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刁難淩沁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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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沁雅十分的鬱悶,好歹她也是沈貴妃請進宮裏的客人,這太監居然沒有派一輛馬車給自己,這也就算了,偏偏的此刻那太監坐在一頂轎子裏,而她卻要和那群侍衛一樣跟在轎子的後麵走著。
淩沁雅是淩家最嬌貴的女兒,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即便是那一次在河州城跟著皇甫恭介出門逛街,她也不曾走過這麽多路,她是纏足,平日裏是走不得路的,此刻每一步都好像是走在針尖兒上一樣。
“我的腳好痛啊……我不走了……為什麽我沒有轎子?”淩沁雅原本還保持著謙恭的態度,此刻也已經因為這段路給磨光了。
果然,前麵的坐轎停下來了,那太監慢悠悠的走出轎子,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的太陽,發出怪異的聲音:“哎喲,這天兒可是看到開春的樣子了,今兒個天氣當真是不錯,最適合走路了!”
淩沁雅的眼中掠過一抹怨毒,卻是撒嬌著:“公公,我的腳好痛,我走不動了……”
這太監是沈貴妃身邊當差的杜公公,素日裏跟著心胸狹隘的沈貴妃沒少為非作歹,宮裏什麽樣的女人沒見過,見多了,自然也就不懂得憐香惜玉了,這宮裏的太監也是最不懂得感情的,也不能懂。
然而這些,淩沁雅是不知道的,過去3,她沒有機會接觸到皇宮,淩府的人也不懂這些,如今她這一撒嬌,卻是讓杜公公越發的厭惡她了,“哎喲,姑娘走累了?要不雜家這轎子給你坐如何?”
淩沁雅卻是搖搖頭,努力的綻放出一個笑容,“怎麽敢勞煩公公呢?左不過就是添個轎子罷了!公公出來的急,沒有顧上我,也是自然的!”淩沁雅很多時候還是一個圓滑、世故的女孩,說著便是拔下手腕上的玉鐲子塞到了杜公公的手裏,“杜公公,通融一下!”
杜公公看了一眼手裏的白玉鐲子,眼睛一亮,便是塞進自己的袖子裏,卻是笑眯眯的說著:“依著規矩,姑娘你是平民的身份,進宮見娘娘那都是要行三跪九叩之禮的,不過今兒個念在你年紀小,又是個懂事的,娘娘她素來就是個心善的,罷了,就全了你的心思吧!”
杜公公朝著侍衛使了一個眼色,不一會兒便是抬來了一頂小轎子,這轎子看起來有些破舊不堪,外觀粗陋,比起淩沁雅過去稱作的轎子實在是天壤之別,淩沁雅為難的看了一眼杜公公,隻覺得自己受了一股子窩囊氣,卻也不敢頂撞,坐轎子總是比走路要好得多。
淩沁雅咬了咬牙,笑盈盈的朝著杜公公欠身,“多謝公公體貼!”
淩沁雅上了這轎子以後,才發現這頂轎子多麽的破舊,隻是坐在上麵便是可以聽到“吱呀”的木板晃動聲音,腳下的底板更是薄薄一層,稍稍一使勁兒,就能踹破了,這讓淩沁雅坐如針氈,生怕抬轎的轎夫一個沒把握好,自己太放鬆了,這轎子便是承受不住重力的掉下來。
“老東西、老閹人……”淩沁雅窩在自己的轎子裏,小聲的咒罵著,“你等著,敢給我小鞋穿,待我當上了王妃,第一個就是砍了你的腦袋!”
誰能想象,這樣的話竟是從淩沁雅這樣一個大家閨秀的口中說出來的?大約京城裏的那些人便是要說了,到底是商賈之家出來的,始終是上不了台麵,淩沁雅便是那個永遠上不了台麵的。
淩沁雅這一路上是懷著一種忐忑不安和焦慮複雜的心情來到皇宮的,杜公公帶著她從小門進入的,這扇門是宮裏的宮女和太監專門走的路,門高要比其它的門矮上一大截,從這裏走的人,搖杆都是要彎得很低,整個背部幾乎都是拱起來的,淩沁雅已經十四歲了,十分不習慣這種走路的姿勢,第一次竟是撞到了額頭,惹來了幾個宮女的嘲笑。
淩沁雅惱怒的瞪了一眼那些宮女,心中隻覺得那些宮女不過就是個下人,卻不想這些宮女在宮裏當差久了,見慣了人情冷暖,也見過各種的勢利眼,對淩沁雅的這種態度自然也就是不屑一顧,都紛紛給了她一個白眼,私下裏卻是議論紛紛。
“不過就是一個卑賤的商賈出身的女人,還真是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就是,咱們家中雖然沒錢,可都是有身份的,誰也沒淪落成一個商戶,她也不掂量掂量自個兒,即便是送進來做宮女,她也是沒有這資格的!”
“瞧瞧她得意的那樣兒,等一下定是不會有好果子吃!”
淩沁雅沒有聽到這些宮女議論的聲音,目光卻是被皇宮裏的景象給吸引了,假山連接著小橋流水、綠樹環陰下是繁花似錦,淩沁雅忍不住的發出一聲讚歎:“皇宮真的是好大好美啊,杜公公,現下才是如春,這些花兒卻是都開了,皇宮果然是比外麵好呢!”
杜公公微微蹙眉,難怪會得罪了昭遠侯的嫡小姐,當真是個上不了台麵的,一點兒定性都沒有,這才是從小門進入,看到的皇宮也隻是冰山一角,若是看到了整個皇宮,那她豈不是要嚇死?
想到這裏,杜公公便是鄙夷道:“姑娘,這裏是皇宮,宮裏規矩多,雜家不想多說,隻有一句話,低頭看路少說話!”說完便是甩了一下手裏的拂塵,繼續在前麵帶路。
得到杜公公的警告,淩沁雅便是不敢再四處張望了,低著頭跟在杜公公的身後走著,卻是在走了一段路後,一抹嫣紅的身影撞入了眼簾,撲鼻而來的是胭脂水粉的香味,這香味甚是特別,很清甜,不似過去自己用的那般濃鬱,淩沁雅忽然的就羨慕妒忌起來,宮裏的女人用的東西什麽都是好的。
“奴才參見華貴人,貴人萬福金安!”杜公公恭敬的向這位嬌豔的女子請安,她是皇帝新進妃嬪,年輕貌美,進宮沒多久便是封了貴人,瞧著這趨勢,大有要超過沈貴妃的風頭,隻等她產下麟兒,皇帝定是會封她做貴妃了。
杜公公雖然是沈貴妃跟前當差的,可終究是宮裏的一個奴才,做奴才的就是懂得見風使舵,即便是沈貴妃和眼前這位華貴人不和,十分的痛惡這個華貴人,他都是不會得罪這個女人的,畢竟這將來的事情誰都說不好。
淩沁雅也趕緊的跟著周圍的幾個宮女嬤嬤跪在地上向這位華貴人請安,卻是抬起眼簾,偷偷的打量著這位華貴人,雖不是芳華絕代,卻也是極致嫵媚的,巴掌大的小臉上一雙水汪汪的眼睛,仿佛會說話一般,靈巧的鼻子如貓兒一般,卻是那張嘴偏生的有些大了,不似其他女子那般的櫻桃小口,而是一張豐潤飽滿的紅唇,使得這張臉透出幾分野性美。
後宮溫婉水靈秀美的女子看多了,皇帝大約是對這位華貴人的美有一種眼前一亮的新鮮吧!
淩沁雅看著華貴人身上的羅裙,不免有些羨慕了,更加堅定了自己要嫁給皇甫恭介的心思,成為皇室的女人,將會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
華貴人垂眸打量著淩沁雅,她的聲音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樣,很甜美,“杜公公,這可是新進獻給皇上的美人,長得倒是挺標誌的!”
淩沁雅的臉一紅,知道華貴人誤會了,不等杜公公開口,自己便是回答了:“民女淩沁雅參見華貴人,沁雅是奉了沈貴妃娘娘的命進宮的,華貴人誤會了!”
在宮裏,奴才是不能隨便糾正主子的錯的,很多時候隻能低頭恭聽主子的教誨,淩沁雅顯然是犯了這個大忌,果然,華貴人的眼眸中閃過一道淩厲,卻是冷笑一聲,“原來是姐姐請進宮的客人?杜公公,什麽時候你們穎鳩宮的人這般不懂規矩了?”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這丫頭今兒個是第一天入宮,還不懂宮裏的規矩,請貴人恕罪!”杜公公連忙的磕頭,心裏卻是恨極了淩沁雅的莽撞,貴人問話,也該是他這個公公回答,如何也輪不到她回答。
華貴人淺淺一笑,隻是這個笑卻不達眼眸中,“罷了,別讓沈姐姐等急了,本宮也不是個小肚雞腸的人!”
“多謝貴人恩典!”杜公公小心翼翼的賠笑,“華貴人放心,沈貴妃娘娘定是會好好教這丫頭規矩的!”
“那可真是辛苦沈姐姐了!”華貴人說完便是意味深長的笑了,領著宮女們從杜公公的身邊走過去,淩沁雅隻覺得華貴人經過自己的身邊的時候,那目光猶如針刺一般落在身上。
華貴人離開以後,杜公公才鬆了一口氣,生怕這華貴人一個不高興,罰了自己,那可就是吃了啞巴虧了,她正得蒙聖寵,就是在沈貴妃的麵前,她也是不願意伏低做小的,可皇上偏偏的就容著她。
杜公公回頭惡狠狠的瞪了淩沁雅一眼,“你可是害死雜家了!”
淩沁雅癟癟嘴,也不敢多言,她原本對皇宮的那點好奇和興奮此刻也因為華貴人的出現而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對接下來要見的沈貴妃更是有些忐忑不安了。
穎鳩宮內,沈貴妃正頭疼的坐在軟椅上聽著心腹紅嬤嬤的話:“娘娘,三殿下這些日子精神總是不好,喝酒喝到半夜才肯回府,奴婢擔心這樣下去……”
沈貴妃揮揮手,“本宮何嚐不知道這些?可這孩子偏生的就是個長情的,誰不喜歡,偏要喜歡那個棄婦,你若是說喜歡也就罷了,還偏偏的要許那賤人一個王妃的位置,為了一個棄婦,如今竟是不願意認我這個做娘的,你叫本宮對這個兒子情何以堪?”
紅嬤嬤想了想,勸解道:“三殿下如今還年輕,難免會衝動,都說母子沒有隔夜仇,殿下隻是一時沒想開罷了,娘娘還是要多多開導三殿下的,若不然在這種時候讓旁人鑽了空子,皇上如今召回了所有的皇子,那心思娘娘還能不明白麽?”
聽到這些,沈貴妃隻覺得更加頭疼了,“本宮自然是知道皇上心思的,可是你瞧瞧,他整日裏就想著那什麽……笑傲江湖的日子,哪裏有一點心思在皇儲之位上?如今更是為了一個女人,還是一個被他表哥休妻的女人和皇上撕破了臉,本宮即便有心也要他願意才行,那淩蒼雪是個什麽貨色,我派出去的人居然無一生還,她到底是個什麽身份,我如今是越發的不安了,到底她給恭介灌了什麽**湯……”
沈貴妃的眼中閃爍著陰鷙的殺戮,又想起什麽,“那個丫頭進宮了麽?”
“杜公公去接人了,這個時辰該是到了!”
“這淩家的女人都是該死的,一個淩蒼雪不夠,如今又冒出一個淩沁雅,皇上是越發的不滿意了!”
“娘娘,咱們三殿下到底是個性情中人,這一點皇上就是十分看好的,既然有些胡鬧,可各方麵還是很優異的。”
“這是自然,他可是本宮的兒子!”沈貴妃想了想,“這皇子有幾個不優異的?即便是老四,當初不也是深得皇上心意的,你再瞧瞧那燚王,不過就是比咱們恭介早出生了十天,卻是早已經在戰場上聲名赫赫,立下了多少戰馬功勞,若非是他出身卑微,恐怕這太子的位置早就落在他頭上了!”
“娘娘莫要著急,咱們當務之急就是要先穩住三殿下,所謂解鈴還需係鈴人。”紅嬤嬤意味深長的說道。
沈貴妃狐疑的看了一眼紅嬤嬤,卻是聽到外麵傳來杜公公的聲音,“奴才叩見娘娘,娘娘,淩家十二姑娘帶到了!”
沈貴妃看了一眼紅嬤嬤,紅嬤嬤便是揚聲道:“帶她進來吧!”
淩沁雅低著頭,忐忑不安的走進大廳,熏香的味道讓她緊張的心情不能得到半點放鬆,“民女淩沁雅參見沈貴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沈貴妃居高臨下的看著淩沁雅,眼中全是不屑,一個點兒大的丫頭,也想要勾引皇子,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