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裏了嗎？”左手心一陣灼熱，從鏡片一樣的東西裏爬出了一條銀灰色，黏糊糊的蛇。

    “就是這裏了，進去吧。”

    那是一棟古宅，房子很大，有兩三層高，牆皮有些斑駁地落下，門前的兩棵樹上結著黑乎乎的果實，黑乎乎的樹皮好像扭曲的人臉，顫抖著，叫喊著。

    門上碎了個大洞，從外麵看去，一片漆黑，沒有一點亮色。

    龍火觀察了很長時間，直到左手的血管在玻璃的操控下一根根向外爆起，幾乎要爆炸的時候他才決定走進去。

    離那扇門還有幾步遠的時候，“吱呀”一聲，門打開了，一股寒風從屋子裏衝了出來，那股風裏麵，他好像聽見了女巫的嚎叫，他的耳膜幾乎要被震破了。

    待寒風散去，他的一隻腳已經邁進了古宅。

    房間裏，到處是噴灑的鮮血，椅子，桌子幾乎都變成了碎片狀散落在桌麵上，還有一些看起來黑乎乎的東西，他聞了聞，一股慘烈的味道，像是屍體，他再一碰，黃綠色的液體噴了出來，發著腐敗的味道。

    他依次檢查，發現房間裏的屍體一共有21具，每三具屍體都會擺成一個三角形，似乎是要進行什麽儀式。

    就在龍火剛剛離開別墅，準備進行搜刮的時候，左手心的玻璃鏡子就給他下了命令，讓他找到這間屋子，走進去，先去“收貨”。他也隻能聽從命令，他知道自己的命就在那個家夥的手裏。

    他忽然揮動了手中的魂杖，光龍咒發出，房間裏就多出了一個光源，這個光源僅僅是開始，隨著這點光芒亮起，整個房間，每一組圍成三角形的屍體周圍都出現了無數的蠟燭，同時燃起了火焰！

    綠色的火焰翕動著，隨時準備熄滅，風卻一點都不大。

    屋子裏很安靜，卻在這時，“砰”的一生，門關上了，屋子裏無數的灰塵灑下，在火焰的照耀下，地麵上多出了一層厚厚的白灰色粉狀物。

    龍火陡然一驚，這哪裏是什麽灰塵，明明是骨灰！全部是骨灰，居然這麽多！這裏埋葬了多少人！

    但他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表情，始終很淡定。

    他左手心上盤旋著的那條小蛇聳立著的蛇頭忽然耷~拉了下去，整條蛇似乎也保持不住穩定的形態，就如同倒塌的沙堆，也變成了一堆粉末。

    他動了動手，粉末就全部混入了腳下的一層骨灰中。

    “我知道，這一天遲早是要來的，我躲不過去的。”

    那一刻，整棟屋子都亮了起來，天花板上的燈，牆壁上的燈，或是地麵上的燈，好像一瞬間被灌注了充足的電力，全部亮起來了。

    他揉了揉眼睛，眼前的一切，跟剛剛大不相同。

    隻能用四個字來說明：金碧輝煌。

    金黃色的餐桌上，金黃色的餐具上堆滿了金黃色的食物，地麵是一層獸皮地毯，柔軟的動物皮毛被抹上了一層濃鬱的金黃，倒是沒有影響一絲一毫的觸感。

    世界是金子的，你我也是金子的，一切都是金子的，美好的，金燦燦的。

    “哢嚓，哢嚓。”像是遠古的食草恐龍抬高脖頸，啃食樹上樹葉的聲音。

    那個聲音來自閣樓之上。不由自主地，他向閣樓上走去。

    他推開了一扇門，門裏是一個年輕人，高挑的身子，尖尖的下巴，俊美的臉龐，纖細的手腕，簡直是天生的美男子模板。他正麵對著龍火，臉上閃爍著說不清楚的微笑。

    龍火知道，他不是在對他笑。

    他徑直穿過了美男子。

    他看見美男子在和一個臉上有無數雀斑的女孩對話。那個女孩不僅滿臉雀斑，同時也很矮，看起來身體很結實，粗~壯的小~腿，粗~壯的大~腿，鼓起來的肚子，趕上美男子兩倍粗細的手臂，哦，都不是肌肉，隻是肥油而已。

    兩個人一邊說著，胖女孩就對美男子上~下~其~手了。

    他一臉不忍——他實在是無法接受這個場麵了，美男子幾乎要瘋了，可還是裝作滿臉地喜愛，輕輕撫摸著女孩的頭發，床板一陣震動。

    龍火甚至仿佛感受到空氣中濃鬱的油脂味道，還有一股臭味——肥胖女孩放了個屁。

    兩個人很快完事，他也終於不用再看這場年度大戲了。

    當胖女孩走後，房間裏隻剩下了美男子，此時的他脖子上有幾道勒痕，裸~露出來的身體上是無數指甲留下的痕跡。

    他正麵對著一麵鏡子，嘴巴大張，一種特殊的聲波震動從他嘴裏發了出來。

    “楛，噻，絛，鍑，嗮。”龍火大概隻能聽出這幾個音節。

    然而下一刻，玻璃鏡子一陣抖動，一張熟悉的，銀白色的臉從鏡子裏麵竄了出來。

    “想要跟神靈交易嗎，想要成為比巫師還偉大的存在嗎，來到我的身邊，成為我的一體吧，孩子。”

    “我隻想要你的力量，按照規則，你三百年後才能收回這些經過我煉化後的力量。”

    “沒問題，不過你的靈魂可就歸我所有了。”

    美男子點了點頭，隨即，鏡子破裂，巨大的手掌上，黝~黑的血管一根根爆炸，奮勇爭先，無數的血湧進了美男子的身體裏。

    “這是一個很古老的故事，我估計你應該沒有聽說過，一個普通人男孩，在覺醒後，直接跳過了巫師學徒的階段，成為了巫師，然後把竊取自己父母財產，一直欺負自己的姨婆一家，包括他們的孩子，全都化為了灰燼。”

    一切重新歸於黑暗，隻有地麵上的蠟燭仍然存在，光芒卻逐漸黯淡了。

    “男孩跟神靈的後裔做了一個交易，從此之後他就掌握了神靈的力量。那是跟巫師完全不同的力量，巫師掌握知識，掌握真理，從事物分析力量，進行創造。而對於神靈來說，規則全部來自內心，心中有理，宇宙即是吾心，吾心便是真理！”

    “嘩啦。”白色的光芒下，一個中年人坐在椅子上，饒有興趣地看著龍火。

    “再給你講一段很久以前的曆史故事吧，這個故事更加古老，你肯定願意聽，反正離三百年我還有段時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