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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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意來到包間的時候,季穆珩已經坐在裏麵了,他穿著一件藍色的襯衫,外搭一件休閑西裝,溫文儒雅。
聽到推門的聲音,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對著還站在門口的她溫和一笑,“丫頭,終於來了。”
沈知意走過去,從包包裏掏出一份禮物擺遞給他,然後摟著他的脖子說:“季醫生,生日快樂。”
“丫頭,都嫁人了還這樣,還這樣賴著我。”季穆珩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發。
“那又怎樣,你還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沈知意不以為然,依舊像以前那樣向他撒嬌。
這時,許輕舟從外麵走進來,剛好就看到了這一幕,還聽到了她說的那一句話:你還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換作任何一個男人,聽到這樣一句話,心裏多少都會有點不舒服,可是,許輕舟沒有,他看了一眼摟著季穆珩脖子撒嬌的沈知意,眼神始終溫柔。
他能理解她對季穆珩的感情,她五歲那年失去了父母,是季穆珩撫養她長大的。季穆珩一直沒有結婚,除了工作之外,他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她身上了,他給了她最好的一切,無論是物質還是關愛。所以,於她而言,季穆珩是兄長,是父親,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角色。
“抱歉,剛才耽誤了一些時間。”他拉開椅子,在沈知意的旁邊坐下。
“沒事,一家人不用這麽客氣。”季穆珩伸手拿起茶壺,正要給他倒茶,就被沈知意奪了過去,“要喝茶自己倒,今天是我的季醫生生日。”
她把茶壺往他麵前一放,卻不小心碰到了自己麵前的一杯茶,滾燙的茶水一下子倒了出來,沿著桌子往下滴,許輕舟眼疾手快地拉開她,擔心茶水滴到她。
她看了他一眼,卻一句話都沒說,從他的手裏抽出手,負氣地坐到了另一邊去。
季穆珩把這一幕都看在眼裏,知道沈知意又在鬧脾氣了,這些年他太慣她了,她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丫頭,你又鬧什麽脾氣。”他用責備的語氣說了她一句,語氣不是很重,畢竟平時連說她都少。
季穆珩一向慣她,這些年,無論是她做錯事還是鬧小脾氣,他都很少說她,如今被他這麽一說,沈知意覺得心裏有些委屈。她垂著頭,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咬著嘴唇小聲說:“我沒有。”
看到她這個樣子,季穆珩有些無奈,把目光移到許輕舟身上,“她怎麽了?”
季穆珩對許輕舟的印象一直很好,無論是家世,人品,修養,能力,性格,他都無可挑剔,所以,他一直很放心把沈知意交給他,而事實也證明了,許輕舟是一個值得托付的人,隻可惜沈知意還不懂珍惜。
或許潛意識裏她覺得許輕舟和他是一樣的,可是,他們的身份畢竟不同,他能陪她走的路,已經陪她走過了,而他陪她走的路還很長,現在才是開始。
“估計是心情不好吧,沒事,過會兒就好了。”許輕舟自然不會把剛才的事說出來,畢竟是他們兩個人的事。
沈知意的性格他是知道的,一般都不會鬧多久,隻要過了那個生氣的時間段,哄哄她就好了。
“你別太縱容她了。”季穆珩看著許輕舟,淡淡地說。
話雖然這麽說,可是當他看到她一副委屈的樣子時,心又軟下來了,拿起筷子給她夾了最愛吃的菜。
許輕舟沒有說話,看了一眼正在低頭吃飯的沈知意,她把頭埋得很低,他看不出她臉上的神情,不過他猜她心裏應該堵得慌,畢竟被季穆珩說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察覺到了他在看她,她抬起了頭,與他對視了一眼,眼神裏看不出是什麽感情。
許輕舟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她,“你嘴角有東西。”
沈知意愣是沒有接他的紙巾,最後,還是季穆珩看不下去了,從許輕舟的手裏拿過那張紙巾,放在她的麵前。
“丫頭,見好就收了啊。”他碰了碰她的手臂,提醒了一句。
沈知意拿起紙巾,擦了擦嘴巴,“好吧,看在今天是你生日的份上,暫時不跟他計較。”
季穆珩笑了笑,揉揉她的頭發,說:“不是暫時,是以後都不要這麽胡鬧了,你不是小孩了,不能這麽任性。”
沈知意撇撇嘴,小聲說:“誰讓他欺負我了。”
“我怎麽覺得是你會欺負他呢。”季穆珩笑著說。
“季醫生,你胳膊往外拐。”沈知意不滿意地瞪了一眼許輕舟,卻晃著季穆珩的手臂撒嬌。
季穆珩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糾正說:“我是幫理不幫親,不然你說他怎麽欺負你了。”
“他剛才……”沈知意剛想說什麽,可是話到嘴邊又忽然停住了,白皙的臉驀然染上了兩抹紅暈。
“嗯?”季穆珩好奇地側過頭看著她,卻見她紅著一張臉,像天邊的晚霞。
沈知意喝了一口茶,“沒什麽。” 季穆珩伸手扳過她的臉,盯著她問:“真的沒事?”
沈知意猛地搖頭,“真的。”
季穆珩顯然不相信她的話,轉過頭看了一眼許輕舟,似乎想從他那裏知道答案,可是,許輕舟明顯躲閃著他的目光。
知道季穆珩不相信她,沈知意拿起筷子夾了一個甜點塞到他的嘴裏,開始轉移話題,“我最愛吃這裏的甜點了,你也嚐嚐。”
季穆珩雖然知道她肯定有事瞞著她,不過,既然她不想說,那就算了,他們兩個人的事,他不想插手太多,隻要她過得好就行。
沈知意一臉期待地看著季穆珩,“好吃嗎?”
“丫頭,你是不是忘了,這裏還是我帶你來的。”季穆珩敲了敲她的頭,笑著回答。
沈知意吐吐舌頭,確實,她第一次來這裏還是他帶她來的,因為知道她喜歡甜食,而這家酒店的甜點師傅很出名,所以,他就帶她來了。
“這是新推出的。”沈知意笑著說。
“是嗎?”季穆珩質疑地望著她,她真當他老了,就健忘了,這明明就是一年前推出的,那時候她還沒結婚,每個周末都嚷著要來這裏喝早茶。
說起來,她結婚都一年了,時間過得真快,想當年領她回來的時候,她還是一個五歲的小女孩呢。那時候她總喜歡粘著他,別的小朋友都上學了,可是,她就是不願去學校,他去醫院,她就跟著去,有時候他要做手術,她就在手術室外蹲在,等他做完手術出來,她總會撲上去抱著他的腿。為此,有些醫生還開玩笑說,有了這個小尾巴,他以後別想娶老婆了。
其實,顧以情走了之後,他的心就死了,那時候他就沒想過結婚了,麵對感情,他不想將就,寧願守著那一段回憶老去,也不願委屈自己的感情,更不想辜負別人。
見他有些失神,沈知意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怎麽了?”
季穆珩收回思緒,笑了笑,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沒事,忽然想起我家的丫頭已經嫁人這麽久了。”
沈知意怔了一下,她結婚好久了嗎?她怎麽沒發覺呢,除了剛開始的時候有些不習慣,偶爾還會把許輕舟叫成是他,後來,好像慢慢就習慣了,就是雨夜的時候,會特別想念他。
沈知意忽然有些感傷,靠著他的肩膀,“我準備辭職了,以後可以多回來陪你。”
“準備做全職太太了?”季穆珩好奇地望了許輕舟一眼,卻見他也有些吃驚,顯然,他事先也不知道。
“誰說的。”沈知意猛然坐直了,否認說,“才不是呢。”
“那是?做得不開心?太累了?”季穆珩關心地問。
沈知意沒有說話,其實,本來她也有辭職的念頭了,隻是剛才聽他這麽說,她的決心更堅定了。
“如果不想做了,就辭吧,就算你不工作,也有人會養你。”說著,向許輕舟投去了一個目光。
“如果太累了,那就不做吧!”許輕舟溫聲說。
她想辭職,他自然是讚成的,這陣子看她一臉疲倦的樣子,他就想讓她歇一陣了,不過,他知道他說的話,她向來沒聽進去多少,如今她自己提出來,正合他意。
“那好,等我把手頭的案子忙完了就辭職。”沈知意向他們宣布,不過,她倒不是仗著有許輕舟這個大山,而是仗著季穆珩這課大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