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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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知意睡了一個下午,醒來的時候許輕舟早已不見人影了,她穿好衣服走下樓,看見他和季家父子在喝茶聊天。

    季穆珩看見她一副剛睡醒的樣子,開玩笑說:“我以為你打算冬眠了呢。”

    沈知意看到大家都坐在一起,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垂著頭,坐到了許輕舟的身旁,用手肘撞了一下他,如果不是他折騰了她一番,她才不會睡這麽久呢。

    季母看到她一副疲倦的樣子,以為她是舟車勞頓累了,笑了笑道:“可能是坐太久的車了。”

    這時張嬸過來問季父季母晚上想吃什麽菜,她好去準備一下。

    季母望向了兒子,問道:“你想吃什麽?”

    季穆珩喝了一口茶,說了一句:“我吃什麽都可以。”

    季母又問沈知意和許輕舟,“你們兩個想吃什麽?”

    沈知意想了想,眼珠子一轉,對季母甜甜一笑,說:“我就想吃季媽媽種的菜。”

    季母慈愛地笑了笑,“那就清蒸魚,蒜香排骨,牛肉炒蘿卜,蒜蓉油麥菜,後院正好有蘿卜和油麥菜,對了,再熬一鍋雞湯。”

    聽到後院有蘿卜,沈知意有些坐不住了,用期待的眼神望著季母,“季媽媽,我幫你去拔蘿卜好不好。”

    許輕舟忍不住打擊她,“你別拔了一個蘿卜把周邊的都踩壞了。”

    “我才不會呢。”沈知意信誓旦旦地說,“你別太小看我了。”

    “小心弄髒衣服了。”季母提醒了一句,可是她話還沒有說完,就不見了沈知意的身影。

    許輕舟跟在她後麵,一來是想到處走走,二來是想看看她拔蘿卜,以他對她的了解,估計不會太順利。

    季家的後院很大,四周圍著白色的護欄,院子的右邊種了一棵葡萄,葡萄的蔓藤已經攀爬到樓上了,葡萄架下擺著一張桌子和兩張躺椅,可以想象天氣好的時候,季父季母坐在這裏喝茶聊天,或者是各自戴著眼睛看報紙,日子過得悠閑自在。可惜現在不是葡萄的季節,葉子都掉光了,光禿禿的,隻剩交纏在一起的枝幹了。

    左邊開了幾塊菜地,菜地裏種著這個季節的蔬菜,生菜,油麥菜,蘿卜,還有一小片的香菜,嫩綠嫩綠的一片,看著就想都摘回去。

    菜地的旁邊開了一個小水池,水池是用白色的小石子砌成的,裏種著荷花,不過現在也不是花開的季節,裏麵隻有枯萎的荷葉,如果是夏天,這裏也能成為院子的一道風景了。

    “許輕舟,等我們老了也找一個這樣的地方養老吧!”沈知意走到葡萄架下的躺椅,躺了下來,透過葡萄架望著藍天。

    許輕舟看著她,眼底流轉著柔情,思緒飄到了遠方,他仿佛看到了幾十年之後,他們不用再忙碌於工作,每天早上起來去散步,下午一起坐在院子裏喝茶,晚上在樹下乘涼,日子過得平淡而悠閑。

    他收回了思緒,走到她旁邊的躺椅坐下,伸手輕輕地覆上她的手,裹在手心裏,“隻要是和你在一起,哪裏都可以。”

    沈知意總覺得這句話她好像在哪裏聽過,努力地回想了好久,終於想起她在古鎮的時候,聽他這樣說過。

    兩人都不再說話,一個默默地望著天空,一個靜靜地望著遠方,如果不是呼呼的冷風,或許可以在這裏坐上一天,就這麽安靜地呆著,沒有城市的喧囂,沒有忙不完的工作,也沒有其他的人,隻有他們彼此。

    沈知意覺得冬天真不是一個浪漫的季節,就像現在冷得讓她想躲進被窩裏,哪裏還有什麽浪漫可言。

    她走到種蘿卜的菜地前,看著長在地裏的蘿卜,比較著哪個比較大就先拔哪個。

    許輕舟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麽,站在一旁說:“你還是先拔旁邊的吧!中間的不好拔。”

    沈知意瞥了他一眼,覺得他太小看她了,雖然她從來沒有下過菜地,可是不會種還不會拔嗎?

    她從中間挑了一個看著比較大的,小心翼翼地跨了一隻腳進去,一隻腳踩在中間的蘿卜地,一隻腳踩在外麵,雙手抓著長在蘿卜頭上的葉子,用力拔了一下,結果,葉子把拔斷了,蘿卜還在地裏。

    看到手上抓著的一把蘿卜葉,她偷偷地瞟了許輕舟一眼,心裏想著如果他在偷笑的話,她一定把蘿卜葉扔到他身上。

    許輕舟倒是沒有笑她,而是俯下身,雙手握住了一個蘿卜,稍一用力,便把蘿卜拔了出來。

    沈知意不服氣,又彎下腰,抓住那露出地麵的半截蘿卜,使勁一拔,終於把蘿卜□□了。

    “你以為就你會拔啊。”她得意地舉起了手中的白蘿卜,“我拔的還比你的大。”

    許輕舟看著她得意自喜的樣子,微微彎起嘴角,溫和地笑了一下,拔個蘿卜都可以這麽高興。

    這時,張嬸從屋裏出來,看見他們兩個站在菜地前,一人手裏拿著一個蘿卜,笑得甚是開心,她笑著搖搖頭,果真是城市來的年輕人,拔蘿卜都可以當成是玩樂。

    許輕舟看見張嬸出來了,猜到是廚房要蘿卜了,一臉歉意地說:“張嬸,不好意思,我們忘了把蘿卜拿進去了。”說著,他從沈知意那裏拿過蘿卜,連帶著他的一起遞給張嬸。

    “一看你們就是沒下過菜地的,拔個蘿卜都可以這麽開心。”張嬸一邊說,一邊接過蘿卜。她把許輕舟那個蘿卜的葉子摘了下來,扔到菜地一邊,又去摘了幾棵油麥菜,然後拿著蘿卜一起進去了。

    張嬸進去之後,沈知意走到水龍頭前,打開水洗了手,洗完手,她甩了甩手上的水,輕手輕腳地走到許輕舟身旁,趁著他不注意的時候,踮起雙腳從後麵把冰冷的雙手貼著他清俊的臉,雙手一路往下,伸進了他的脖子裏。

    她冰冷的雙手伸到他脖子裏的時候,許輕舟微微蹙了一下眉,她又把他當成了人體取暖器。

    忽然,他伸手把她扳了過來,禁錮在懷裏,慢慢地低下頭,貼近她的唇,曖昧地說:“如果在這裏摸不夠的話,我不介意回房間繼續,許太太以為如何?”

    他越靠越近,隻要再近一點就可以貼上她紅潤的雙唇了,呼出的溫熱氣息嗬在了她的唇邊,讓她的臉一下子紅了。

    意識到她又玩過火了,沈知意伸手想推開他,可是他緊緊地禁錮著她,她根本就動彈不了,隻好把臉轉到了一邊。

    “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沈知意連忙求饒。

    然而,許輕舟並沒有打算輕易地放過她,伸手挑過她的臉,低聲問她:“現在知道錯了?”

    沈知意一連點了幾下頭,“我錯了。”

    “認錯也得有誠意才行,你說呢。”許輕舟意有所指地說,說完之後,他又湊近了一點,眼看就要貼上她的嘴唇了,他卻停了下來,就這麽保持著距離。

    兩人靠的那麽近,她呼吸進來的空氣都有他的氣息,沈知意的臉更紅了,像可以滴出血來。

    “許輕舟,這裏是後院。”她提醒著他不要亂來。

    “晚上我希望能看到你認錯的誠意。”許輕舟微微側過臉,湊到她的耳邊,聲音低沉地說,說著還輕輕咬了一下她的耳垂,然後才放開她。

    重獲自由的沈知意抬腳就踩了一下許輕舟,嘴裏還委屈地念著,“你就會欺負我。”

    她從踩進了菜地,這會兒一腳踩到他的腳上,鞋子上留下了一道泥印,許輕舟看著他的鞋,蹙了蹙眉,“你說是誰欺負誰比較多了。”

    “明明就是你。”沈知意挺直了胸膛,理直氣壯地回答。

    許輕舟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心情愉悅地說:“如果在某種事情上,好像真的是這樣,其實你也可以欺負我的,我不介意。”

    “許輕舟,你……”沈知意提了一口氣,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嘴角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偽君子。”

    看她被氣得快要跳起來了,許輕舟心情莫名地好,嘴角情不自禁地揚起了一個優雅的弧度。

    沈知意看著他的笑臉,恨不得把他那張臉給撕了。她咬了咬牙,最後跑回屋裏去了。

    那頓飯,她吃得心不在焉的,許輕舟給她夾了菜,跟她說:“多吃點,不然晚上餓了怎麽辦。”

    本來是一句關心的話,可是在沈知意聽來,總覺得別有用意,她瞥了他一眼,狠狠地咬了一口菜,結果把舌頭給咬到了。

    她連忙放下筷子,跑到了衛生間,把嘴裏的飯吐了出來,許輕舟倒了一杯水送進了衛生間,心疼卻責備道:“就不能好好地吃飯嗎?”

    “都怪你。”沈知意接過水,含了一口,又吐出來。

    她回到餐桌的時候,季母關心地問:“這是怎麽了呢。”

    “沒事,咬到舌頭了。”許輕舟替她回答。

    一旁的季穆珩開玩笑說:“有人現在是連吃飯都不會了。”

    沈知意在桌子下掐了一下許輕舟的手,小聲嘀咕:“誰讓你多嘴了。”

    許輕舟順勢抓住了她的手,用力捏了一下,她吃痛地瞪了他一眼,示意讓他放手。

    看她一副氣惱的樣子,許輕舟微微一笑,慢慢鬆開了桌子底下的手。

    季母沒有看到他們桌子底下的小動作,隻看到了沈知意瞪許輕舟,又見許輕舟對她微笑,輕輕碰了一下旁邊的季父,笑著說:“看看那小兩口。”

    沈知意聽到季母這麽說,馬上不跟許輕舟鬧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拿起筷子默默地吃飯。

    季父看了他們一眼,嗬嗬地笑了。

    “慢點吃,等下又咬到舌頭明天晚上就不用吃雞肉了。”許輕舟一邊給她夾菜,一邊關心地說。

    “對哦,明天是除夕了。”沈知意這才恍然想起快過年了,過來一會,拍了一下腦袋,“完了,我們來的時候沒有跟爺爺說。”

    “我說了,爺爺說去年你沒有回季家,今年就留在季家過年吧,爺爺還說,如果你初五不回去的話,紅包就沒有了。”許輕舟揉了揉她的頭,再這麽拍下去就要變笨了。

    聽到有紅包,沈知意眼睛都笑彎了,“爺爺真是太好了。”

    “老爺子有心了。”季父頗為感慨地說。

    “這是我們應該的。”許輕舟溫聲回答。

    “今年家裏該熱鬧了。”季母顯然也很高興,去年季穆珩值班,沒有回來過年,而沈知意嫁到了許家,自然是回了許家過年,家裏就他們老兩口,什麽氣氛都沒有。

    看到季父季母這麽高興,季穆珩心裏也開心,他靠近沈知意,低聲說:“丫頭,好好珍惜吧!”

    沈知意沒有說話,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卻輕輕地覆上了許輕舟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