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八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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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江/文/學/城/首/發謝絕轉載  雲櫻暗叫倒黴,天下之大竟也能如此湊巧地遇上原身的兄長。她尷尬地扯了扯嘴角, 囁嚅一句:“就…一點。”

    雲琅看一眼葉淮風, 認出他是皇商葉家嫡孫, 此人光明磊落, 並非見色起意的市井無賴, 追他的官家貴女不計其數,不可能會眼瞎到拐了自己妹妹去青樓喝酒。

    話雖如此, 可兩人分明並肩從蘭香樓出來, 他還是護犢心切地質問道:“葉公子,舍妹怎會跟你從蘭香樓出來?可否給我一個解釋?”

    怕殃及無辜,雲櫻趕緊把罪名攬下來:“是我喝多了,湊巧遇上葉公子,他好心帶我出來透氣。”

    “閉嘴!回去再教訓你!”雲琅氣得厲害,原本溫潤的眼眸也瞪出幾分凜冽。

    雲櫻咬牙忍下這口氣,這算哪門子的兄長?簡直就跟穆流芳一個德行, 當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她閉了嘴,抱歉地看向葉淮風。對方還是掛著平和的笑,用眼神安撫她沒事。

    葉淮風把折扇拍進掌心, 蹙眉思索要如何回答才能替雲櫻解了這個圍, 身後卻傳來不適宜的聲音, 字裏行間醉意盡顯。

    “喲!淮風雲櫻,怎麽就走了呢?還、還沒喝夠呢!我這下可不會再、再輸給你們了!”

    葉淮風表情微變, 心裏暗叫不好, 想要阻止事情往不受控製的方向發展, 卻快不過醉漢的動作。

    趙永胳膊一抬,左右手分別搭上葉淮風和雲櫻的肩膀,一張被酒氣熏紅的臉掛著醉漢標誌性的憨笑。

    這一回,不僅僅是雲琅,他身後的同伴也是臉色驟變,眼裏明晃晃地寫著厭惡,有情緒激動者,直接就側著臉呸了一聲。

    趙家紈絝、青樓、喝酒。

    這幾個關鍵詞在雲琅腦子裏電流般閃過,串在一起,很快構成一部幾萬字的小話本,趙永就是故事裏人人唾罵的色鬼!

    兄長的使命感驅使他挺身而出,一把推開趙永,把雲櫻拉到了自己身後:“別打我妹妹主意!”說完,覺得不解氣,揚拳就要揍人。

    雲櫻和葉淮風同時將他攔下。

    “光天化日之下隨便打人?”

    “雲公子,趙兄與你無冤無仇,何必傷人?”

    雲琅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罵道:“強搶民女的市井流氓,揍他已算是很客氣了。”

    趙永喝高了,耳朵卻沒聾,聽見有人說要打他,撩了袖子就要應戰,嘴裏念念有詞:“神經病啊!誰打你妹妹主意了?咱們是纏綿悱惻、雙宿雙飛的好同學!”

    葉淮風抽了抽嘴角,想起趙永語文從來就沒及格過。

    雲琅並未聽過“同學”一詞,敏銳地捕捉到“纏綿悱惻、“雙宿雙飛””二詞,心頭一緊,再看雲櫻,一臉緊張地護在趙永身前,這模樣難不成是對這紈絝動了心?

    他顧不得教訓趙永了,揪了雲櫻便往家走,他得先把自家妹子的擇偶標準給扳正了!

    葉淮風穩住趙永,上前去攔,折扇擋住雲琅去路,溫潤如玉的麵容蒙了一絲寒霜:“雲公子,暑氣重,走回雲府隻怕雲小姐身體受不住,不如坐我的馬車回去。”

    雲琅揮開他,表情陰翳:“都能自個兒跑來青樓喝酒了,這點路又算得了什麽?不勞葉公子費心,你還是管管那個醉鬼吧!”餘光輕蔑瞥過,諷笑道,“別讓他耍酒瘋又搶了誰的未婚妻。”

    葉淮風聞言,臉色驟然變得很難看。

    雖說知曉趙永原身做的那些荒唐事,可此趙永非彼趙永,聽見旁人這般羞辱他的好兄弟,心裏火氣直竄。

    再看他動作粗魯地拽住雲櫻的手腕,女子柔嫩的肌膚被拽出顯而易見的紅。

    葉淮風這段時間憋著的氣,就全湧上來了。

    他強硬地從雲琅手裏搶過雲櫻,不由分說拉著她就往自己馬車走去。

    雲琅對於穿越者雲櫻來說不過是個陌生人,方才他作勢要揍趙永已經惹火了她,如今又一副強硬的姿態要架著她往家走,雲櫻心裏怒火更旺,自然是選擇跟著葉淮風走。

    沒有回頭地爬上馬車,把雲琅驚愕不已的表情拋在腦後。

    趙永被季鴻拉回去了,葉淮風囑咐一句,也上了馬車。

    雲琅無法,隻好跟著上車。

    他今日剛從南麵的蓮州回來,給雲櫻帶了一堆好看的話本子,回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看她,結果撲了個空,她倒好,跟紈絝青樓喝酒不說,胳膊肘還向著外人了!

    “母親給我傳信,說你身子大有好轉,我本欣慰,如今看來,倒不如以前,病著雖讓人心疼,卻也乖巧。如今你哪還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雲櫻唇泛冷笑,敢情在這些人的眼裏,當個任人擺布的乖巧花瓶,比身體健康更重要。

    接下來的一路,三人都一語不發。

    馬車在雲府停下,葉淮風給雲櫻發私信。

    葉淮風:需不需要我幫忙?如果不想回雲府的話。

    雲櫻:謝了,現在我還沒做好打算,之後有需要的話就拜托你了![跪謝.jpg]

    葉淮風沒有勉強,同她道了別。

    雲家大門前,便隻剩下雲琅雲櫻二人,前者見她站在原地半晌不肯進門,就黑著臉嗬斥了一句:“進去!玩野了不成?”

    雲櫻沉著臉默不作聲地進了門。

    一路回到她的院落,酒精灼燒著胃和神經,加上悶熱的天氣,雲櫻隻覺頭痛欲裂,偏這個討人厭的兄長還跟在身後,心緒越發煩躁。

    走回小院的時候,小餅正在盆栽處澆水,聽見動靜抬起頭來,笑容還未綻開,就撞上大公子鐵青的臉,嚇得她扔了手裏的木勺,慌慌張張地行禮。

    “大、大公子。”

    早上的時候雲琅已經來過一次了,可不是現在這副羅刹表情。

    小餅心裏惴惴不安,瞥見雲櫻緋紅的臉,空氣裏醞著一絲酒氣,她心裏一咯噔,小姐該不會是......出去喝酒了?

    自打小姐身子骨好些之後,便經常往外跑,也不肯帶著丫鬟下人,神出鬼沒的,小餅的腦洞再大,也想不到姑娘會跑去喝酒。

    雲琅冷著臉,掃視一眼院子裏啞然的丫鬟們,訓斥道:“我不回來,你們就是這樣伺候小姐的?青樓喝酒!傳出去我雲家的顏麵往哪兒放?”

    青樓喝酒?!

    幾個丫鬟登時嚇得跪倒在地。

    雲櫻心裏不快,借著酒勁兒便反駁道:“是我自己要去的,跟她們無關!要訓,訓我便是。”

    雲琅繃著下巴,不知道自己溫順的妹妹怎麽會長歪成這個樣子?莫非真如世人所言,從鬼門關裏走一趟,人會性情大變?可這變得也太離譜了點。連審美都開始扭曲了,直接從高雅的穆流芳淪為粗俗的趙永!

    把她帶去書房,屏退了下人們,這才開始正式的訓話。

    第一句,就把雲櫻驚住了——

    “你…心悅趙永?”

    薄禦眯起眼,她身上樸素的白裙跟達官貴人遍地的金福樓很不搭調。也不知道是怎麽混進來的。難不成,在這裏幹粗活補貼家用?可方才明明聽見她找小二要了一碗甜豆花......

    心上疑惑,不由多看了她幾眼。

    雲櫻也在打量他,中午撞見他的時候,還是一身黑色勁裝,怎麽搖身一變成了貴公子?難不成,是喬裝打扮混進敵營當臥底,趁對方不備一招致命?嗯,應該是這樣,不然一個窮劍客哪兒來的時間和銀子上金福樓瀟灑。

    雖然忌憚他的殺人不眨眼,心裏卻憤憤不平,遲疑半晌,她還是忍不住嘀咕一句:“見識短淺!沒吃過甜豆花的蠢貨!”

    說完這話,她扭頭就跑。餘光瞥見他臉上裂了的表情,有種扳回一局的感覺,便好心情地笑了。唇角勾起的一刹那,被雅間裏的人看個正著,頓時臉色更加難看。

    “薄兄,看來你被那位姑娘小瞧了呢。”站在門口的人目睹了全過程,笑得肩頭抖動,回身調侃一句。

    薄禦沉著臉冷哼一聲,並不想搭理他的話。隻是捏起酒杯,連著喝到見底,然後提起酒壺,又要斟滿。

    一旁的人趕緊勸住:

    “薄兄,身子不好便不要多喝,待會兒又該吃藥了。”

    “是啊,大夫說了忌酒,偶爾喝兩杯就成,別貪杯。”

    薄禦聞言,不甘地擱下酒杯,表情略微陰鬱,垂下去的眼眸卻暗暗劃過一絲諷笑。

    旁的人見他心情不悅,就不敢再說話,隻招呼他吃菜。誰不曉得薄家大公子身體羸弱到房事不能?喝兩口酒都被念叨,心情能好到哪裏去?偏又不能任性,否則連床榻都下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