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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零四章 回答不出的問題

    暗夜深深，天空的月亮隻有一彎小小的弦，慕非翎看著不斷送來的天花患者，眉宇間的凝重越來越深。

    想不到，這個天花蔓延得如此之快！

    “翎兒，歇歇吧，忙也是忙不過來的……”

    燕凰在下午的時候，已然叫禦林軍找了一處深山建成了隔離基地，隻不過由於要隔離的人口太多，以致於在此深夜，禦林軍都還在到處忙碌。

    同樣的，慕非翎和燕凰，也是忙不完的工作量。

    如今京城發現這麽多天花患者，很多醫鋪的大夫都被燕武帝一紙聖旨強招了過來，除去其他皇子繼續和他祈雨之外，燕凰則被他專撥出來治理瘟疫。

    “好了，叫他們來領藥吧……”

    由於患天花的大多是貧民賤民和流民，他們來此之後簡直是鬼哭狼嚎不忍目睹，慕非翎帶著大夫們一個個檢查過去，又將症狀分輕重進行隔離，最後，在等待他們後續的時候，給不同階段的天花患者，熬上了不同種類的湯藥。

    這天花的藥療法，在前驅發熱時，可用桑菊飲加減，在發疹初期，可用升麻葛根湯加減，形成膿皰時，則用沙參麥冬湯加減。

    她對這些防治瘟藥的藥，都給各種準備了一些，同時京城醫鋪不少，燕武帝在得知如此的現狀後，完全是用強買段囊括了慕非翎列出來的藥材，可盡管如此，這麽多人也熬不了多久。

    去各地采購藥材的消息已經放出去了，同時也讓派出去的龔院使等人注意保持聯絡，若是發現天花，則照症如何處理，燕武帝都派人送了消息出去。

    而她，在將患者劃分了區域後，就親自來監督熬藥了，在沒有人能信任之前，藥材這一塊，她是必須親自盯著的。

    “樂安郡主，請問此疫你有沒有把握啊？”

    慕非翎的藥熬好了，那些禦林軍很快就聽令過來取藥了，在沒有那麽多患過天花的服務者情況下，身強體壯的他們，就成了送藥的不二選擇。

    而自然，為了防止這些不被信任的大夫們搗蛋，在送藥的時候，他們就被美其名曰過來會診，不讓他們有絲毫接觸藥材的會。

    他們忙了大半宿，如今好不容易能得空閑，望著她的眼神，透著某種明顯的害怕。

    嗬嗬……

    把握？誰敢說有把握？

    這種天花之症，若是輕微倒還罷了，可看眼前這勢頭，完全就是來勢洶洶，她的牛痘就算培養得再快，也是會死很多人的。

    且……就算牛痘弄出來，還得看它試驗的結果，如果牛痘的效果不堪大用，到最後她還得用人痘……

    若是用人痘，那死的人就會更多了！那就是輕微的患者，會被用來做活人實驗！

    “你們是大夫！不要忘記大夫的責任就是救死扶傷，你們如今沒有信心治他們，下一定死的就是自己！”

    “所以……盡人事，聽天命！不愧於心，不愧於行，死而無憾方為大夫天職！”

    這些京城醫鋪召集來的大夫，基本都是千金胡同的人，就連以前和她作對的千金堂公孫昊，也給赫然身在其。

    沒有辦法，燕武帝一紙聖旨誰敢不來！

    他們平日，與慕非翎都是屬於敵對的關係，可今日這天花，確是著實讓他們焦心，以致於看慕非翎的時候，平白的多了幾抹希冀。

    慕非翎對他們的怕死無語，隻好半是譴責半是鼓舞的說了幾聲，話裏話外，無非叫他們擺正大夫的形象。

    貪生怕死還怎麽救死扶傷？

    “告訴你們，盡好一個大夫的本份！等明日有防護服和隔離口罩送來，再加上預防的湯藥，你們還怕自己死不成？”

    慕非翎話落，燕凰也給冷哼了一聲，懾於他渾身的低氣壓，這些大夫在聽了慕非翎排出值班表，輪流休息輪流巡查的看護政策後，很是垂頭喪氣又不得不暗懷希望地去各就其位了。

    但願……這個樂安郡主真能成功！

    畢竟，他們來到此地，一切都是井井有條，且慕非翎還說從明日開始，會撥派些人專門種牛痘，若是成功了有了疫苗，接下來的天花，就不會蔓延了。

    希望她能成功！

    這些個大夫們，也許以前對慕非翎還不服氣，但此時被召來麵對死亡的威脅之際，他們真心表示，他們願意服氣啊！

    “翎兒，你也去休息吧……”

    那些天花患者從送來到現在，差不多是忙活到了半宿，燕凰望著慕非翎勞累的樣子，越發感覺心頭不舍。

    她太累了！

    都怪他……如今還阻止不了慕容家所有的陰謀！

    嗯哼……又在妄自菲薄了嗎？可慕容家如此沒人性，誰又能預料得到！

    還是說……你擔心我自己會染上天花？

    “那你呢？”

    這處隔離基地，是選在九陀山下的一處深山凹，與山頂的崔貴妃等人，分為了兩個陣營。

    那邊……畢竟是有身份的人士。

    而慕非翎為了兩頭方便，就在間區域搭了夜宿的帳篷，她由燕凰陪著走回去之際，抬眸看著這個隱隱有些沉默的男人。

    今日來了這麽多人，隔離基地還沒建完不說，各種後續的物資也需準備，燕凰在盡心盡力的同時，是還有很多事情要辦的。

    這樣一來，他的睡眠時間，是絕對的少之又少！

    “你先睡吧……”

    果然，燕凰聽到她的詢問，是溫存地撫了撫她的頭，最後幹脆趁著勢，竟是一個公主抱將她抱了起來。

    她已經累壞了吧？剩下的路就不用走了！

    “累了吧？我抱你回去……”

    燕凰舉止旖旎，眉眼間卻摻存著愧疚，慕非翎不願看他心情不好，聽話在任由他抱著之際，忽而問了他一個絕對答不出來的問題，“你代表今日有什麽代表意義嗎？”

    “什麽？”

    不應該是災難日嗎？

    哈哈！傻蛋！今日是五二零啊！五月二十號！

    “你說……”

    盡管已然是半夜了，慕非翎卻仍然有逗他的興趣，美眸狡黠地眨了一眨，微翹的唇角全然不見適才的凝重。

    或許，這慕容家如今擁有南蠻一族，他們是還不能徹底地打敗他們，但在不久的將來，這個願望絕對會實現的不是嗎？

    盡管……會有數不清的生命為此付出代價，但那畢竟是慕容家造的孽，她歎惜這些生命的同時，卻不能讓她們自己被慕容家打倒！

    隻是，燕凰想要保護她的心願太強烈了！在麵對如此的瘟疫之時，他對她的憐惜，會讓他的心產生愧疚！

    而這……她絕對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