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非妖非仙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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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灼玼假裝沒有看到她低聲腹誹的樣子,起身從榻上下來,捏了個訣,身上便換了一襲新衣。
今日他穿一身月華白衣,配一條如意玉帶,長發束起,看起來似白麵書生,可是隻有桃夭兒知道,他看似柔弱的外表之下,藏著一顆腹黑毒舌的心!
灼玼並沒有再理她,徑直離去。隻留下桃夭兒一人盯著這暗黑色調的房間發呆。昨晚到底發生什麽了啊?怎麽一點也記不起來?
她苦惱的敲了敲腦袋,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想來她在這界也算是一個有故事的女子了!
先是和界赫赫有名的妖王灼玼一同掉進洞過了一夜,再是和他同眠共枕了一夜。
她傻嗬嗬一笑,良久,突然一敲腦門,這都什麽亂八糟的!明明是孽緣!
“仙子,尊上讓您去前廳一趟!”一個女子突然笑意盈盈的來到桃夭兒身邊,微微行了禮。
桃夭兒眨了眨眼睛,哦呦!這灼玼真是好眼光,一個婢女都長得如此標致好看!
夜隱宮的婢女見桃夭兒一直盯著她看,以為自己哪裏做的不好,連忙輕聲喚了喚她道,“仙子?”
“啊,哦!”桃夭兒發現自己失禮了,連忙說道,“額,那個不用叫我仙子,叫我桃夭兒就好了,對了,你能帶我去前廳麽?我不認路!”
那婢女微笑頷首,伸給清歡引路,“仙子請跟我來!”
桃夭兒抿了抿唇,長這麽大,她一直都在桃芷山上,終日不是對著封魔洞,就是對著桃樹上的小茅屋。說實話,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大的宮殿。
夜隱宮是灼玼的行宮,坐南朝北,地勢優越,行宮包含了大小兩百多個宮殿,隻是妖王的住處卻隻有夜隱宮一個。
此時灼玼正坐在偌大的前廳悠閑的喝茶,這麽大的宮殿,就隻有灼玼一個人坐在央,顯得略微有些孤獨。
她看著一身白衣的灼玼,記憶突然有個紅衣男子與之重合,一樣的漫不經心,一樣的淡然冷色,一樣的……孤獨寂寥!
她微微晃了晃腦袋,卻怎麽也想不起在哪裏見過那個紅衣男子,也記不起那男子的容顏,隻覺得想起來時,會有一種螻蟻咬噬的疼痛。
恍惚間,灼玼已經走到她跟前,“走,隨本尊去個地方!”
“什麽地方?”桃夭兒奇怪的問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灼玼說這話的時候,帶著隱隱的雀躍,隻是桃夭兒卻不明白他這雀躍來自何處。
既然灼玼那樣說了,她隻好跟了上去,一路上走過假山流亭,路過奇花異草,卻都不足以讓桃夭兒駐足。
因為灼玼走的太快了,以至於桃夭兒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後小跑,都無暇欣賞周圍的美-色。
似是察覺到了桃夭兒這般吃力,於是灼玼慢慢放緩了腳步。是他太著急了,著急於弄清楚,眼前的桃夭兒是不是那人的轉世!
見到灼玼腳步慢了下來,桃夭兒拽著裙擺的突然放下,跟在灼玼身後慢悠悠的走。
灼玼帶著她繞過一排排宮殿最後來了一個荒廢的小院子,院子裏雜草叢生,毫無生氣。
噫!他這是要作甚!桃夭兒驚悚的看著灼玼的後背,臉上露出驚嚇的表情,心想他莫不是要將她在這裏毀屍滅跡?
灼玼拂袖揮,眼前荒蕪的小院子瞬間不見,而是露出一個修行的山洞,原來是障眼法!
桃夭兒恍然大悟,灼玼回過頭來,對她微微淺笑,伸出道,“夭兒,進來!”
陽光明媚之下,他露出明晃晃的笑容,唇紅齒白,絕代芳華。灼玼那笑容帶著蠱惑一般,讓她突然愣怔片刻,鬼使神差的伸出。
他微微握住她的,淡淡的暖意從他的掌心傳來,灼熱了桃夭兒的皮膚,她突然驚醒。
這是灼玼麽?
他牽著她到了洞,洞幽深灰暗,隻有幾盞妖燈如同鬼火一般閃爍著藍色的火焰。
半晌,他們停在一麵牆前,這牆上下了結界,灼玼施了法將它打開。石牆緩緩上升,露出裏麵的景色。
石牆後麵是一間密室,密室上空有五行八卦圖,罩著銀光,直直的落在央的台子上,台子上有一枚血紅的玉佩,正在發出盈盈的紅光。
桃夭兒看不清那玉佩的形狀,卻聽一旁的灼玼溫柔的說道,“夭兒,對著它輸入你的靈氣!”
“啊?我……”桃夭兒有些疑惑,為何要讓她輸入靈氣在裏麵。
灼玼淺笑,眸光帶著不可質疑的堅定,示意她不必擔心。
今天的灼玼太反常了!她自己也太反常了!灼玼一笑她就受不了,此時他對著她笑,她又傻傻的聽從了他的話,於是靜下心來,對著眼前的玉佩施法。
這次,桃夭兒的靈氣卻不如上次在地仙府那般強盛,一縷微弱的靈氣從桃夭兒的流竄,直直的輸向那血紅的玉佩。
桃夭兒凝神間,並沒有看到灼玼那熱切的眼神,還有他因為緊張而緊緊攥住的!
隻是一刻鍾過後,玉佩沒有任何反應,灼玼眸子的那一抹灼熱漸漸褪下,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冰寒。
原來不是她!隻是靈氣有些相像而已,他苦笑一聲。
“夠了,停止吧!”灼玼冰冷的聲音,讓桃夭兒渾身一個激靈。
她收回,狐疑鄙視的看著灼玼,這人是不是有雙重人格的?桃夭兒以前聽說過,這世間有一種千麵妖怪,人-妖鬼神之態可以隨意變化,難不成說的就是眼前的灼玼?
灼玼並沒有在意她鄙夷的眼神,淡然的微歎,“走吧!”
說完,大步流星的走向洞口,可是那背影卻略顯寂寥,他好似在逃避什麽一樣。
還有他的神情,一如那日在冥界地府看到孟薑時的樣子。桃夭兒抿唇,回頭看了那血色玉佩一眼,抬腳跟上灼玼!
步屈不是跟灼玼很熟麽,那他一定知道灼玼不為人知的秘密!
從洞口出來之後,灼玼恢複了之前那般,對桃夭兒冷冷淡淡,偶爾還會嘲諷幾句。
桃夭兒早已習慣了,便充耳不聞,心默念:不聽不聽,王八念經!你使勁兒說我醜,你使勁兒說我笨!反正都不是真的,我依舊很美,依舊很聰明!
灼玼見她這般自欺欺人有些好笑,搖了搖頭便不再逗她,隻是看她的眸光仍然有些寞落。
桃夭兒和灼玼隻在行宮呆了一日,就馬不停蹄的趕回華觀,此時的華觀後院,步屈等人已經是一臉頹然。
“唉!”地仙已經不知第幾次歎息,他一輩子操勞,就這點家底,全都在妖王和那小丫頭的底下化為齏粉了!
步屈則是在一旁,凝眉有些嚴肅,心仿佛有十萬個為什麽。為什麽桃夭兒有那麽強的靈氣,為什麽她那日會突降桃芷山,為何桃芷山萬年不結果,偏偏她來了就開始頻頻結出桃子?她到底是什麽人?
跳珠在一旁頗為焦急,也不知道灼玼和桃夭兒什麽時候回來,她著急去見自己的墨未,明明隻差一步就可以了,卻偏偏出了事端。
正在人萬分無奈之時,灼玼帶著桃夭兒回了華觀。
人連忙迎了上去,步屈拉著桃夭兒轉了一圈,“大閨女,你沒事吧!”
桃夭兒飛起一腳,怒目圓瞪,“你叫誰大閨女呢!皮癢了是吧!”
步屈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抱著桃夭兒哭訴,“你看看你,從小就跟在我身邊,我把你拉扯大,你怎麽能翻臉不認人呢!”
桃夭兒翻了個白眼,想來他是很擔心的,於是露出八顆牙,笑的眉眼彎彎,道,“好了好了,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麽!”
跳珠跑到灼玼跟前,柳眉微蹙,有些擔憂的問道,“我們什麽時候可以去天界?”
灼玼沒有回答她,卻看著眼前的地仙問道,“花球根現在還有麽?”
地仙一臉苦悶,皺巴巴的臉像揉搓的宣紙一般,“花球根和我的府邸都化成齏粉了!”
那語氣還帶著些責怪,他的地仙府依舊是他的心事,好歹是他操勞了半輩子得來的,偶遇灼玼就回到解放前了!
灼玼眯眼看向桃夭兒,又轉頭看向地仙,凝眉問道,“還有什麽方法讓她隱藏妖性?”
地仙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眸子有些高深莫測的看著桃夭兒說,“她不需要隱藏!”
桃夭兒還在安慰步屈的,聽到地仙的話,突然停下,目光卻遙遙與灼玼相對,灼玼幽深的目光帶著探究,仿佛要將她看穿一般。
而桃夭兒卻帶著疑惑,為何地仙說她不需要隱藏?她明明是個妖怪!
“她本不是個妖怪,無需隱藏妖性!”地仙的話否認了桃夭兒心的想法。
“那她是什麽?”步屈嚴肅的轉頭問道。
地仙剛才還嚴肅的臉,突然嗬嗬一笑,“小仙也不知!”
眾人倒!
什麽叫他也不知?灼玼冷冽的目光看向地仙,讓他一緊張,差點薅下一縷胡子,他忍著疼,齜牙咧嘴道,“雖然她有妖力,但卻如神仙一般,沒有內丹也可以運用法力,至於這到底是為什麽,小仙真的不知!”
非妖非仙的存在?桃夭兒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她本就不知自己來自何處,也不知自己是何人,如今竟還成為超出界的存在。
她微微垂了眸子,有些失落的說道,“步屈,陪我出去走走吧!”
“啊,哦,好!”步屈從未見她如此失落,竟也有些足無措。
灼玼看著她失魂落魄的背影,凝聲道,“午時刻之前回來,我們要盡快趕去天宮!”
“知道了!”桃夭兒無精打采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