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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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 訂閱率達50%可立即看正常內容~  天剛蒙蒙亮, 舒知茵一襲豔紅襦裙騎著雪白駿馬,帶著十餘名侍從出了公主府。馬蹄聲迅疾,一行人前往京城外六十裏處的祈山。

    祈山綿延數百裏, 群峰險峻,林木蒼翠, 景色極其怡人。齊老致仕後便搬離齊府, 一直隱居於半山腰的閑清園。

    一路馬不停蹄,在清晨他們才抵達山腳下。陽光輕輕的籠罩著寂靜的山林,陣陣清風中帶著純淨的草木香。

    山路起初平坦,當經過觀賞萬棵玉蘭樹林的觀景台後,通往閑清園的山路變得崎嶇,騎馬難再行。舒知茵仰望著狹窄蜿蜒的石階,翻身下馬, 命侍衛和馬匹留在原地,帶著如錦和如瓷兩個侍女拾階而上。

    她們穿行在古道老林中, 小路彎彎曲曲的不見盡頭。走了許久,如錦擦拭著額頭的汗, 緊跟著腳步放慢的公主,道:“公主殿下,您在這歇歇腳,奴婢快走幾步, 請齊老派人抬軟轎來接您上山。”

    如瓷站在一塊大石頭上遠眺, 應和道:“公主殿下歇歇腳吧, 依奴婢看,再走半個時辰也未必能走到。”

    舒知茵腳下未停,欣賞著幽靜明快的景色,道:“再走半個時辰,如果還未到,就歇歇腳。”

    如瓷和如錦相視一眼,知道公主殿下心意已決,便不再言語,默默的跟著公主殿下。

    又走了約一裏路,耳畔響起了潺潺悠揚的溪流聲,她們沿著溪水邊的棧道逆流而上,穿過了一大片遮天蔽日的古鬆樹林,緊接著又穿過一大片茂盛的杏樹林,溪麵霍然開闊,忽見溪麵上架著一座木橋,在橋頭有兩個家丁模樣的壯士,手提著一塊板子。

    木橋的另一端是簡易的園門,兩扇門半掩,高懸的木匾上剛勁有力的刻著:閑清園,隻有園門沒有院牆,參天古樹和清澈的溪水形成天然的屏障。

    家丁發現了主仆三人,走在前麵的姑娘姿色和氣質絕佳,不知是誰家小姐,來得倒是最早。家丁闊步前迎,高舉起板子示意,隻見板子上字跡端正的寫著:齊老不在,請回。

    舒知茵暼了一眼板子,不以為意,徑直從家丁身側經過,踏上了木橋。

    另一個家丁肅目寒光,立刻伸出手臂阻止,如錦迅速亮出‘福國公主’的令牌。家丁們一怔,趕緊避開躬身側立,震驚不已,驕貴的福國公主竟然徒步行走了四裏的山路?!

    因今日是齊老的壽辰,前來賀壽的達官權貴一定絡繹不絕,齊少爺便讓家丁在橋頭攔客。無論是誰,家丁皆能阻攔,唯獨麵對福國公主,家丁可不敢強行阻攔,於是鼓起勇氣道:“小的拜見福國公主,實不相瞞,齊老爺是在園中,卻不便見客,今日隻設家宴祝壽,沒有設客宴。”

    舒知茵駐步,問道:“齊汀可在?”

    家丁道:“回公主殿下,齊少爺在園中。”

    聞言,如錦詫異,公主殿下不辭辛苦的前來,是來找景茂庭的親信齊汀?而家丁竟然稱呼齊汀為齊少爺?

    舒知茵道:“讓他出來見我。”

    “是。”家丁快步進園中通報。

    舒知茵迎風而立,環顧著四麵的景色,峰巒疊翠林木蔥蘢,山雄峻崖瀑布飛流,鳥鳴清脆,幽靜秀麗,真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

    不多時,家丁獨自返回,恭敬的道:“齊少爺問公主殿下找他何事。”

    舒知茵道:“讓他出來見我。”

    相同的話,語聲和神態似也相同,家丁卻聽得背脊一涼,片刻不敢怠慢,撒腿奔入園中再次通報。

    舒知茵靜靜的望著遠處的山峰,心中莫名空落落的,滿目鮮嫩盎然的綠意增添了許多難以名狀的情緒,使她的心向下沉著,墜落著。她雙目一閉,深深的呼吸了口氣,抬眼間,便見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映入眼簾,風度翩翩,英俊瀟灑,他一邊信步走來,一邊笑著拱手行禮:“齊汀拜見國色天香萬福無疆壽比蒼穹事事如意的福國公主。”

    他就是齊汀?景茂庭的親信?!

    舒知茵一怔,笑了笑,道:“我能進園中坐坐?”

    “能,能,能。”齊汀有模有樣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公主殿下請。”他瞧了一眼垂目在旁的如錦,道:“如錦姑娘也請,如錦姑娘身邊的這位姑娘也請。”

    踏進閑清園中,不由得覺得是驚入畫中,小橋與亭台輝映,花木棲在溪流的淺灘,幽而雅。數條石子小徑蜿蜒向上,依山勢蔓延開,樓閣屋舍隱掩於山頂的古樹修竹中。

    舒知茵無心賞景,身姿輕盈的步入涼亭,坐在木椅上,指了指另一個木椅,道:“坐。”

    “是,是,是。”齊汀端坐著。

    舒知茵瞧著他,他眉目清秀麵帶笑意,像是個性格溫順的善良少年。風輕輕的吹著,她開口問道:“你可有心上人?”

    齊汀定睛回瞧著她,道:“還沒有。”

    “你平日裏喜歡什麽?”

    “玩。”

    “將來有何打算,是入世為官,還是出世逍遙?”

    “做一個閑散體麵的官。”

    “什麽官職閑散體麵?”

    “景兄左膀右臂的官職,他是大理寺卿,大理寺少卿這個官職不錯。”

    “你是景茂庭的親信?”

    “不過是我一廂情願。”

    “景茂庭是什麽樣的人?”

    “極自私極薄情極虛偽,但我崇拜他。”

    “為何?”

    “他博學多才,一腔孤勇。”

    “你要娶什麽樣的女子為妻?”

    “容貌美麗,身姿曼妙,乖巧可愛。”

    “我是什麽樣的女子?”

    齊汀愕然,她是什麽樣的女子?他仔細的端詳她,她葆有天賜的嬌豔,美麗,大氣,豐盛,綻放滿圃的牡丹花也不及她的國色天香。就在這時,她微微一笑,笑得如清風明月,空靈高遠,氣魄精魂似淩駕於浩蕩遼闊的山河之上,神秘,冷豔,高不可攀。

    舒知茵見他半晌不語,又問道:“我是什麽樣的女子?”

    齊汀眨了眨眼睛,笑道:“天上人間獨一無二的絕色。”

    舒知茵道:“從此以後,你要娶的女子就是天上人間獨一無二的絕色。”

    齊汀“啊”的一聲,驚得目瞪口呆。

    舒知茵眸色明亮的盯著他,道:“擇良辰吉日,娶我為妻。”

    齊汀大驚失色,難以置信的道:“公主認錯人了?我是齊汀!”

    “我就是要嫁給齊汀。”舒知茵語聲篤定,“娶我。”

    齊汀簡直要暈過去,就在他大腦一片空白不知該如何回應時,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來:“汀弟,怎不為公主奉茶。”

    聞聲,舒知茵的心弦一顫。

    “嗯,嗯,嗯。”齊汀頓時跳起來,逃也似的道:“我去命人奉茶。”

    齊汀轉眼間就溜了,舒知茵咬了下唇,感受著周圍的氣氛在凝固,熟悉的冰冷聲音在她身後響起:“你要嫁給齊汀?”

    “對。”舒知茵笑了,回過身正視著他,他身姿挺拔的站在涼亭外,逆著光,不知已站了多久。他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冷峻,冰寒的目光緊緊的鎖住她,薄唇繃成一條線。

    “他不會娶你。”景茂庭說得斬釘截鐵。

    舒知茵保持著不變的笑容,“何以見得?”

    “明知故問?”

    “我確實不是他想迎娶的妻子。”舒知茵微揚起下巴,眸光清涼,“你是不是可以幫我?幫我嫁給他,你幫我達成這個心願,我也會幫你達成一個心願。”

    景茂庭曈底的精光驟然深黯,臉容似罩在一層冰結的白霜裏,冷問:“任何心願都可以?”

    “隻要是我全力以赴能做到的。”

    “你決心已定要嫁給他?”

    “對。”舒知茵的心忽然輕輕泛疼,很奇怪的一種感覺,她不適的蹙了蹙眉,若無其事的道:“不妨說出你的心願。”

    景茂庭深深的看了她片刻,常聲道:“明年秦丞相致仕,我想上任丞相,兼掌管大理寺。”

    “丞相與大理寺卿同是一人,前無古人。”

    “達不成?”

    “非常難,幾乎不可能。”舒知茵認真的道:“但我願意試一試。”

    景茂庭不語,神色不明。

    舒知茵輕聲笑道:“一心為官?你不好美色金錢,權傾朝野後終日為國事操勞鞠躬盡瘁?”

    景茂庭依舊不語。

    “請看管好齊汀,等我的好消息。”舒知茵覷了一眼冷若冰雕的景茂庭,一言不再發的走出涼亭,豔紅裙擺在花草間飄揚,她腳步輕快的朝著園外而去。

    景茂庭緩緩偏頭,複雜的凝視著她的背影,陽光下,她身子單薄卻剛烈,如火。

    忽然,舒知茵止步,猛得轉身看他。景茂庭的目光躲閃不及,與她四目相對,她捕捉到了他眼底瞬間閃現的慌亂,微笑著說道:“當今我最得皇帝疼愛,所持的權勢與便利是任何人都不可企及的。也許,在當今,很多事隻有我能做到,恭候你來與我交換各種條件,各取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