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蘇寒混身震蕩，咆哮出聲。
    “噗！”
    柳青瑤噴出大口鮮血，整個人被直接震飛出去。
    卻聽蘇寒喝道：“龍武大陸之時，是因有雲清存在，他主掌地府，可變天機，故而給了他們再活一次的機會！”
    “這宇宙中呢？這宇宙中有誰？”
    “他們一旦死了，就難以再活過來了啊！”
    “陛下！”
    柳青瑤陡然喊道：“您若真的這般自私，那臣妾當以身示命，先行自裁！”
    蘇寒腳步一頓！
    他回頭看向柳青瑤，但見對方軀體鼓脹，隨時都要自爆的樣子。
    “青瑤……你怎能威脅朕？”
    “你知道朕在意你的生死，你又怎能拿你的命，來威脅朕？”
    “你是朕的青瑤啊！！！”
    蘇寒胸口發悶，嘴唇幹裂，臉上更是沒有了血色。
    “縱然這全天下的人都認為朕有錯，你柳青瑤，也不能認為朕有錯！！！”
    此話傳開，所有人動容！
    誰都知曉蘇寒與柳青瑤最早相識，且經曆了太多太多的坎坷與崎嶇。
    蘇寒當下之痛，他們無法全部體會。
    可隻是其中十分之一，就足以令人感到窒息！
    “陛下無錯，錯在這方宇宙太過脆弱，錯在蒼穹洗禮太過無情！”
    柳青瑤看著蘇寒：“臣妾不願隻陪伴陛下千年，說臣妾自私也好，說臣妾冷血也罷，隻要想保住這方宇宙，那就必須有人要死！”
    蘇寒呆住了。
    他似乎不相信，柳青瑤會變成這樣。
    目光逐漸移動，蘇寒掃過了在場所有人。
    每當眼神有所接觸之時，對方就會低下頭去。
    沒有人，敢與蘇寒對視。
    “哈哈哈哈！”
    蘇寒收回目光，忽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都瘋了……”
    “你們所有人，都瘋了……”
    腳步抬起，踉蹌離去。
    隻餘遠處的轟鳴聲還在響徹，隻餘那悲涼的狂風依舊呼嘯。
    ……
    時光推移。
    無盡痛苦的纏繞之下，時間已經難以計算。
    蘇寒盤膝坐在床上，整個人沒有絲毫氣息散發，仿佛早就已經坐化。
    神念全部收回，眼睛時刻緊閉。
    無論誰死誰活，他都不想去看……
    不敢去看！
    “嗡！”
    直至某一刻——
    細微的嗡鳴聲，忽然從漩渦的方向傳來，進入了所有生靈耳中。
    明明隻是一瞬，但每一個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他們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抬頭看向漩渦。
    隻見一直在翻滾的血色漩渦，那種殷紅似乎達到了極致，中心處出現一道裂縫，正在逐漸分裂的樣子。
    “快了！”
    “那就是蒼穹通道麽？就快打開了！”
    “哈哈哈哈，隻要再獻祭些許血魂，必然可以將蒼穹通道打開，引動蒼穹神輝降臨！”
    “你等全部退下，這般滔天功勞，必當由老子拿下！”
    “活此一生，終於不算渾渾噩噩了。”
    “未來宇宙保住，後代繁衍，提及我等之名，也應佩服萬千！”
    “以肉體對抗天命，誰有我等英偉？！”
    “轟轟轟轟……”
    那壯烈的的言辭，從來都不隻是說說。
    不斷有身影自爆，也不斷有血魂衝向漩渦。
    一眼望去。
    宇宙好幾個方向，近乎形成了血魂長橋，中心處盡皆都是那個漩渦。
    可惜除了蘇寒之外，沒有其他任何生靈，能看到如此震撼的一幕。
    “嗤啦！”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也不知又有多少生靈死亡。
    他們所形成的血魂，就好像形成了一隻無形大手，將漩渦內部狠狠撕裂開來！
    “嗡！！！”
    又是嗡鳴聲傳開。
    隻是這一次，比上一次要大上太多，也要清楚太多。
    仿佛不是傳進耳中，而是直接震蕩在靈魂上麵。
    所有的殷紅血色，都在此刻於漩渦中心處收縮。
    滾滾血雲，也都是朝著漩渦裂開的中心倒卷。
    尚且還存留的生靈，終於在此刻鬆了口氣。
    他們知道……
    這漩渦，不會再要自己的命了！
    到底是慶幸於自爆的較晚，還是悲痛於前人的死亡。
    或許，唯有他們自己才知曉吧！
    “嘩！！！”
    驚人的光柱，從那漩渦當中垂落而下。
    分不清楚這光柱到底是什麽顏色，其中好像還站著無數身影。
    本來模糊的身影，隨著光柱落下，竟慢慢具象化。
    那一張張麵孔，分明就是死去之後，又被漩渦吸收血魂之人！
    “陛下！”
    柳青瑤轉身看向養心殿，泣不成聲。
    “夠了！那血魂數量……夠了！！！”
    “請陛下接受神輝錘煉，保我宇宙，恢複至高！”
    “請陛下接受神輝錘煉，保我宇宙，恢複至高！”
    “請陛下接受神輝錘煉，保我宇宙，恢複至高！”
    “請陛下……”
    一道有一道的聲音傳開，仿佛萬人請願。
    與此同時。
    “嘩嘩嘩嘩……”
    諸多龐大無比的虛幻身影，也從宇宙各處湧現出來，都在朝著鳳凰宇宙國所在的方向。
    那是冰霜大帝、傳奇國主、第一國主、天道國主……
    更是宇宙中，尚且還存留的至尊！
    血魂數量足夠，蒼穹通道被完全打開，蒼穹神輝徹底降臨。
    生與死之人的希望，都寄托在蘇寒身上！
    養心殿內。
    那僵化許久的人影，輕輕顫動。
    塵土於他身上落下，睫毛顫動之際，眼眸緩緩睜開。
    “轟！！！”
    整個養心殿，瞬間化作靡粉。
    蘇寒凝視漩渦中降臨的光柱，凝視光柱內部，那一張一張的熟悉麵孔。
    發絲飄搖，氣息湧動！
    “神輝錘煉……”
    “以我蘇寒在意之人的幻化形態，來粉碎我蘇寒的意誌。”
    “這，就是你蒼穹神輝的強大之處麽？”
    “可惜啊……可惜啊……哈哈哈哈……”
    “這段時間，朕見到了太多太多的生離死別，承受了太多太多的割膚之痛！”
    “你既需以血魂壓迫才可降臨，又何須再以這種矛盾的方式，來讓朕感到可笑？！”
    “他們都已經死了！在朕麵前死了！”
    “你摧毀不了朕的意誌！”
    “朕一定會讓他們的死亡，體現出最大的意義！！！”
    “咻！”
    腳步邁出。
    蘇寒的身影，刹那間離開鳳凰國境，進入了宇宙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