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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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城,朱大富也是有自己的宅子的,早些天已經讓管家帶著人馬先行一步去打掃布置了。
為了不那麽勞累,可以走水路的地方都是坐船的,在水上行了幾天幾夜,終於可以靠岸了reds;。
此時距離京城還有一段路程,是隻能走陸路的。
朱大富讓信得過的護衛先帶著大部分家產繼續趕路,接下來的路程他要和妻兒慢慢遊玩一下。
說到遊玩,朱元玉興致挺高的。
進了城,在客棧歇息,朱元玉立刻讓人去打聽附近有什麽好玩的地方。
結果回來的人說沒有什麽好玩的地方,附近倒是有一個很大的佛寺,據說京城裏的達官貴人也會來上香拜佛,很靈驗。
王春梅一聽,就也想去上柱香,“小時候你姥姥也帶過我去,沒想到已經過了這麽多年了……”
朱大富見娘子一副十分感慨的樣子,他趕緊表示讚同。
兩人都同意了,朱元玉自然也沒意見了。
至於周氏?大家都選擇性遺忘了。
待換了裝束,朱大富和王春梅乘坐馬車,朱元玉執意要騎馬,慢慢的行到佛寺。
此時還未到中午,來上香的人果然很多。
馬車停在一旁,由馬夫看管著,朱大富扶了王春梅下車,朱元玉也扔了韁繩給人,跟隨在二人身後走著。
朱元玉踏著階梯,左右觀看。
周圍路過的人有衣著樸素的平民百姓,也有著裝華麗的富貴人,一些看著就細皮嫩肉的嬌小姐走一步還喘三喘,要丫鬟扶著才不跌倒。
其中一個嬌小姐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日缺乏鍛煉,腳一滑,踩到裙子跌倒了。她的丫鬟大概力氣也不大,扶不住人也跟著摔在嬌小姐身上。
嬌小姐痛呼一聲,推開丫鬟,甩了個巴掌,“賤婢!”
丫鬟驚慌的捂住臉。
脾性真大,朱元玉搖搖頭。
嬌小姐跌倒後本來就在意周圍的眼光,一看到朱元玉的動作,以為他在嘲笑自己,頓時惱羞成怒。
可畢竟是大庭廣眾之下,她心中暗恨,低聲對丫鬟罵道:“死丫頭!還不快扶我起來!”
丫鬟連忙扶了嬌小姐起來。
嬌小姐整頓一下著裝,狠狠瞪了朱元玉一眼,捏了丫鬟一下,“愣著幹什麽!還嫌我不夠丟人現眼嗎?趕緊走,回家再收拾你個賤婢!”
朱元玉嗤笑一聲,沒當一回事。
佛寺階梯有三十幾層,朱元玉輕輕鬆鬆就上去了。
王春梅歇了一下,恢複力氣,拉著朱元玉進了寺廟參拜。
“兒子,抽個簽。”
朱元玉抽了,上簽。
王春梅喜笑顏開,朱大富也笑,直誇朱元玉好運氣。
有人卻在一旁笑了一聲,不帶好意。
朱元玉斜眼一瞟,哦,是嬌小姐。
王春梅皺皺眉,不滿的看了嬌小姐一眼,不過也沒說什麽。
嬌小姐輕蔑道:“真是的,什麽人都敢來大佛寺參拜,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以為打扮好點就當自己是上等人了reds;。”
王春梅哪裏聽見過人這樣說自己的,頓時要發作。
朱元玉攔住她,站到嬌小姐麵前,冷笑回敬道:“臉上塗那麽多的粉,也遮不住你的惡毒麵孔!嘴那麽爛,想必平日沒有積點嘴德吧!怪不得一張口就一股惡臭味飄出來!”
“噗!”
有人忍不住笑了。
朱元玉轉頭一看,喲,好一個風度翩翩的貴公子,那白衣襯托得都要羽化成仙了。
習瑾博沒想到自己陪家妹出來,在佛寺還能遇見這麽個有趣的人。
嬌小姐更惱恨了,張嘴就要回罵,眼光掃到一人,頓時閉嘴。
習嫻雅微微一笑,“王家姐姐,好巧,你也來上香。”
嬌小姐笑容僵硬,扯著嘴角,“是啊,好巧。”眼睛迅速偷瞄一眼習瑾博。
喲,這是認識的。
朱元玉見對手已經沒了鬥誌,也就不再理會,不過為了懲戒嬌小姐的出言不遜,他暗中給她扔了個倒黴的符籙,以為沒人瞧見,誰知道習瑾博目睹了一切卻不曾吱聲,隻是笑。
王春梅見兒子已經出口教訓過,畢竟還是女子,大庭廣眾之下也不好太過,便拉著朱元玉走了,找主持解簽去,心中想著下次再有機會,必定好好教訓那個賤丫頭,好叫她知道厲害。
也不知道誰家的,一點教養也沒有。
殊不知,日後真的還會再遇見,到時又是一場風波。
不管怎麽樣,得了好簽,王春梅心裏還是高興的,聽見主持解的簽,更是高興了,總之一切都順順利利平平安安就好。
參拜完,回到了客棧,都餓了。
要了一間雅座,朱元玉點菜。
“小二,你們這裏有什麽好吃的?”
小二熱情推薦道:“客官,我們這裏最出名的就是齋菜,很多達官貴人大老遠跑來吃呢!”
“是嗎?那就把你這最出名的都上幾道吧。”
“好嘞!客官你稍等,馬上到!”
朱元玉挑的臨窗位置,從窗口往下可以瞧見街道上形形□□的人,因為近集市,賣什麽的都有,十分有趣熱鬧。
看了一會,朱元玉就回過頭了,此時他已經可以聞到很香的味道了。
飯後,朱大富和王春梅回房歇息了,朱元玉帶著李壯壯繼續閑逛。
聽說街道的西市專門賣一些古董字畫,朱元玉想看看能不能撿個漏,就去了西市。
日頭那麽曬,西市居然還有很多人。
朱元玉左逛逛右逛逛,商鋪賣的都是尋常東西,這讓他有點失望。
也是,真正的寶貝怎麽可能出現在商鋪,藏都藏不及呢。
走著走著,前方居然圍了一圈人,吵吵鬧鬧的,也不嫌熱。
朱元玉再無聊也沒興趣湊過去,大熱天的,一堆人擠在一起,那味道肯定難聞reds;。
正打算繞過去,朱元玉眼角餘光掃到一股光暈,頓時來了興趣。
那光暈灰暗中藏著藍光,分明是一個寶物,隻不過不知為什麽被邪氣纏住了。
朱元玉抬腳走過去,讓李壯壯
擠開人群。
被擠開的人想發怒,待看見朱元玉的服飾,知道自己惹不起,暗中罵了一聲,由著李壯壯動作。
連續擠開幾個人,耳旁響起幾聲抱怨,李壯壯狠狠瞪一眼,那抱怨的人便轉為嘀咕。
朱元玉拿扇子遮擋住鼻子,走了過去。
人群當中,地上躺著一個人,跪著一個人,朱元玉還以為遇上賣身葬父之類的橋段了,結果仔細一看,一躺一跪的都是少年人。
隨意問了一聲怎麽回事,便有熱情圍觀的人解答了。
原來是一對兄弟,無父無母,家裏人都死光了,大的不知道得了什麽怪病,小的帶著大的來求醫的。
朱元玉看看前方的醫館,“那怎麽不進去?”
熱心人回答:“哎!醫館的大夫也治不好,說是沒見過這種怪病,讓小的準備後事。”
朱元玉看了看躺著的人,笑了笑,當然是治不好,被邪氣入體豈是吃藥管用的。
看樣子怪可憐的,今日再沒人出手替他除去邪氣,日頭一落,必定殞命。
好像也不是什麽大奸大惡之人,身體環繞的功德一直在保護他,可惜功德被邪氣入侵,差不多快要消散了,要不是如今陽氣重,人早就撐不過了。
朱元玉想了想,走到那小的麵前,蹲下。
程湖以為自己哥哥快要死了,正在傷心絕望,見一個穿著打扮像富家公子的人蹲在自己麵前,愣了愣。
朱元玉被那黑溜溜的圓眼睛呆呆的望住,心突然軟了。
“你哥哥的病,我有辦法。”
程湖眼睛瞪大,流露出希冀,“真的嗎?不騙我?”
“嗯,跟我來。”朱元玉吩咐李壯壯背起程湖的兄長。
周圍的人紛紛議論。
“這是要幹嘛?”
“難道這位小公子有法子?”
“說不定喔,人家大夫都沒法子呢!”
朱元玉也不在意,要走,周圍的人也識趣散開讓出路。
“等等!”
朱元玉轉過頭,醫館跑出了一個學徒打扮的人,還是女扮男裝的人,他一眼就識破了,畢竟男女的磁場是不一樣的,他可以分辨出。
那女人生氣道:“你要把他帶到哪裏去?你不知道病人不可以隨意移動的嗎?這樣很危險的你知道嗎?快把他放下!”
朱元玉瞄了瞄地下,“你是說放在這地下?在太陽曬著的街道?”
女人一噎,漲紅了臉,“我不是這個意思reds;!”
“那你要把他帶回醫館內躺著?”
“不是!”
“那你要怎樣?這也不是那也不是!”朱元玉鄙視道。
“你!”女人火了,“你算什麽,你是大夫嗎!”
朱元玉心想,這到底哪來的奇葩,“你管得著?”
“我們是管不著。這位公子,此人已是藥石無靈,你還是讓他家人準備後事吧,你這樣折騰他,不過是讓他多受幾分苦楚,何必呢!”從醫館追出來的一個中年人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
朱元玉麵無表情,“你是大夫?”
“正是。”中年人摸摸胡子。
“哦。”朱元玉冷冷道:“既然是大夫,為何見死不救?讓一個病人光天化日之下躺在街道上!你的醫德呢?被狗吃了?”
中年人愕然,隨後怒道:“我好心勸你不要造孽,你居然不領情不說,還要給我造謠,實在可惡!”
“哼!究竟是不是造謠,你心知肚明。你手中造孽不少,早已被冤魂纏身,下場必定淒慘!”說完,朱元玉眼睛緊緊盯著中年人。
大熱天的,中年人不知為何打了個冷戰,心中慌亂。
見周圍的人有所誤會,連忙解釋道:“大家不要聽這小子胡言亂語!在下行醫多年,救過無數人,乃堂堂正正做事之人,豈是你小子隨口汙蔑的!”
女子見自己師父被汙蔑,也怒斥道:“無恥之徒,我師父行事光明磊落,哪像你鬼鬼祟祟!”
周圍的人有的認識這師徒,有的不敢得罪大夫,畢竟誰沒個生病的時候,所以幫腔道:“小子,識相的趕緊道歉!”
李壯壯虎軀一震,散發一股凶狠之氣!
周圍的人瑟縮了一下。
程湖不知為何,認定朱元玉是可以解救哥哥的人,此時這種情況,不禁為朱元玉擔心,畢竟此事因他兄弟而起,他正要打算開口,朱元玉阻止了他。
程湖擔憂的看一眼朱元玉,不解。
朱元玉慢慢掃了一圈,頓了頓,假笑道:“不見棺材不掉淚。”
伸手指著女人,“一個娼婦,女扮男裝為避嫌,平日還不是和自己所謂的師父行苟且之事!下流!”
又指著中年人,“什麽醫德!狗屁!這世間最要人命的就是庸醫!你看看你身後背了多少個被你亂開藥方害死的冤魂!”
最後一指醫館的上方的匾額,“妙手回春?配麽?”
咣當一聲,匾額居然掉了下來!
周圍安靜得出奇,待朱元玉走後,哄的一下熱鬧開了。
“瞧瞧!她果真像是女的!不要臉!狗男女!”
“庸醫!”
“肯定害死不少人!”
“我就知道!我隔壁的鄰居得的風寒,喝他開的藥當晚就死了!”
“可惡!拉他們去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