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這樣的他,讓她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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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爺子這渾身是血的模樣,著實是嚇壞了許慕秋。原本笑意盈盈的賓客,也因為這突發的狀況而變了臉色。

    許慕秋大步朝著梁西澤走了過去,隻覺得心都揪到了一起。

    現在麵無血色的人,是一直把她當親孫女疼的老爺子,這讓她怎麽不揪心?

    隻是,老爺子怎麽會無故就倒在血泊中,這中間究竟是出了什麽事?

    “怎麽回事?”

    許慕秋眉頭緊蹙,顫抖著聲音問出了口。而這刺鼻的血腥味,刺激得她有些想吐。

    “先去醫院再說。”

    梁西澤沉聲說道,抱著老爺子大步朝外麵走去。

    老張很有眼力見,早就放下手中的吃的出去發動車子了。

    許慕秋低頭看了一眼手中還沒來得及送出去的生日禮物,也跟著走了出去。

    一路上,梁西澤都沉著一張臉,看著昏迷不醒的老爺子一言不發。

    這件事情,絕對不可能是意外。如果讓他知道是誰害的老爺子,斷然不會輕饒。

    許慕秋一直擔心地握著老爺子的手,生怕不知道什麽時候,他的身體就失了溫度。看見老爺子這樣,她比自己受傷還難受。

    很快,車就到了醫院,老爺子被推進了手術室。

    梁西澤坐在手術室外麵,臉色異常凝重。

    這種時候,許慕秋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話來安慰他的好。畢竟,她心裏也是一樣地擔憂。

    她索性在梁西澤身邊坐了下來,陪著他一起等待著老爺子平安無事地出來。

    就在她以為梁西澤會沉默到天荒地老時,他卻是忽的開了口。

    “你知道嗎?我最討厭的地方,就是醫院。”

    他輕聲開口,嗓音裏滿是無助。

    一直以來,他都把自己偽裝得太過堅強。可在許慕秋麵前,他再也不想隱藏自己的情緒。

    這些年,他活得太累了。

    “為什麽?”

    許慕秋輕聲問道。

    抬起手想摸摸他的頭發,最終卻隻能是無力地放下。

    她不能再讓自己靠近了。即使現在的他,脆弱得像個孩子。最近,他來醫院的次數,真的是太多了,但她卻從來沒發現他情緒上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如果他不說出這番話,她根本就不可能知道他的感受。

    “當初,我就是在這裏,送走了我爸媽。當親口聽醫生說出搶救無效幾個字的時候,我的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絕望。再然後,是你。你進了好幾次醫院,每一次你來醫院,我都擔心會失去你。”

    “我?”

    許慕秋突然是想笑,卻是悲從中來。他什麽時候,也擔心過會失去自己嗎?或許是因為,之前的自己,對他來說,還有些利用價值吧。從頭到尾,她不過是他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

    而現在,她對他所有的意義,恐怕就是這個孩子了吧。

    她苦笑一聲,沒再說話,繼續聽他傾訴著內心的情感。

    “而現在,老爺子進去了。我根本就不敢想,如果老爺子出事,對於我來說,意味著什麽。老爺子雖然平日裏對我凶巴巴的,但我知道,他是真心疼我這個孫子的。這世上,最不可割舍的,就是親情。如果老爺子真有什麽事,彎彎,你說我該怎麽辦?”

    他抬眸看著她,連眼眶都有些微紅。

    這樣的他,讓她心疼。

    她咬咬唇,朝著他又靠近了一些,顫抖的雙手剛想抱上他,手術室的門就打開了。

    梁西澤噌的一下從椅子上坐了起來,朝著醫生大步走了過去。

    “醫生,我爺爺怎麽樣了?”

    醫生盯著梁西澤看了兩秒,神情很是嚴肅。

    “病人因為受到兩次外力撞擊,導致顱內大出血,淤血壓迫了腦神經。雖然我們已經通過手術將大部分壓迫腦神經的淤血給解決了,但是仍然有部分淤血殘留。因為淤血在最主要的腦幹區域,怕危急到病人的生命,所以我們不敢繼續手術。隻是這淤血不清除的話,病人就會一直昏迷不醒。後續我們會一直用藥物輔助治療,看看能不能消散病人腦內的淤血。病人現在能感知到外界,但是無法醒來活動,也就是我們俗稱的植物人。你也知道,病人年紀大了,如果長時間醒不過來意味著什麽,我希望你能做好心理準備。”

    植物人嗎?

    醫生的話,一字不查地落入了許慕秋耳朵裏,她覺得自己難受極了。

    老爺子那麽愛四處旅遊的一個人,卻要一直躺在床上,這對他來說,是一件多麽殘忍的事情。

    “嗯。”

    梁西澤隻是輕輕應了聲,便進了病房。

    一看見老爺子蒼白的一張臉,許慕秋的眼淚,刷的一下就流下來了。老爺子不僅是梁西澤的親人,更是她的親人。他周身插滿了管子的樣子,讓她看著就心疼。

    可是她不能哭。

    懷孕的女人,情緒波動本來就大。她要是一哭,恐怕就沒完沒了了。這樣對肚子裏的寶寶不好,她很清楚。

    深吸了幾口氣,許慕秋好不容易才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了下來。

    而此時,梁西澤走到老爺子旁邊,輕輕把他的頭抬了起來,仔細地看了一下。

    “你在看什麽?”許慕秋輕聲問道。

    “我在看老爺子的傷是怎麽造成的。”他回道。

    許慕秋沒說話,等著他的下文。

    “我上去找老爺子的時候,就發現他倒在地上了。但老爺子的房間很大,他倒下地方的周圍都沒有任何家具或者鈍器能讓他碰到的,我大概掃了一眼也沒發現血跡。所以,老爺子不可能是自己出意外摔傷,肯定是有人對老爺子下了手。”

    “梁家的警衛森嚴,不可能有別的人進來對老爺子下手。”許慕秋還算清醒,接上了梁西澤的話,“所以,你的意思是說,對老爺子下手的人就在今天的賓客中嗎?但我實在是想不到,誰會對老爺子下手啊。老爺子現在什麽事都不管,也不大可能有人恨他到要對他下殺手啊?到底……”

    許慕秋突然說不下去了,她的腦中,閃現過一個人的身影。

    雖然老爺子一心撲在旅遊上,壓根不管其他的事情,但是有一件事,他一直在插手。如果真的要說有人會恨老爺子恨到想要殺了老爺子的,那就隻有一個人了。

    時清柔!

    因為老爺子強烈反對她和梁西澤結婚的事情,所以她才對老爺子痛下殺手嗎?因為她很清楚地記得,老爺子曾不止一次地和時清柔說過,隻要他活著,時清柔就不可能嫁進梁家。

    而且,平日裏時清柔都喜歡跟在梁西澤身後,老爺子出事這麽大的事情她也不可能不來。除非,她是做賊心虛。

    仔細想來,之前老爺子被梁西澤抱下來的時候,她的表情似乎也有些怪異。

    越想,許慕秋就越覺得時清柔有可疑。

    可是,她該怎麽跟梁西澤說?就算說了,他會信嗎?

    愛一個人,往往是盲目的,他哪裏會看得到時清柔一點的不好?

    “你想說什麽?”

    梁西澤看向她,沉聲問她。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他已經是看了半天了。

    “沒什麽。”

    許慕秋輕聲回答道,選擇了將這話藏在心裏。

    她真是傻啊。她能想到的事情,梁西澤怎麽可能會沒有想到。她就算是說出來,換來的或許也隻是梁西澤的一句我不信罷了。

    她的心思,梁西澤多少也猜到了。而時清柔,自然也是他的重點懷疑對象。

    隻是,在沒有證據之前,他不可能打草驚蛇。更何況,他還要從時清柔那裏查探另一件事情。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按兵不動,然後私下派人查探這件事情。

    “我已經安排了人來這裏看著爺爺,我們先回去。賓客都還在梁家等著,老爺子的這個大壽,怎麽也要給他過完才行。”

    梁西澤看著她,語氣平靜地說道。

    許慕秋點了點頭,確實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兩人回到梁家,賓客們都還沒離開,時清柔和沈立軒一起招呼著大家。

    時清柔姿態優雅地和賓客們攀談著,看見梁西澤,手中的杯子一滑,直接就掉到了地上。

    梁西澤大步朝著她走了過去,淡淡說道:“小心一些。”

    說完,便走到高台上,對著來往的賓客們麵容無波地說道:“剛剛大家也看到了,老爺子確實是出了一些事情。雖然暫時不會醒過來,但好在性命無憂,所以這個生日宴會,還是繼續辦下去。我還有些事情,就不一一招呼大家了,希望大家玩得盡興。”

    政商兩界的人都心知肚明,大家來參加各種宴會都不是來玩的,而是尋找誌同道合的合作夥伴。所以是誰的宴會,甚至宴會上發生了什麽事,對於他們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梁西澤是這榮城隻手遮天的大人物,他的座上賓客,都不會是簡單人物。

    時清柔的目光,一直鎖定在他身上,麵上帶著淡雅的微笑,內心卻是忐忑不安。

    老爺子,的確是她傷的。

    準確地說,她以為她殺了老爺子。

    事情,還要從今天下午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