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五章 脅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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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試圖騙早早去給子恒做配型的事早早一直都瞞著所有人,同樣的,大家也一起瞞著早早子恒病危的事。
早早明白,其實濤哥吳叔叔他們心裏也很矛盾。他們一方麵不願意她受傷害,一方麵也同樣覺得子恒可憐。
他隻是一個虛歲才五歲的小孩子,出生以後就纏綿病榻,幾乎沒享受過一天正常孩子的童年,他確實是最無辜的。
可能是自小生病的孩子心理都要成熟一些,子恒雖然病弱,卻特別乖巧懂事,外婆擇菜的時候知道給她端一個小板凳,看見早早也會乖乖地叫姐姐。
他甚至要比同齡的孩子聰明很多,從未上過幼兒園,卻會背很多首古詩,一個人玩的時候還會給他的蜘蛛俠玩偶唱英文兒歌。這些都不是大人刻意教的,他從電視上聽幾遍就記住了。
這樣一個孩子,誰都不忍心讓他去死。
可如果要用早早的健康去換,大家也不可能同意。
所以大家都選擇了沉默,瞞著早早,不讓她知道,她就不用去選擇,以後子恒去世了也不用愧疚。
雖然早早有無數理由不去救子恒,可眼睜睜看著那樣一個小生命消失,所有知情人的心裏也異常沉重。
夜深人靜的時候,早早看到好幾次,吳叔叔在掛著媽媽遺像的房間靜靜地坐了很久。
早早也會在吳叔叔去上班的時候偷偷進去坐一會兒。
隻有照片上溫柔微笑的李勝男知道,他們父女都在為同一件事煩惱,吳叔叔怕瞞著早早以後子恒去世她會愧疚一生,更怕早早會怨他今天的隱瞞。
早早也一直在問媽媽:“媽媽,我該怎麽辦?”
早早和子恒,兩個最無辜善良的孩子,現在卻要用他們的生死來延續上一代的愛恨糾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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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早從小就是話少表情也少的小姑娘,最近又在為廚藝大賽的事忙碌,除了沈澈別人都不會去打擾她,她的煩惱也暫時瞞了下來。
沈澈卻很敏銳地發現了早早的不對勁。
當你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另一個人身上的時候,她一絲一毫的反常都很容易發現,沈澈暫時還沒想明白這個道理,卻用實際行動證實了。
“早早心情不好。”他想了一下覺得這事兒還是得去跟胖子哥商量,雖然他特別不情願。但為了早早,他還是毫不猶豫地去胖子哥他們那裏找虐了。
胖子哥他們幾個自從沈澈正式成為準妹夫以後就對他諸多挑剔,連遊戲都不願意跟沈澈組隊了,對於這個堅持不懈這麽多年要拱自家水靈靈小白菜的豬,他們沒拖出去揍一頓就算是脾氣好了。
所以對沈澈的態度就不太好,“早早做事的時候不喜歡有人跟旁邊搗亂,你可少去煩她吧!”
黃毛哥:“就是!你離她遠點她哪兒哪兒都能好了!”
沈澈有點心虛,“我去了早早特別高興!我還可以給她唱歌放鬆精神呢!”他確實是有點搗亂的嫌疑,有他在早早做事的效率一直不高,他看過早早的計劃表,隻要他在,早早總是不能按時完成。
沈澈被胖子哥幾個嫌棄一頓,反省了一下自己不支持早早工作的行為,決定將功補過,找爺爺奶奶搬救兵去了。
沈澈那邊在跟奶奶計劃給早早一個驚喜,早早這邊卻接到了一個通知,是廚藝大賽組委會單獨找她,讓她去麵談。
這次大賽做成綜藝形式,要在網絡上做現場直播,還會剪輯成節目在電視上播出,所以在選手甄選的時候不但要求參賽者廚藝過關,也會有顏值和話題度上的考慮。
早早在網上遞交了自己做菜的視頻報名,已經過了初審,要進入現場錄製階段確實是需要麵試的。
可她到了組委會那邊,流程卻跟她以前跟媽媽一起參加過的任何一個廚藝大賽都不一樣。
一位自稱是組委會秘書長的中年人接待了她,在見過她的樣子之後就馬上拍板通過了她的考核。接著沒有問任何有關她的廚藝和以前學習方麵的內容,而是直接說起了她的家庭情況。
帶著金邊眼鏡的秘書長剛說了幾句,早早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們不知道從哪個渠道知道了子恒生病的事,覺得美少女大廚捐腎救弟這是個特別好的爆點,要給早早樹立一個溫柔善良苦情柔弱的人設。
再加上她比很多青春偶像還要漂亮的外貌,肯定能拉動收視率,連熱搜標題都想好了,就叫“美少女大廚割腎救弟”!
那位越說越激動的金邊眼鏡秘書長根本不給早早說話的機會,“咱們下周三正式開賽,你下周二去做個配型,這個咱們要安排攝影師全程錄製,配型結果要一周能出來,正好你參賽的時候用配型結果吊著觀眾。”
“配型結果出來的時候正好開始決賽,到時候跟決賽結果一起宣布,收視率就穩了!你放心,隻要你好好配合,咱們保證你能進決賽前三!要是收視率夠高,你就是這屆冠軍!”
“如果你的配型合適,到時候再給你做一期特別節目,全程直播你的手術過程,手術結束你肯定就是網絡紅人了!到時候會在咱們合作的直播平台給你提供一個a級合同的直播位,你人氣起來了,靠直播做飯就能賺一大筆!”
……
早早越聽臉色越淡,最後什麽表情都沒有了,直到她說完,早早才有機會說一句:“我決定現在就退賽。你們組委會無權調查我的個人隱私,無論你們是從哪裏知道我的家庭情況,請馬上停止你們的一切行為,否則我不排除訴諸法律途徑。”
秘書長不相信早早會放棄這樣一個名利雙收的機會,“你早晚得去做配型,配上了你還能不救你弟弟?隻是配合我們做個跟蹤拍攝就有一大筆錢拿,還能出名,你這小姑娘在別扭什麽?”
“還訴諸法律途徑?你是不是外國電視劇看多了?我就是給你個賺錢機會,你告我什麽?真是幼稚得可笑!”
“今天我就跟你說句實話,今天你不跟我們合作,以後想在飲食界站住腳那是不可能了!我們餘菜飲食集團全國近千家私房菜館,說句話誰能不給麵子?隻要我打個招呼,你想找個飯店切墩的工作都不可能!”
早早從小跟著媽媽和吳叔叔,無論生意場還是公安機關的事都見了太多,後來又在程老的律所,見識眼界絕不是一個十幾歲小姑娘的水平:
“我告不告得了你們是一回事,你們組委會調查參賽者隱私,幹涉參賽者生活,操縱比賽結果、脅迫打壓新人被告了是另一回事。”
“一個連續辦了十幾屆的重大賽事還沒開賽就爆出這樣的負麵事件,讚助商、廣告商和合作媒體會有什麽反應?你們打著南派餘菜的招牌辦比賽,出了這樣的事,餘老的一世清譽不要了?餘菜名下的飲食集團以後不做生意了?”
早早也學金邊眼鏡的作風,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拿出手機點開錄音軟件,裏麵秘書長口若懸河的聲音傳出來,雖然錯過了開頭沒有錄,可後麵卻錄得清晰又全麵,至少操縱比賽結果和威脅早早那部分內容是全錄下來了。
“金秘書長,”早早放鬆地靠在椅背上,修長的手指把手機在手上轉了兩圈,讓那個錄音界麵對著麵前臉色發黑的中年人,“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是誰告訴你我家裏的私事,並且讓你來利誘我去做配型、上節目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