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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7日。說長也短的無人島生活終於迎來了結束。
最低限度的安慰便是是我們沒過著殘酷的野外生活,而是多多少少享受了一番樂趣。
即便到了結束時間的中午,也沒在周圍看見真崎老師們的身影。
『目前在進行考試點數的計算,請稍微等一下。由於考試已經結束,如有希望進食或利用洗手間的人,請使用休息所』
聽到了這樣的廣播後,學生們一口氣朝休息所聚集了過去。其他的還有在臨時帳篷下還有桌子和椅子,看來能足夠取得休息。
像高元寺或堀北他們退出的學生們沒有從船上下來的跡象。
平常總是與池他們一起行動的須藤,仰望著船一動不動。
「綾小路,你經常和堀北一起行動吧……實際情況到底怎樣啊」
與其說是在生氣、吵鬧,我更覺得他是很認真想知道情況。
「沒什麽啦。隻是朋友而已。沒有其他什麽關係」
「……這也挺羨慕的啊。我都還沒被她當做朋友」
沒有被堀北放在眼裏而著急嗎,須藤稍微有點後悔的樣子。
「因為這次的事情,堀北也會稍微認同你一點吧?」
不僅沒引發麻煩,還想要幫助堀北、率先去釣魚、為了班級而行動。巨大的成長啊。
「能這樣就好了。結果連還是沒讓我用名字來稱呼」
「兩位辛苦了。這一周各種受你們的照顧。真的幫大忙了」
平田與犒勞的話語一同出現了,把手上拿著的兩個紙杯子其中一個給了我。用手接下後,冰涼的觸感在手心上擴散開來。另一個紙杯給了須藤。
「該說謝謝的是我這邊。你幫助了總是不能融入班級的我。而且堀北退出以及我點名不在時,還庇護了我們」
「畢竟聽了理由就不能責備你了嘛。而且,堀北同學給了我很大的回應」
「你相信那家夥說的嗎?」
「她不是會隨便亂說的人。正因她是那種人,所以你才跟她很要好的吧?」
該說這個男人純粹到了極點嗎,真是個能守護同伴的家夥啊。
「雖說有一定的風險,但為了堀北同學,必須行動起來」
這樣才是朋友——平田補充道。仿佛昨天看到的麵龐是幻影一般。
可能須藤沒能理解我們的交流,他歪了歪腦袋。
「什麽啊。回答我。你們在說什麽啊?」
「我想你馬上就會明白了。話說回來C班真是異常呢……簡直是別的次元」
因為C班的學生在第二天的時候基本全部退出了,在這裏並沒有他們的身影。甚至連伊吹也退出了吧,沒看到她的身影。因此C班的學生隻剩下了龍園在場,就是這樣異常的光景。
「為什麽他……龍園君沒有退出呢」
我與平田從遠處望著他,然後他察覺到了我們的視線,向我們看了看。
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慢慢地走進了我們。稍微有點緊張。
「喂跟屁蟲。鈴音怎麽了?」
龍園單手拿著紙杯,看都不看平田一眼,接近我這樣問道。
須藤對於龍園口中說出『鈴音』一詞感到不爽,爆出了青筋直盯著他。
「就算你問我,我也很困惑啊」
「我知道你跟著鈴音屁股後麵到處跑。之前也在一起吧」
龍園喝完杯子裏的水後,揉扁杯子扔在了我的腳邊。
「幫我撿起來扔掉」
須藤用力踩踏了半埋在沙子裏的紙杯,然後踢了回去。
「你丫開什麽玩笑。啊?你丫的垃圾就自己撿起來去扔吧」
「不良品很適合撿垃圾吧」
龍園對於散發出威壓的須藤毫不動搖。
「冷靜點須藤君。垃圾我來處理就行了」
平田慌忙撿起杯子,須藤咋了下舌,踢起了沙子。
龍園感到無趣似的錯開了視線。他的上半身好些地方都弄髒了,運動服的村衫那裏也有很多泥巴。完全不認為是自己說“我最討厭努力”的人所應有的狀態。
「龍園君,你沒退出呢」
「你誰啊。比起這個,鈴音在哪裏啊。我正想摸摸她屁股呢」
第二次說出的『鈴音』一詞。因為還混雜著侮辱性的單詞,所以須藤踢著沙子走到他旁邊抓起了龍園的衣襟。
「你這隻手怎麽回事啊」
龍園完全沒有動搖的樣子,承受住了須藤強烈的視線。
「下次再亂說,殺了你丫的」
「啊?這貨怎麽回事。一個人這麽激動幹什麽啊」
平田插入到看起來馬上就要開始互揍的兩人之中。把須藤拉著遠離了龍園。
「堀北同學的話,在昨天就退出了。不在這裏」
「……退出?鈴音嗎?那家夥不是會做出退出這種事的女人吧」
「那是——」
滋滋——聽到了打開擴音器開關的聲音,隨後見到了真崎老師的身影。
一年級的學生們慌忙地打算列起隊來,但被真崎老師製止了。
「就這樣放鬆著就好,因為考試已經結束了。現在也是暑假的一部分,雖然隻是很短的一段時間,你們自由一點也可以的」
就算他這樣說,學生們當然還是會緊張,嘈雜的討論聲瞬間就消失了。
「這一周,我們教師看了你們對待特別考試的做法。有從正麵挑戰考試的人、也有想辦法來挑戰的人,雖然種類多樣。但我覺得這考試結果很精彩。辛苦你們了」
學生們接受了真崎老師不帶一絲猶豫的褒獎後,露出了放下心來的表情。
終於結束了一周的考試,這種實感湧現了出來吧。
「那麽接下來發表考試結果」
恐怕能夠看穿這個考試結果的人,包含在場的班主任們在內,一個都沒有吧。
「再者,不接受關於結果的任何提問。希望你們自己接受結果,分析結果,活用到下次的考試中去」
「聽到了嗎。別失禁了,要好好接受現實哦?」
「那是C班吧。你們可是把點數全部用完了吧?別逗我笑了」
須藤小瞧著眾人皆知的C班的愚蠢行為。
「我們殘留著包含獎勵點數在內的125點,我覺得很了不起了」
對待龍園不講理的挑釁,平田可能是感到生氣了,一副自豪的樣子這樣回答道。麵對平田這幼稚的發言,龍園露出了快要吐出來的樣子表示簡直看呆了。
「啥。這點點數就能感到滿足,真羨慕雜魚的神經啊」
「無論你說什麽,C班0點的事實是不會變的」
「嗬、嗬嗬。別擅自決定。我的確把300點點數全部用光了,但你是不是忘記了這場考試的追加規則?」
「……你是在說猜班級隊長的規則嗎」
「是啊。我可是寫在紙上了哦?你們D班隊長的名字」
我與平田都努力不顯露出表情,但須藤卻露出了受到衝擊的表情。
「而且A與B的那群人也寫了一樣的名字。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等等。喂,這是怎麽回事啊!?如、如果是真的……」
D班會受到懲罰失去100點。
從擴音器中聽到了真崎老師的聲音。
「接下來發表特別考試的排位。最後一名是——C班。0點」
「噗哈哈哈!我就說嘛!這不還是0點嗎!別逗我笑了!」
須藤聽到結果後,從心裏嘲笑龍園似的,抱著肚子笑了起來。
「……居然是0?」
與其說龍園受到了打擊,更像是一副沒理解事態的樣子。
真崎老師繼續淡然地發表著。
「第3名是A班。120點。第2名B班。140點」
全場都吵嚷了起來。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排位,跟點數。
他們麵對實際數值跟自己所計算的結果之間的差值時感到的疑惑,全都表露在了臉上。
「接著D班……」
真崎老師的動作一瞬間僵硬了。但卻繼續開口。
「……以225點奪取了第1名。結果發表就此結束」
對這個事態最感到混亂的是除開平田的所有D班學生吧。就連唯一知道真相的平田也半信半疑地浮現出興奮的笑容。
「葛城這是怎麽一回事啊!」
從對麵的休息所中傳出了這樣的聲音。A班的學生們將葛城圍了起來。
「很奇怪……怎麽回事……」
「唔啊啊!太好了!你們活該!」
與須藤的吼叫聲一起,D班的學生們聚集了起來。
「什、什,這是怎麽一回事啊!喂!」
無法隱藏興奮與混亂的池纏著平田追求答案。
「……我們去那邊解釋說明。那麽龍園君,我就此先走了」
平田留下意義深刻的話語,帶著池與須藤向船那邊走去。須藤還一邊伸著舌頭,一邊豎著中指。龍園沉默地目送著那個身影。
考試結束,一年級學生們解散了。船將在2小時後出航,可以在海邊玩、也可以在船內休息。我覺得應該去船上休息,於是跟著走了起來。
「呀諸君。一周的無人島生活感想如何?」
高元寺在船的甲板上單手拿著飲料,迎接D班的學生。
「高元寺你丫!因為你丟失了30點啊!你明白嗎!」
「池兄弟冷靜點。我因為身體不適啊,沒辦法吧?」
他全身曬黑了,看來一周內都在船上曬太陽啊。就算用健康狀態說這種話也毫無說服力。
男生全員責備高元寺的時候,堀北遲一步也走了出來。她的身體還沒有恢複吧,臉色很青。學生們察覺到堀北後,自然地把視線聚集在她那邊。
「鈴、鈴音,身體已經恢複了嗎」
雖然有點支支吾吾的,但須藤按照練習的那樣接近堀北這樣問道。
「差不多吧。不能說是完全恢複了。更重要的是退出的失誤更大」
「別在意那種小事」
堀北自然接受了須藤叫自己名字一事嗎。有點意外。
「話說回來須藤君。別擅自叫我鈴音,可以吧?」
「唔……明、明白了」
看來並沒有接受。須藤也無法反駁,隻能點頭。
「但是——這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D班成了第1名……」
作為隊長的證據被其他班級給掌握了,並且我還讓堀北退出了。在計算上,應該會無限接近於0點吧。
「是、是啊。平田這是怎麽一回事啊!完全不明白啊!」
人們迫切希望平田解答,但看來在這之前還有要做的事情。
「那是……輕井沢同學。首先你不是有話要對堀北同學說嗎?」
他這樣對縮在篠原她們後麵的輕井沢說道。
在筱原她們身後低著頭的輕井沢,來到了堀北的麵前。
「……堀北同學。可以稍微打擾下嗎?」
「誒誒。你有該對我說的話。是這樣沒錯吧?」
堀北看著輕輕點頭的輕井沢,閉上了雙眼。關於內衣被偷一事,以及擅自使用點數一事斥責了輕井沢,但自己卻讓其他班知道了隊長的身份,甚至還退出了考試。
也就是說無論對方說什麽,她都準備就這樣接受。就是那樣的表情。
「抱歉」
輕井沢稍微有點生硬地,說出了道歉的話語。
「偷走我內衣的是伊吹同學吧。全部從綾小路君那裏聽說了」
「誒?」
堀北做好了被罵的覺悟,但卻收到了自己心裏沒有印象的道歉。
「堀北同學看穿伊吹同學是犯人,追到逃跑的她了吧?然後才導致身體不適……」
對於輕井沢同學的話語,堀北想都沒想過吧。她一臉吃驚地看向了我。
總覺得有點難為情,於是我移開了視線。
「而且我剛才從平田君那裏聽說了哦。堀北同學看穿了A班和C班的隊長。於是點數才這麽高。所以,感覺……各種事情都真是抱歉了」
輕井沢這樣說後,立刻回到了女生們的中間。
「稍微等等……我看穿隊長了?因為我退出——」
「堀北同學你不用謙虛哦。這個結果毫無疑問是因為堀北同學的回答命中了」
堀北的腦袋裏,現在應該被各種疑問弄得一片混亂吧。在這個謎題重重的考試中,除了她以外,所有人應該都是這樣接受了的吧。
「等等綾小路君,你做了什——」
堀北處在多數學生歡喜與混亂的中間,想向我搭話。
但堀北作為這個考試的中心人物,立刻就被同班同學包圍了起來。
「堀北同學超厲害啊!真的是個天才啊!?」
「聽說你退出時我還在想會怎麽樣呢,但這不完全OK的嘛!」
「等、等等!?」
不分男女,堀北受到了一大波提問。我合起手掌,一邊祈禱著她的平安一邊撤退。
呀,真是太好了太好了。班級取得了第1名,堀北也成了人氣王。
那家夥應該能巧妙地應對吧。
我以防被卷入,迅速回到了房間裏。
正這麽想著,卻再次遭遇了死神。
「稍微跟我來一趟」
「茶柱老師,這句話好像不良青年邀請人時常說的話呢。我可以拒絕嗎?」
「不願意的話我就在這裏就開始說了,顯眼一點也無所謂嗎?」
「……天氣很熱,拜托您別用太多時間」
我跟著茶柱老師來到了船的另一邊。等到確認周圍沒有人的時候,我對茶柱老師開口說道。
「總之這樣您目前就滿足了嗎?」
「是呢。首先說你幹得漂亮吧。我真佩服」
「那麽現在請立刻告訴我吧。『那個男人』要求讓我退學一事是真的嗎?」
茶柱老師倚靠到欄杆上,仰望著天空。
「……有證據證明這句話是真的嗎?」
「我很清楚你的事情。你不覺得這是最好的理由了嗎?其他老師都不知道你的真實實力。甚至都沒懷疑過」
我的確對這點感到懷疑。雖然在入學考試上我做了顯眼的事,但不是所有的老師都會因此而知道了我的情況。
但這樣一來,這順序就奇怪了。茶柱老師的說法是最近才接觸的那個男人。果然這個人還隱藏著什麽。
「你聽過這樣一個有名的神話嗎?《伊卡洛斯的翅膀》」
「這個神話怎麽了嗎?」
「伊卡洛斯為了得到自由而從幽閉的塔中逃了出來。但那不是靠他一人之力。那是作為他父親的代達羅斯指示他製作翅膀,所以才能飛離那座塔。並不是憑借他自己的意誌飛起來的。不覺得和現在的你一模一樣嗎?」
「我無法理解呢」
「那個男人……不,你的父親這樣說了:“清隆總有一天會主動選擇退學的道路。會迎來被太陽灼燒羽翼最後落入大海的伊卡洛斯一樣的末路”」
所以才在這裏提《伊卡洛斯的翅膀》嗎。
「你接下來準備怎麽辦?」
「老師你也知道吧。伊卡洛斯沒有遵守代達羅斯的告誡和建議」
伊卡洛斯即使被灼燒了翅膀,還是用盡了全力去飛翔,隻為了追求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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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船內,立即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因為疲憊的平田睡在了房間裏,所以為了不吵醒他,我悄悄地換好衣服來到走廊。打開手機後,響起了多次電子提示音,未接電話欄被埋滿了。全部都來自堀北,好恐怖。
暫且先回了她短信,在餐廳一邊休息一邊等她吧。
而且遲早都得跟她說明讓她接受。
過了幾分鍾,怒氣衝衝的堀北默默地釋放著高壓的氣場跟我匯合了。
「這個考試的結果是什麽意思?到底怎麽回事?」
「一副完全不明真相的表情呢」
「是啊不可能啊。一切都太難以置信了。我想問的事情有一大堆呢」
堀北坐在對麵,叫來店員點了飲料。不等我反應她就開始說話了。
「全部告訴我。這是讓我閉口不談這次事件的最低條件。我不會讓步的」
沒能讓堀北按自己的想法退出的時候,我就預想到會變成這種情況了。
這也不是能隱藏到底的事情。話說,必須在堀北這裏止住情報才行。
「你想知道什麽?」
「告訴我你在這個考試中做了什麽」
真是個比我預想的還要好的提問。能問出來一切的一句話。
「在通知這個特別考試的時候,我的眼裏就隻有追加規則了。怎麽使用300點點數度過一周,大多都是相似的套路。那不是個人能操作的東西」
「但追加規則的內容十分困難。一般來說不會輕易鎖定出誰是隊長。沒錯吧?」
「嗯。所以首先,我為了決定野營地而舉手參與了探索。準備在這裏取得自由行動,比任何人都要快地到達某個地點」
「雖然你說得很簡單,但地點的位置不是誰都能清楚的吧」
「沒這種事。你因為身體不適而窩在船內所以不知道,學校在船上的時候就把關於地點的提示給了我們」
這事葛城也察覺到了,當我說出船以不自然地高速度繞島行進了的時候,堀北沉默了。那速度比一般的遊覽船快了近3倍,況且如果觀光才是目的的話,就不會在廣播裏特地用『有意義的景色~』這種拐彎抹角的說法了。
雖然不知道高元寺在哪裏看到的,但他也察覺到這個提示了吧。
不過,就算去想高元寺的事情也是浪費時間,所以目前先放置吧。
「於是我抵達了洞窟。因為我覺得那是最好的據點」
「洞窟是最好的據點?我覺得小河和井口才是最便利的?」
「重要的不是地點本身。而是它處在哪裏」
河邊和井口的周圍沒有任何地點存在。但相反,洞窟的附近有小屋與塔這兩個地點。也就是說洞窟最適合管理了。我解釋了之後堀北也理解了大概。
「但沒持有鑰匙卡的你先去洞窟的好處在哪裏?」
「雖然我本來是準備去探查的,結果卻知道了隊長是誰」
「是說葛城君大意,讓你知道了隊長身份嗎」
不是這樣的——我否定道。
「有個叫彌彥的男人吧?跟著葛城轉的那個人。那家夥才是隊長。我看到了葛城與彌彥占領洞窟的場景。雖然這樣說了,但我並沒有直接看到他們占領洞窟的那一瞬間。隻是在他們離開後,確認了洞窟有沒有被占領而已」
我再次說明當初的情況。目擊到的瞬間,葛城站在洞窟前拿著鑰匙卡一事,以及與從洞窟裏麵出來的彌彥匯合然後離開。
「看見這個狀況不是會誤認葛城是隊長嗎?」
「但真的是這樣嗎?隊長會在人前拿出卡嗎?」
正因為堀北被推薦成了隊長,所以才明白在人前拿出卡片一事到底有多麽愚蠢吧。
「但為什麽……?那樣的話,他為什麽特意把卡拿在手上?」
「那是因為他不得不這樣做。根據我的調查,葛城這個男人相當冷靜沉著,是連過石橋都會先敲一下再走過去的類型。這種人肯定知道最先占有地點的風險。也就是說占有的人是被眼前的欲望釣上了鉤的人」
「那就是——另一個人的存在呢」
是的。找到洞窟的時候,葛城當然不準備占有它吧。即便如此還是占有了,是因為彌彥太過大意而去占有了吧。那家夥雖然想著應該沒被人看見,但還是做了一個保險。自己拿著鑰匙卡在周圍轉悠,是想讓可能目擊到的人錯認為他是隊長。
「A班除了據點還占領了兩個地點,最終他們占領了多少地點就不清楚了。畢竟猜中他們的隊長,點數全部都會無效」
在確認隊長是彌彥的那一刻起,去在個點上下功夫也是浪費時間。
「我稍微有點無法接受。既然這麽早的階段就盯上了這個地點,那麽多數人一起行動的話不就不會出這樣的問題了嗎?讓人在洞窟門口看守著的話,應該足夠能體現自己占據了這裏吧。為什麽直接去占據……」
「那就是A班的缺點吧」
考試總成績很高,也不會像D班這樣因為課上的態度而受到扣分審查。
但他們班級內部是對立的。有不能多個人一起行動的理由。
「也就是說,就算一眼看起來很完美的班級,也是有漏洞的」
所以這次我輕易就擊中了A班。
不過這隻是單純的幸運。趁著他們的失誤而得到的點數。
麵對來自頭頂的奇襲,A班顯得毫無防備。
「所以我在這時候就除開了A班,前去警戒C班的情況。葛城雖然簡而易懂,但關於龍園完全是一個未知數。實際上那家夥收集到的情報比我還多,甚至看穿了全部班級的隊長」
「等等,看穿了全部的班級……並不隻是D班,連B班和A班的隊長身份也全都知道了嗎?但是,這樣的話很奇怪啊。我們不僅沒受到扣分審查,甚至還成了第1名。你準備怎麽解釋這件事?」
「關於這個的說明稍微有點困難。我讓你退出的理由就是這個問題的回答」
「退出,是回答……?你到底做了什麽?」
「嗯。說起來我還沒還給學校呢」
我從口袋裏取出一張卡片,交給了堀北。
「這個是鑰匙卡呢。為什麽你……!?」
看著刻在鑰匙卡上麵的名字,堀北詫異了。
「為什麽,會這樣……」
卡上刻著『アヤノコウジ キヨタカ(綾小路清隆)』字樣。
「考試必須公平。所以規則基本上都是公平的」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所以隻要好好確認追加規則就能知道。
隊長隻能選一個人,不能改變。也就是說,隻有隊長擁有占有權。
「你覺得隊長因為身體不適而退出的情況,會怎麽樣?」
「那是……隊長就會不在場。占有權也會跟著消失……」
「不對呢。手冊上麵這樣寫著『無正當的理由不能變更隊長』。你不覺得退出可以算是正當的理由嗎?」
追加規則不會因為身體不適、受傷不在之類的就受到破壞。能預測到可以成立新的隊長。
關於這點看其他規則也能明白。比如一旦確定好野營地點後,沒有正當理由則無法變更野營地點。關於這點有其他理由。比如占領河邊的我們因為疏忽而被其他班級占領了地點的話,這個『正當理由』就能起作用了。因為沒有如果無法留在據點,就得再去尋找新的野營地的的安排,露出了破綻。
「所以你,才把我……?」
讓堀北鈴音這個隊長退出,我作為候補填了上去。當然,考試結束時隊長就相當於是我了。畢竟隊長隻能是一個人。
「這就是被C班得知身份卻免於懲罰的理由」
「但是等等,那是因為我被伊吹同學偷走了卡片才會變成為那樣,如果徹底守護好卡片的話——」
堀北在這裏回憶起了事件當天的事。
「你當時故意把鑰匙卡弄落的呢?難道說山內的行動以及為伊吹同學準備好偷走卡片的機會,都是你的計劃……」
我讓堀北變得滿身是泥,使她不得不離開鑰匙卡。
「如果不是明白伊吹同學最初就打算偷走卡片的話,是辦不到這種事情的……」
是的。伊吹這個少女是偶然間被D班撿到的,還是說並非如此,首先我必須知道這件事。但我聽說B班幫助了金田這個男生時,我就確信了。那是龍園送過來的間諜。C班的兩人偶然間被兩個班級各自幫助了,我才沒老好人到相信這種事情會發生。
「而且伊吹在說謊時,有看著對方眼睛說話的習慣」
可以說,說撒的慌言越大,這個習慣就越明顯。
「說謊時看著對方的眼睛……?一般來說不是反過來嗎?」
「一般來說,感到愧疚的時候是不會與對方對上眼的。但那家夥不同。為了讓人誤以為謊言是真的而故意看著對方的眼睛說話。估計她自己沒察覺到這事吧」
出現內衣賊的時候,她也直直地盯著我說話的。
「恐怕她是為了尋找鑰匙卡才在那裏搜尋的吧。順便再使D班混亂一點」
偷的是輕井沢內衣以及放入的事池的包這兩件事,應該是單純的偶然吧。
「但伊吹同學為什麽特地偷走了鑰匙卡?明明如果隻是確認了我的名字的話,可能這邊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伊吹最初也是這樣打算的吧。但發生了沒法預料到的麻煩」
而且,這也成了找到C班隊長的契機。
「伊吹的包裏有數碼相機。恐怕是為了拍照吧」
「用數碼相機……拍攝……?為什麽要做這種麻煩事?」
「隻要有照片,誰都能清楚地知道隊長的身份吧?也就說確認了隊長才有利益可尋」
「有點不明白呢……也就是說龍園君不信任伊吹同學?」
「不是那樣的。如果這個事情隻限C班內部的話,就不會去拍照或者偷走卡片了」
也就是說,無法信任伊吹一個人的發言的某人,渴望確鑿的證據。
「接下來所說的沒有任何證據。就當做是從考試結果反推出來的我的猜測吧。在這個考試結束的時候,A班持有270點點數」
也就是說他們在考試中沒有使用任何點數。
「A與C在背後合作了。C班犧牲自己的點數,為A班買齊需要的所有東西。並且還把自己使用的道具全都讓給了A班。A班才能不使用任何點數就這樣度過了一周。差不多就是這樣」
在這個合作之上,伊吹得到了證明隊長身份的證據,把證據給了A班的某人看。
「順便一提我猜中C班隊長的原因是因為大部分學生都退出了。留在島上的學生必須有一個隊長吧?」
「即使是這樣,早上的時候是不會知道誰留在島上的吧」
「不,我察覺到龍園百分之一百會留在島上」
我看見伊吹埋藏在地下的無線對講機時就明白了。那是龍園為了與伊吹聯絡所準備的東西吧。退出了的人不可能使用無線對講機的。也就是說,為了取得聯絡,必須呆在島上。實際上,無線對講機在他享受度假的時候也隨意地放在了桌上。不是其他人管理的,而是為了他自己使用才放在那裏的。這是除了自己以外誰都不信任的男人的失誤。
「真是……我都沒話說了呢」
堀北麵對了事實後,這樣說道。這個考試如果讓我來總結一下的話,就是這樣的。A班不僅因為最初所犯下的失誤影響到了最後的結果,還因為內部分裂而沒能使班級很好地運作起來。B班貫徹了既不是毒藥也算不上解藥的貫徹重視防守的方針。這是正確的。但唯一的失誤是,因為太過於老好人了以致於讓金田留在了自己的內部一事。並且還相信了他。雖然不知道金田是走了什麽好運,但他知道了隊長,並且告訴了龍園吧。從A班沒有得到點數上來看,金田沒有拿到物證吧。
以及C班。雖然因為我成了隊長而成功避免了受害,不僅做出了送間諜猜中全部班級的隊長一事,還與A班做了什麽交易而得到利益。最值得警戒的,可能是龍園。
「真不愉快。把我當做棋子一樣,盡情利用」
「嗯。關於這點我無法否定。就算你說讓我別再靠近你了,我也不會吃驚」
我知道自己就是做了如此的事情。
「那麽我就回房間了哦,果然還是累了」
「等等。話還沒說完呢」
「什麽啊。可以的話,我想在房間裏慢悠悠地度過啊」
「那得等到你全部給我解釋完之後。你還有要說的吧?」
「不知道……還有嗎?」
「你挑戰了這個特別考試的理由。不僅一個人戰鬥,甚至還利用我,雖然這件事事到如今已經無所謂了。我想知道事不關己主義的你參加特別考試的理由」
「……原來如此」
說不定剛才的解釋對堀北來說並不是多麽重要。
「因為這次的事情,我已經毫不懷疑地理解到你很厲害這件事了。隻要你肯幫忙,升上A班就會變得十分現實。你的行動理念是什麽?為什麽做了這事?」
我的私人問題,再怎麽也不想跟堀北說。
因為這次也隻是為了從茶柱老師那裏問出承諾才這麽做的。
「被你在身體不適的時候,還在一個人戰鬥的身影所打動了」
「……一般沒人會說這種顯而易見的謊言」
「也就是說我不想告訴你」
我站了起來,伸出了手。
「幫助你升上A班也可以。但讓我加上一個條件,那就是別調查關於我的事情。你要跟我約定以後不去碰這事,我就幫你」
你準備怎麽辦?——我這樣問道後,堀北毫不猶豫地握住了我的手。
「你既然不想說那就沒辦法了。既然不去調查,你就能幫忙的話,我沒有拒絕的理由。我對事不關己主義的、事不關己的過去沒有興趣」
堀北緊緊握住了我的手。
我為了我自己。你為了你自己。
正要展開使這個處在泥潭的班級浮上去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