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學校，已經是第二天了。實驗樓還在警方的封鎖中，陳賦文並沒有在現場，看來是已經處理完善後的事情，離開了。

    呂青打聽了當晚的事件，死了五個男生，應該是最後被井洞吸走的那幾個人。警方和學校給出的結論是，沼氣中毒死亡。至於細節，則完全保密。因為遺體沒有找到，那些學生的家長也來鬧過，但最後都由市政府的領導出麵給打發走了。呂青作為當事人，隻能表示無奈。

    畢竟這是一起妖魔作祟的靈異事件，警方不可能透露真實的情況。而且學校接連發生這麽多意外，所有領導和老師都已經處在一種風聲鶴唳的狀態。所有人都不怎麽說話，校園的氛圍變得極度壓抑。

    但對於高三的學生來說，這種壓抑反而變成了學習的動力。沒有人敢再到處亂跑，也沒有人再有出去浪的心思。

    呂青又無故曠了三天課，江春勇早已對他見怪不怪。隻是眼神之中，鄙夷之色越來越重。距離高考僅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在他看來，呂青想要考上重點簡直是在做夢。甚至，連上專科都是奢望。

    時間飛快，一晃又是一個月過去了，全國的高三學生都迎來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高考。

    這一場考試，將改變無數人的命運，同時，也是很多新故事的開始。呂青在這一個月中，將全部精力都撲在了習題上，基本已經抓住了所有重點。國安的人並沒有再來找過他，而身邊也沒有再發生過靈異事件。

    生活，似乎重新回歸了平靜。對於這段時期的呂青來說，這樣的日子，安穩得有些不可思議。

    6月7號，呂青踏入了考場。6月9號上午，高考結束。

    從考場出來，回到教室，幾乎所有學生都在做同一件事情。那就是把三年積累下來的所有課本扔出教室，扔到了走廊上。

    高考結束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個階段也落下了帷幕。呂青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解脫？還是不舍？

    但這正是青春最濃烈的時刻，沒有人會陷在高中三年的回憶裏苦苦掙紮。在不久的將來，歉意的大學生活將徹底取代那一點僅有的不舍。同學會變，老師會變，環境會變或許要經過很多年，呂青才會瘋狂地想念高中時代，想念那無憂而懵懂的青春。

    半個多月後，高考成績出來的了。呂青的分數，超出了去年的一本分數線將近130分，總成績在文史類全省排名前五。這樣的成績，已經不是普通211的水準了。呂青的誌願，可以填到全國任何一個高校，包裹清華北大。

    呂青神跡一般的表現，讓整個學校都沸騰了。

    一個混了三年的差等生，一個動不動就曠課的刺頭，一個不被班主任和同學看好的怪人，卻拿到了市一中文科第一的好成績。

    江春勇完全懵了，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呂青。文史類全省前五的排名，是他整個執教生涯中都從未出現過的。身為班主任，他可以憑借著呂青來提高自己的名聲。但心中的驕傲，又讓他不能這麽做。

    畢業聚會上，呂青喝了很多酒，都是一個人悶頭在喝，沒有和任何人說話，也沒有搭理過任何人。

    手中的酒杯，就像是承載了三年來的一切經曆。入喉火辣，入胃滾燙。走到最後，呂青失去了所有的同窗之誼，師生之情。剩下的，隻有網頁上那一行行奪目耀眼的分數。

    可這些，能換回曾經在乎過的人？能換回姥姥的命麽？高考結束了，呂青卻反而對未來更加迷茫了。這種迷茫，不是因為沒有方向，而是來自於對未來的惶恐。

    呂青不是超人，沒有鋼鐵之軀，更沒有無敵的心境。說到底，他隻是一個在短短幾個月內，經曆了一場場風暴的高中生罷了。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這一去，古道瘦馬，再無故人。哈哈哈哈哈”

    突然的一聲長笑，全班人都回過頭看他。然而長笑過後的呂青，卻瞬間睡著了。這一覺，睡得格外踏實。酒醒的時候，呂青已經躺在了家裏的床上。何不群告訴他，就在他醉酒的期間，家裏來了很多電話。有些是各省的名校打來的，川大、複旦、武大、上交甚至還有清華和北大的招生辦。有些則是市裏的媒體，說是要采訪他。對於這些，呂青都隻是搖搖頭，最後給遠在東部沿海的媽媽撥通了電話。

    聽到兒子的成績後，這位堅強的母親哭了。呂青也跟著哭，隻覺得眼淚像泉水一樣不停地湧出眼眶，連眼睛哭腫了都沒有察覺。打完電話後，呂青獨自坐在屋門前，默默地看著天空發呆。接下來的路很難走，他不知道怎樣去做才能成功。

    呂青一直從中午坐到了黃昏，沒吃東西，也不覺得餓。何不群說在離開四川前，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暫時離開了這座城市。呂青也沒問他要去哪裏，隻是說了句“等你回來”。

    吃晚飯的時候，陳賦文帶了一隻燒鴨和一瓶二鍋頭，說是來恭喜呂青考出了全省文科前五的好成績。對於這位陳警官，呂青倒是並不反感。還在飯桌上，就直接說道：“你一個省廳的領導，親自帶著吃的來找我，怎麽看都覺得是非奸即盜。有什麽話，還是開門見山說吧。”

    “唉，怪不得歐陽大美女對你的印象那麽差，真是不懂得偽裝自己。有什麽不爽，別老是寫在臉上，否則容易露出破綻。算了，跟你說這些反而讓你覺得囉嗦。今天來找你，一是為了謝你那天晚上舍命阻止妖魔出事，讓我們成功修複了封印。這第二，則是你填報誌願的事情。”

    “填報誌願？你們國安，還關心這個？”

    見呂青一臉冷笑的神情，陳賦文卻是毫不在意地喝了口酒，點頭道：“組織上希望你能填報中國人民大學，去北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