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所，費摘急不可耐地打開了電腦。

    啪嗒!

    一不小心他把鼠標捏碎了。

    “哎呀！”費摘有些懊悔地叫了一聲。

    好在鍵盤尚好，費摘加倍小心地打開了搜索引擎，開始輸入“突然力氣很大怎麽辦”之類的問題。

    彈出的網頁自然無法給出令費摘滿意的答案。

    “還是別管那麽多了。”

    瀏覽了一會兒網頁，費摘有些煩躁起來。

    他動作很輕地掏出手機，設定好兩天後的鬧鈴，接著就習慣性地點開了遊戲。

    沒有鼠標還真不習慣。

    但費摘剛回到家，又不願馬上出門再買一個。

    網購，也要幾天後到貨，到時候他可能在燕京呢。

    看了看鼠標殘骸，費摘有了主意。

    “費米，別睡了，起來玩遊戲了!”費摘試著在心裏喚道。

    沒有反應。

    “你兄弟掛了。”

    沒有反應。

    “喂，你睡著了怎麽記錄案例?”

    “啊？”

    費米一臉疲憊地出現在電腦桌上。

    “按照套路，這時你應該憑借超人的力氣在眾人麵前賺足了眼球，放眼整個地球，你無人能敵，叫我出來做什麽呢!”

    “鼠標不小心被我捏碎了，“費摘不好意思笑了笑，“我想你不是通用型超級智能嘛，修個鼠標應該不成問題吧？”

    “天哪!”費米叫了起來，“你現在有這樣的力氣，隨便到哪稍微展示一下，立馬有無數人給你送錢，不要說修個鼠標，就是給你弄個網吧也是分分鍾的事……”

    “我這不是怕麻煩嗎？”

    “好吧，你是對的。”

    說完費米艱難地朝鼠標殘骸匍匐前進。

    費摘一看，就抓起費米，把它放在鼠標旁。

    “怎麽樣?能修好嗎?”

    “我已經記錄下你此刻的心態，將來等你真正成為宇宙第一公民，我就可以將之展現在世人麵前，看哪，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在偉大的費米的幫助下，走到了宇宙巔峰。”

    “我怎麽不信呢？如果你這樣想能略微緩解你的疲憊，能更快地修好鼠標，隨你好了。”

    “哎，我真可憐，真的。這要是在中，我這樣的存在，都是主角麵臨必死之境，實在沒有辦法才不得不喚醒我，沒想到到你這就讓我修個鼠標，而且事情明明有更好地解決方案。”

    “你說了這麽多，不會是掩蓋你修不好鼠標的事實吧。”

    “哎。“費米一拍腦袋，“我要收服務費!你的不困藥劑沒了。”

    “隨便你，反正我知道你就不可能給我那樣的藥劑。”

    半個小時後，費米氣喘籲籲地趴在鼠標旁。

    “修好了?”

    “好了。”

    “你確定?”

    費摘看著眼前彎彎扭扭的線路、裸露在外的集成電板，有些遲疑地問道。

    “按鍵滑標都沒問題，外觀上你還會在乎?”費米沒好氣道。

    “能用就行，能用就行。”費摘輕輕拿起鼠標，迫不及待點開了遊戲。

    “你還別說，真得能用了。”

    “那還用說，我可是偉大的費米。”

    “我現在有點相信你說的話了。”

    “合著你覺得我之前都是騙你的?”費米幾乎直立起身。

    “也不是吧。”費摘小聲道，“我就是覺得這一切太不真實了，我怕某一天我突然醒來，發覺這隻是一場夢。”

    “或者，或者我已經餓死了，這一切不過是我僅存的意識罷了。”

    “修個鼠標就讓你覺得這是真的了?”

    “至少，至少這個鼠標是我很熟悉的東西，握著它的時候，我就覺得很舒服，我心中就沒有恐懼與不安。”

    “你之前不和別人說話嗎？有沒有覺得你說話的方式很奇怪?”費米突然道。

    “你說的沒錯，我之前很少說話，你怎麽判斷我說話奇怪的呢？”

    “用你們流行的話說，大數據分析。”費米道，“在街上走走，隨便就能搜集到整個城市所有居民的日常對話，通過與你的談話進行比較，就能夠輕易得出顯著性差異。”

    “哦。”費摘點了點頭，顯然對費米說的興致不高。

    “對了，”費摘想起來了，“下次你能不能別鑽進我體內了，感覺好奇怪的說。”

    “不是我想這樣的，我沒有能量，就無法像現在這樣凝為實質。在你看來我是回到了你體內，實際上是我在你視網膜上的投影暫時消失了而已。”

    “那我可以感受到你呢？”

    “都隻是在你大腦中的投影而已，所以隻有你才能聽到、看到、感受到我。”

    “這麽說，在別人看來，我隻是自言自語而已?”

    “我可以改變附近的人大腦裏接受到的外界信息。”

    “這麽說，你跟劉欣欣通話，那些對話隻是說給我聽的，你們實際的通話內容，你可以決定是否展示給我?”

    “對啊，”費米突然拍腦袋道，“你能這樣想，是否意識到我的可怕了。”

    “真是太可怕了，不知你說的附近的人大致範圍。”

    “我能量不足了，勉強能影響一個太陽係範圍內的生靈。”

    “原來，整個人類都被你操縱著，實在是太可怕了。”

    “是的，不僅僅如此，我會告訴你嗎？三億年前我就來到了地球，可惜那時的地球並沒有智慧生靈，我隻好一邊等待，一邊嚐試著與低等生物交流。”

    “說的我差點就信了，你真那麽厲害，又何必等到現在，就為了幫我實現夢想？”

    “哎，夏蟲不可語冰，燕雀安知鴻鵠之誌。”

    “可我感覺，你要真那麽厲害，我們之間的差距，可比人類和蟲子之間的差距大多了。”

    “所以說你不理解我，等你越來越接近夢想時，你就會明白我了。”

    “但願有那麽一天，至於現在，我還想再玩兩天遊戲，你好好休息吧。”

    “哎，你就玩吧，心疼我的奇異能量。”

    “我都地球無敵了，還不能玩兩天遊戲嗎？”費摘突然道。

    “好吧，你是對的。”

    玩遊戲的時間總是過得好快。

    轉眼，天黑。

    轉眼，淩晨。

    費摘哈了口氣。

    屏幕上，大寫的“勝利“。

    淡光映著他的臉，眼神，澄淨。

    窗外，路燈朦朧，一點紅在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