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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君子

    “既然雲公子對聖賢文有所研究，便入內探討一番吧！”

    李根的那番話，確實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文堂中老者的聲音在此刻適時響起。

    不過，老者此刻的神色卻有些難看。

    畢竟，雲千秋與李根都談到了聖賢文，導致他一時激動，體內的浩然正氣有所絮亂。

    但他知道，這雲千秋哪裏能夠接觸到聖賢文？一個文不成、武不就的紈絝，看文字如天書，就算聖賢文在眼前，也會被那股強大的聖文氣息影響，變成傻子。

    “是，傅先生！”

    雲千秋對著文堂內的白發老者躬身施禮，神色恭敬。

    這是他出於對大儒的尊敬，畢竟，任何一個當朝大儒，都是智者，對於時代的貢獻功不可沒。

    而雲千秋的這番行為，倒是讓文堂內的眾多學子為之訝然，就連傅先生都神色微微動容。

    這還是他們印象中的那個紈絝？

    “哼，班門弄斧。”

    李根冷哼一聲，一甩袖，便進入文堂之內。

    雲千秋也沒有停留，進入文堂，隻是剛進入文堂，一股書香之氣便撲鼻而來，隱約間，居然還能夠聞到花香，聽到鳥語。

    他打量四周，頓時在文堂的院角，看到筆走龍蛇的一個古字。

    那古字雲千秋認不得，但卻能夠感受到，字體中蘊含著一股浩然正氣，甚至鳥語花香，都是出自其中。

    “文陣？”

    雲千秋的腦海中陡然劃過這個詞，以文字凝陣，影響環境，這是文道修士的手段。

    “看來這應該是傅先生的手筆，這世界當真奇妙，文字，居然有如此妙用，堪比神筆馬良了。”

    雲千秋內心有些激動，對於文道也有了極強的興趣，他何嚐不想揮灑筆墨間，布陣殺敵，誅邪鎮魔。

    “不是技癢難耐了嗎？發什麽呆？難道被文堂正氣嚇到了？”

    李根看向神色動容的雲千秋，露出鄙夷之色。

    在他看來，雲千秋這等紈絝除了命好外，一無是處，見識短淺不說，還偏偏不思進取。

    “你就這麽著急找死？”雲千秋恨不得當場拍死這李根。

    “你……”李根怒急，體內正氣暴動。

    “還站著幹什麽，難道讓老夫請你們？”

    就在此時，傅先生的嗬斥聲，在文堂中響起，如洪鍾大呂，震得眾人頭暈目眩，踉蹌後退。

    李根低下頭來，恨極了雲千秋。

    反倒是雲千秋卻如閑庭信步，昂首進入授道院，他的這番舉止，讓得文堂內的雲府子弟搖頭歎息。

    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井底之蛙！

    “雲千秋，老夫剛才聽到你說研究了幾篇聖賢文，技癢難耐。”

    授道院中，一頭白發的傅老先生盤腿坐在蒲團上，淡漠地看著雲千秋。

    在他的身後，一副巨大的老者畫像懸掛，畫像中的老者倒騎青牛，目光遠眺，隱約有正氣流轉。

    而身前則是，雲府的文道學子，足有二三十餘人，男的眉清目秀，女的貌美如花，氣質出塵。

    雲千秋此刻便跟他的那些堂姐堂妹們，坐在了最靠前的位置。

    李根身為挑戰者，也坐立在了雲千秋身旁，眼神中流露出強烈的恨意。

    “說幾篇聖賢文，確實有些狂妄了，就一篇吧！”

    麵對傅老先生的問題，雲千秋不知天高地厚的回答，頓時，讓得授道院中一片嘩然之聲。

    “咳咳！”

    紫衣少女雲水柔，俏麗的臉龐上最是尷尬。

    這麽多雲府子弟中，也就她對雲千秋格外上心，真心把他當成弟弟對待，總是暗中幫助，但這次，她隻能無奈搖頭。

    “孺子不可教也……”

    傅老先生搖頭歎息，但此前雲千秋出言辱沒聖賢文，卻是不得不懲罰一番，這也是他讓雲千秋進入文堂的緣由所在。

    聖賢文，常人不能談論，這是文道禁忌。

    雲千秋此前的話，無疑是觸犯了這點文道禁忌。

    “老師，既然雲少爺說無聊之餘研究了幾篇，就讓我等開開眼界吧！”李根可不想錯過這等好機會。

    “就是，都說雲少爺文不成，武不就，你們信不信，我反正是不信的。”

    “對，對，沒錯，五虎將門唯一的男兒，怎麽會不學無術？這是荒謬之談。”

    其他雲府將領子弟，也都抓住這次機會，打算好好地看一看雲千秋的笑話。

    他們身為雲府將領子孫，命運早已經注定，世代為雲家效力，但在這個時代，他們信奉的隻有強者。

    一個紈絝，日後要是成了雲家之主，這會是他們最大的不幸，甚至是恥辱，最好是將其打落深淵，從而讓雲家之女雲水清繼承家業。

    因為，他們都甘心追隨雲從文的大女兒雲水清，一個武道資質極其出眾的女子，且擁有驚豔絕倫的相貌。

    李根看到這一幕，嘴角悄然浮現出一抹弧度，冷笑道：“這下你還不死定了？”

    雲千秋卻是瞥了眼李根，而後將目光，落在了授道院中的傅老先生身上。眼神也是在這一刻變得銳利起來。

    “敢問先生，何為聖賢文？”雲千秋開口便說道。

    噗嗤！

    然而，他的這番話卻引得身後一陣嗤笑，但他並未理會，而是眼神灼熱地盯著這位出自大夏文道頂尖殿堂，國教院的老先生。

    若聖賢文為天書，常人無法參悟背誦，那他從地球帶來的詩詞歌賦《詩經》，為何卻能夠引動天地浩然正氣。

    且，還是天書層次的表現。

    雲千秋通過記憶中得知，文道修行，共有天地玄文四大層次，但凡達到玄階的文書，都擁有吸納天地浩然正氣的能力。

    地階與天書文書，卻不是吸納，而是引動。

    甚至其還擁有特殊的表現，但這，雲千秋卻不得而知。

    所以，他才想問一下出自國教院的傅老先生，也隻有他，能夠解答自己心中的困惑。

    就在眾人期待傅先生怒斥雲千秋的時候，這位向來嚴厲，且身份非同凡響的老先生，難得地露出一絲笑意。

    “難得雲公子，能有如此求知的心態，今日，老夫便告訴你，何為文道。”

    傅先生正聲道：“文即思想，為虛；道，為實質；所謂文道，即是以文載道，通俗來講，便是通過修習，讓思想壯大，影響現實的道。”

    “人的每一個念頭都是文的表現，但想要念頭影響現實，常人無法做到，但文道修士卻能夠做到。”

    “因為，文道修士通過參悟文書，能夠引天地浩然正氣入體，凝練神魄，以神魄承載大道，是以，文即是神魄。”

    “所以文道，即是神魄之道，修文道，即修的是神魄。”

    傅老先生語速並不快，每一字每一句，都深深地刻在雲千秋的腦海中，也讓他對於這個世界的文道，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

    文道，簡單來說，就是讀書人通過文書，感悟其中蘊含的大道，從而讓天地浩然正氣入體，再凝練神魄，神魄強大之後，便可影響現實。

    這才有了文道修士，能夠駕馭天地浩然正氣，以文字殺敵，以文字布陣。

    “你現在可懂何為文道？”

    傅老先生看著雲千秋，當然，他也沒抱有任何希望。

    這番話，他也有意告訴授道院中的其他人，畢竟，除了雲水柔以及李根外，其他人還無法接觸到真正的文道。

    此文道，為修行之道。

    而不是讀書寫字的文道。

    果然，授道院中的其他學子，聽到傅老先生的闡述，對於真正的文道更加向往，眼神狂熱。

    修煉神魄，以思想影響現實，這是何等威風？

    雲千秋似有所悟地點了點頭，但傅老先生卻是搖頭苦笑，他在進入雲府宅門的那天起，就已經知道雲千秋並沒有修文跟修武的資質。

    其，注定一生平庸。

    “那聖賢文，是否代表文道修行最巔峰的文書存在，不是文道修士，無法參悟？”

    雲千秋深吸了口氣，該是放大招的時候了。

    傅老先生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普通人能看懂的是最低的文書，唯有蘊養出了浩然正氣，方能以正氣參悟玄階，地階，以及天階文書。”

    文書品階越高，所帶給修士的好處越大，修行效果也是顯而易見。

    “還請傅先生能夠賜予晚輩筆墨。”

    雲千秋站起身來，在解開心中困惑之後，他對於未來也有了更大的期待，也決定了，將要在這授道院，開啟他的修行之路。

    “哦？”

    傅老先生輕咦出聲，眼皮子跳了跳，正聲道：“老夫的筆墨可不一般。”

    “沒事，隻要能寫字就成。”

    雲千秋無所謂地擺了擺手，但這番舉動，卻讓的授道院中的所有人倒抽冷氣。

    李根更是白癡一樣的看著雲千秋，心中極為歡喜。

    “已經很久沒有人，請老夫賜筆墨了，既然你有意，老夫也不勉強，順便也讓老夫見識見識你的文采。”

    傅老先生並沒有拒絕，隻見他伸手一招，身後畫下的文房四寶間，便有一隻造型古樸的毛筆，淩空射來。

    並懸浮在了雲千秋麵前。

    咕咚！

    瞧得這超乎常理的一幕，雲千秋的世界觀徹底被顛覆，他強忍著內心的激動，顫抖著雙手，將那隻懸浮著的毛筆，握在手心。

    入手微涼，還伴隨著有一股淡淡的抗拒之意。

    “先生居然將‘君子’給他。”

    “他大字不識一個，這是在玷汙‘君子’。”

    李根痛心疾首，眼睛都紅透了。

    人群中，也有不少雲府將領子弟心生不滿，‘君子’此筆，向來隻有文道天賦最出眾的雲水柔，能夠獲得傅先生的賞賜，暫用片刻。

    此筆，已經是相當於器了，擁有大儒加持的浩然正氣，能夠幫助持筆者更加得心應手地書寫，且吸納浩然正氣的速度都要快上許多。

    如今，毛筆‘君子’用在雲千秋手中，簡直是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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