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會有萬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的可能，我會撐不住，但我卻願意拿著萬一之一的可能，去和他同生共死。”

    “我打不過你，打不過姽嫿，你們可以把我封住，把我敲暈。”

    “但是如果白瑾焱回不來了，對於我來說，便是比跳進這萬淵黑潭，還要可怕的滅頂之災。”

    “即便我苟且偷生的活了下去，也不過隻是行屍走肉。”

    “師兄。”季菲菲握住了鍾情的手，她眼底，都彌漫著深深的渴望與哀求：“別逼我放棄他，你讓我去試試，好嗎？”

    她哭了，梨花帶雨的，很文弱，很破碎。

    看的鍾情的心，一下子刺痛了起來。

    好聰明的小丫頭，竟然都能看穿他想要將她敲暈帶走的心思。

    他承諾過白瑾焱的啊，若他回不來，必當用性命，護她安好。

    可她卻說，即便活下去，也是行屍走肉。

    那萬分之一的可能，去和他同生共死。

    這是怎樣的情深似海，才能如此奮不顧身，飛蛾撲火。

    想了想，若是換做他，也許，他也會不顧一切。

    鍾情似乎，感同身受。

    鍾情的手顫了顫，最終，還是緩緩的鬆開了。

    你聽說過冥界的十八層地獄嗎？

    季菲菲此時，才算是真正體會到了，什麽叫做刀山火海，萬劫不複。

    在跳進萬淵黑潭的一瞬間，從小到大，記憶力儲存過的，甚至想要遺忘著的那些不愉快，排山倒海的湧了過來。

    眼前，浮現著的，全都是那些尖酸刻薄的嘴臉，以及充滿著輕蔑和譏笑的碎罵。

    “季柔，你嫁進程家那麽些年，連個蛋都不會下，你這是存心要我們程家絕後啊！”

    “程家那麽大的一筆家業，偉凡用盡畢生心血創建的公司，以後要交給誰來繼承？”

    “識時務的，趕緊卷鋪蓋走人，別站著窩不下蛋，惹人討厭。”

    那時候的季菲菲，還很程偉凡帶著懷了龍鳳胎的小三找上門來的時候，她奶奶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責怪兒子的不負責任，而是選擇了和小三統一戰線，將季柔淨身出戶。

    再大一點，季剛當著她去程家拿生活費，程蓓蓓總是變著法子的欺負她，不是將她的裙子偷偷的剪爛，就是抓幾個死老鼠死蟑螂的，放在她的書包裏。

    甚至又一次，程偉凡留下他們在家裏吃飯，季菲菲竟然在碗裏扒出了一條死掉的小蛇。

    嚇得她高燒了好幾天，還精神恍惚的。

    再下來，就是抓到程蓓蓓和郭碩的出軌、幾個學姐因為自己的原因而不幸身亡，林安安的死，冥宇和洛瑾的追殺，師兄一次次的遍體鱗傷，白瑾焱為了保護她而選擇散靈。

    還有，在姽嫿的幻境中，看到了屍橫遍野的未來

    季菲菲並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從小的逆境讓她成長的更加堅韌開朗，即便再多的挫折委屈，她都能在經過之後，漸漸的學會淡忘和釋懷。

    她以為她真的可以忘卻一些，不在乎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