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話 春物撩人(7)穆罕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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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duwo.com 夢裏,有人喊他——小琨子,且記住,根不斷,勢不去,便受七情六欲的折磨,周身軟肋,受人牽製脅迫,再回頭,俱是粉身碎骨。leduwo.com
衛琨猛地開眼,手筋繃起,從床榻彈起,對著虛空就揮去一掌。
再看仔細了,無人來擾,無人說話,枕邊隻有沉睡的衛小春,那孩子可憐得緊,臉蛋,嘴唇,脖子,肩膀都被揉搓啃咬得通紅,衾被半撩,露了個半個乳出來,紅尖頭兒外圈還有泛紅暈的齒印,腰際,腿股也一樣,掐捏成片狀紫紅……
衛琨心頭一緊,混著憐憫還有些許愉悅,手也鬆了,眼也柔了,蹭到那孩子邊,貼著她,混著她熱乎乎的噴薄氣息,他伸了手指頭下去以解晨起的悸動——這些年,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嘛,隻是——這閘一旦開了,想堵也難了。
動情了,他臉漲紅了,氣息不穩,衝撞了她,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她幹爹臉麵扭曲,情也似,欲也似,如臨大難。
她不禁發出困意呐呐:“幹爹……”
他不應答,隻聳身低頭,噙住她的唇片,劈頭蓋臉地吻下去,狼吞虎咽地吃著她的舌,吸吮,纏綿——情欲牽人,讒液濃濃……他自覺心頭一鬆,胯下泄滿一兜手,吻卻越發纏綿起來——怎地這樣對她癡戀,他雲裏霧裏,卻覺口中的衛小春也逐漸有了回應,春情一動,似有還無,她小手纏上他脖子,摸著他的臉頰和胸口,雙唇緊勾,舌舌相繞,嘖嘖作響,息息同交……他自知再不能承受,便離了她的唇,生生拉出絲絲縷縷的銀線。
“春兒”他沙啞道,“幹爹得上值,你且歇在府中,等幹爹回來給你做壽。”
衛小春還陷在晨曦溫柔的吻裏,迷軟地一哼:“幹爹……小春竟忘了這日子……”
“傻……丫頭。”他輕刮她小鼻,一翻身背對著她坐起來,又低頭自理一番,掀開賬簾,離了床榻,一低頭,見了小春的水粉肚兜,撿起來,頓了頓,又疊了放到內衣裏。
衛小春翻了個身也沒看見,沉沉又睡著了,睡到晌午,隱隱聽了院外有人來報——宮裏派人來喚小春子,叫去東宮行走。
這一聲,如驚雷劈下來,衛小春忙爬起來,慌張穿衣下地去領旨。
卻聽院外府上的老管家言語:“小春子這幾日在督公處幫忙打理事務,你且回吧,等督公回來我再稟了回你。leduwo.com”
沉默片刻,小春隻當那人走了,卻不料那人聲音嚴厲了幾分:“您這不是讓我們當差的為難麽?上頭要人,我便遣人,您若再攔了咱幾個,休怪我們可拿人!”
老管家也不肯退讓三分:“這是督公府!容不得你們幾個小廝放肆!”
說話間,外麵亂嚷起來,小春一聽這架勢,不好,忙要開門,再一低頭看自己的裝束,又想起她幹爹的話——隻可在府上內裏換上女裝,其他時候,對了任何人,都不得暴露自己,都要以太監自稱。
是了,她衛小春是個女兒的事兒,無人知曉,若泄了密,不僅她項上人頭難保,她幹爹恐怕也要受牽連。
她立即退了女裝,換上來時的太監服,整了整衣冠,從裏屋一路奔向院外。
她來時,雙方已是劍拔弩張,也恰在這當口,她大大方方地走出來,給眾人抱了個揖:“小春子給各位爺請安……”
老管家急了,想衝上去說什麽,衛小春暗暗衝他搖搖頭,直接對了那來者跪安:“在下不才,在殿內行走時間不長,還不知如何稱呼閣下……”
“常貴常公公,東宮三太子的手下,今日太子請小春公公進殿敘言,還請小春公公隨了我進宮一趟。”
衛小春忙應承:“那是東宮三太子抬舉,在下誠惶誠恐,隻是小春子向來與東宮素無來往,常公公可知東宮三殿下今日忽召小春子可為何事?”
“好個囉嗦的東西,叫你去你就去,奴才還敢擅自揣測主子的意思?”常貴瞪她一眼,回手一招:“備轎,請小春公公入駕。”
這話說得客氣,可底下人可不客氣了,上來拖了小春就往那轎子裏按,老管家和一眾府內太監又要上來阻攔,衛小春便笑:“去是自然去,常公公急甚麽,我且給我家主父留個話,也免他平白擔心我。”
回頭耳語囑咐老管家,再回頭,嘻嘻一笑:“常公公,咱們這就走著。”
請個小太監,動用了個大駕,怪不得常公公他們氣,但衛小春卻覺這不是個好兆頭,無事獻殷勤,那東宮因病常年遠離後宮是非,怎地平白無故忽然宣她進宮?
她隻道東宮三皇子穆罕昭少時便能出口成章,聰穎好學,隻是越大越虛弱,長到弱冠之年,身子便徹底垮了,不得不常年臥床。leduwo.com
前幾年內薦太子一位,聽說朝廷上爭議不下,有人舉了三皇子,卻因這孱弱之由而隻得暫擱不議,選來選去,大皇子愚笨,二皇子頑劣,四五皇子又出身不好,母氏漢人,便也隻有最小的六皇子最合適,隻是年紀尚小,暫不能予以委任,那日她還去給當了一會子大馬被人騎脖子。
腦中思忖的功夫,轎子也進了宮,衛小春看得出來這些人是急了往東宮奔赴,大概怕途中有變,完不成任務。衛小春想,別看這東宮是個病秧子,手底下的太監倒是個好身手,有種騰雲駕霧之感,兩個時辰不到,她人便已至東宮殿門外。
三殿下剛起了午覺,正在內裏梳洗,衛小春便在外頭跪著不敢動。
好容易聽見從裏向外窸窸窣窣的聲音,她也不敢抬頭去看,紫袍青玉帶,雙梁嵌玉布履鞋尖兒,人是斜倚在榻,那榻是被抬人出來的,她聽那男人的聲音在頭頂上:“小春子,把頭抬起來,讓本殿瞧瞧。”
衛小春忙抬了臉,對上一張頹廢病態的蒼白麵孔,那男子眉眼冷淡,嘴唇毫無顏色,卻見其衣冠平整,氣宇非凡,像個天上的仙子一般,不沾一絲煙火凡塵氣。
衛小春慌得收回目光:“小春子見過三殿下!三殿下萬福萬安。”
穆罕昭有氣無力地一哼:“模樣倒是真周正,也怪不得衛督公獨獨對你偏寵。”
這話似是點她,她聽不懂,隻得嗬嗬應一句:“小春兒打小就跟了幹爹在東廠行走……幹爹對底下的人無不好的……”
“哼……幹爹……這叫得熱乎……”穆罕昭懶懶一喘,似乎說這幾句都累,又歪睨她一眼:“你幾歲了?”
“回殿下,小的十五。” 確切說,她今天才是這歲數。
“嗯……十五年……嗯,沒猜錯的話,今兒的生辰吧?”
衛小春一驚,愕然抬頭,那三皇子卻抿嘴一笑,又道:“是這個日子沒錯,這個年數也不錯,衛督公入宮也算有二十多年,十五年前……他就是父皇的眼前紅人兒……”這三皇子,說話斷斷續續,說上一陣,咳嗽一陣,咳久了,把個臉震得都暈紅一層,反而有點血色像個人了。
果然是個病癆,衛小春沒注意他說的話,隻覺這人真可憐呐。
“聽說你前些日子在敬事房上值?”
“回殿下,正是。”
三皇子聽此,低聲發出悶笑。
笑聲未止,外麵來人報——東廠衛督公前來請安。
幹爹來了!
小春心下暗喜,想來府上老管家還真是靠得住。
穆罕昭似是早有預料,抬了抬眼睛:“宣來。”
不大一會兒,衛琨進門,先叩首拜見皇子,一起身便見旁邊跪著的衛小春,挑眉望向榻中人:“三殿下今兒可得了興致,召個本督府上的奴才來敘話,倒也新鮮,隻是這孩子才來殿裏沒幾日,屬下恐擾了三皇子的休養……”
穆罕昭笑了,笑了又咳嗽,咳了好一會兒才止住:“衛督幾日不見,就跟我這般疏遠……我可忘不了我小時可都是衛督帶大的……”又咳嗽,衛琨給旁人一個眼色,有人上水,穆罕昭飲過,又有人上了煙管,穆罕昭斜了頭吸了兩口,眼白往上,舒坦地長籲一口,煙霧繚繞,空氣裏散發拿腦子的煙香,熏得人惡膩。
穆罕昭忽地厲聲一叫——衛督啊,小琨子啊……我這病,沒了你,可怎麽辦!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衛小春注意到衛琨動了動身子,麵上卻不露聲色。
穆罕昭睜開眼睛問:“父皇搬去行宮,這事是衛督主持的吧?”
衛琨回答:“皇上舊疾纏身,需要些日子調養……”
穆罕昭又笑:“很好很好……”一回頭衝衛琨說:“父皇帶了不少人過去,我這也被借調了一些奴才,那敬事房現在也閑了吧……我瞅著這小春兒靈巧,借過來到我殿裏行走幾日……衛督意下如何?”
衛琨眯縫了眼睛看那榻中人,後者也不瞧他,似還在回味剛才那口煙。
“恕屬下無法,小春兒還有東廠要務在身。”
“無法?哈哈!怎地無法?這小太監有什麽本領讓你個大東廠還缺不了他?”
“東廠機密,恕屬下不可泄露。”
穆罕昭噙著笑,目光卻灼灼如炬,緊盯衛琨,片刻,又歎道:“也罷,不過……這人既是在東廠做要務,為何本殿今日卻在貴府尋了來?若不是廠公假公濟私,私匿孌寵?”
這話一出,卻見衛琨臉色一變,青筋暴露,不料,穆罕昭也不看他了,把頭歪到一邊去,閉上眼,招了手——都退了吧,我乏了。
眾人齊上,抬起龍榻,把他抬回屋內去。
從東宮出來,衛琨一直背手不語,衛小春跟在後麵惶惶,她隱約覺得氣氛不對,又說不好哪裏不對,隻暗自檢討,恐自己今天行事有突兀。
一直行至內東廠,衛琨才回過頭瞧她:“哭喪個臉給誰看?今兒個做壽,喜慶點兒。”
衛小春見她幹爹緩過顏色,忙點頭咧嘴:“幹爹……”
不料,衛琨卻又凝了目光:“這幾日先在廠內歇下,東宮的人還會再來找你的,記著,萬事小心,禍從口出,還有,要你隱去的事萬不可再提。”
“是……幹爹。”衛小春又擰了眉毛,低下頭。
衛琨一勾唇角,伸了手拉她:“你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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