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落落小丫頭送回家，回到住處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隻是與往常不一樣，平時不管我和張雅回來多晚，葉夢潔那小妞總是會給我們留著燈的，今晚卻是黑漆漆的一片。

    我還尋思這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呢，這一按下開關就把我給嚇了一跳。

    一下子從黑暗中驟然轉至光明，眼睛本來就不是很適應，可當我眯著眼睛往前看的時候，忽見得一張冷得跟冰塊似的人臉湊到了跟前。

    要不是覺得這張臉似乎有些眼熟，我早就一拳頭使過去了。

    真是人嚇人，嚇死人呐。

    “我靠，你幹什麽，在家怎麽不開燈啊？”我心有餘悸，不滿地衝著站在麵前的張雅嚷嚷道。

    “喲，商戈，你挺行啊，曠工不說，還他媽敢跟老娘叫喚上了？”

    張雅看起來一臉的不悅，杵在原地戲謔地看著我，突然他的聲音變得老高：“這他媽是我家，開不開燈關你屁事？”

    汗！

    這小妮子這氣勢，簡直有辱她平時的氣質，不過……她這是生氣了？

    我整個人都懵逼了，心想我走的時候不是給你說了麽，這時候又來給我生的哪門子氣？不過這話我是沒敢問，隻是覺得有些委屈，弱弱道：“那個……對不起啊，我不該衝你嚷嚷，我給你道歉，但之前我不是跟你請假了麽？我有點事先走，不算曠工吧……”

    “曠工？”

    也不知道我是那句話說得不對了，張雅比平時更美理智了些，當即張牙舞爪，跟個母老虎似的就往我身上抓來：“我說的是曠工的事麽？是曠工的事麽？啊？……”

    看著她吃了人似的表情，我沒敢還手，隻得雙手護住臉和胯部，任由她在身上捶打。

    這時候我也是看出來了，這小妮子也不知道在外麵是不是受了什麽委屈，回來這跟我撒氣來了。

    我不由暗自懊惱，自己跟落落這丫頭吃飯是吃爽了，卻沒有照顧到張雅的感受，隻怕在我看不見的時候，她受了欺負了。

    想到這裏，我心裏一陣刺痛，也顧不得臉蛋和蛋蛋了，直接大手一抓，就把她給摟進了懷裏，安慰道：“對不起，到底出什麽事了？”

    張雅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像隻受了傷的小貓，觸碰不得，一個勁地想從我懷裏掙脫出去。

    我自然不能如她的願，雙手死死將她箍住，她掙紮了一會，可能也發現了無法從我懷裏掙脫的事實，手上的動作竟是緩了下來。

    這時我還以為她終於不鬧了，手上鬆了一下，低頭看著她，發現她眼裏已經布滿了水霧，頓時又是一陣心疼和無措，趕緊繼續問道：“你這到底是怎麽了？”

    誰知道前一刻還布滿雲霧的麵目說變就變，隻見她嘴角露出一抹狡黠，我相反應已經來不及了，頓時隻覺得下體一緊，小商戈就被她給抓住了。

    娘的咧！

    我臉色變得緊張起來，結結巴巴道：“張雅，你可不能亂來啊，這玩意要是出了什麽事，我今後可就毀了，到時候你也沒法性福啊。”

    能不緊張嗎，自個的命根子被捏在別人的手裏，而且還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什麽事情都能幹得出來的母老虎。

    我本來以為自己這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話能讓張雅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鬆手放了我的小弟弟一條生路，沒想到她卻是捏得更緊了，嚇得我小心肝差點沒爆炸。

    看著我被嚇成這樣，張雅這惡女竟然還有心情咯咯笑了起來，帶著嘲諷的眼神看著我，狡黠一笑：“嘖嘖，現在知道害怕了？先前背著我出去泡妞的時候怎麽就那麽大膽呢？怎麽，是不是覺得我上了年紀，比不過人家小姑娘了？”

    她說著，手上的力道又大了幾分，我已經隱隱感覺到疼痛了，不由得心下駭然，難道跟落落那丫頭出去吃飯的時候被她看到了？

    不過一想到這事，我頓時就覺得自己比他媽的竇娥還冤，這尼瑪哪跟哪啊。

    但目前最要緊的，還是先救小兄弟於水火啊，我頓時慫了下來，陪笑道：“那個啥……你能先放下手說話麽？”

    “不能。”張雅很幹脆地就拒絕了我的請求。

    “那你想怎樣？”

    我是徹底沒招了，這張雅啊，估計就是我命裏的克星，我這一輩子，都被她克得死死的。

    她巴眨巴眨了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麽鬼主意，可下一刻，卻隻吐出了令我吐血的三個字：“你說呢？”

    我徹底無語了，他媽的我要是知道你想幹嘛還這麽被動？

    “張雅，我告訴你，你別太過分啊，不然我就……”我也是怒了，老貓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虎啊。

    可惜我話還沒說完，張雅完全沒有被威脅的覺悟，倒是饒有興致地看著我：“不然你就怎樣？”

    “不怎樣。”我撇撇嘴，無奈道：“好吧，就算你生氣，就算你想要懲罰我，但也總得讓我知道為什麽吧？”

    “好吧，給你個機會，說說之前那小姑娘是怎麽回事。”

    張雅握著小商戈的手鬆了鬆，我也是鬆了一口氣，隻好解釋道：“落落是會館的會員，我之前招待的客人就是她，因為過程中發生了一些事情，我得請她吃飯賠罪，就這樣。”

    “發生了一些事情？什麽事情？”

    張雅不但沒有放我一命，反而是接著問了起來。

    “還不是亞過界的……”

    靠，嘴快了，沒反應過來！

    完蛋了！

    這是我心裏唯一的想法，娘的，隻是出去吃個飯被發現了這小妞就這麽生氣，這事被她知道了，還不得把天都捅破了？

    隻是我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這讓我不禁覺得有些奇怪，不由得偷偷觀察了一下張雅的臉色，心裏已經打定主意了，要是她的臉色很難看，我就算是拚著受傷的危險也要抽身閃人了，畢竟要是不閃，那得是雞飛蛋打的局麵啊。

    隻是這一看之下，我就又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張雅臉上的表情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難看，卻也不見得是好看，總之就是沒表情，眼睛滴溜溜地轉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那個……你沒事吧？”我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沒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張雅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股落寞的神情，隨後我感覺到那隻緊握在小商戈之上的玉手竟是就這麽放開了，正待我要問些什麽，她倒是搶先說話了：“對不起，為難你了。”

    她話裏的語氣極為誠懇，顯得是真的在跟我道歉一般，我一時間無法接受這種轉變，還以為她是在跟我開玩笑，後麵指不定還有什麽圈套在等著我去鑽呢。

    沒想到她卻是神情低落地轉身坐到了沙發上，一言不發，那沉默的樣子，看著就像是被壞人欺負了的可憐模樣。

    而我，就是那個所謂的壞人。

    我不禁緊張了起來，心想咱這也沒幹什麽啊，她怎麽就這樣了？

    如此想著，我不怕死地坐到了她的身邊，伸手輕輕撫著她的肩膀，毫無頭緒問道：“呃……你這是怎麽了？”

    “沒事，隻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她偏過頭來，朝我擠出了一絲笑容，隻不過這笑得比哭還難看就是了。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張雅露出這種表情，一時間沒了主意，隻能坐在她身邊靜靜地陪著她。

    片刻之後，她突然說話：“你怪我嗎？”

    “哈？”

    我沒反應過來，然後終於知道了她為什麽神情低落了，原來她是在為自己把我拖進了這個圈子而難過，這傻姑娘，我早就已經習慣了，又何來怪與不怪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