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臉上的紅斑……”

    我皺眉，總感覺哪裏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

    畢夏輕輕附在我的耳邊，吹著熱氣：“好看，或是不好看，這張臉始終是我的，既然已經過了這麽多年，就讓它繼續待下去吧。”

    說完這話，她鬆開了雙手，在桌子上留下了一遝小人頭之後，在我愣愣的目光中走出了房間，隻留下一個瀟灑至極的背影。

    不知為何，我心裏突然湧現出一股落寞感，但與第二個客人約定的時間就要到了，此時不容我去思考這股情緒的來源。

    收拾完畢，我又來到了休息室，等待著小眉的傳呼。

    一整個晚上，我都顯得有點心不在焉，雖然沒有出現操作失誤的情況，但話顯然是少了不少，導致後麵的客人都對我有些不滿。

    這些我倒是不在意，隻是我不明白，為什麽明明隻見過兩麵，我就會因為畢夏這個女人的一句話弄得心神不寧的？

    難道說，我也喜歡上她了？會因為在今後的日子將有可能永遠無法再與她見麵而感到失落和傷心？

    這應該是不可能的事情，那麽，我此時的這股落寞又從何而來？

    我不知道。

    終於接待完最後一個客人，我走出會館，一個人在寂靜的街道上走著，張雅已經先我一步回去了，所以我隻能自己走路回去。

    當然，我也可以自己打車回去，畢竟現在也是不差錢了，光是今天晚上，就收了七八千的小費，其中畢夏的三千，後麵的四人也都是一千以上。

    可因為心裏有股莫名其妙說不清楚的情緒，我反倒是像一個人走走。

    走著走著，肚子有些餓了，我看了一下周圍，正好距離趙胖子的餐館不遠，便直接走了過去。

    不過今天落落那丫頭沒來，隻有趙胖子和封承修那小子坐在桌子上對飲。

    我走進去的時候，他們已經喝了不少的二鍋頭，兩人臉上都有了些醉意，我走進來的時候，他們急忙招呼著我過去一起，我人是走了過去，卻拒絕了他們喝酒的邀請，自己叫來服務員，讓她按照老樣子給我來了四份菜和一小桶米飯。

    因為我很少喝酒，除非是非喝不可的情況下，我才喝一些。

    幹按摩這一行，雙手的穩健最重要，因為有些穴位實在太過密集，而又必須先後按下才會讓人享受到最極致的舒服，這過期間錯不得，若是手抖得太厲害，到時候沒能服務好，對自己和客人都是不負責的。

    吃好了飯，趙胖子和封承修這兩個家夥又每人喝下去了三瓶二鍋頭，還沒有停下的意思，我招呼了一聲，便自己走了出來。

    “等我一下。”

    突然身後傳來封承修的聲音，我一愣，轉過頭去看著他，他此時臉上哪裏還有醉意，分明清醒得很，我問道：“什麽事？”

    “你剛剛不能就那樣拒絕了我們的邀約，今天對老趙來說，是個很重要的日子……”丫的一臉嚴肅地說道。

    “什麽日子？”我無語，他娘的剛剛你又不說，現在才來說，難道我還要轉回去告訴趙胖子自己又突然想喝酒了？

    “他老婆的忌日。”

    封承修從兜裏掏出一根煙點上，深吸一口氣吐了出來，這才想起要給我發一隻，我擺手表示不抽，看著他等待著下文：“幾年前，老趙的老婆去世了，就在今天。”

    我又是無語，你妹的啊，老子等了半天，就等來這麽一句話，要不是今天死的，能是忌日？

    我本來還想聽聽他講述趙胖子的故事呢，結果丫的甩了這麽一句話就沒有了下文，兀自在那吞雲吐霧，好不享受。

    “我走了，夜很深了。”我轉身就走。

    他拉住了我：“等等啊，我事情還沒說呢。”

    操啊，感情過了這麽半天，丫的正事還沒說呢。

    我不得不佩服封承修這貨到底是怎麽長這麽大的，他這種智商居然能在當今競爭這麽激烈的社會活著長大，也算是個BUG了。

    況且丫的又是幹的偷盜這一行，難道那些追捕他的警察跟他有一腿？

    “你上次讓我查的事情，有些眉目了。”

    封承修又吐了一口煙霧，緩緩說道。

    我心下一緊，急忙問道：“都有些什麽？”

    我確實是急了，媽的，就那天晚上剛讓他查楊揚，結果那孫子當天晚上就差點弄死我，這事我其實已經惦記很久了，隻是封承修隻是免費幫我的忙，不好意思催他而已。

    “五年前，這小子在鄰城撞死了人，結果最後花了些錢又找了個替罪羊，草草了之，當時消息封鎖得很及時，知道的人不超過五位數，所以並沒有什麽新聞，我也是花了不少時間，才弄到了當時的監控錄像。”

    這小子說起正事來，倒是沒有再拖拉，沒等我催促，他又繼續道：“三年前，一個與他們家族競爭多年的企業的老板心脹病突發死亡，後來楊家接管了那人的公司，很巧的是，那人是死在一條平常很少有人去的死胡同內，當時的報警人正是楊揚，不過我也隻能查出這些，具體還得下些功夫。”

    “一年前，楊揚與張氏集團的董事長千金張雅結婚，但有傳聞兩人至今還未同房，這應該是商業聯姻……”

    隨著封承修繼續往下說，我發現楊揚這孫子還真的是罪該萬死，下十次地獄都不為過，但有些事情收尾工作做得很好，根本沒有什麽實質性的證據，全部都是封承修猜測得來的結果，唯一的證據，也隻有他之前提到的監控錄像。

    可是這監控錄像實在太舊，還有地方損壞，根本無法當做證據，更何況這已經是五年前的案子，在當時就已經結了，想要翻案，難如登天，且就算是翻案，也沒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能夠扳倒楊揚。

    見得我眉頭緊鎖，封承修一臉的嚴肅認真道：“我不知道你跟他有什麽仇，但是我能告訴你的是，這個人，能別惹還是最好別惹，因為他，比我們兩個人加起來還要陰暗，還要狠毒。”

    “我沒有辦法避開。”我輕歎一聲，無奈說道。

    封承修點頭表示明白，也不問我到底是怎麽跟楊揚牽扯上的，依舊是那副淡然的模樣，他又點燃了第二根煙，道：“我會繼續調查，不過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按耐一下，我的朋友不多，可不想少了誰。”

    尼瑪，這是在咒我死呢。

    不過我也明白，他說的是事實，點點頭表示知道。

    最後封承修將那份錄像帶交給我，便叼著煙轉身走了，看著他消失在路燈下，我緊緊捏著那份錄像帶，心裏暗暗發誓：楊揚，或許你權勢滔天，或許你富可敵國，或許你視我這樣的人為螻蟻，但我也是人，受了欺負也會生氣，所以，你準備好了嗎？

    我很是滿意自己在心裏的這番對楊揚挑戰的宣言，或許他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已經多了一個敵人。

    ……

    ……

    回到家的時候，客廳裏依舊是亮著燈的，張雅和葉夢潔已經睡了，我洗漱一番，也回到自己的房間，準備睡覺。

    如今的我既然決定了要跟楊揚死磕下去，有了一個明確的目標，做什麽自然是充滿了幹勁，這一天下來，可把我累的。

    如往常一樣，進了房間，我連燈都沒開，就直接往床上躺去。

    “哎喲！”

    一聲尖叫，突然把我嚇了一跳，一聽這聲音，除了張雅還有誰？

    “我靠啊，你他媽有自己的房間不去睡，躺我床上幹什麽？”

    我也是無語了，這張雅經常挑逗我，最後把我的欲火挑起來了，卻又不負責任地跑了，這大半夜的又想幹什麽？

    “我來履行自己的職責啊。”

    我打打開燈，這妮子居然隻穿著一件透明的睡衣躺在了床上，那兩點櫻桃和一片叢林若隱若現，看得我喉嚨發幹。

    隻是……

    想來隻負責撩撥不負責收尾的張雅今天居然這麽乖？

    我有些不敢相信，生怕這裏麵有什麽陷阱，看著她臉上的笑容，有些不敢上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