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爵眼裏滲著寵溺，又透了一絲無奈。

    那我給你講故事？”

    好啊！”

    桑小柚一口應下，笑眯眯。

    倒是男人愣了，他也就這麽說說，她還真答應了，他看起來像會講故事的人嗎？

    在女孩清亮有神，又萬分期待的注視下，顧天爵騎虎難下，清了清喉嚨，絞盡腦汁，開始想想想。

    怡情小時候，鄭媽給她講了那麽多，天真無邪純真美好，哄得小姑娘一愣一愣，他為什麽不記一兩個呢。

    書到用時方恨少，顧天爵東拚西湊，薄唇輕啟，慢慢的講。

    從前有個懷著孕的女人，看到隔壁花園長著非常漂亮的萵苣，立刻勾起了食欲，日思夜想，變得非常憔悴，她的丈夫很愛她，不忍看到妻子這麽難受，於是，到了夜裏，他偷偷翻進了女巫的花園，摘了一把萵苣，帶回家給妻子吃，妻子吃過一次，欲罷不能，還想吃”

    男人聲音很有磁性，平時說話就很好聽，這麽認認真真，帶著感情的講故事，就更動聽了。

    即使桑小柚小時候聽過這個故事，仍是沉迷在他的聲音裏不可自拔，認真聽，並很有好學精神的提出她一直不理解的地方。

    萵苣有那麽好吃？”

    日思夜想，變得憔悴，隻聽這，還以為想情人呢。

    顧天爵：“這隻是個童話故事，能不能不要較真。”

    嗯嗯，故事，你接著講。”

    桑小柚從善如流。

    顧天爵睥了她一眼，理順思路，繼續。

    丈夫無奈，又不想讓妻子失望，隻能第二天晚上再次翻牆，然而，這次就沒那麽走運了，因為女巫就在花園裏等著他，女巫很生氣，要懲罰他，男人急忙解釋，女巫聽完怒氣慢慢消散，不過她提出一個條件，要帶走他們即將出生的孩子，丈夫太害怕，隻能答應了，女兒出生那天，女巫來了，將她帶走”

    如果是我，我死都不會交出孩子。”

    小時候懵裏懵懂，感觸不大，現在成家了，到了要小孩的年紀，人也變得更感性了，孩子是父母的命，怎麽能因為害怕就輕易的交出去，難道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就不知道動腦筋想想。

    聽故事的總是比講故事的激動，顧天爵看著她，表情冷靜：“還要不要聽，不聽，我就不講了。”

    後麵的內容，他也記不住了。

    聽聽聽，你講，我盡量克製，不出聲。”

    桑小柚捂了捂嘴巴，討好地衝他甜甜一笑。

    顧天爵張嘴，繼續講，可發不出聲了，因為，卡殼了，桑小柚不敢說話了，雙眼亮晶晶的注視著他。

    男人站起身，從床頭櫃上拿過一瓶純淨水，淡定了的喝了一口，又一口，一瓶，很快變成半瓶。

    桑小柚憋不住了，問：“你今天吃了什麽，這麽渴？”

    鹹鴨蛋。”

    男人隨口應付，桑小柚鄙視的撇了撇嘴。

    太敷衍了，她又不是智障。

    顧天爵再次陷入深思中，搜刮貧瘠的記憶，想了半天，清嗓子，繼續。

    女孩一天天長大，溫柔美麗，舉止優雅，人見人愛，有一天，她來到一個小閣樓，發現女巫在裏麵紡紗，女孩很好奇，也拿起了紡錘紡紗，可她一碰到它，立即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覺”

    等等，不對啊，你這是睡美人，不是萵苣姑娘，跑題了。”

    不都是女巫，不都是漂亮女孩，差不多。”

    顧天爵絕不承認他講錯了，丟臉。

    男人極力掩飾尷尬，死鴨子嘴硬，桑小柚唇邊漾起一抹笑靨，順著毛捋。

    是是是，差不多，講得真好，棒棒噠。”

    刻意的誇獎，更顯得假，顧天爵將她的手塞進被子裏，瞪她。

    講完了，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