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向瑩不得不感歎，感情這樣的事情還真的是不好說。

    那你自己覺得，如果你同時對付那幾個人，有把握嗎？”聶向瑩問道，“如果那個時候落月沒有那麽傻，選擇犧牲自己，其實以你的能力，是可以救她的，對吧？”

    落蕭沒有回答，聶向瑩卻已經知道了他的答案。

    白滄心裏應該也是這麽想的，她覺得你可能會受傷，但是救下你妹妹，沒有什麽問題，那就是她不出手的原因。而且，我問你，你憑什麽讓她出手？”

    聶向瑩想要知道，為什麽落蕭要覺得白滄會出手？

    白滄完全可以不用告訴你她當初知道這一切的，你應該明白吧？”白滄會說，是因為她心裏有愧疚。

    她不想一直都背負這樣的愧疚，所以才想要說出來。

    落蕭再次陷入了沉默，而恰好在這個時候，君陌和阿道拿著吃的回來了，聶向瑩也就不再和他廢話，回到了白滄身邊坐下。

    你是真的會什麽妖術吧？”白滄睜開了眼睛，但是眼光卻是意外的柔和，“不然你怎麽會知道我的心裏在想什麽？”

    我不是會什麽妖術，這不過就是將心比心而已。”聶向瑩回答，“把我自己當成是你，再考慮這些問題就簡單多了，而且我真的隻是因為好奇才會問這個問題的，我還以為你會生氣呢。”

    白滄搖了搖頭，“不會，盡管我在很多人眼中都不是好人，但是我不會為了這麽一點事情就生氣，我想我喜歡你。你可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了，我怕我到了最後會舍不得殺你。”

    你果然還是想殺我。”聶向瑩覺得自己和齊玄煜在一起久了，就連抓重點的能力都一樣了。

    你以為呢？你難道要讓我放棄那麽好的機會？隻是你要是繼續這麽下去，到了最後我或許還真的能為你拋棄那些寶藏，但是……我不能保證我真的能保護你。”

    畢竟要對抗的可是很多人，白滄對自己再自信都不覺得她能有那麽厲害。

    聶向瑩自然也很清楚這一點。

    你放心好了，這一次既然我會選擇一起來，就說明我已經做好了準備，萬一能有別的辦法開啟寶藏呢？誰說一定需要心尖血？心尖血和身上其他的血，其實也沒有什麽不同吧？也許隻是為了讓傳言更加神秘而已。”

    聶向瑩一直都讓自己堅信這一點。

    最好是不管用什麽地方的血都可以打開寶藏。

    但是最讓人傷心的應該是就算用了心尖血，還是沒有辦法打開寶藏吧？

    聶向瑩每次想到那一點的時候，都會覺得很傷心。雖然她知道到了那個時候都已經輪不上她來傷心了。

    可是總不能讓犧牲一點回報都沒有吧？

    你這話倒是不假。”白滄笑了笑，然後附到聶向瑩的耳邊說道，“其實我更加懷疑的是，根本就沒有寶藏的存在。”

    這話聽得聶向瑩一愣，她之前想過很多種可能，但是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一點。

    你不覺得嗎？要是真的存在寶藏，半月教何必還要弄什麽藥人？這不是多此一舉嗎？而且有聖女血脈的人，肯定不隻有你一個，關於這一點，別的人可能不清楚，半月教自己還不知道嗎？”

    聶向瑩第一次覺得自己智商下線了。

    是啊，她怎麽會沒有想到寶藏根本就不存在這一點呢？

    其實都不過是猜測而已，隻有到了漠北才能知道真相不是嗎？”聶向瑩可不想再給自己什麽希望了。

    她一直都告訴自己要謹慎，希望越多，失望可就會越多。她隻有讓自己不去多想，才能讓自己有經曆做好應該做的事情。

    不然你覺得我為什麽要去？”白滄說道。

    懷疑畢竟隻是懷疑，在沒有親眼見證之前，都不會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隻有到了漠北，見到了寶藏所在的位置，才能知道那到底是傳言還是真實。

    聶向瑩歎了口氣，然後看向了君陌，“我隻能慶幸我並不隻是為了我自己。不然這一趟我可能就不會去了。”

    我一直都好奇你為什麽會如此盡心盡力救這麽一個陌生人，不過我聽了你和落蕭說的話，覺得你應該是真的能懂那樣的感受。我也希望我能和他有惺惺相惜的感覺，但是我早就已經忘記當初的自己是什麽樣子的了。”

    誰讓你無人能敵呢？”聶向瑩笑道，“要是我有你這樣的本事啊，我也不會和他有那種惺惺相惜的感覺了。”

    她還是羨慕白滄，能夠掌握自己的人生， 不被人左右，實在是她太羨慕的生活了。

    雖然她可能永遠都沒有辦法過上那樣的生活，但是她知道隻要有齊玄煜在身邊，她就不會有別的渴求了。

    不知道白滄和落蕭，是不是還能在一起？

    這好像不是她應該操心的問題的，而且她就算是操心了又能如何？她也沒有辦法改變什麽吧？

    他們的人生隻能是他們自己抉擇。

    如果不能將過去的一切都忘記，如果不能真的冰釋前嫌，就算是在一起，也會有沒有辦法彌合的傷口吧？

    快來吃東西吧。”阿道喊了一聲，幾個人聚在了一起。

    外麵的雨突然就下了起來，聶向瑩回頭看了一眼，隻希望這雨不要下太長的時間，她可不想耽誤了時間。

    原本就沒有多少時間了，自然是越快到漠北越好。

    再過兩天就又是月圓之夜，聶向瑩對君陌還有諸多擔心。

    她知道到了漠北，她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到蠱蟲，那樣她才能讓君陌不被控製，另外一件事就是救出那個人。

    你們說，藥王真的有跟在我們身後嗎？”聶向瑩一直都在擔心這一點。

    要是藥王沒有跟著他們的話，等到了那裏，她得到了蠱蟲和那個人，卻沒有傅軒幫忙，最後不還是要靠著她自己解開難題嗎？

    要是她沒有能做到的話，豈不是就功虧一簣了？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們才路過藥王穀，他就跟著出來了。你想想看，我們當初可是去問他的秘密，他沒有說。他還以為我們會放棄，結果我們卻還是要去漠北，他怎麽能放心？”白滄說道。

    聶向瑩點了點頭，她覺得也是。

    傅軒不可能會那麽安心讓他們去漠北的。

    而且他要是察覺到了阿道的存在，就應該知道他們已經洞察了他的秘密。

    那樣的話，他想不回到漠北都不行。

    你的人一直都在傳遞消息？”聶向瑩覺得很奇怪，她都沒有看到什麽信鴿，白滄到底是怎麽知道這些消息的？

    沒錯，我的人一直都在為我傳遞消息，至於你為什麽沒有看到，那是你自己眼光不好，下一次你可要看仔細了。”白滄看到她的神情，像是知道了她心裏在想什麽一樣。

    聶向瑩吐了吐舌頭，她就知道自己的想法很難瞞過白滄的眼睛，不過她知道了有關藥王的消息，心裏自然就覺得安心了許多。

    她原本還擔心藥王不會跟來的，這下她心裏根本就不需要有那樣的擔心了。

    到時候等他們救出了那個人，藥王自然就會找上門來，他們也就能順理成章得到藥王的幫助了。

    吃過了東西，雨還沒有停，一行人也就將就在山洞裏睡下了，根本就不需要擔心會有什麽意外的情況，畢竟有白滄在，不管是什麽意外都能輕鬆解決。

    隻是夜半的時候，他們突然聽到了一陣聲響。

    醒來發現山洞裏少了兩個人，幾個人自然是立刻就出了山洞去找。

    如果消失的是其他人還說，可能隻是出去方便了。

    但是如果消失的人是君陌和白滄，事情恐怕就沒有那麽簡單了。

    聶向瑩不是很能跟得上他們的腳步，所以幹脆就停留在了原地，沒有繼續往前走。

    她知道白滄不會真的對君陌動手，最多就是讓他沒辦法反抗。

    不過君陌發狂的時候會是什麽樣子，聶向瑩還沒有真的領略過，要是連白滄都沒有辦法對付呢？

    她還以為阿道會按時給他吃藥的，這麽看的話，阿道那裏似乎已經忘記這件事了？

    是因為前陣子他想要離開，不再繼續管君陌的事情了，所以就有所懈怠了？

    不至於吧？君陌對他來說那麽重要，他不可能會那麽做的。

    或許隻是不忍心吧，這是聶向瑩唯一能想到的答案了。

    你怎麽也回來了？”聶向瑩抬眼就看到了齊玄煜。

    我不覺得我有那麽多的精力可以和他們跑那麽遠，白滄和君陌都不知道已經到什麽地方去了。而且你一個人在這裏，我也無法安心。”齊玄煜說道。

    你沒法安心？你也沒有辦法保護我吧？”聶向瑩說著，就往山洞的方向走去。

    這會兒雨雖然已經停了，但是山間的路很是泥濘，不太好走。

    她還沒有走兩步，就已經被齊玄煜抱了起來。

    你做什麽？”聶向瑩並沒有掙紮，隻是瞪了齊玄煜一眼。

    當然是送你回去了。”齊玄煜說著，就將她抱回了山洞，兩個人坐在裏麵，等著剩下的人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