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

    說起吃。

    費摘餓了。

    “你這樣說了，那我就不客氣了。”

    費摘指了指廚房，道：“你是想小炒、紅燒還是清蒸?”

    “你不會真吃我吧?”

    牧東來退後了一步，眼神充滿警惕。

    費摘從書桌上慢吞吞下來，輕輕一隻手舉起書桌。

    書桌上擺有幾本書，一個筆盒，筆盒裏有三支不同顏色的筆。

    “你說呢?”

    費摘舉著桌子，居高臨下地問道。

    “老大，你別嚇我，我說著玩的。”

    牧東來又後退了兩步。

    “那你把屋子收拾一下，再給我弄台好點的機器。”

    “我這就去收拾。”

    “等等，先訂機器，房間收不收拾都無所謂。”

    “我這就給您上網訂。”

    “我再睡一會兒，你別打擾我。”

    說著費摘走進另一間臥室。

    他現在有些餓，也很困。

    根據睡覺可以部分代替吃飯的原理，費摘選擇睡覺。

    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早上。

    迷糊中，費摘看了一眼手機，早上六點半。

    “還早，我再睡一會兒，然後吃點東西，就開始玩遊戲。”

    心裏這樣想，就把手機鬧鍾設到了十點半。

    嘀呤呤嗒呤。

    很快，十點半到了。

    “反正起來還是玩遊戲，我再睡一會兒。”

    費摘又把鬧鍾設到了十二點半。

    呤呤嗒呤嘀。

    轉眼又到了十二點半。

    “我再睡一會兒，反正沒啥事做。”

    這次，費摘聰明了，沒設鬧鍾。

    一直到下午，費摘才拿起手機瞄了一眼。

    “五點四十二，壞了，任務過點了。”

    費摘腦袋有些昏沉，腹中空空。

    “任務不做也罷，反正獎勵就算合現金也才幾十塊。我三萬都花去了，還在乎這點小東西，而且現金就能買到，這些東西卻不能換來現金。”

    腹中實在餓得難受。

    費摘在房子裏轉了一圈，看到了擺在客廳的電腦，上麵附有牧東來的留言。

    這次是洋洋灑灑一大篇，字跡算不上工整，不過每個字都寫得很清楚，容易辨認。

    “老大，我想明白了，我不付出，怎麽可能獲得飛出地球的機會。”

    “地球古往今來多少先賢大牛，他們都沒有邁出地球，憑什麽我就能運氣這麽好，恰巧碰上一個落在地球的外星人，還是來自能夠星際旅行的超級文明，而且還願意幫我飛出地球。”

    “……您的表現我看在眼裏，如果不是您輕而易舉地舉起水族箱，無論從哪方麵來說，您都不像是一個外星人……”

    “或許作為一個高等智慧文明，您有您的開闊眼界。而我作為一隻陰溝裏的蟲子，隻能透過偶爾溶解在汙水裏的空氣，才能略微感覺到一絲生活的樂趣。”

    “……原諒我文藝一次，誰沒有過對於星辰大海的幻想。原諒我的淺薄，無法透過您的隻言片語領略到更高級文明的風采智慧……”

    “我想明白了，有些事不是說說就可以的，而是必須要實際去做，因此我決定，就按您說得半，我先掙他一萬億，然後再來跟您談建造飛船的事。”

    “您忠實的小迷弟，牧東來，頓首，腦子有些亂，胡言亂語，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再頓首，於某年、月、日。”

    “對了，我這三個月先不在這裏住了，機器也給您弄好了，您可以在這裏隨意折騰，我保證不來打擾您。我的手機是xxxxxxxxxxxx，您有事可以給我打電話，抽屜裏還有一些現金，您如果還要錢的話，也可以給我打電話。”

    費摘存了牧東來的電話號，就給牧東來打過去了。

    嘟嘟。

    被掛斷了。

    短信自動回複：您好，我現在在忙，稍後我給您回電話。

    得嘞，費摘一看，牧東來這就忙上了，沒他啥事了。

    他粗略數了數，牧東來大概留給他五萬塊現金。

    也不知牧東來之前是做什麽的，這麽有錢。

    好在費摘並不關心這些。

    他遇到想不明白的事，就玩會兒遊戲。

    玩遊戲，時間就過得賊快。

    春去冬來。

    冬暖花開。

    花開花落，一年又一年。

    就連費摘也沒想到，他用牧東來給他的那五萬塊錢，以及留給他的那套房子，又玩了兩年遊戲。

    這兩年，他買了一屋子的饅頭。

    餓了，饅頭就水。

    渴了，水就饅頭。

    他的手機早就停機。

    他懶得交話費，懶得與外界聯係。

    期間，牧東來並沒有回來過一次。

    費米也沒來找過他。

    剛開始的幾個月，費摘心裏還有些許期待。

    他希望牧東來或者費米能來找他，告訴他能離開地球了，我們走吧。

    過了幾個月，他就完全沒有這些念頭了。

    有時候，他都開始懷疑牧東來和費米是否真實存在。

    他開始疑心，這套房，究竟是牧東來留給他的，還是他本來就有的。

    他又覺得牧東來和費米隻不過是他長時間遊戲，精神失常導致的幻想。

    他想找一個人，告訴別人，他也曾有過夢想。

    但他懶得出門，他害怕出門。

    他覺得外麵的陽光太刺眼。

    他覺得陽光下的美好生活對他遙不可及。

    有時候，在夢中。

    他也在反思近十年的事。

    從高中，到大學，再到宅在家裏遊戲這些年。

    他是不是從一開始就錯了。

    一開始就沒有汙水怪物，沒有費米，沒有牧東來。

    有的，隻是他對生活和責任的逃避。

    兩年後的某一天，費摘在牧東來的大房子裏。

    或許，現在可以稱之為費摘的家。

    他沒錢了，但他還想玩遊戲，他還要吃飯。

    工作是不可能去的。

    有力氣也不會去搬磚，也不參加運動會，太麻煩，還會引起不必要的關注。

    “沒錢怎麽辦？”

    費摘在瀏覽器上尋找答案。

    大部分都是貸款的廣告。

    貸款也不考慮，什麽手續的，太麻煩。

    費摘無意中看到一條信息。

    是個房屋出租的廣告。

    一拍腦袋，費摘決定了，就把兩間臥室租出去。

    這樣有人交房租，就夠他活下去了。

    於是，他在某網站刊登了房屋的出租信息。

    才二分鍾，就有近百條消息提示。

    費摘點開一看，大部分都是問房屋具體信息，也有直接上來就說：“您好，我們是房屋中介公司的，如果您的信息屬實，可以在我們這裏辦理出租手續，為您更加方便、快捷、省心、實惠地出租房屋。”

    費摘直接忽略了這些中介公司的廣告，開始琢磨哪條信息是個人租戶發出的。

    其中一條信息，引起了費摘的注意。

    “您好，我想問一下，你這裏租不租給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