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別說，還真有那麽幾個人是不相信這個世上有斷肢再接那麽神乎其神的醫術的。 vw而且這幾個都是女子，女子的嫉妒心和多疑之心要比男人來得要重，對怪醫贏得那麽多人的關注和尊敬有些不以為然是，甚至有些嫉妒。

    那幾個醫女宮女，剛才的驚訝敬佩之情隻是隨大流做出來的表麵功夫而已。聽怪醫這麽說，就想著什麽時候有機會了，真要去看看，看看怪醫說的是真是假。

    怪醫根本就不怕真有人回去查證她所說的話，因為那就是真的，江夢雪也是見證者之一，那次麻沸散不夠用了，還是江夢雪幫她的的忙把半成品煉製好的。

    閑話不多說，怪醫開始向眾人講述她幫那個樵夫接續斷肢的往事。

    幾年前的深秋，我和一個友人行遊到一個叫做板橋村的山村地方。你們是不是要問，我是不是秋天給那個樵夫接斷手的怪醫笑了笑。就是在秋天，那跟我剛才說的夏秋兩季實施接續之術的話不是自相矛盾了嗎你們繼續聽下去就知道了。

    江夢雪有些想笑，這個怪醫，還真的把自己當成說書的女先兒了啊裝模作樣的還吊人胃口哦。但是麻沸散的功效開始漸漸褪去，她手上的傷口痛了起來，她又有點笑不出來了。

    那年的雪來的特別早，我們剛到板橋村，當天晚上就下去了大雪，那是真正的鵝毛大雪啊。我們借宿的那戶人家的老人說，今年的冬天怕要有雪災了。讓原本打算上山采藥的我們不要再到山上去，上去了可能就下不來了。

    誰也沒想到，還隻是深秋而已，就下起了那麽大的雪。大家儲備的過冬用的木材都不夠。住在隔壁的一個姓張的樵夫卻覺得很高興，這樣的天氣柴火也能比平時價格高，熬夜磨好斧子打算第二天上山去多砍點柴下來多賣些錢，給老婆孩子買些布料做幾件新衣服，多割幾刀肉過年的時候也能豐盛一些。

    說到這裏，怪醫歎了口氣，情緒好像有些低落。大家可能要嘲笑這張樵夫明明看見下了那麽大的雪，還要上山砍柴，簡直是要錢不要命。你們長年生活在皇宮裏，在座的或是貴為皇親國戚，或是宮仆，雖然身份不同，但總算衣食無缺，哪裏知道生活在邊遠山村中村民的日子有多苦

    既然是山村，可想而知是在山裏麵，能耕種的土地不多。大家都是靠山吃山，以打獵采藥為生。有成年男子多的人家還好些，起碼能吃得飽穿得暖；那些女人孩子多的人家，斷糧的時候隻能去山上找野菜樹根充饑。整個村子，一年也就能在過年的時候吃到肉。

    有個宮女大概對怪醫說的話不以為然，小聲在那裏嘀咕。不是說打獵為生嗎怎麽會吃不到肉

    怪醫的耳朵可是很尖的，宮女的話雖然小聲，但是她還是聽見了。打獵說得的獵物是留著到幾十裏外的集市上換其他家裏需要用的東西的。就算打獵的時候沒受什麽傷，也要補充消耗的箭矢，修補不再鋒利的刀具，這些都需要錢；集市上的奸商看不起山裏人，欺負他們樸實，把上好的山貨硬傷挑出諸如皮毛不好不新鮮等等毛病來，以低於市價七成的價格購買村民的山貨。就這樣，村民們也不得不認。

    辛苦獵回來的山貨賣不上好價錢倒還是小事，上山打獵的村民最怕的是受傷，要是不走運，受了傷，小傷很多人就自己撿些草藥根據土方法自己胡亂治治，有多少人就算因為小傷口處理不當，整個肢體潰爛掉不得不截肢的要是受了重傷，隻能找大夫去治，錢花掉了不說，能不能治好還得看運氣。

    在這樣的山村裏，要是一個壯年男子因傷喪失了勞動力，對一個家庭來說不異於滅頂之災。我說他們一年吃不上幾次肉並不是誇張，哪裏的姑娘長到十五六歲沒有穿過一件新衣服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所以才會有曬鹽不知鹹滋味隻有的老說法。

    現在，你知道為什麽打獵的人反倒一年吃不上幾次肉了吧

    怪醫看著剛才小聲嘀咕說話的那個宮女，眾人的視線都隨著怪醫落在她的身上，宮女的臉頓時漲得通紅起來，期期艾艾的回答了聲。女婢知錯。就低下了頭。

    我說這些都是題外話，跟醫術沒有絲毫關心。但是我和我的友人有次聊天的時候談起過：一個大夫，就是他的醫術再高超，能治好十人百人千人甚至是萬人，他能治好所有生病的人嗎

    怪醫的目光在眾人臉上逡巡了一圈，大家都暗暗搖頭。醫政到了聲慚愧

    答案是：不能怪醫斬釘截鐵的說。然後看向醫政。醫政大人也不需慚愧，我們做大夫的，隻要按病施藥，不已患者的身份高低而改變自己的行醫之誌，不失本心，就無愧於人。但是我們畢竟是人，而不是神，救萬民於水火，隻能盡自己的一份救死扶傷的綿薄之力。

    說得好淩玄靖和林夢江異口同聲的讚道。

    三皇子殿下和駙馬爺且聽我說下去。怪醫難得心平氣和的對林夢江笑了笑。

    怪醫難得的和顏悅色，讓看看慣了怪醫臭臉的淩玄靖不由得有些受寵若驚起來。

    江夢雪的心情卻有些不平靜，因為怪醫口中的友人就是她，這番話是給張樵夫接續斷手以後，她們在借住的那戶人家的院子裏圍爐喝酒的時候說的。

    三皇子殿下駙馬爺，我隻是一個大夫，人之病，我尚且能治；國之病，要何人來治怪醫看著他們。

    這個問題就有些大了，他們在怎麽位高權重也隻是皇親國戚而已，畢竟不是天子，不是皇上，哪敢說自己能治國之病

    過了好一會兒，淩玄靖才答道。自然是皇上能治。

    說得對。怪醫輕輕撫了撫掌。國之病當然是皇上能治，皇上是天子，是受天命之人，雖然不是神，但也近似於神，唯有皇上才能治好這國之病。但是三皇子殿下駙馬爺大人，你們是皇親國戚，既有向天子陳情的義務，也有懲處奸商規範官員行事的能力，若是遇到這樣的事情，該當如何行事

    不等他們答話，怪醫接著說。相信像板橋村日子過得如此艱苦的又受到不公待遇村莊在大淩雖然不是很多，但也絕非是特例。現在的板橋村，就隻是大淩身上的一個小小的傷口，放任其發展下去，會不會潰爛成一個很難治愈的頑疾怪醫看了江夢雪一眼。就像江小姐手心的傷口一樣，非得割去皮肉吃能治好，隻就不是小痛了。

    江夢雪沒先到怪醫會拿自己來做比喻，楞了一下，然後在心裏問候了怪醫的曆代宗親一百遍。

    國之病要是治好了，百姓們安居樂業，豐衣足食，人之病相信也會少很多，到時候我們做大夫的都閑下來，那才真正是大淩之福。怪醫看著淩玄靖和林夢江。三皇子殿下駙馬爺，兩位說我說的對嗎

    淩玄靖和林夢江對視一眼，動作劃一地站起身來，多怪醫揖了揖。怪醫金玉良言，我稍後一定將板橋村的情況如實向皇上反應，並力勸皇上派出密使，到大淩各地去勘查國情，懲處奸商及不作為的官員。

    怪醫喝可口茶補充水分，聽他們這麽說，點了點頭。能如此，確實大淩之福。三皇子殿下和駙馬爺別嫌我妄議國事才好。

    淩玄靖和林夢江連道不會怪醫如此，亦是大淩之福。

    幾個人客氣了一番，怪醫抱歉的看了看眼巴巴看著自己的醫政和禦醫醫女們。我們現在言歸正傳。剛才我說道哪裏了

    怪醫剛才說到張樵夫連夜磨好斧頭，準備第二天上山去多看些柴火到集市去多賣些錢，，給老婆孩子買些布料做幾件新衣服，多割幾刀肉過年的時候也能豐盛一些。那個年輕的禦醫答道，他的記性倒是好，幾乎是把剛才怪醫說過的話一字不漏，一字不錯的重複了一遍。

    不錯，我就是說道那裏了。年輕人，記性很不錯啊。怪醫讚賞的看了那個年輕禦醫一眼，把他看到臉上都微紅了。

    江夢雪實在有些受不了怪醫了，覺得她入戲也太深了，戴了一副三十多歲女子的麵具，也認為自己真的三十多歲了不成那個禦醫怎麽看都有二十三四歲了，比怪醫的實際年齡大好嗎真不知道她那句年輕人怎麽說的出口，還說得那麽自然。

    臉皮那麽薄看一會就臉紅了，怪醫怕自己再多看一會兒那年輕禦醫臉上能滴出血來，有些沒趣的移來了視線。我們接著說。那張樵夫磨好了斧頭第二天就真的上山了，和他一起的還有一個同村的村民，也是打算多砍些柴好過冬。

    也不知道是說張樵夫的運氣是好還是不好說他好嘛他一時手滑，磨得鋒利之極的斧頭一下下去就把自己的左手齊腕砍斷了；說他運氣不好嘛，我有恰好此時在板橋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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