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爵前腳剛走，十四後腳買早餐回來，她讓七七帶進去，自己小跑著趕到地下車庫，看到車子正要發動，扯著嗓子喊。

    少爺，我有事情向您稟報。”

    顧天爵示意司機等一等，讓十四上車。

    十四鑽進車裏，先是看了司機一眼，再望著顧天爵欲言又止。

    老張，你出去等一下。”

    好的，少爺。”

    司機下了車，走到垃圾桶邊點了根煙，打發時間。

    十四看著他的背影，這距離，應該聽不到，這才轉過頭對顧天爵報告在她心裏壓了一天，壓得她快要窒息的重要信息。

    少爺，夫人去找過燕姨。”

    這時候提他媽媽做什麽？

    顧天爵微愣，下意識感覺到不妙，目光似箭，冷颼颼掃向十四。

    她什麽時候去的？上午，還是下午？”

    十四咬了咬牙，橫了心道：“就，就是燕姨出事的上午，夫人不讓我告訴你，可我覺得這種事瞞不住，鄭副官查到的話，可能對夫人更不好。”

    從未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讓顧天爵感到濃濃的挫敗，甚至連換個媽的念頭都有了。

    他深吸口氣，極力保持鎮定。

    把你看到的全部經過，原原本本，原封不動的講給我聽。”

    其實，具體過程，我們也不是很清楚，聽到聲響，出來一看，就見燕姨倒在血泊裏，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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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顧宅，顧天爵滿臉厲色，將秦明華叫到房間，關上門，開門見山。

    是我找人查，弄得大家麵子上都不好看，還是你自己交代？”

    交代什麽，我有什麽好交代的？”

    兒子這種質問的態度，讓秦明華很不滿。

    顧天爵冷眉冷眼：“你沒事去找小柚媽媽做什麽？”

    秦明華臉色微變：“十四跟你說了，這丫頭，一看就不靠譜，心向著外人。”

    小柚是我妻子，不是外人。”顧天爵忍著脾氣強調。

    是啊，她是你妻子，顧家兒媳婦，就更不能一直住外麵了，是分是合，也該有個說法，我這是幫你取舍，找她媽媽，也是想聽聽她媽媽的意思，能達成一致最好。”

    第一次，秦明華底氣不足了，目光閃爍，不敢跟兒子對上。

    越說越離譜，顧天爵眼中浮現一絲戾氣，額角青筋若隱若現。

    你這不是在幫我，是坑我。”

    兒子是真生氣了，看她像看仇人，秦明華委屈的紅了眼睛，試圖解釋。

    我也是好心，看她可憐，又瘦又黑，一個人提著那麽多東西，想給她錢，讓她過得好點，結果她不要，非要把卡還給我，我不想跟她糾纏，就推了她一下，真的，就那麽輕輕一下，哪曉得她那麽弱不禁風，一推就倒.....我也不想的，我當時怕死了，心髒都快停了，下樓時還摔了一跤，膝蓋也磕破了......”

    第一次看到媽媽這麽脆弱，這麽無助，收斂了滿身的銳氣，像個孩子一樣彷徨，顧天爵有些不忍，不想太苛責她，可內心又很煩躁，一股濁氣憋在胸口發作不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整個人猶如困獸，找不到出口，隻能圍著原地繞來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