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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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龍集鎮本來就是冬陽縣的石門鎮、大龍潭鄉、南坎鄉和開源州南月縣的大河鄉、玉泉鎮等地的農貿產品集散交易之地,有三條泥巴街,平時就熱鬧,現在是交公糧的日子,街上更是人頭攢動,擁擠不堪,灰塵輕揚,熱鬧非凡。

    張清河、張清明兩弟兄走進“羊肉館”,一人要了一個大碗羊肉米線,狼吞虎咽的刨完了,覺得好吃極了,就索性再奢侈一回――一人又要了一大碗,吃得兩弟兄拍著肚皮直打飽嗝。雖然花了六快錢有些心痛,但舒服。他們走出“羊肉館”,迎麵遇見了張清石,張清石揚了揚手中的蛇皮口袋急切地對張清河、張清明說:“你們家還不去買東西啊,再不去就沒有了。”

    張清河問:“買什麽東西啊?”張清石說:“快去供銷社,聽說所有的東西馬上就要漲價了――我錢少,隻買了些鹽巴和肥皂,你們快去,漲價了就完了。”張清河一聽也是,心裏一慌,把籮篼塞給張清明就向鎮供銷社跑去。張清明想拉他也來不及了。

    供銷社門口好多人喲,除了人腦殼還是人腦殼。人們都用焦灼的雙眼,死盯著櫃台裏的東西,大有想一把全搶過來的架勢,供銷社的工作人員忙得大汗長淌,還不停地嚷:“不要擠,不要慌,有的是……”但是等張清河又是擠又是等,又急又慌的擠到櫃台邊時,隻買到二十斤鹽巴,肥皂已經賣光了。想到種甘蔗、小麥還要化肥,他就馬上擠到化肥門市,但是還是晚了一步,尿素沒了、連碳氨、複合肥也沒有了……很多人還說除了農副產品以外的東西都有可能漲價,也不知要漲好多,手裏有點錢最好買來放著,不然,到時候價格高不說,還可能買不到。

    一時間,弄得人心惶惶,有錢的就瘋狂買東西來存放著,沒錢的能借錢的借錢也要買,隻有家裏實在沒錢的,望天抱頭悲歎……不到兩天,蒼龍鎮的鹽巴、化肥、洗衣粉、肥皂等被瘋狂的人們搶購一空,沒有買到或者買了一些還嫌少的、還有想買來等漲價後賺錢的人群組成了浩浩蕩蕩的搶購大軍到其他鄉鎮、到冬陽、甚至到一百多公裏外的方月市去買,一時搶購成風。

    張清河用完了身上的錢,跟張清明回家準備給爹媽說再想辦法湊些,比如再碾些米來賣了,買些要用的東西來存放著。張文山不同意,他說:“東西要漲價,你是買不完的,順其自然最好。何況我們沒有多餘的錢。不準去。”張清河心裏急也沒有辦法,隻是不停的埋怨張文山,心想他家又要吃虧了。隻有張清明倒是沒事似的一點不心焦。

    自從張清明走了以後的幾天裏,張清泉都在情感的漩渦之中旋轉。在他演奏的時候,在他弄縫紉機的時候,在他晚上睡覺的時候……心眼裏都有兩個姑娘的身影在交替浮動--楊洪會清純可愛、柔情萬千,大師姐劉靈溫柔迷人、默默含情……

    蘇師傅做媒那些話就像一石激起了千層浪,張清泉平靜的心海再也不平靜了。也許蘇師傅已經給大師姐劉靈說了,那是多難為情的事啊。大師姐劉靈又會怎麽想呢?

    現在,回想起來,自己從進縫紉鋪以來,所有的師姐師哥們大家相處得都好,有事相互幫忙,學習再緊張、活兒再累,大家一有空都是有說有笑的,以前大師姐經常給他添飯、留菜、有時也幫他和師哥們洗衣服、有蚊子的時候還買來蚊香熏蚊蟲……張清泉都沒有在意,他認為那是師姐師哥之間的互助罷了。現在想起才恍然大悟,原來大師姐劉靈一直是在為他默默做事呢!

    在茶館裏,大師姐在唱歌的時候總是含情地依著他、看著他,晚上從他們幾師兄弟的地鋪走過,總是要看他一眼,還露出羞澀而深情的微笑……天呐,張清泉在感到幸福的同時也感到莫明的愧疚--自己應該告訴大師姐自己的情況,大師姐越是這樣對自己好,自己越要對她負責。不能誤了別人。

    其實,張清泉也知道劉靈雖然是縫紉鋪的大師姐,年齡卻最小,人也熱情、大方、漂亮,不止大家喜歡他,大師哥王貴、二師哥****、三師哥曾福榮都或明或暗地為她亮著愛的火把呢!但她好像不知道似的……唉,一個情字,自古就讓多少男女為之心花怒放,又讓多少男女心花凋謝人憔悴,隻留得縷縷幽怨入黃土。愛到底是什麽?情到底是什麽啊?說不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