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妻子故意省略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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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雖然隻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但我覺得情場上的他一定是個老手了。
根據妻子的描述,我覺得杜肯定有一種過人的觀察力,或者說隻有當妻子在場的時候,他這種觀察力才會毫無保留的表現出來。也難怪,不管是誰,隻要麵對自己在意的人,她的一舉一動都會讓你格外上心。
妻子說她那時候心情很不好,不過照顧到大家的情緒,她還是裝成很開心的樣子,陪大家吃飯喝酒,和平時沒什麽兩樣。她以為自己已經裝的天衣無縫了,可還是有一個人走過來,問她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妻子當時很驚訝,她沒想到竟然有人會看穿她的偽裝,抬頭看了一眼,竟然是杜。
說到這裏,妻子忽然把頭低了下去,用一種很輕的聲音告訴我,她在看到來的人是杜時,她直接就愣住了,在那一瞬間她甚至將杜錯以為是我,好一會才發現不是。她很失望,她說當時雖然我們吵了架,可她心裏還是很渴望我能去找她,哪怕不道歉也好啊,隻要我能說一句:跟我回家吧。她就能立馬義無反顧的和我走。這樣後麵也就不會又這麽多亂七八糟的誤會了。
不知為何,即使心裏已經堅信妻子是在替自己開脫,可在聽到這些話後,心裏還是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我無法確定妻子現在是真情流露還是虛情假意,但這種揪心的感覺卻是真真實實的。我開始自責,埋怨自己當初因為一時意氣就衝動行事,以至於有了今天的結果。這麽說的話,我算不算締結這個惡果的幕後推手?
不!我不能讓自己在這節骨眼上又多想,又糾結混亂。那些事再後悔,再自責,都已經過去了。無法補救,想什麽都沒辦法。當務之急,是解決眼下的問題,不要讓這件事情再持續發酵。
我隻能不斷的暗示自己,這都是妻子在裝可憐,千萬不要中了她的圈套。這麽想著心態又稍稍平靜了一些,麵無表情的繼續聽她說。
妻子說她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這個人是杜,她當時和杜還談不上多麽熟絡,就算心裏再不舒服,也犯不上和一個不明底細的人去交心,所以就禮貌的告訴他沒事。我相信妻子在這一點上說的是實話,對於陌生人,她總是會透露出一種過分的警惕。
可是,那個杜的嘴實在是太厲害了,三言兩語就把妻子的戒備打消了。
如果是各位朋友,當一個女性對你的關心不冷不熱,僅僅回敬一句沒事的時候,你們會怎麽想,又怎麽做?應該是懷著一種沮喪的心理,默默的離開吧。事實上,如果換做我,做出的選擇也隻能是這樣。這符合一般人的正常心態。
但杜沒有。這也是我覺得他這個人很厲害的原因之一。他厲害就厲害在臉皮厚。對於這種人而言,他的字典裏是不會又退縮這個詞的。
杜沒有離開,坐在妻子的旁邊,說其實早在酒宴開始的時候,他就注意到妻子的情緒不太好,他說他在大學時研修過關於微表情的書籍,對人的表情捕捉比較準確。而且妻子在那天一直喝酒,很少吃菜,這個細微的動作也沒能逃過他的眼睛。
妻子說到這裏的時候,停了一下,我看她一副沉思的樣子,好像是在回憶當時的場景,也有可能是回味杜的溫柔和體貼。
其實當妻子說到這裏時,我已經基本能想象出,當時杜是用怎樣一張嘴臉去關心她的。在女人脆弱的時候用這樣的伎倆趁虛而入,是很容易攻破她們的防線的。這一招,我已經屢見不鮮了。
我冷冷的問她,所以你就被感動了?
妻子沒有說話,但是我看她的表情,應該是代表默認。
真不知道我現在還能說些什麽,可能什麽都不說才是最好的應對吧。我一言不發的抽著煙,等待妻子的下文。
妻子說她當時的確因為杜友好的態度,心裏的戒備稍微減弱了一點,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她當時喝了太多酒,心裏的煩躁急需要找個突破口,她覺得杜在當時就是最好的傾訴者了。
她那天和杜吐露了很多心事,杜就在一邊靜靜的聆聽著,給了她足夠的尊重。妻子說她當時情緒很難控製,說到後來甚至流淚了,直到那個時候,杜才開始說出第一句話,安慰她,讓她別這麽難受。
妻子告訴杜,她已經好多了,同時感謝他能這麽耐心的聽自己抱怨。杜對她說沒關係,然後又零零碎碎的說了一些話,大致意思也是安撫之類的,但具體內容是什麽,妻子就記不清了。
我盯著妻子,還是一句話都沒說。妻子說到這裏,也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我一看她的表情就明白了,接下來一定是一些不堪啟齒的齷齪事,因為如果按照信上的順序來看,一定是這樣的。
我夾著煙的手指開始顫抖起來,臉上還是盡量保持著冷靜,在一口口吸入肺裏的煙霧麻醉下,靜靜等著妻子把事情說完。
可是她卻不再主動繼續。
我隻好問她,怎麽了,為什麽不說下去了。按照信上寫的東西,你說的才是個開頭吧。
妻子皺著眉,露出一臉為難的神色,遲疑了好幾分鍾,才對我說,那次宴會之後,我和他的關係才能真正稱得上朋友……
我打斷了她的話,聲音很陰沉的說,你好像忽略了一些東西吧。
妻子看了我一眼,我也看著她,可能是我的眼神中不自覺流露出一種情緒,這種情緒準確的說應該叫凶狠,她感到有些害怕,不敢看我,把臉偏到了一邊去了。
這種情緒在我平時的眼神裏很少出現,因為我從不以這種“凶惡”的麵貌示人。隻是這次,我實在很難把握自己的情緒。
我讓她把那晚的細節明明白白的說清楚,妻子又一次陷入了沉默。樓梯口寂靜了將近十分鍾,我一直觀察著她的表情,卻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最終,妻子歎了口氣,但她卻給了我一個讓我非常不滿意的答案。
她說什麽都沒發生。
我終於忍無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