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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來這一晚,注定會過得不平靜了吧。果真是一語可以成讖。

    等榮華雁醒來的時候,她一睜開眼睛,就蹦了起來,第一個念頭是想要查看身旁病人的情況。

    哪知道門還是那扇門,但身旁空空如也,病人風華卻不見了。

    真是見了鬼了,不就是一個晚上嗎?

    “人呢?”她狐疑地撓撓頭皮,轉身四顧,並高喊:“和尚,和尚,你在哪裏?”

    沒有回音,心裏卻有個祈盼,小聲說道:“是不是方便去啦?”

    如此一想,她又稍微寬心了。

    等,等等……,門還是那扇門,可木門擺放的位置怎麽就變了呢?

    原來她是躺在門板上的嗎?

    不對啊,明明門是豎在門框裏的,她和風華是靠著門睡著的,可這會兒門板怎麽躺倒在地上,成了一張床,床上還有被褥,棉絮?

    什麽情況?

    榮華雁一頭霧水,旋即又燃起希望,心說:“莫不是和尚的病來得快,也好得快,這會兒醒來了,他將門板卸下來當床,還從哪裏買來了被褥和棉絮?”

    自話自說,她自己都有點不相信。這深更半夜的,哪裏去買這些生活用品。

    嗯,還有一種情況,那就是被逼上梁山,和尚做了梁上君子了。

    嗚嗚嗚……,如果如此,那就是她的錯誤了:一個好好的和尚,為了看護他的大夫不至於也生了病,去做梁上君子,不是正好可以套用那句“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死”,改成“我不逼和尚,和尚卻因我做了小偷”麽?

    榮華雁的腦海輾轉反側,凝神沉思,眼睛亂掃,讓她發現屋的中央,有一堆燃盡了的餘灰,薄霧晨光裏,還在散發著嫋嫋熱氣。

    想來,人未走遠,就在附近

    嗯,小解最有可能。如是心想,她的心漸漸放回了心腔。

    灰燼旁邊,還擺放著木柴。

    她來了興致,想再次驗證下昨天成功了的“火炎彈術”。

    溫故而知新嘛。

    站在門邊,豎起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根據秘術上記載的,她已經牢牢記在腦海的心訣,嘴唇嚅動著,凝神片刻,二指向著碼得整整齊齊的木頭,用力掃了過去。

    霎那,火花劈哩啪啦,彈在木塊之上,木堆燃起來了。

    而她的手指上,湛藍的火花亦搖曳多姿,火光跳躍,明媚嬌豔。

    哈,從此不用帶打火石了哦。

    她吹掉了手指上的火花。

    頓時,成就感爆棚啊。

    於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實驗,看看是否已經得心應手,牢牢掌握了訣竅。

    一會兒念訣,一會兒吹火,果然越練越熟,有時,才豎起手指,心念轉動,火花自動爆發出來,可以說,隻是念頭,還未付出實施,她的這個“火炎彈術”,真的做到了應用自如。

    “哈哈,和尚,本姑娘升級啦。”她高興得大喊大叫,蹦跳著往門外跑。

    “升級?”一聲懷疑的濃重鼻音,從廟宇的大門外傳了過來。

    大門雖然昨天晚上被榮華雁燒壞掉了,但好歹門框還在。

    “公主殿下,練功餓了吧,本男神給你帶來了狗不理包子……”燒焦的門框裏,走進來那個討厭的朱七太保。

    驚得榮華雁同學扶著小屋的門框,沒差點摔倒在地。

    “你,你……你……”手指著一臉溫暖笑意的朱七,恨恨地問道:“你又把和尚怎麽樣了?”

    “咦,我說雁兒姑娘,怎麽叫我又把和尚怎麽樣了?好像和尚是我的侍衛,我想把他怎麽樣就能怎麽樣嗎?”朱七抱怨著,但還是遞過來熱乎乎的包子,笑說道:“快吃吧,待會兒就涼了……”

    “無事獻殷勤,非偷即盜。”榮華雁推開朱七的手,小聲嘀咕道。

    “怎麽叫無事,本大人是有事,好不好?”朱七又將包子遞了過來,笑意嫣然:“咱們能否快點進京?”

    這也正是榮華雁時刻掛在心上的念頭,隻是護送她的風華不見了,還有妖哥和鬼哥也不見了,這些謎題,她無論如何先得搞清楚了,不是?

    “咕咕……”朱七一提起“餓”字,她的小肚肚條件反身,居然嚴正義辭,提出了抗議。

    “好吧,快點進京。”榮華點點頭,伸出魔爪,搶過了包子,張嘴咬了一大口,嘴裏嘟囔著:“可是,和尚昨天晚上生病,今天早上,怎麽就不見了呢?”

    “被狗吃了吧。”朱七隨口回答,但眼裏跳躍著戲謔的火焰,指著榮華雁手裏的包子,樣子滑稽至極。

    “你,你……你……”榮華雁居然信了,她慌亂地丟下了包子,尖叫道:“你把和尚剁了做餡……”

    “哈哈哈……”朱七再也忍不住,仰天大笑了起來。

    笑得還非常誇張,捂著肚子,捶著門框……

    榮華雁一點沒客氣,抬腿就踢啊,很精準地踢在了朱七臉上最突出的位置,即他堅挺的鼻子上了。

    頓時,朱七受痛,摸著鼻子,怒曰:“你,你怎麽動不動就動粗,你還是不是女人……”

    “我是女神。”榮華雁橫了他一眼,跺跺腳,抬起跑過他的身邊,然後一陣風似地,衝向了門外。

    “你去哪裏?”朱七也顧不得鼻子了,揮手向她背後追。

    “要你管?”榮華雁頭都沒回,繼續向門外衝去。

    下一刻,大門外,傳來榮華雁驚喜的聲音:“和尚?你怎麽睡在這裏?”

    朱七也趕到了,隨意地斜靠在門邊,不言不語,隻當一個冷靜的旁觀者。

    隻見一株金燦燦的銀杏樹下,靠著病重的風華,他坐在那裏,閉著眼睛,想必是睡著了。

    可是,榮華雁覺得哪裏不對勁,雖然還是那張劍眉星目,英俊不凡的臉,卻為何慘白如紙,唇瓣烏青如鐵。

    “和尚,和尚,你怎麽了?”衝到風華麵前,蹲在他麵前,手摸上和尚的額頭。

    “呀,好冰……”手像摸在了一塊千年寒冰之上,冷得榮華雁莫名的,打了一個哆嗦。

    立刻五爪如電,抓起風華的手腕,探向他的脈息。

    這一探,榮華雁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中,中,中毒了。”可以肯定的是,風華昨天晚上並沒有中毒的跡象,可一個晚上的時間,居然中了毒?

    她睡著的這一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她目光灼熱,回頭盯著朱七,伸手咬牙,冷冰冰地說道:“拿來……”

    “什麽?”朱七緩緩走了過來,踏著晨曦,踏著霜露,踏著青石板,走到榮華雁的身邊,也跟著蹲了下來,輕輕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