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梁西澤你這個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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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慕秋隻知道宋哲出去了,後來,也沒再回來。她一個人在梁西澤的屋子裏待了一天,如果不是感覺到肚子裏的寶寶在抗議,她都不知道自己還會在這悲傷中沉浸多久。
不管梁西澤還在不在,這個孩子都是無辜的,她不能讓孩子出一點事。
想到這裏,許慕秋下了樓。
周嬸站在樓下,看著許慕秋搖搖欲墜的身影,擔心到不行,連忙是迎了上去。
先生現在生死未卜,小姐可別再出事了。
“小姐,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做點有營養的,我要吃。”
許慕秋說著,走到餐桌旁坐定。
一坐下,她才發現,自己坐的,是梁西澤平日裏坐的座位。
梁家的座位,基本上都是固定的。這個位置,就是他平日裏坐的。
怎麽辦?她好想他。
許慕秋趴在桌上,就這麽哭了起來。周嬸坐好東西出來的時候,許慕秋的淚水,已經是將麵前的餐桌都淋了個透。
“小姐,你再這麽苦,小心哭壞了身體。”
周嬸拍了拍許慕秋的肩膀,心卻是疼得不得了。
她在梁家工作了這麽多年,其實早就把先生當自己的孩子一樣照顧了。先生如果真的出事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工作了。
但願,吉人自有天相吧。
許慕秋從桌子上抬起頭來,不發一言地將眼淚擦掉,木訥地吃著東西。
吃了一口,忽的是停了下來看著周嬸。
“周嬸,你怎麽在裏麵放蔥,先生從來不吃蔥的。”許慕秋喃喃道。
“可是小姐,先生不在。”周嬸頓了頓才說道。
“他在,他在的。他很快就回來了,我在這裏等他。”
許慕秋說完,放下筷子便坐到了沙發上,目不轉睛地看著門口。
她多希望下一秒,梁西澤就會這麽出現在她麵前。
他是無所不能的梁西澤,怎麽可能有事?
她這麽一等,就等到了半夜十二點。
不知不覺,就在沙發上睡著了。
周嬸歎了口氣,從樓上房間裏拿了張毯子下來,蓋在許慕秋身上。
本來她早就應該是下班回家了的,但實在是不放心許慕秋一個人,便留了下來。
坐在一旁看著許慕秋,她又何嚐不難受。先生還沒有消息小姐就已經是成了這個樣子,如果先生不在了,那小姐會難過成何種模樣,她想都不敢想。
沒過多久,宋哲便開車過來了。
引擎熄火的聲音讓許慕秋一下子就驚醒了過來,從沙發上跳著走了下去,連鞋都沒顧得上穿,光著腳就往外跑。
“西澤,梁西澤!”
一邊跑,她一邊喊著她的名字。
周嬸將她的鞋提上,跟在她身後跑了出去。
一出門,看到的卻是宋哲從車裏走了出來。
大半夜的過來,肯定是帶消息過來了。隻是,這消息是好是壞?
許慕秋的心,變得異常緊張。
直至,看見宋哲從車裏抱了個盒子出來。
那是……骨灰盒!
不會的……不會的……
許慕秋險些倒下,幸好周嬸在後麵扶住了她,才不至於摔到地上去。
宋哲朝著這邊一步步走來,每一步,都擊打在了許慕秋的心上。
她不停地搖著頭,眼淚簌簌地往下掉著。甚至,她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生怕從宋哲嘴裏說出什麽不好的消息。
可他說出來的話,她還是挺清楚了。
“小姐,這是老板的……”他頓了頓,終究還是說道:“骨灰盒。”
“你放屁!你隨便捧個骨灰盒來就說是他的了?就算他真的死了,你憑什麽自作主張把他火化了。他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到你做主了?”
許慕秋對著宋哲咆哮著,壓根就不相信他說的。
“深海裏魚多,都是要吃肉的,實在是屍體找到的時候已經不成樣子了,我想老板也不想你看到他那個樣子,就自作主張了。”宋哲解釋道。
“你憑什麽說著是梁西澤?都已經麵目全非了,你憑什麽說是他,也有可能是別人的啊!”
她衝著宋哲吼道。
許慕秋覺得,自己真的是要瘋了。她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些什麽,似乎有一個念頭在告訴她,隻要她不去相信,梁西澤就不會有事。
隻要她相信他沒有死,他就會永遠活著。
“這個……是從先生的西裝口袋裏找到的。下午的時候,我去珠寶店替他買的。”
宋哲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盒子,遞給了許慕秋。
紅色的小盒子,許慕秋還沒打開,就大概知道裏麵裝著的事是什麽了。
她接過盒子,顫抖著雙手將盒子給打開了。
果真,裏麵是一顆很漂亮的戒指,上麵,鑲嵌著一顆粉鑽。奢華而美麗,一如梁西澤一向想給她的。
他今天,是要跟她求婚嗎?
可是為何,她等來的,卻是這樣的消息。
梁西澤,你說過會永遠陪在我身邊的,為何要言而無信?
許慕秋的腦袋,瞬間就放空了。她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或者說,不想再聽到任何聲音。
這麽說,在她麵前的,真的是梁西澤的骨灰?
梁西澤的骨灰……骨灰……
他騙她!他說要和她永遠在一起的,她說的永遠,就這麽短暫嗎?
“騙子!騙子!梁西澤你這個騙子!”
許慕秋一揮手,就將骨灰盒打翻了。
白色的粉末飄舞在空中,揚起漫天的白雪。
許慕秋這才慌了,像瘋了一般地去抓那些粉末。她怎麽能這麽失控,怎麽能把他的骨灰都灑了。
那是……他留給自己最後的東西了。
心好痛,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萬箭穿心。
她好難過,失去了他,她整個人生,都是絕望黑白的。
“小姐,你小心一點。”
此時的許慕秋,就像是斷線的風箏一般,隨時都要飄走。那個模樣,任誰看了都心疼。
飛到空中去的,許慕秋抓不住了。隻能是蹲坐到了地上,捧著地上的那些骨灰。
眼淚卻是不爭氣地往下掉,和著骨灰一起,凝結成泥。
許久,許慕秋才將那些骨灰捧了起來,宋哲見到她這個樣子,本來想說什麽,也咽了下去。
有些事情,還是等到她好一些了再說吧。
許慕秋捧著骨灰盒就上了樓,她在梁西澤的房間裏反複走來走去。從臥室,到書房。
她不知道自己在晃悠著什麽,也許,是在聞著這房間中屬於他的氣息吧。
過不了多久,這味道都該散去了。
忽的,她在梁西澤的書架上看到了一張相片。
準確的說,是相片的一個角。那張相片,,就夾在了書裏麵。這個角她認識,有一次她闖進來,看見梁西澤就對著這張照片。
當時她很好奇想看看,他還吼了她。
而她,也就隻看到了這張相片的一角。
後來,她也偷偷找過這張照片,但始終沒找到。卻不想,被梁西澤藏在了書裏麵。
她將骨灰盒放下,走到書架旁,動作緩慢地將那張照片抽了出來。
看見上麵的人時,卻是愣住了。
那是……她。
十三四歲的樣子,一頭長發,站在花叢中笑得特別開心,連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這張照片中的場景她記得,是梁西澤第一次和她出過去玩時的場景。可照片是什麽時候拍的,她真的不知道。
照片是束封著的,棱角都有些磨損了,但照片依舊保存得很完好。
看樣子,梁西澤經常看這張照片,也十分愛惜。
他經常看的,就是自己的照片嗎?
許慕秋的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要是梁西澤在這裏,她一定撲上去,對著他深深地吻上一吻。
可是……他不在了……永遠都不會在了。
許慕秋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她將照片放回書中,翻過照片,卻是見到裏麵赫然寫著三個字。
我愛你。
蒼勁有力的字體,隻一眼,她就看出是梁西澤的筆跡。
字是直接寫在照片背麵的,而照片已經早就束封上了。這三個字,就是在照片束封前寫上的。
他愛她?
他什麽時候就開始愛她了呢?
她好想知道,可是這個問題,再也沒有人可以回答了。
梁西澤,沒有了你,我和寶寶,該怎麽辦?
許慕秋喃喃念叨著。
肚子裏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她的難過,居然是動了動。
看看時間,真的是不早了。許慕秋逼著自己躺在床上,想讓自己睡覺。
可偏偏,被窩裏,滿滿的都是屬於梁西澤的氣息,讓她的每次呼吸,都跟著痛了起來。
昏昏沉沉間,許慕秋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
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她這是睡了多久?
下樓的時候,剛好碰到老爺子從外麵回來。老爺子這兩天一直都不在家,不知道出去忙什麽事情了。
隻是看他看自己的眼神,許慕秋便知道,老爺子已經是知道梁西澤出事的事情了。
他怎麽可能不知道,梁西澤可是他最疼愛的孫子啊。
“爺爺。”
許慕秋有氣無力的叫了一聲,聽得老爺子心都碎了。
“乖孩子。”
老爺子走過來,輕輕拍了拍她的頭,見到她紅腫的眼睛,心裏也是疼得不得了。這樣的事情換做是誰,都不能接受的。
而且,他剛剛才被查出來,已經是胃癌晚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