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才是聶向瑩沒有辦法說的。

    她怎麽能給齊玄煜這樣的保證呢？

    “你說啊！”齊玄煜沒有想到聶向瑩會猶豫，不過就是說一句讓他開心的話而已，“為什麽不說？”

    聶向瑩不想說謊。

    “我會一直都在你身邊，不管什麽時候。我會一直一直都在你身邊，一直一直都和你在一起。”說著這樣的話，感覺到的不是幸福，隻有苦澀。

    齊玄煜聽得也不是那麽開心。他知道自己方才就不應該讓聶向瑩說這樣的話。

    馬車到了別院，聶向瑩先下去，齊玄煜則是由風刃背著到了房間裏。

    “出了什麽事情，為什麽突然就回來了？”君陌看到齊玄煜這個樣子，一臉的擔心。

    “沒有出事，他好好的，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而已。”聶向瑩回答，她沒有必要瞞著君陌，畢竟就要走了。

    君陌遲早都會知道她的計劃。

    “掩人耳目？你到底要做什麽？”君陌覺得很奇怪，但是阿道卻已經看出來了。

    “太子妃和殿下是要去漠北嗎？”阿道問道。

    聶向瑩點了點頭，“果然還是你更加聰明，知道我要做什麽，沒有錯，我就是要去漠北了，隻有親自解決了自己的麻煩，我才能覺得安心。”

    君陌聽到她怎麽說，眼睛立刻就變成了琥珀色，“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為什麽要自己去冒險？你應該知道去漠北有多危險吧？你為什麽就不能不去？”

    “我不是為了你的事情才去的。我想你應該要清楚這一點。我是因為我自己才去的。既然白滄都已經知道了我的秘密。我就算是自己不想去，總有一天她也會拖著我去漠北的。”聶向瑩就知道他會有這樣的反應，不過她有必要讓君陌知道，她這次不隻是為了他。

    更是為了她自己。

    聽到她這麽說，君陌的神色才好了不少。“你真的是沒有辦法才要去的嗎？”

    “白滄知道了我的秘密，你覺得我還有別的選擇嗎？而且我自己也想要試一試，萬一傳言是錯的呢？我不是也沒有必要到處躲藏了不是嗎？”

    君陌點了點頭，似乎不再計較了，“那你準備什麽時候出發？應該就這兩天對吧？”

    “是，後天就會出發了。”聶向瑩回答，“不過我想你們也沒有什麽需要準備的東西吧？”

    “我不去。”阿道突然說道，他的回答讓聶向瑩和齊玄煜都很是意外。

    他們還以為阿道一定會一起去的，以為這是毋庸置疑的。沒有想到他到了這個時候居然說自己不想去。

    “你不想去，我們當然也不會強求。”聶向瑩雖然覺得驚訝，但是她當然也會讓阿道有自己的選擇。

    他或許是覺得自己沒有辦法承受吧，所以才不想去了。

    而且半月教的人不是還想要抓住他嗎？他心裏會有擔憂也是情理中的事情。

    “那你現在就可以回去了，君陌我會照顧。”聶向瑩笑著說道，她希望齊玄煜也能做到這一點。

    阿道點了點頭，轉身回到了房間裏。

    君陌好像也覺得很驚訝，但是他並沒有多說什麽，應該是沒有放在心上吧。

    他大概也不想讓阿道再為他付出什麽了，畢竟他一直都覺得自己欠了阿道太多了，而且他還不知道阿道幫助他的原因。

    “你有沒有一點改變主意的想法？”聶向瑩轉頭去問齊玄煜。

    “沒有，你不用想了，不管到什麽時候，我都不會改變主意的。”齊玄煜搖頭，“既然我都說了要和你一起去，而且是好不容易才得到了這個機會，怎麽會輕易放棄？”

    聶向瑩就知道自己會得到這樣的dá àn，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她並不覺得不開心。

    她以前一直都以為阿道能堅持到最後的，但是現在看來，很多時候人都是會被現實打敗的。

    “阿道離開之後，你要是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可以和風刃說，我想你應該知道他在什麽地方。”聶向瑩說道。

    君陌點了點頭，然後問道，“所以這一次，清風樓的樓主會和我們一起去？”

    “不隻有她，還有落蕭，他也會和我們一起去。”聶向瑩說道，“至於我，在路上的時候應該什麽都不用擔心。”

    可是到了漠北之後，就要什麽都擔心了。

    聶向瑩其實都還沒有準備好，她還沒有準備好迎接這一切。但是她也知道自己不會有太多時間，沒有人會願意給她那麽多的時間。

    一旦被另外的人知道了她的秘密。她可就真的完蛋了。

    不如就讓白滄殺了她好了。

    “你還不快回到你的房間躺著？你站在這裏要是被人看到了怎麽辦？”聶向瑩轉身就推著齊玄煜回到了房間裏。

    “你說，阿道為什麽突然要放棄？我還以為他會和我們一起去麽，我還以為他能和我們一起走到最後呢。你應該也知道，他是半月教的人，要是有他的話，我們行事會很方便，但是現在沒有他了，我們難道不會變得很麻煩嗎？”

    “有什麽麻煩的？你不知道白滄和落蕭都去過半月教嗎？我覺得他們對半月教的了解，可比阿道一個小人物要多多了。沒有什麽好擔心的。而且我們好像也不是想去好好說話的吧？”

    就算是知道半月教裏究竟是什麽樣的情況又如何？白滄會同意偷偷進去嗎？

    “這倒是，有白滄，我居然還這麽擔心。可是你們不是要救人，一去就和半月教的人起衝突的話，要是教主一生氣，殺了那個人，你們不就白忙了嗎？”齊玄煜說道。

    他覺得聶向瑩好像都已經忘記這一點了，他們不是要去救人的嗎？也不是直接去就要將半月教搗毀吧？

    而且半月教能在漠北存在這麽多年，一定有道理，不是那麽輕易就能解決的。

    他們要是這麽貿然去，沒有人說明其中的情況，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

    “你這麽一說，我好像也覺得不對了。我都忘了還有藥王的事情了，我想的是我們進去之後直接就找到另外一隻蠱蟲，然後我研究出那個蠱蟲到底是怎麽回事，就可以救君陌了。”

    “你居然把這麽重要的事情都忘記了？你是不是太累？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有準備好？你還說你沒事，這不就被我抓到你有事了？”齊玄煜知道聶向瑩是不可能會那麽輕易就忘記這麽重要的事情的。

    除非她心不在焉，想要讓她心不在焉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齊玄煜還以為讓她說出那些事情，就可以讓她放下心裏的包袱，能讓她輕鬆很多。

    但是如今想來，好像根本就不是那樣。

    她好像變得更緊張和難受了。

    “我沒事，你不要多想了。我隻是一時間沒有想起來而已，我會和阿道再商量，他應該還沒有離開。”剛才那麽輕易就讓人走了，不知道這會兒去勸他留下會不會有用。

    聶向瑩起身就要出去。

    “如果他執意要走的話，你說什麽都沒有用不是嗎？我看你就不要去了。”齊玄煜覺得勸說沒有任何意思。

    一個人要是真的想走的話，可不是誰都能輕易就勸住的。

    但是聶向瑩不這麽覺得，她想阿道心裏應該還是想要看到君陌好起來的，要是她能承諾自己這一次一定能讓君陌好起來，他肯定會願意幫忙的。

    沒有理由到了這一步突然要退出的吧？

    “我想你應該最清楚他的心思了，你覺得你在什麽樣的情況下會想要離開？”聶向瑩問道。

    其實她一直都覺得齊玄煜和阿道的處境很相似，隻是她一直都沒有明確說出來，之前也隻是用他們做過比較而已。

    “我嗎？我覺得我不管在什麽樣的情況下都不會想要離開啊。除非是能確定你絕對沒事。但是眼下你和君陌都還沒有辦法確定肯定不會有事吧？”

    “是嗎？我怎麽覺得要是我能確定自己絕對不會出事的話，你還是不會離開我，而且還會跟得更緊呢？”聶向瑩覺得他的心思自己還是很了解的。

    齊玄煜沒有說話，不過他覺得聶向瑩說得沒有錯，如果知道聶向瑩不會出事的話，他當然是會跟得更緊了，而且心情會更加輕鬆。

    可是現在一定都沒有定數，他的心情可是一點都沒有辦法安定下來。

    “算了，我想我就算是去說，他也不會留下的，既然他要走人就讓他走吧，我們總會有辦法的。而且等我們到了漠北，還不知道白滄第一件事想要做什麽呢。萬一她想要犧牲一下我呢？”

    聶向瑩還真的不敢保證白滄會做什麽，之前她就覺得白滄是個很難捉摸的人，如今更是如此。

    她突然之間變得這麽願意去漠北了，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因為她的原因。

    “之前你就和白滄說過你會去漠北嗎？”齊玄煜問道。

    “就算是我不說，她應該也猜到了我會去的吧。她是多聰明的人啊。”聶向瑩說道，“而且你覺得我能改變什麽嗎？不管是你還是我，都沒有辦法改變任何東西，所以就不要多想了，接受自己的命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