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絕對是很絕望很傷心的事情吧？

    付出了自己所有的真心，換來的卻是一場騙局，到底是要愛得有多深才會舍不得傷害？

    聶向瑩想了想，覺得她自己可能也不一定就能做到報仇。

    有句話叫什麽來著，甘之如飴。

    不管對方如何對待你，你對他的所有付出，都會是心甘情願的。

    當初她不是還在想，就算自己沒有辦法和瘟神在一起，也要幫他解毒嗎？那其實就已經說明問題了。

    哪怕齊玄煜對她隻是利用，她也不會報複。不過那樣她應該能輕易就離開吧。

    輕易就放下一切離開，以後不管對方再有什麽消息，都隻會出現在傳言裏了。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而且你憑什麽覺得我喜歡夜冷？我對他，不過就是有那麽一些愧疚而已。當初如果不是因為我，他也不會死。我沒有想過要害他，隻等怪他……太信任我了。”

    莫止水說到這裏聲音都已經哽咽了，居然還不願意承認自己對夜冷的喜歡。

    是因為害怕吧？怕自己承認之後，就會扯開從來都沒有真正愈合過的傷口。她寧願欺騙自己夜冷對她來說什麽都不是，也不想承認自己對夜冷的喜歡。

    你不想承認沒有關係，反正夜冷也已經是過去式了。我更想知道在你心裏，傅軒是什麽地位？你們兩個人之間應該不存在什麽利益衝突吧？你根本就沒有想要從他那裏得到的東西。”聶向瑩也想把自己的好奇心按到地裏去，但是她就是忍不住想知道。

    或許等她知道了莫止水的答案，還有機會見到傅軒的話，一定要狠狠嘲笑他一番。

    傅軒可能並不會將她的話放在心上，但是聶向瑩可是有一肚子的怨氣想要發泄。

    要是傅軒願意幫忙的話，事情也不會一步步走到今天這樣了。他們根本就沒有一起到漠北來的必要，在京城或者是錦州就能解決問題了。

    不需要冒任何風險。

    我怎麽會沒有想從他那裏得到的東西呢？要是真的沒有，你覺得我會安心待在這裏？”莫止水的話讓聶向瑩有些意外。

    是啊，如果沒有什麽想要的東西，她怎麽會安心在這裏待著呢？

    可是半月教的人能給她什麽東西呢？聶向瑩完全沒有辦法想到。

    你還沒有看出來嗎？隻有他在，隻有我能成為他牽掛的人，我才能好好活著，不然明塵為什麽會留我在這裏？”莫止水說道。

    聶向瑩知道她的話有道理。明塵不是一個會做虧本生意的人。當初他冒險收留莫止水的時候，也擔心清風樓的人會來找麻煩吧？

    不過清風樓的人沒有來找麻煩，他倒是給自己找了一個解決傅軒不肯幫忙的問題的好辦法。

    這麽多年傅軒都沒有幫過他的忙，所以藥人的計劃才會一直都沒有成功。

    隻要傅軒願意幫忙，事情就會變得簡單很多。

    莫止水就是他最大的軟肋。也是明塵最大的棋子。

    隻是這樣而已嗎？那你對他，其實連愧疚都沒有？”聶向瑩問道。

    她能從莫止水的臉上看出這些來，怎麽說她也是學過微表情的，現在這麽近的距離，如果她都還不能看透莫止水的話，那她曾經學的東西還真的是都還回去了。

    是啊，其實我當初並不是真的想要投奔半月教，隻是想要在漠北待一段時間，等風聲過去，我就可行動自如了。可是他當時救了受傷的我，就沒有要讓我離開的意思了。”莫止水說到當年的事情還很是耿耿於懷。

    可是傅軒看上去不像是那樣的人啊。”聶向瑩覺得這其中應該是有什麽誤會才是，傅軒怎麽看都不像是那樣的人，他怎麽會做這樣的事情？

    不過聶向瑩也知道，有些人不能隻看表麵，而且有的時候，有些人也會為了自己的私心做一些他平時不會做的事情。

    如果說傅軒真的有那麽喜歡莫止水的話，他會想辦法將人留在他身邊也不是意外的事情。

    他看上去不是那樣的人嗎？那你就錯了，當初他為了不讓我離開，甚至都在給我喝的藥裏放迷魂散，讓我根本就沒有辦法行動。你能相信這是他會做出來的事情嗎？”莫止水一臉的冷然。

    這個……我還真的沒有辦法想到。隻能說你在他的心裏太重要了，他沒有辦法放下。所以這些年也一直都是為了你，才會做這麽多事情。”聶向瑩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說什麽才好。

    相比於夜冷，傅軒的做法的確是讓她意外。難怪莫止水說到他都沒有什麽好臉色。

    也為難了她這麽多年都要在他麵前演出深情的樣子，那樣才能保住自己的命。

    其實這麽看的話，傅軒應該會是一個玉石俱焚的人吧？

    如果有一天他覺得莫止水對他不再有那樣的深情了，他可能寧願和莫止水一起死吧？

    想到這裏，聶向瑩都覺得自己的心裏一冷。

    好在她遇見的不是這樣的人。這根本就是不平等的愛，而是一種太強的占有欲。

    所以他不想讓我們救你，並不是因為他不想讓你得到自由，但是如果你的自由是我們給的，他覺得他在你心裏可能就不會有那麽重要的地位了，而且你還有可能會逃走。他對你好像也沒有那麽信任。”

    聶向瑩也終於明白了藥王不讓他們救出莫止水的原因。

    他是擔心莫止水會離開他。隻有莫止水在半月教裏，才能永遠都在他的身邊。

    是啊。其實我並不是沒有離開這裏的機會，光是他自己都有很多機會可以救走我了。但是他從來都沒有那麽做過。他從來都沒有想要那麽做。”莫止水搖頭，一副自己已經被惡心壞了的樣子。

    聶向瑩突然就可憐她了。放著那麽好的夜冷不要，結果卻遇見了這樣的一個人。

    與其說是莫止水束縛了傅軒，不如說是傅軒束縛了她。

    這麽多年都想要將她捆綁在身邊，哪怕是在他不能看到的地方，隻要確定她沒有辦法離開就好了。

    難怪你會那麽後悔，可惜後悔已經來不及了。那個人也不可能會因為你的後悔出現的。”聶向瑩歎氣。很多時候，人的選擇都在一念之間。

    當時你做出那樣的選擇，可能不會太在意。但是等你在很久之後回頭去看，卻會發現，那個時候你做出選擇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決定了你之後的人生了。

    所以聶向瑩之前一直都會說，她很希望當初她離開了。那麽命運的軌跡可能會完全不同。

    如果他沒有出事的話，他一定會出現的，不管我在什麽地方，他都會找到我，都會救我。”莫止水眼中的淚水終於湧了出來。

    不過聶向瑩不是很明白一件事。

    如果說莫止水不是心甘情願留在這裏，她為什麽不肯和白滄一起離開，反而要對白滄動手？

    既然自己都在說謊，那莫止水是不是也在說謊？

    聶向瑩覺得自己還是要稍微謹慎點，不能輕易就被莫止水帶進溝裏去。

    怎麽想都不覺得傅軒會是那樣的人，倒是莫止水，她這麽狡猾，要是輕易就相信她的話，隻會給自己帶去麻煩。

    不過聶向瑩不動聲色，繼續說道，“是啊，就憑著夜冷在知道你的身份之後還對你那麽好，他就一定會不顧一切救你的。沒有想到你居然是這麽可憐的人。如果我能帶你離開這裏，你願意和我走嗎？”

    隻要外麵沒有那麽多的阻力，聶向瑩當然有辦法離開這裏。就是不知道她多帶一個人會承擔多少風險。

    她對莫止水可還沒有信任。

    你真的有辦法帶我離開這裏？”莫止水的眼淚倒是收放自如，居然這麽快就收回去了。

    聶向瑩心裏越發疑惑了。

    不過她旋即就想到，莫止水不想要和白滄一起離開，是她覺得白滄在利用完她之後會殺了她吧？

    現在她聽到自己這麽說，所以就放鬆很多了？

    可是還是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尤其是她說傅軒的部分，聶向瑩和傅軒的接觸雖然不多，但是並不覺得他是那樣的人。

    而且半月教不是就有很多蠱毒可以用嗎？傅軒要是真的想要控製莫止水的話，不知道是多簡單的事情，何必要這樣？

    明塵隻要留著另外一隻蠱蟲，就不會擔心莫止水會走遠了不是嗎？

    除非他們能遇見聶向瑩這樣的高手，可以輕鬆就取出蠱蟲。

    但是他們卻沒有這麽做。莫止水的身上並沒有蠱蟲。

    大抵是因為傅軒知道蠱蟲在身上會有多難受吧，所以他不想看到自己喜歡的人受苦。

    這樣的人，怎麽會是莫止水嘴裏那樣呢？

    我當然有辦法帶你離開這裏了。”聶向瑩想知道莫止水這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麽藥。

    如果說她真的有什麽不單純的心思，她輕鬆就能識破了。

    可是我們現在都被困在這裏，你怎麽帶我出去？”莫止水問道。她好像不知道聶向瑩早就看出她的牢門沒有關上一樣。

    我出去可能有點難，但是你出去不是很簡單嗎？”聶向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