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誰設計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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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蒼雪嘴角的笑容越發的詭異了,丁嬤嬤驚恐的盯著淩蒼雪,忽然覺得自己招惹了不該招惹的魔鬼,淩蒼雪雖然還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可是說出來的話、做出來的事,卻是令人發指,在她的思想中,根本沒有任何的世俗理念,她掌握著人性的弱點。
“丁嬤嬤,本小姐也不想對你做過分的事情,所以……”淩蒼雪的眼中閃過一抹輕蔑,“隻要丁嬤嬤你乖乖的配合我,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裏不發出一點聲音,本小姐自然也不會讓你受罪!”
丁嬤嬤驚恐的點頭,淩蒼雪笑了,便是將丁嬤嬤的腰帶綁在她的嘴上,不讓她發出一點聲音,隨即又將丁嬤嬤捆綁起來塞在一個櫥櫃裏,笑眯眯的在丁嬤嬤的耳邊說道:“說起來,還要謝謝沈貴妃娘娘今日的精心安排,因為本小姐也準備了一場好戲,這一場好戲似乎和沈貴妃想得差不多,隻是……這女主角是要換人了!”
丁嬤嬤全身都顫栗著,她的衣服被淩蒼雪全都扒掉了,此刻她被關在櫃子裏,即便是來人了,她也不敢發出聲音,這個樣子若是被人看到了,她才是生不如死,淩蒼雪就是一個魔鬼,嗜血的魔鬼,丁嬤嬤的心裏發出悲鳴的呐喊聲。
淩蒼雪笑得越嫵媚,丁嬤嬤就越覺得驚悚,瞳孔驟然擴散,看著淩@○,蒼雪將那櫥櫃的門合上,卻在門合上的時候聽到淩蒼雪冷漠的聲音:“丁嬤嬤,事成之後,替我轉告沈貴妃娘娘,本小姐對皇甫恭介沒有一點興趣,勸她好自為之,若是再處處設計本小姐,本小姐也絕對不會坐以待斃,本小姐的確隻是一介平民,可她沈貴妃也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貴了,不過就是一個深宮怨婦罷了!”
淩春香一個人站在院子裏,看著那些說說笑笑的人們,忽然覺得心中有些悲涼,過去她有青姨娘護著、有二老爺寵著,雖是庶女,可享受的待遇卻是等同於二房的嫡女,什麽時候開始,這一切都變了,淩家的人嫌棄她、在京城裏,她孤零零一個人,她以為沈紹元對她多少有意,卻是在今日,來參加了他的大婚儀式。
淩春香覺得自己真的被這個世界拋棄了,沒有人會管她的死活了,她若是回淩府,淩家的人一定會把她嫁給大夫人薑氏家的那個表侄做填房,要麽就是嫁給那個窮鬼做老婆,這都不是她想要的,她的確是貪心,貪心的想要榮華富貴,可如今看來……若是繼續留在京城,淩宗樺不管她,誰能為她的婚事做主?
“六姑娘!”桂嬤嬤走到淩春香的身後,淩春香明顯是嚇了一跳,連忙低頭去擦眼淚,她即便是品性再惡劣,今日看到別人歡歡喜喜的樣子,也難免要悲傷一些。
“桂嬤嬤有什麽事嗎?”淩春香的口氣有些衝,她看得出來,桂嬤嬤雖然是老太太身邊的人,可到了京城以後,卻是凡事都聽淩蒼雪的,還搬去與淩蒼雪同住了。
“六姑娘,請跟我過來一下,九姑娘有話要與你說!”
“你說淩蒼雪找我?哼,我就知道,她在裝病,從她吐掉那口酒水的時候,我就知道她有事瞞著我們!”淩春香的眼中掠過一抹不屑,她討厭淩蒼雪,即便淩蒼雪在京城有人脈,她依舊討厭,不想去討好。
“六姑娘,飯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說,九姑娘還在等你,六姑娘想來一個人也乏了,倒不如去後院走走,畢竟這侯府也曾經是九姑娘待了兩年的地方,將來也會是六姑娘你住的地方!”
桂嬤嬤的話讓淩春香的眼中掠過一抹疑惑,她狐疑的盯著桂嬤嬤,聲音也壓低了一些,“你在說什麽?什麽叫將來也會是我住的地方?”
桂嬤嬤沒有多言,隻是不卑不亢的點頭,“走吧,九姑娘還在等你!”說完桂嬤嬤便是轉身離去,淩春香想了想,腳步也控製不住的跟著桂嬤嬤離開了。
淩蒼雪此刻正悠閑的坐在後花園湖心的亭子裏把玩著手中的玉簫,嘴角卻是帶著淡淡的笑,她和皇甫擎昊雖然至今未曾名正言順,卻也是在人前公布了關係,不算是夫妻,至少也算是情侶吧!
淩蒼雪喜歡這種感覺,可以和心愛的男人廝守,當真是一種幸福,名分什麽的……淩蒼雪的眼神一暗,小三這個身份,淩蒼雪一直都是鄙夷的,她更不希望自己成為小三,所以在看到七皇子皇甫未央的時候,她想到了溫亦琛,這個世界當真是顛倒的徹底了。
“九姑娘!”丁嬤嬤走到淩蒼雪的身邊,淩蒼雪漫不經心的回眸看著淩春香,卻是笑得越發明豔了。
淩春香被淩蒼雪看得全身發毛,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冷顫,卻還是佯裝鎮定的問道:“你找我有什麽事?”
淩蒼雪笑了,“沒什麽,隻是突然想起,六姐你到底也是我的姐姐,雖說我們姐妹情分一直很涼薄,可到底是一脈同根,總是比其他姐妹要親厚一些的,青姨娘死了,六姐的心裏定是也不好受吧?”
淩春香聽著淩蒼雪的話,隻覺得十分的刺耳,如一頭發怒的獅子,“淩蒼雪,你到底想要說什麽?”
淩蒼雪看著淩春香沉不住的那樣子,邪肆的笑了,“桂嬤嬤,瞧見沒,放眼整個淩府,到底還是咱們六姑娘最單純,不似八姑娘和十二姑娘那般會在人前做戲,也不似咱們三姐那般心思縝密,更不如七姑娘那般深沉內斂,總是一個能讓人一眼看穿的。”
淩春香的眉頭緊蹙,雙目死死的瞪著淩蒼雪,咬牙切齒的說道:“淩蒼雪,我不知道你到底玩什麽把戲,可自從來京城以後,我自認為不曾再得罪過你吧?就如你剛才吐了那酒水,我也不曾揭露你,你玩什麽花招,我不管,也請你不要找我的麻煩,淩蒼雪,我們從今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就算年少時,我得罪了你,將你推入冰冷的河水中,可如今我娘死了,我也受了那麽多罪,淩蒼雪,我欠你的也該還清了吧?我娘是怎麽死的,其實你心中比誰都明白,不是嗎?”
淩蒼雪有些錯愕,明顯是沒想到淩春香會在這時候,當著桂嬤嬤的麵直接就把這些話說出來,大有一種破釜沉舟的感覺,淩蒼雪嘴角翹起一個弧度,“我過去怎麽就沒發現你有這般直率呢?”
淩蒼雪的手指輕佻的勾起淩春香的下顎,仔細的打量著她那張臉,“你已經十八歲了,若是再不出嫁,你就真的沒機會了,本小姐可以幫你如願,隻是要看你敢不敢了!”
淩春香一頓,狐疑的看著淩蒼雪,“什麽意思?”
“你一心想要嫁給沈紹元,以你的身份,自然是隻能做他的姨娘,而今日便是一個機會!”淩蒼雪輕描淡寫的說道,目光卻是飄向那扇門,“隻要你走進那扇門,沈紹元隨即就會進去,想來淩沁雅很快就會引人來看,到時候眾目睽睽之下,她如何也是要對你負責的,你不是侯府的奴婢,你可是淩家的女兒,和侍郎令夫人算是遠親,又是我淩蒼雪的姐姐,這些複雜的關係,他都是不能忽視的,當然……”
淩蒼雪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也存在一個危險,就是龍顏大怒,殺了你,不過你放心,若是龍顏大怒,我會在你皇上下旨殺你之前,給你一個痛快,算是我這個做妹妹的最後的情分。”淩蒼雪說這些話的時候,沒有一點愧疚,聽起來也是那般理所當然,淩春香這一刻忽然後知後覺,原來自己早就在淩蒼雪的設計中了。
“你認為我對沈紹元的感情,到了拿自己生命做賭注的地步麽?”淩春香咬牙切齒,“怪不得你要吐掉那口酒水,原來你早知道淩沁雅在設計你!”
“淩春香,不要浪費時間了,我已經給你選擇了,一切都看你,機會隻有這一次,大婚之日,新郎官輕薄了女賓,如何都是要負責到底的,至於今後的日子,本小姐不負責,那都是你自己的事,若是你不敢,就當我沒有說過,繼續等著,也許幾年後,淩宗樺當了大官,會給你許個好人家!”
淩春香咬著牙,年紀是她的軟肋,她等不起了,何況淩宗樺素來與她關係不好,根本不可能為她尋覓佳婿,隻怕是落井下石還差不多,淩蒼雪說的沒錯,機會隻有這一次,她必須賭,大不了就是死,青姨娘死了,她也過了一段生不如死的日子,所以……淩春香必須賭。
“我知道了,可是你要侯爺怎麽來我房中……”淩春香話說到這裏,臉便是羞紅了。
“放心,我會準備好一切,你隻要乖乖的躺在床上就可以了!”淩蒼雪笑得越發嫵媚了,伸手摘下淩春香頭發上的發簪,將她的長發披散,不留一點頭飾,桂嬤嬤點頭,領著淩春香進了那扇門。
淩蒼雪的眼眸變得幽邃,冷冷的開口:“世子殿下打算躲在那裏多久?如今剛入夏,雖不是十分炎熱,卻是蚊蟲最活躍的時候,世子殿下也不嫌委屈了自己?”
一直躲在暗處偷聽的榮世子這才硬著頭皮走出來了,“本世子可不是故意偷聽,話說你是怎麽知道是我的?”話剛落音,冰冷的長劍便是架在榮世子的脖子上,榮世子一驚,詫異的看到持劍威脅自己的竟然是一個不過十四五歲的少年,那表情卻是陰鷙的可怕。
淩蒼雪輕笑,“那麽榮世子是為何出現在這裏?難不成是出來小解,不小心路過?本小姐記得茅房可不在這個方向,難不成世子殿下你是迷路了?”
榮世子的臉一紅,他是沒想到淩蒼雪說話這般直接,哪裏還有一點女孩子的矜持,不過那雙眼眸中閃爍的精光,分明就是不相信自己的任何借口,隻能硬著頭皮承認,“本世子承認,本世子就是來找你的,本世子瞧見那個嬤嬤和你家那個姐姐離開了前院,一時好奇就跟著來了,本世子隻是想要對你說聲謝謝,謝謝你今天幫四殿下解難!”
淩蒼雪走近榮世子,手指狂傲的捏住了他的下顎,榮世子何時被人這般對待過,尤其還是一個女人,隻覺得很羞辱,“大膽,你可知道冒犯本世子是何罪?”
“不知道!”淩蒼雪很老實的回答,“但是本小姐知道,隻要本小姐在這裏撕掉自己的衣服,世子殿下你一定逃脫不了幹係!”
“你……你不要臉……”榮世子漲紅了臉,隨即又嘴硬,“大不了就是納你為妾,本世子害怕養不起你這麽一個女人?”
“納我為妾?哈哈哈……”淩蒼雪狂傲的笑出來,鬆開了榮世子的下顎,讓淩宗政收起了劍刃,“本小姐今日是以什麽姿態和什麽人來這裏的,你覺得隻是一句納我為妾就可以了?你可真是天真的有趣!”
榮世子也覺得自己是欠考慮了,淩蒼雪是以什麽姿態出現的?皇甫擎昊的紅顏知己吧應該是!用淩蒼雪的話說,就是情人的身份!他榮世子公然的要那她為妾,不就是和皇甫擎昊過不去嗎?
“皇甫千澈交到你這樣的一個朋友,大約是他這輩子唯一一件做對的事!”淩蒼雪笑著伸出手指戳了一下榮世子的眉心,“不管你聽到什麽、看到什麽,都裝作不知道,多謝了!”淩蒼雪說完便是瀟灑的離去,淩宗政則是靜靜的跟在後麵。
榮世子回眸看著淩蒼雪的背影,自言自語:“這個女人可真是奇怪!”
信陽侯沈紹元走進廂房後便是將門關上,心忽然忐忑起來,看著躺在床上的嬌嫩的人兒,披散的長發遮住了她半張臉,不由得全身都燥熱起來,他有些懊惱,自己又不是毛頭小子,又不是沒有嚐過女人的味道,怎麽就這般緊張起來了,甚至還有些猴急,身體裏的那種燥熱讓他越發的不安起來。
此刻的房間裏有些幽暗,沈紹元的手指一碰觸到那女子光華的肌膚時,全身便是顫栗了一下,鼻尖似乎嗅到了處子的味道,“淩蒼雪,本侯終於得到你了,這一次……你如何都是本侯的人了!”
門外,淩蒼雪笑得很妖嬈,“離好戲開幕還有一會兒,本小姐也該去會會老朋友了!”淩蒼雪對著身後的桂嬤嬤笑道。
今日是沈紹元大婚的日子,蘇錦秀是一個姨娘,所以隻能鴕鳥的躲在北苑不能出去見人,明日還要三跪九拜的給陸敏敏奉茶,想到這些,蘇錦秀就覺得慪氣,卻是如何都想不到,這個時候,居然還會有人來看她,隻是在看到淩蒼雪的時候,蘇錦秀又覺得,這個女人遲早會回來找她。
淩蒼雪漫不經心的走進北苑,看著這個自己曾經居住了兩年的地方,又抬眸打量著蘇錦秀,不知道是時間的問題,還是其他原因,淩蒼雪覺得蘇錦秀有些蒼老了,明明不過十二歲,正是一個大好年華,可她卻比一年前灰暗了很多。
蘇錦秀的貼身丫鬟桃花也認出了淩蒼雪,有些震驚的長大嘴巴,一來是驚訝自己還能再看見淩蒼雪;二來是驚訝淩蒼雪會在今日這樣的場合大大方方的出現;三來是淩蒼雪這一身怪異的打扮。
淩蒼雪笑眯眯的朝著蘇錦秀請安,“蒼雪見過二夫人……哦,不對,是蘇姨娘,蘇姨娘,別來無恙?”
蘇錦秀的臉色都白了,惡毒的瞪著淩蒼雪,噌的站起來,“淩蒼雪,你這個賤人,你來這裏做什麽?是來看我的笑話麽?滾,給我滾!”
“你可真是了解我,不愧是相處了兩年的好姐妹,一眼就看出來,本小姐今日就是來看你笑話的,本小姐當日離開的時候,可不就提醒過你,所以今日你也別怪本小姐幸災樂禍!”
蘇錦秀咬著嘴唇,不甘示弱,“我的確被貶為姨娘,可那又如何?侯爺對我至少依舊是情深一片,隻是礙於皇上的旨意,我不怪他,隻怪我娘家不爭氣,可是你呢?淩蒼雪,你得意個什麽勁,你不過就是一個沒人要的棄婦……”
淩蒼雪挑眉,一步一步走到蘇錦秀的麵前,伸手用力一推,蘇錦秀一個沒站穩,便是狼狽的摔倒在地上,一旁的丫鬟桃花驚叫一聲:“蘇姨娘,你沒事吧!”
桃花說著這句話的時候,眼中卻是閃過幸災樂禍,平日裏蘇錦秀如何虐待她的,今日也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忽然覺得,淩蒼雪真是個不錯的女人,當初怎麽就瞎了眼,竟是個個都覺得蘇錦秀是個良善的主子,這淩蒼雪就是個活該被欺負的人呢?
蘇錦秀疼得是齜牙咧嘴,剛要爬起來,淩蒼雪一腳便是踩在蘇錦秀的肩膀上,硬生生的將她壓回去,蘇錦秀抬眸瞪著淩蒼雪,卻見她一臉的桀驁不馴和張狂,這個女人從來都是這般不可一世,蘇錦秀甚至懷疑,在侯府的那兩年,她到底是以一種什麽心態隱忍著的?
“本小姐記得曾經說過,所有傷害過我的人,我都是會十倍百倍的討回來,蘇錦秀,你現在應該明白,為什麽當日我那般善良的留你一條狗命了吧?”
蘇錦秀的眼窩一紅,心裏湧上一股委屈和悲鳴,眼淚也止不住的流淌出來,“淩蒼雪,你就是一個賤人,我當初那一刀應該更狠一些,若不然你也不能活過來,你真該死……”
蘇錦秀歇斯底裏的吼出來,卻被淩蒼雪狠狠的甩了一個耳光,卻又風淡雲清的笑道:“蘇錦秀,少在這裏說這些自欺欺人的話了,沈紹元和你的情深意切早就在本小姐離開這侯府的時候就灰飛煙滅了吧?什麽青梅竹馬、兩情相悅,終究抵不過那些流言蜚語和來自朝堂的壓力了吧?若不然,今日我能開口叫他一聲沈紹元,而你,卻再也不能喚他的名字,隻能卑微的喊一聲侯爺,蘇錦秀,你真的是很可憐呢!”
淩蒼雪的每一句話都猶如一把刀在蘇錦秀的心口割一下,血淋淋的一片,蘇錦秀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終究是承受不住這些打擊失聲痛哭出來,“你說的沒錯,他最愛的人隻有他自己而已……可是,淩蒼雪,他也說過此生隻愛我一個女人,即便是陸敏敏進門做了正夫人又如何,到頭來,還不是和你一樣,獨守空房……”
蘇錦秀的臉上忽然浮現出得意的怨毒,淩蒼雪冷笑一聲,“本小姐是不知道陸敏敏是不是會獨守空房,但是本小姐很清楚一件事,沈紹元也不會隻有你一個女人,以後這侯府也會漸漸的熱鬧起來,而你終究隻會是一個卑微的姨娘,蘇錦秀,本小姐就是要你活得生不如死,看著昔日裏與你山盟海誓的男人躺在別的女人床上,這樣算不算是對我當日不公正的最好的報複方法?”
蘇錦秀雙目怨毒的瞪著淩蒼雪,貝齒死死的咬著紅唇,直到咬出血,她都全然沒有察覺到痛楚,淩蒼雪說的這些報複,如今都一點一點的在自己身上應驗了,沈紹元已經有多久沒有來她的院子了,自從搬來這個北苑以後,她的日子簡直是生不如死,沈紹元一個月不過才來那麽三四次,看她的眼神也不再溫柔。
“我好恨……我真的是好恨啊……我當初應該把你碎屍萬段……”蘇錦秀咬牙切齒的喊著,滿臉的淚痕。
“哈哈哈……”淩蒼雪笑了,“蘇錦秀,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這個樣子,別說沈紹元不喜歡你,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多看你一眼,今日可是個大喜的日子,你這個姨娘在這裏哭哭鬧鬧的,讓別人知道了,隻會覺得你心胸狹窄,隻怕這當家主母也是不會善罷甘休,不過……”
淩蒼雪詭異的笑了,“你放心,今日的好戲太多,你的好戲還是要留在以後的!”
“淩蒼雪,你給我滾,滾出去……”蘇錦秀歇斯底裏的呐喊著,“來人啊……來人啊……給我把這個賤人趕出去……來人啊……”
蘇錦秀無論怎麽喊,外麵都沒有人應答,也難怪,她如今隻是一個姨娘,今日又是大喜的日子,所有人都被拉到前院做事了,她這裏也隻能留下一個貼身丫鬟陪著。
淩蒼雪居高臨下的看著蘇錦秀,俯身在她耳邊道:“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當初你那一刀本小姐已經死了,本小姐就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就是來找你索命的!”
淩蒼雪的目光掃過四周,手指輕輕拂過那梳妝台,“這裏和過去似乎沒有什麽區別,隻是更蕭條更寒酸了一些!”淩蒼雪垂眸看著蘇錦秀,這個女人到這一刻還在怨恨自己,她還是看不透這個世界,她應該怨恨的是那個自私自利的沈紹元。
“桂嬤嬤,我們走吧!”淩蒼雪覺得蘇錦秀已經被羞辱的夠痛苦了,似乎心中也出了那一口惡氣了,淩蒼雪對蘇錦秀這個人談不上有多恨,隻是討厭罷了,但是她麵對蘇錦秀的時候,還是能感覺到心中隱隱的恨意,淩蒼雪清楚,這恨意是來自這個身體本尊留下來的怨念,大約就是這個怨念,才將身在二十一世紀的她的靈魂召喚過來了,大約就是為了替她報仇吧!
淩蒼雪走出屋子,卻是站在北苑的園子裏停留了片刻,“桂嬤嬤,這裏就是我曾經居住了兩年的地方,兩年來,淩家沒有一個人想起過我,因為我不得寵,不能為淩家做出任何貢獻的原因,是麽?”
桂嬤嬤低頭沒有說話,也沒有為老太太辯駁,就算是默認了淩蒼雪的話,淩蒼雪嗤笑一聲,“罷了,這個世道就是如此,任何一個人想要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就要有他的本事,要想讓別人在乎自己,就要有自己生存的價值。”
“九姑娘當真是看得透徹!”桂嬤嬤幽幽的說道。
淩蒼雪沒有再多做停留,側過身走出北苑,桂嬤嬤跟在淩蒼雪的身邊繼續說道:“十二小姐這次設計陷害九姑娘你未遂,隻怕不會善罷甘休,九姑娘還是要當心啊!”
淩蒼雪的眼中染上一抹嗜血的殺戮,卻是笑得越發妖嬈了,“我知道,真正設計害我的人卻是沈貴妃,淩沁雅不過是她手中的利用棋子,那日淩沁雅可以安然無恙的離開皇宮,我就覺得有蹊蹺,原來在這裏等著呢!”
“九姑娘是說沈貴妃要害您?那這……九姑娘,這件事要不要告知燚王殿下?”桂嬤嬤覺得淩蒼雪和皇甫擎昊的關係應該是十分親密的,看皇甫擎昊今日對淩蒼雪的那種態度,大約也是能為淩蒼雪做主的。
“之前我還在淩府的時候,沈貴妃已經派人刺殺過我一次,好在燚王救了我,所以沈貴妃要害我,他是很清楚的,但是這次的事,我不能讓他替我出頭,尤其在這種時候,名不正言不順,要對付沈貴妃和淩沁雅,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們狗咬狗!”
“九姑娘的意思是……”
“淩沁雅是老太太心尖兒上的寶貝,如今也該是替咱們淩府光宗耀祖了!”淩蒼雪笑得更加詭異了。
淩蒼雪剛走了幾步,卻是看到了不遠處皇甫恭介正和侍郎令宋升平兩個人在說話,他們顯然是避開周圍人的耳目,單獨的在那裏聊天,淩蒼雪的眼眸深邃了幾分,想起那時候在明山寺,也見到這兩人私下裏聊天,如今再見到他們說話,自然的有些疑惑了。
宋升平出現在菊花宴上,當真是巧合嗎?看中了羅家小姐羅明月,還娶了她,也是巧合嗎?他遠在京城,為何偏巧的會去了河洲城?還趕上了菊花宴?淩蒼雪過去都不曾仔細的想過,如今再想,果真是覺得蹊蹺極了。
皇甫恭介感覺到有一道視線正盯著自己,扭過頭就看到淩蒼雪站在不遠處看著自己,頓了一下,便是對身邊的宋升平點點頭,宋升平也就漠然的離開了,皇甫恭介走向了淩蒼雪。
淩蒼雪見皇甫恭介走過來了,便是條件反射的想要躲開,皇甫恭介也察覺到了她的意圖,早一步攔住了她的去路,“你為什麽要躲我?”
淩蒼雪冷著一張臉,靜靜的看著皇甫恭介,“煜王殿下這是什麽意思?恕蒼雪愚昧,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皇甫恭介似乎喝了不少酒,淩蒼雪的鼻尖縈繞著濃烈的酒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些醉了,皇甫恭介竟是抓住了淩蒼雪,大聲的控訴道:“我到底哪裏不好?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為什麽你今天會和二皇兄那般……到底你的心裏有沒有我?”
淩蒼雪看著皇甫恭介幾乎要哭出來的樣子,“煜王殿下喝多了,請自重!”
“蒼雪,我隻是想要留在你身邊,難道連這麽一個要求都不可以嗎?”皇甫恭介幾乎是在哀求,兩個人的糾纏也引起了不小的騷動,不少人都朝著這邊看過來。
淩蒼雪對皇甫恭介的這種糾纏已經覺得厭惡,“殿下你就這麽喜歡在人前做戲麽?”
皇甫恭介一頓,有些不明朗的看著淩蒼雪,似乎是在探究淩蒼雪這句話的意思,淩蒼雪陰冷的盯著皇甫恭介,“殿下,這麽多人看著呢,有些事做過了,也就失去它原本的意義了,我這黑臉已經唱了很久了,煜王殿下的這出戲打算什麽時候結束?”
皇甫恭介死死的抓住淩蒼雪的肩膀,那雙清澈分明的眼眸中竟是透出森森的寒光,卻在下一秒被人拉開,淩蒼雪便是被皇甫擎昊搶到了懷中,“三弟,你在對本王的女人做什麽?”
皇甫恭介對上皇甫擎昊那雙嗜血的眼眸,妒恨,這樣的色彩竟是同時出現在兩個人的眼中,就如淩蒼雪所說,有時候做戲做久了,也就會當真了,幾年後,皇甫恭介終於明白了一句話。
若是想要讓別人相信自己的感情,首先要騙過自己的感情,可當這樣的感情真的付出以後,假戲也就真做了。
皇甫擎昊的眼中全是擔憂,上下打量著淩蒼雪,“你沒事吧?”
淩蒼雪有些疑惑,搖搖頭,“我沒事,你怎麽來這裏了?”
“剛才在前麵有丫鬟冒冒失失的跑過去說廂房這邊出了事,你十二妹當場就說你頭暈在廂房休息,現在所有人都朝著廂房這邊趕來了,我不放心,便是搶先一步來了,還好你沒事!”
聽到皇甫擎昊的擔憂,淩蒼雪卻是笑了,這一笑讓皇甫恭介和皇甫擎昊都有些納悶,淩蒼雪漫不經心的說道:“好戲終於開始,煜王殿下,你的母妃在拜堂結束以後,都不曾離開,一直等到現在,可不就是在等一場好戲,一場處心積慮設計本小姐的好戲,隻可惜……本小姐不在廂房,你母妃看到原本應該在廂房的我換成了別人,臉色定是十分難看吧!煜王殿下都不好奇嗎?還是……煜王殿下其實一開始就知道,隻是習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淩蒼雪的話語中充滿了嘲諷,皇甫恭介握緊拳頭,他自然是不知道的,這件事似乎隻有幾個當事人知道,他最近一直忙著其他的事,根本無暇顧及這些瑣事,如今被淩蒼雪這麽一說,突然覺得有些掛不住麵子,轉身便是跌跌撞撞的跑向廂房的方向,卻是看到沈貴妃等人也都浩浩蕩蕩的跑過來了。
廂房裏分明的傳出令人臉紅心跳的喘息聲,男人低吼、女人的嬌吟、床伴的吱呀聲,幾個未出閣的小姐隻是相互疑惑的看著彼此,卻是看到幾個婦人此刻羞紅的臉,也明白這裏麵定不是什麽好事,大約就是老嬤嬤們說的那檔子齷齪事,不自覺的也低下了頭,倒是幾個年輕的公子哥兒臉上浮現出曖昧的笑。
淩沁雅故作天真,“這是怎麽回事?什麽聲音?怎麽會有男人的聲音?明明應該隻有我九姐姐一個人在裏麵的啊……”
眾人聽到淩沁雅這句話,便是肯定了,屋子裏的女人定是淩蒼雪了,果然是水性楊花的女人,不過這男人是誰?皇甫擎昊嗎?可是他們記得皇甫擎昊是和五皇子皇甫奇瑞在一起的,難道這個棄婦不安於室,居然在沈紹元這個前夫的侯府裏麵公然和男人苟且?當真是給皇甫擎昊帶足了綠帽子啊!
“侯爺……啊……侯爺……饒了我……侯爺……”女人忽然發出嬌媚的求饒聲,眾人瞬間恍然大悟,男人就是信陽侯沈紹元,今日的新郎官,隻是……這可是有趣了,大婚之日,新郎官居然和已經拋棄的前妻在這裏苟且私會,這算是什麽意思?
“那淩蒼雪不是已經被休妻了嗎?怎麽……”人群中發出竊竊私語的議論。
“定是那女人不甘心,趁著今日勾引信陽侯,給新夫人一個下馬威,到底還是賊心不死啊!”
“如此說來,這女人倒是一個不要臉的……”
沈貴妃的嘴角浮起一抹得逞的笑,卻還要故作嚴肅,“這可是成何體統,本宮今日倒是要弄個明白,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把門打開!”
這樣的事,這種時候,多少也應該避人耳目,沈貴妃卻是大張旗鼓的要徹查,這算是哪一出?
正在沈貴妃得意的時候,卻看到皇甫恭介一臉陰鷙的站在人群中,她心中一喜,知道皇甫恭介看到這一幕以後,定是要對淩蒼雪徹底的死心了,定是會覺得淩蒼雪是一個水性楊花的**蕩婦,自然也就不會癡纏了。
“煜王,你怎麽也來了?發生這種事……你也該看清楚這女人的真麵目了,虧得你還把她當個寶……”沈貴妃苦口婆心,又隨口問道,“對了,剛才也不見你人,你去哪兒了?”
“本王剛才麽?本王剛才正在和淩蒼雪說話!”皇甫恭介這句話一出,眾人都安靜下來,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煜王說自己和淩蒼雪在聊天的,那麽屋子裏的女人是誰?
淩沁雅的臉色有些蒼白了,這屋子裏的聲音怎麽有些耳熟,分明不是淩蒼雪的……
“煜王,本宮知道你對淩蒼雪的心思,你何必為她開脫,她……她可就在這屋子裏……”
門突然打開了,沈紹元和床上的女人也在這一刻同時達到了極限,都癱軟的躺在床上,卻是被突然闖進來的人嚇了一跳,沈紹元身體上得到了極大的滿足,雖然知道這一場刻意的安排,可突然的讓這麽多人看到自己,還是很尷尬,而且沈貴妃當日並沒有說會帶這麽多人來看,隻是說會帶皇甫恭介來看清楚這一幕,徹底對淩蒼雪死心,而淩蒼雪名譽掃地,也不得不再次委身於他,可是現在這麽多人站在這裏,沈紹元隻覺得心裏冒出一股無名的怒火,是對沈貴妃欺騙的憤怒。
“啊”淩春香看到這麽多人以後,發出了一聲尖叫,立即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身體,卻還是露出白皙的香肩,長發披散著,十分的嫵媚,脖子上那些痕跡彰顯著剛才的運動有多麽劇烈。
沈紹元一驚,隻覺得哪裏不對勁,淩蒼雪的性格怎麽會在這種時候發出這種尖叫,猛的扭頭,看到一張精致的小臉,哪裏是淩蒼雪,根本就是淩春香,淩春香和淩蒼雪畢竟是親姐妹,此刻披散著長發,輪廓總是有些相似的,沈紹元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你怎麽會在這裏?”
沈紹元隻記得這個房間裏當時有些暗,大約是因為有窗簾的緣故,躺在床上的淩春香披著頭發,遮住了半邊臉,還有當時他為什麽那般燥熱不安,總之整件事就這麽詭異……他居然上錯了人。
“我……我不知道……侯爺……”淩春香嚇得小臉蒼白,楚楚可憐的搖頭,“我不知道……”
“不可能……不可能……”淩沁雅也同樣不甘心的盯著淩春香,“為什麽會是你?淩蒼雪呢?”
“你在找我麽?”一個傲慢的聲音傳來,眾人回眸便是看到淩蒼雪似笑非笑的站在那裏,仿佛是地獄來的修羅,所有人都有一種置身於冰窖中的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