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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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四合,隻剩下最後一縷陽光還眷戀著大地。

    天明覺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全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他看不見任何的東西,感覺不到任何時間的流逝。一切的一切都讓他感到十分的壓抑和窒息。他很想開口說話,可這麽簡單的事情他用勁了全力也做不到。

    “咳咳”

    “娘親,他醒了,他醒了!可真能睡啊,比香兒還能睡呢!”

    見天明終於有了一些動靜,小香兒頓時感到興奮莫名。也難怪她會如此情況!自天明跟著她們以來,娘親害怕自己打擾到他的養傷休息,硬是約束著自己不許這不許那的。這對於活潑好動的香兒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折磨。好不容易見天明有了些醒轉,便再也忍不住了!

    “你啊,小聲一點!人家小哥哥才剛好一些,你可別嚇著人家。”

    婦人說著,又拿出水袋往天明嘴邊遞去,

    “來孩子,不要亂動,先喝一點水。”

    “娘親,我怎麽感覺你對他比我好多了!人家要吃醋了”

    小香兒不滿的嘟著嘴。

    美婦也是了解女兒的脾性,這時候也懶得跟她插科打諢。看著眼前的天明,

    “怎麽樣,現在可覺的好些了麽?”

    天明自醒過來後便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感覺到自己身下傳來的清晰的顛簸的感覺,自己這應該是在馬車之吧!看這馬車奢華無比,四麵皆是昂貴精美的絲綢包裹。不時還傳來淡淡的熏香氣息。天明還是第一次坐如此華麗的馬車,看來這輛馬車的主人非富即貴了。

    看著車內的美貌婦人,他能感覺到對方身傳來的關心和善意,雖然素不相識,但肯定就是她救下了自己。想到這些,頓時對眼前的婦人心生好感。

    聽到美婦的詢問,天明仔細的打量著這位救命恩人,隻覺得眼前這位救自己的人便是天下最美的女人了。他不知道該怎麽去形容,想來就是在當初的國公府裏,也沒人能與之相比了吧!

    “哼你這個泥猴子,盯著我娘親一直看什麽呢?沒見過大美女嗎?沒有一絲禮貌,是不是討打?”

    小香兒見天明醒來之後就一直盯自己的著母親一動不動,連母親的問話都不做反應,一時覺著有些生氣。剛見到天明時他一身亂無比,天明又本就身體瘦弱,確實是像個泥猴子。小香兒何時見過如此邋遢之人,這麽稱呼天明到也是情有可原的。隻是後來天明傷口有些好轉後,美婦人托李統領給天明清洗了一翻。天明因為在國公府的遭遇一直算不很好,所以快八歲的他竟然和五六歲的香兒身材差不多大小。此時換小香兒的衣服雖說有些不倫不類,卻也隻能夠將就了。

    “胡說什麽呢?”

    美婦人給自己女兒的這句話說的有些臉紅,出身書香門第的她,被一個陌生的男孩這樣看著難免有些羞澀,盡管天明還隻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孩子。

    “香兒,他的傷勢初愈,身疲心乏亦屬正常之事,你可莫要調皮,欺負人家。”

    “我哪有欺負他呀,娘這幾日香兒都快要悶壞了。”

    香兒有些委屈。

    “阿姨,是您救了我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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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明聽著兩人的對話,也給小香兒說的有些不好意思。自己隻是覺的婦人很是和善親切,能給自己一種很溫暖的感覺。但眼下知道自己不能再愣神了,便隨便說了一句,但這好像有些明知故問的意思,一時間略微有一些尷尬。

    “喂喂喂,不是您,是你們,是我們一起救了你,泥猴子,還有我呢!”

    天明剛說完,小香兒便急著說到,似乎對天明對自己的無視很是抗議。自己這段時間因為他是在是無聊的快崩潰了,這泥猴子竟然還敢忽視自己。

    婦人對自己的女兒也是無奈,隻得報以歉意的一笑,

    “小兄弟,你叫什麽名字?怎麽會一個人暈倒在華金山腳下呢?”

    自從醒來後天明就知道這母女肯定會詢問自己的來曆的?隻是自己該怎麽說呢?說老爹在國公府中勞累逝去,然後自己也是被國公府趕出來的麽?她們會相信自己麽?畢竟柱國公府在青元帝國可是威名赫赫,萬人敬仰的存在啊!

    說謊?自己這麽一個小孩,隻怕是瞞不過眼前這位貴婦人吧!

    也罷,自己左右不過隻是個小人物,想來就算是說什麽對方也不會放在心。

    “阿姨,我叫天明!”

    天明感覺自己說話有些費力,便盡量說的簡單了一些。

    “我本來與老爹二人相依為命,老爹想要帶我前去帝國的大都城,卻不想在路途中因病去世了。我太年幼,對此地又是人生地不熟,便隻好將老爹在山中附近找了個地方就近埋葬。”

    天明說的有些含糊,也不想把自己的經曆完完全全的說給眼前這個算是隻見了一麵的婦人聽。

    “不想將老爹安葬好的那日,突然下起了大雨,我急於找地方避雨,慌亂之中找到了一處山洞藏身。我那時候饑餓難耐,又身困體乏,疲憊之下一時間便睡了過去。等我再醒轉之時,本想去老爹墳前祭拜,卻發現自己先前隻顧著找地方躲雨,卻迷失了方向!”

    說到此處,天明隻覺眼鼻有些發酸,想起自己遺失了老爹墓地的蹤跡,眼淚不自覺又掉了下來。

    “我拚命的想要再找回去,卻是越走越遠。再也沒找到了。”

    天明又想起了那日做的那個夢,夢裏老爹責怪自己的聲音,終是失聲痛哭起來。

    “好可憐的孩子,別哭了,想不到你竟有如此遭遇,人死不能複生。你還年幼,這些都不是你的錯。”

    婦人見天明哭的這麽傷心,心頭也是感慨萬千!這麽小的一個孩子,卻已是失去了雙親。轉眼向著自家閨女看去,發現小香兒似乎也被天明的遭遇感染了,淚珠兒已在眼眶中打轉。

    “娘,天明好可憐啊,我們就帶著他好不好。”小香兒見娘親看向自己,急忙說到。

    婦人畢竟不是小香兒,想得要更多一些,自己一個婦道人家,怎麽能輕易帶著一個陌生的孩子在身邊呢。

    “天明,別哭了。你現在還有傷在身,先好好休養才是。跟阿姨說說,你後來又怎麽會暈倒在路邊了呢?”

    天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繼續說到,

    “我那時已經很久未吃東西,肚子餓的厲害,等到天黑後更是分不清任何方向。我心裏隻想著必須要走出去,就在身邊的地隨意抓了一些野草充饑。恢複一些氣力後,我又繼續前行。後麵發生的事情便迷迷糊糊的了,好像是摔了一下,便什麽都不知道。再醒過來,就發現自己在你們車了。”

    天明大慨說了一些自己記得的事,其他的他自己都記的不是很清楚了。

    婦人有些吃驚,剛一見到這個孩子的時候渾身是傷。原來他是從山滾落下來的,也算是他福大命大,竟然還能活著。他身體中那些中毒的跡象,就是因為他吃了那些野草麽?

    “天明,你的父親要帶你去大都是麽?你在大都城裏可還有什麽親人嗎?若是有的話,我也是大都城裏的人士,待我此行結束後便順路帶你去大都城吧。”

    婦人聽天明說他自己本是要隨他父親去大都城的,便開口問到。

    “阿姨,我在這世隻有老爹一個親人了。如今我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往哪裏。若不是蒙您搭救,也許我就去給老爹作伴了吧!我也不知老爹帶我去大都做什麽,他一直都是什麽都不肯和我說。”

    其實天明這話說的也沒錯,老爹在世的時候就很少跟天明說什麽,除了教他讀書認字之外,更有空暇的時候,老爹做的更多的事便是吹著那根竹笛子。竹笛?包袱?對了,我的包袱呢?

    想到這裏,天明有些著急,那可是老爹留給自己唯一的東西。便想要翻身起來,不想用力過猛,牽動了骨折了的左腿,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你是想要這個嗎?”

    小香兒看天明四下張望,從身後拿著一個有些破損的包袱在天明眼前晃了晃。

    天明一把搶了過來,將小香兒嚇了一跳!打開來查看一翻,發現竹笛和畫卷都還在,這才放下心來。

    “哼哼!又不是什麽值錢的玩意,誰稀罕呐!”

    小香兒對天明的動作極為不滿,不由埋怨到。自己好心好意的幫他收撿好包袱,他這麽粗魯算怎麽回事?

    “對不起,這是我老爹留給我唯一的遺物,我”

    天明有些尷尬,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畢竟人家救了自己,剛剛那動作實在有些太不禮貌了。

    見天明臉都要急紅了,那婦人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天明,你別跟香兒一般見識。你左腿有些輕微骨折了,不要用力亂動,傷筋動骨一百天,你要好好修養才是。對了,那接下來你可有什麽打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