的煙花，隻是一瞬間的璀璨，便是恢複了無盡的黑夜。

    慌亂中，也不知道是誰撞翻了擂台周圍的燭火，那些花燈都被燒了起來，人們都拚命的奔跑著，淩蒼雪抬眸便是看到那木架子呈一麵倒塌下來，眼神一閃，轉身拔腿就要跑。

    卻是在慌亂的人群中看到一個走散的孩童在哭，她看著那孩童，想要拋下不管，卻又忍不住的動了惻隱之心，她的這雙手曾經害死了多少未出世的孩子，甚至連溫亦琛的弟弟……那也是她的弟弟……雖然不是她害死的，卻是因為她和她媽媽的冷漠而死的。

    淩蒼雪想到這裏，便是跑向那個孩子，將那個孩子抱起來，此刻已經來不及了，淩蒼雪回頭驚恐的看著那倒下的木架，這木架倒下來就會連帶那火焰鍋都砸在他們身上，隻怕他們不曾砸死，也要被燒死了。

    淩蒼雪沒有做任何的遲疑，哪怕隻有0。1秒的時間，她也要跑……

    皇甫擎昊的眼神一驚，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感爬上心頭，不顧一切的飛奔向淩蒼雪，無論如何，就是死也不能讓她出事！皇甫擎昊這一刻腦海中隻剩下這麽一個聲音。

    淩蒼雪隻覺得眼前一閃，身子便是落入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好像是“唯”的懷抱一樣，耳邊傳來一個悶哼的聲音。

    沒有預期的那種痛苦，淩蒼雪懷中護著那個孩子，抬起頭便是看到皇甫擎昊因為痛苦而扭曲的麵孔，他抬起一隻手，擋住了木架的倒塌，後背為她撐起了一片天空，就連那燒的滾燙的火焰鍋也砸在他身上，所幸是沒有引起火災，若不然真的要把皇甫擎昊給燒死了。

    “王爺……”淩蒼雪的眼中全是震驚，她是沒想到這個男人會奮不顧身的救了自己，說不感動那都是假的，除非她是木頭人，“王爺，你沒事吧？”

    淩蒼雪放開懷中的孩子，伸出雙手要去幫皇甫擎昊托起那木架，無奈那重量早已經超出自己所能承受的範圍，皇甫擎昊咬著牙道：“你快走……”

    淩蒼雪搖頭，“不行，我可不能讓你出事，你是皇子，你出了事，皇上一定會殺了我！”

    淩蒼雪從袖子裏拔出匕首，她要隔斷這些綁著架子上棍子的繩子，這樣就可以拆掉木架救了皇甫擎昊。

    看著淩蒼雪緊張的樣子，皇甫擎昊忽然覺得什麽都是值得的，這一次他是以皇甫擎昊、燚王的身份麵對她的，她對他多少應該是有感情的吧？

    淩蒼雪隔斷第二根繩子的時候，看了一眼已經快要支撐不住的皇甫擎昊，忽然很後悔自己身上沒有一把削鐵如泥的大刀，現在就能直接把這木架給斬斷了。

    原本被淩蒼雪救了的那個孩子，眼中忽然閃過一刀殺氣，不知道從哪裏抽出一把匕首，刺向了皇甫擎昊的腹部，這個動作讓所有人都嚇到了。

    當匕首的尖端刺入皇甫擎昊的腹部時，皇甫擎昊眼疾手快抓住刀刃，阻止了這刀刃更加的深入，那孩子另一隻手又抽出一把刀刺向皇甫擎昊的心髒，皇甫擎昊另一隻手臂支撐著那架子，恐怕是沒有能力再對抗他了。

    隻是這孩童手裏的匕首還沒有接近皇甫擎昊的時候，便是被一個腳風硬生生踢斷了他的手腕，孩童吃痛的捂住自己的手腕，驚恐的盯著淩蒼雪，顯然他是沒想到淩蒼雪會功夫的。

    淩蒼雪的眼中染上嗜血的殺戮，這樣的淩蒼雪猶如是地獄爬出來的惡鬼，她恨、恨的不是這個男孩要殺皇甫擎昊，而是她第一次動了同情心，憐憫一個孩子，救了他，卻沒想到他隻是在利用自己，這根本就不是什麽走失的孩子，而是處心積慮的殺手。

    淩蒼雪一巴掌狠狠的甩在那孩童的臉上，那孩童一下子便是被打蒙了，眼中有了驚恐，卻依舊殘留著殺氣，轉而要攻擊淩蒼雪，隻是還沒有來得及動手，淩蒼雪手中的匕首已經凶殘的穿透了孩童的眉心。

    淩蒼雪殺人的手法是極致凶殘血腥的，她不似別人一刀割斷命喉，她總是一刀穿透腦袋，不給人任何掙紮和思考的機會。

    孩童的眼睛都沒有來得及閉上便是直直的倒在地上，嚇得周圍逃跑的人都發出尖叫聲，差點沒嘔吐出來。

    “你沒事吧？”淩蒼雪跑到皇甫擎昊的麵前，皇甫擎昊搖頭，“我沒事，你要小心……今晚恐怕有人設了陷阱要殺我！”

    淩蒼雪又隔斷了兩根繩子，幾根木棍落地，皇甫擎昊手臂上的承重便是輕了很多，淩蒼雪的速度很快，很快就隔斷了十根繩索，那些木棍都散落在地上，她連忙扶著皇甫擎昊推開那木架，隻聽“砰”的一聲巨響，那木架重重的摔在地上，大地都震動了幾下，淩蒼雪忽然能感受到皇甫擎昊那手臂上剛才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你的手臂要不要緊？”淩蒼雪伸手去抓皇甫擎昊的手臂，卻引得他抽吸的聲音，淩蒼雪知道，這手臂若是不好好治療，定是會廢掉。

    “受死吧！”淩蒼雪隻聽到一個女人的嗬斥聲，扭頭便是看到擂台上的鴛鴦已經揮劍刺向自己，這個女人……原來也是刺客，什麽花魁選夫，都是坑爹的，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陰謀。

    隻是，這些人怎麽就知道皇甫擎昊一定會來看這熱鬧的，他們也不過是臨時起意的。

    夜色中，穿著紅衣的鴛鴦顯得格外的鮮豔，淩蒼雪慌亂的躲開那一劍，抓起地上的一根棍子就丟向鴛鴦，鴛鴦狠辣的斬斷那木棍，抬腳踢了淩蒼雪一腳。

    皇甫擎昊的眼中閃過一道殺氣，將淩蒼雪護在身後，一掌將鴛鴦擊退，卻是在這時候，四麵八方突然的冒出一群黑衣人，果然是一場處心積慮的刺殺活動。

    皇甫擎昊和淩蒼雪瞬間就包圍了，皇甫擎昊還受了重傷，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陰冷的血腥味，風刮過每個人的耳朵，淩蒼雪眼角的餘光撇過鴛鴦手裏的長劍，突然衝上去，鴛鴦顯然是沒反應過來，生生的挨了淩蒼雪一拳。

    淩蒼雪也許不擅長遠距離攻擊，不擅長用這些長兵器，卻是很擅長近距離的攻擊，尤其是泰拳和匕首，鴛鴦因為和淩蒼雪的距離太近，施展不開手中的劍術，淩蒼雪的出擊根本是她從未見過的。

    鴛鴦那張漂亮的臉蛋終究是被打得跟饅頭一樣，淩蒼雪回眸看了一眼還在和黑衣人周旋的皇甫擎昊，一把奪過鴛鴦手裏的長劍，最後一幾拳將鴛鴦打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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