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聶向瑩下午在自己的房間裏繼續練習飛針，好幾次她都覺得後窗有動靜。可是看過去的時候什麽都沒有。

    她沒有想到自己居然都已經出現這樣的幻覺了。

    瘟神這次做得還不錯啊，居然都已經快兩天的時間沒有出現了。聶向瑩可不覺得他真的能將堅持那麽長的時間。

    說不定他就是在某個角落裏偷偷觀察情況呢。

    反正很多時候聶向瑩也沒有辦法察覺到他的存在。

    但是心裏仍舊是覺得空落落的。

    為什麽他會牽動自己的心？

    聶向瑩覺得上一痛，低頭一看，方才沒有發出去的銀針居然紮在自己的心。

    她隻能在心裏狠狠罵自己兩句。

    想到瘟神可能就在附近看著，她明白自己不能表現出一點點的不對來，要是被瘟神看到了，還會以為自己是在想他了呢。

    又一天過去，瘟神並沒有出現。甚至於都沒有在別院見到他的身影。

    聶向瑩開始覺得他是真的不在這裏了。

    他還真的是說到做到啊。

    聶向瑩心裏突然就有點擔心，要是以後自己都沒有辦法見到了他了要怎麽辦？他是不是已經被公主叫回宮裏去了，以後都沒有辦法出現在這裏了？

    如果是那樣的話……

    “太子妃怎麽在發呆？”晴蕎一推開房門就看到聶向瑩坐在床邊發呆。

    “沒有什麽，想事情而已。”聶向瑩覺得自己有必要用別的事情來讓自己分心。

    所以今天還是去醫館看看吧。

    等她收拾好了，準備出門的時候，風刃突然找到她，然後給了她一張紙條。

    “這上麵是當年鳳歡宮所有的宮人的名單，如今能知道下落的都已經標注好了。不知道下落的，應該就是死了。”風刃解釋道。

    聶向瑩看著那張紙條上名字。一共有二十來人，但是標注出來的隻有五個人。

    也就是說，當年鳳歡宮的人，基本上都被聶歌給殺了。除了清秋之外，隻有四個人還有下落。而他們是不是還願意說出當年的事情，就無人知曉了。

    即便是那樣也值得一試。

    聶向瑩才不會放棄任何希望。

    “謝了。”她將紙條收好，想著自己什麽時候能想一個由頭進宮。

    看到風刃轉身要走，她忍不住叫住了他，卻在他回頭的時候又搖了搖頭說沒有什麽。

    她一定要忍住，不能問和瘟神有關的任何事情。

    到了醫館就開始忙碌。一忙起來她就沒有什麽時間和精力去想別的事情了。

    這一次她忙到很晚才回去，反正也不會有人等著她吃飯。

    而且，就算是吃飯，她也不願意回到別院去吃。太子分明就是想要整她，才會隻給她吃那樣的東西。

    不過說起吃的，醫館已經不用發愁了。她為那些人免費診治，他們沒有錢，但是卻會不時送些吃的過來，對於聶向瑩收留的乞丐們來說，那些吃的就已經足夠了。

    聶向瑩隻能感歎她不用在這方麵多花錢出來，不然還不夠補貼的。

    她一個堂堂太子妃，過的日子可能連品官的夫人都不如。她到底是造了什麽孽？

    可為了完成自己的承諾，她暫時也隻能忍著。沒有辦法從太子這裏撈錢，她總有辦法從別的地方撈錢。

    反正在她想要離開的時候，一定有足夠的錢讓她身邊的人安家。剩下的就是她的盤纏了。

    真是越想越慘。

    “後天我要進宮一趟。”聶向瑩想，自己用太後作為借口，總不會有人懷疑她有什麽目的吧。隻是她和太後走得太近，自然也會讓人不滿意。

    不過那不是她要考慮的問題。

    “奴婢會和醫館的人說清楚。”晴蕎回答了一句，轉身就去為她準備吃的了。

    聶向瑩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間，房門敞開著，應該是方嬤嬤為了除掉房間裏濕氣吧。這別院已經許久都沒有人住了，房間裏多少會有些濕氣，她這年紀不覺得有什麽，但是方嬤嬤那樣的年紀就會感覺到不舒服了。

    所以連帶著就會讓這院子裏所有的房間都清理一下。

    這裏除了有那麽一點靈氣之外，真不是個好地方。

    而且靈氣都還不如藥王的院子。

    藥王應該是回到藥王穀去了，所以聶向瑩這兩天去他那兒都沒有見到他。他不在沒有關係，隻要他那裏的東西都在就行了。

    那麽值錢的藥材，他居然就這麽扔在這裏就走了，就不得不讓聶向瑩動心了。

    這藥隨便拿出去賣都會很值錢的吧？

    “你果然在這裏。”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把聶向瑩給嚇了一跳。

    “不然還會在哪裏？”聶向瑩知道是尚練臣，所以就隻是淡淡說了一句，連頭都沒有回。

    “你好像忘了你應該回相府，奇怪的是那裏也沒有人來請你。”尚練臣走到了她身邊，看著她盯著的那株植物。

    被他這麽一說，聶向瑩才想起了回門這件事。晴蕎提過之後，她身邊就沒有人提了。或許是以為她不想回去，就沒有人說了吧。

    但其實是聶向瑩給忘記了。

    “我都忘記這件事了。”聶向瑩寧願自己沒有被尚練臣提醒，那樣她就可以真的不用回去了。

    聶慕東對她還真的算是很容忍了，都已經這個時候了，居然都沒有讓人來提醒她。

    “那你還準備回去嗎？我知道你並不想回去。”尚練臣笑道。他很清楚聶向瑩的心思。

    “我的確不想回去，但是那麽做不合適。”聶向瑩得想辦法回去拿點錢。明天回宮的時候，也可以偷摸到東宮去拿點東西。

    一個太子妃窮成這個樣子，真是成了笑話了。

    “你不是有太子的別院可以住，為什麽還要到這兒來？”尚練臣往裏麵看了一眼，沒有看到藥王的影子。

    “你不是一來就說什麽'你果然在這兒'嗎？想必你知道我會出現在這裏，不然你也不會來了。”聶向瑩才沒有興趣回答這個問題。

    難道她要承認自己是想偷藥去賣，換點錢嗎？

    “你說，藥王為什麽會如此放心大膽地將這些藥都留在這裏，他就不怕有人覬覦？”聶向瑩看著眼前的雲溪花，幽幽地問了一句。

    “大概是因為很少有人認得藥王的究竟是什麽東西吧。所以也不知道拿到了會有什麽樣的效果。而且這些東西，哪怕你偷到了，拿出去賣，也不會有人敢收的。誰都知道這是藥王才能有的東西，說不定立刻就會把你抓起來。”

    尚練臣的語氣不像是在騙人。

    他的話也的確很有道理。藥王這裏的都是稀世珍品，隨便一樣拿出去也會是世間罕有，很少有人了解這些珍品的作用，拿到也是白搭。

    要是用錯了地方，說不定還會賠上性命。

    雖然經曆過之前的幾次事情，但是藥王的聲譽仍舊很高。而且聶向瑩也聽到了一些聲音，說藥王並不想為朝廷效力。

    所以不管是太子，將軍還是太後，他都沒有出。

    這就和聶向瑩的猜測一樣了。

    她一直都覺得藥王不是不能救，而是不想救。至於他為什麽不想救，上次她想問來著。可看藥王的樣子，並不是很樂意說出口。

    “怎麽，你突然缺錢了？居然還打起了這個心思。”尚練臣看到了聶向瑩眼的失望。

    “是啊。雖然是太子妃，但是那別院的日子有多窮苦難受，我都不想多說。”聶向瑩說到這裏就皺起了眉頭，“不過沒關係，我也沒有過過什麽好日子，以後離開了說不定會更慘。”

    “離開？”尚練臣倒是很會抓住重點。

    聶向瑩都愣了一下。沒有意識到自己居然說了這麽一句。要怎麽樣才能圓回來？

    “我不覺得太子有多少命可以活。而我也不能一直都過這樣的生活，所以我還是要為自己做好準備。”聶向瑩希望自己這樣就算是圓回來了。

    “看來你很適應艱苦的生活啊。就算是去邊塞也不用擔心了。”尚練臣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就說了這麽一句。

    而聶向瑩總算是轉頭看了他一眼，問道，“你說什麽？”

    尚練臣這才意識到自己這話帶著私心，撓了撓頭，羞澀地笑了笑，“沒有什麽。我隻是覺得你不似別的千金小姐嬌生慣養的。”

    聶向瑩並沒有追問。她看出了尚練臣的窘迫，若是繼續追問下去，或許就會很尷尬了。

    尚練臣……喜歡她嗎？聶向瑩不知道答案。或許單純就是感激她而已。畢竟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

    她還以為隻有女人會對喜歡和感激分不清，原來男人也可以。

    “當然了。就算是去邊塞我也能活得好好的。隻是沒事兒我幹嘛要去那麽遠的地方？”聶向瑩原本想說自己根本就不想去邊塞。

    又怕以後打臉。萬一她以後就是有事兒不得不去邊塞呢。

    “或許真的會去呢。”尚練臣的心有了一絲希望。他一直都知道聶向瑩不甘心過這樣的生活。

    若有一日，她從這裏逃離，四處為家。或許還真的能到邊塞去呢。

    那個時候……他們能在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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