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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發現

    雲染並沒有直接走到雲家婆媳的位子，一來是怕引人注意，二來也是因為越是靠近，她心就越是忐忑。

    這種感覺，哪怕是讓她一個人進入敵後，單挑上千人的恐怖武裝組織，也不會有。

    但是，在離得親人越來越近的時候，她承認自己膽怯了。

    隨意的翻動著義賣台上的衣物，雲染的心根本就沒有放在上麵，此刻，離她右邊不到米的地方，就是蔣雪顏和洛雪的義賣台。

    上麵堆積的義賣物品，不管是從數量還是檔次來說，都是整個義賣現場屬於上流水準的。

    “喂，你要不要買啊，別弄髒了我的衣服。”

    正當雲染偷偷用墨鏡後眼角的餘光打量蔣雪顏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一個刺耳的聲音，讓她轉眸過來。

    對上眼，雲染看到了站在義賣台後一個打扮時尚，一身名牌，姿容秀麗，但是眉宇間卻十分傲慢的名媛。

    她眼神的不耐和嫌棄毫不遮掩，特別是看到雲染放在衣服上的，更是眉頭皺得快要夾死了蒼蠅。

    “你知不知道我這些衣服都是歐洲私人訂製的工作坊製作的，你這樣隨意摸，弄壞了你賠得起麽。”見雲染沒有回嘴，又沒有把拿開的意思，這個二十多歲的名媛臉上怒容更顯，語言也開始變得尖酸起來。

    “你們這些人，難得我們願意把穿舊的衣服拿出來賣，你們買得起就買，買不起就站在旁邊看就好了，居然還要動動腳的，真是賤民就是賤民，不懂禮貌。”

    女子的話，引來了左右人的注意，更是吸引了一大堆圍觀的群眾。

    有些人，因為她刻薄的話語而麵露怒色，亦有些人抱著看戲的態度冷眼旁觀。

    雲染注意到，蔣雪顏和洛雪也看向了這邊，不禁心有些哭笑不得。

    她隻不過是想近距離的看看母親，也打算為了不顯得太過懷疑，買上一些東西，再捐贈出去，但是卻不想，自己居然被人看成了是買不起這些奢侈品的人。

    雖然，她從來不崇拜這些隻能看不能吃的奢侈品，但是也不代表她消費不起。

    “怎麽，說你還不服氣啊，今天我們可是來義賣的，你要是覺得不服氣，就把你碰過的這件衣服買回去，不貴，也就十萬，這還是折舊價喲，要知道我買回來的時候可是花了200萬，而且我才穿過一次而已，買給你十萬，算是便宜你了。”

    嘶。

    圍觀的人群，倒吸了一口氣。

    十萬一件的衣服……

    雖然說，這裏是高級消費場所，但是一般來說，來這裏消費的人群能夠接受的銷售價位也就是一件衣服十萬左右。

    就算是工訂製的衣服，最多也就十萬。

    這穿過了的舊衣服居然要買到十萬，真是宰人。

    人群議論紛紛，有不少人都在說，肯定是那富家的名媛故意說得，衣服本身肯定不會要那麽多錢。

    如果每件商品都像她這樣喊價，估計能賣得出去沒幾樣。

    當然，這些議論都是私底下的，沒有人會自己跳出來觸這個黴頭。

    不少人更是同情的看向雲染，覺得她真是倒黴極了。

    看到一張張被嚇到的麵孔，那富家名媛顯得格外的得意，揚起的下巴翹得更高，以一種十分輕蔑和鄙視的眼神看向不吭聲的雲染。

    十萬。

    雲染在心冷嗤，雖然說她碰到的這件衣服是在這個女人義賣的東西最好的，但是她曾在歐洲某個的一家私人訂製店裏，看到同款的服裝，當時的標價也不過去萬歐元不到，她居然一開口就說原價20萬……是她被坑了，還是打算坑人。

    再者說了，就憑著她這尖酸刻薄的脾性，真有那麽貴的衣服，她會舍得拿出來義賣。

    義賣，說白了，大家心裏都知道，能拿出來義賣的東西，要麽就是舍不得丟的舊貨，要麽就是不值錢的東西。

    另一邊，洛雪也不屑的冷笑，湊到蔣雪顏耳邊低聲說：“那袁家的小姐說的那件衣服怎麽可能值那麽多錢，恐怕她家衣櫃裏最貴的衣服也沒有上一百萬的。”

    蔣雪顏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多嘴，又把視線投向了起紛爭的地方。

    人群，雲染和蔣雪顏的眼神無意隔著墨鏡輕碰了一下，前者迅速移開，卻不想這個惡微小的動作，更讓她麵前的那個袁小姐認為她心虛，根本買不起眼前的商品。

    奚落的眼神，不屑的笑容，譏諷的眸光……

    雲染墨鏡後的視線緩緩收回，落在身前這位袁小姐的身上，那冷冽的視線，穿過鏡片，如同刀芒一般讓袁小姐嘴角上的笑容緩緩收斂，突然升起一種如墜冰窖的感覺。

    她不適的調整了一下優雅的身姿，心奇怪為什麽會突然升起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恐怕，她從未想過，這種令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感覺的人，就站在她眼前，讓她看不起。

    沒有放過袁小姐的絲毫情緒變化，雲染的笑容漸漸加深。

    突然，她笑靨如花的露出白淨的貝齒，用指勾住之前被自己無意間輕碰的衣服，將其緩緩勾了起來，笑容玩味：“這件出自歐洲usly出來的衣服值200萬。”

    聽到雲染輕易說出了出產衣服的工作坊，袁小姐臉上的笑容一僵，心更是咯噔一聲。

    突然間，她感覺四周的眼神都起了變化，那些細碎的議論更是讓她感到臉頰燥熱。

    “你，你懂什麽，以為認出是usly這個牌子就能冒充上流社會的人麽。”袁小姐有些惱羞成怒的喊道。

    在她周圍的貴婦名媛們，都各自冷眼旁觀，並沒有打算出來幫她。

    看來，她在圈的人緣不算太好。

    亦或許是，其他人沒有那麽笨，當著那麽多電視台的攝像頭都敢這樣有**份的亂吼一通。

    沒看到其他義賣台的貴婦名媛們都是在攝像頭麵前露出自己最優雅、雍容的笑容，輕聲細語的交談麽。

    這邊的爭執越演越烈，漸漸的吸引了那些電視台攝像的注意。

    更是有現場主持人，想要擠過人群，進行采訪報道。

    當然，現在好戲還未上演完畢，這個聰明的主持人自然不會出麵破壞，如果義賣現場出現什麽階級糾紛，那才是勁爆新聞。

    此刻，被雲染一句輕描淡寫的話挑起怒火的袁小姐根本沒有注意到攝像鏡頭都對準了她，依然不依不撓的與雲染對峙著。

    洛雪有意無意的掃過那些媒體人士，美眸充滿譏諷，不鹹不淡的呢喃了一句：“蠢貨。”

    這聲音極小，卻依然落入了蔣雪顏的耳，讓她不滿的看向兒媳。

    在她看來，雲家的人可以不去攪和別人的事，亦可以不招惹麻煩的袖旁觀，但是卻沒有必要在背後奚落，或者露出刻薄的語言和神情。

    被婆婆這麽看了一眼，洛雪趕緊收斂神情，瞬間就變回高雅嫻靜的樣子，輕抿著唇，眸光透出溫順。

    在雲家，家內的所有事可都掌握在自己的婆婆，自己雖然是雲家的少夫人，卻沒有任何管家的權力，所以洛雪還是不太敢得罪這個婆婆。

    而且她心也清楚，當初她和雲珂，還有陸晉年之間的事，鬧得沸沸揚揚，本來就引得自己的婆婆不喜，若不是雲珂堅持，她根本進不了雲家的大門。

    見洛雪收斂了氣焰，蔣雪顏才轉眸看向事發的心。

    此時，已經有主辦方的工作人員走了上去，試圖緩和局麵，維持秩序。

    “嗬嗬，兩位美麗的小姐，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我們這是義賣會場，主要目的是為了貧困山區的孩子們籌集上學的善款，既然大家來到這，都說明是有心人士，有什麽誤會可以好好說嘛。”主辦方派來的並不是之前上台說話的領導，畢竟人家的身份擺在那，不可能紆尊降貴的來調解這種糾紛。

    不過，過來說話的人年紀也不小，大約在十多，四十歲左右，成熟穩重，也很會說話。

    那暗提醒袁小姐的含義，已經十分明顯。

    可惜，這個袁小姐仿佛聽不懂那麽明顯的暗示，看到有主辦方的人前來，仿佛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眸迸發出驚喜，立即指著雲染道：“你來得正好，也不知道從哪來的窮酸沒事跑來湊熱鬧，真是破壞了本小姐義賣的心情。”

    那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讓主辦方的人將雲染趕出去，也讓旁邊的人看清楚她們這些貴婦名媛和普通市民的差距。

    這樣分不清楚場合的說話，讓那主辦方的人眉頭微微一蹙，臉色有些難堪。

    四周圍上來的市民更是指指點點，用譏諷的眸光看過來。

    其實，雲染今天的打扮一點也不寒酸，雖然不至於是什麽百萬千萬的行頭，但是全身上下的打扮加起來起碼也是十幾二十萬。

    隻可惜，這樣的身價，在某些名媛眼就是寒酸的代表。

    “咳咳。”主辦方的人為難的看向雲染，身後那袁小姐還等著他開口趕人。

    但是，一旦他真的這麽做了，恐怕今天的慈善義賣就會變成一場徹頭徹尾的街頭鬧劇，對整個s市上流社會的名聲也會有影響。

    雲染早已經感覺到攝像從自己背後的角度橫插進來，她背對著鏡頭，倒是避免了自己正麵的曝光。

    看著袁小姐一臉得意的樣子，主辦方的人一臉為難的表情，她笑著道：“怎麽這裏豎著牌子，有表明多少收入的人與狗不得入內麽。”

    這挖苦諷刺的話，立即贏得了人群一些人的低笑附和。

    主辦方的臉色更加難看，急得額頭都差點冒出汗來。

    他強扯出笑容，眼神也不敢去看雲染，努力緩和局麵：“小姐說笑了，袁小姐有口無心，還請不要誤會，今天大家能來到這，都是為了慈善，一些小事就不要太在意了嘛。”

    言下之意，就是讓雲染退一步，息事寧人。

    可惜，雲染聽出了他話的懇求，卻不打算照做，她臉上的笑容越發的動人，看得主辦方的眼前一片絢麗：“這件事，不依不饒的可不是我。”

    主辦方來人的表情一僵，偷偷的瞄了一眼已經等得不耐煩，五官都帶著輕微扭曲的袁小姐，心叫苦連迭。

    這都是什麽事啊。

    無奈，他隻好看向旁邊一位平時還算相視的名媛，向她求救打圓場。

    那名媛收到眼神示意，心暗自算計了一番，精心描繪的眸子掃過那些長短筒，心裏已經有了計較。

    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她穿過幾人走到袁小姐身邊，好似親密的將輕搭在袁小姐的臂上，輕聲軟語的勸道：“袁小姐，咱們今天可是來慈善的，何必斤斤計較呢，而且，這位小姐隻是輕碰了一下這件衣服，也沒有什麽損壞，我看就算了吧，眼看著義賣時間都過了不少，咱們可是一件商品都還沒賣出去呢。”

    這已經足夠給了袁小姐台階下，又顯得自己通情達理。

    卻不想，這個袁小姐好似就跟雲染卯上了，誰的賬也不買，直接對那相勸的名媛來了一句：“我和你很熟嗎。”

    這一句話，讓那名媛完美的表情一僵，眸閃過一絲陰暗的怒火，也讓那些準備上來表現一番的名媛貴婦打消了主意。

    在她們眼，此刻的袁小姐就是一頭發瘋的母獅子，逮誰咬誰。

    既然事不關己，何必去觸這個黴頭。

    眼看事情越來越熱鬧，主辦方來人的臉色是越來越焦急，甚至不少人都開始議論紛紛起來，雲染突然覺得好笑，心不禁搖頭：自己是怎麽呢，居然有心情和一個無知的刁蠻小姐在這裏浪費時間。

    笑了笑，在眾人的詫異，雲染離開了袁小姐的義賣台。

    這樣的舉動，讓袁小姐柳眉倒豎，正打算開罵，卻被旁邊的人暗拉住，指了指盯著她的攝像鏡頭。

    袁小姐這才注意到，剛才自己的所有舉動都被電視台的攝像錄下，如果播放出去，恐怕她會變成名流圈的熱門話題。

    這個發現，讓她的臉色變得又青又白，她身在這個圈子，自然知道這個圈子裏，名譽和讚美對於一個名媛來說會有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