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文的威逼沒利誘下，張恒終於悲壯地走上了摳喪屍嘴巴的道路。

    當然不是他一個人幹。葉文和展鵬齊動手，後來孫凱和啞女下來了，也加入其中。

    展鵬倒是沒用葉文費多少口舌，擼起袖子就開幹了。葉文本不想讓女生們做這種事兒，但兩名女生都無所謂，他也就沒說什麽。

    半個小時後，葉文一行人終於上路。頭車是葉文孫凱和啞女所在的轎車，展鵬駕駛小麵包緊隨其後。張恒坐在麵包車的後座上，臉色刷白，時不時吐幾口。

    很快，兩輛車遠遠看到了入站口。

    不少車輛撞毀在這裏，橫七豎八地躺在那裏。一些車殼已經燒得焦黑，無聲地訴說著災難剛剛到來時人們的恐懼，慌亂，和絕望。

    喪屍在那裏遊蕩。

    “先停在這兒。”葉文說。

    孫凱拉下手刹：“怎麽了……喂！你幹嘛！”

    葉文已經拉開車門跳了下去。

    後麵的展鵬也停了車：“葉哥？你這是？！”

    “你們在這兒等我一會兒。”葉文扔下這句話，大步走向收費口處那些已經覺察到食物到來的喪屍們。

    十五分鍾後。

    葉文回到車門前，脫掉了滿是喪屍血液和體液的外套和長褲，然後到車裏翻找一陣，換上了嶄新的衣服。他在服務站找了長款衣物，從外衣到秋衣秋褲都有。這大熱天的這麽厚很難受，但在喪屍的牙齒和指甲麵前，這些看似脆弱的柔軟之物具有非常好的防護力。畢竟現在的喪屍還沒怎麽進化。

    在扔掉髒衣服前，葉文突然想到還可以廢物利用，於是把衣服卷在了手上，分別在兩輛車上蹭了蹭，然後在展鵬眼球墜落的目光中回到頭車，拉開車門。“嗯，繼續走吧。”

    收費站前所未有的清淨了。

    “我去！我葉哥太厲害了！社會我葉哥，專門製造喪屍的滅門慘案啊！”

    身後傳來展鵬興奮的之哇亂叫。

    葉文撇撇嘴角，打開車窗：“好好開車，跟緊我們！沒事兒別把附近的喪屍招惹過來！”

    “是！”

    敬了個禮，展鵬充滿幹勁地坐回了駕駛座，車窗都忘了關，是張恒幫他關上的。

    “……”葉文無語地揉揉太陽穴。

    “讓展鵬開車或許是個錯誤。”孫凱也有些憂心地說，“他真的不會撞咱們身上麽。”

    “不知道。”葉文也頗有一點聽天由命的意思，“誰讓張恒吐虛脫了。”

    “話說你幹嘛一定要讓張恒做那麽惡心的事兒。我，你，還有展鵬，足夠完成對車輛的偽裝了呀。頂多啞女再搭把手就夠了。”孫凱有些不解。

    葉文挑眉。“他也是咱們中的一員，憑什麽他袖手旁觀？”

    “……好吧。”

    孫凱一邊在宛如迷宮般的車輛殘骸間穿行，一邊抽空瞅了葉文兩眼。“我覺得你有心事。”

    葉文從車座下掏出兩個小東西。被座椅擋住，孫凱和啞女都看不到他拿出了什麽。“沒有。你多心了。”

    孫凱笑了。“算了。等需要我知道的時候，你就會告訴我了。”

    葉文並沒有反駁。

    很快，他們通過了收費站。除了中途有一次路真的被堵住了過不去，葉文他們幾個下去清除路障之外，還算很順利。而且葉文還收獲了二十餘枚銅幣的外快。

    然而隨著正式進入市區，路開始越來越不好走。

    汽車殘骸依然隨處可見，而喪屍的數量更多。它們擁擠在並不寬敞的道路兩旁，對來往的一切夾道歡迎。

    而這一次不像在收費站，葉文可以利用汽車殘骸，對喪屍逐個擊破。現在真的是雙拳難敵四手，而且四處的街道都是通的，一旦在這裏發生戰鬥，很可能把三條街之外的喪屍都引過來。永遠也殺不盡。

    葉文手裏的斧子再鋒利也沒辦法直麵喪屍那無止境的包圍。

    封閉的車廂裏，孫凱等人緊張得直咽唾沫。葉文也緊緊握住斧柄，惋惜地默數他錯過了多少錢。

    幸運的是，喪屍對於車輛的興趣卻並沒有多大。沒錯，它在活動，而且在發出響動，但裏頭似乎並沒有吸引它們的食物。

    還是有喪屍聚攏過來的。它們僵硬地敲打車窗和車殼，有些例行公事的味道。

    除了兩名司機外，所有人趴伏在車座上。除了通過聽覺，視覺也可以幫助喪屍捕獵。不過除了前擋風玻璃，車窗上都貼著膜，從外麵很難看清裏頭的情況，更何況是眼神兒沒那麽犀利的喪屍了。

    孫凱和展鵬渾身是汗。好在孫凱車技過人，而展鵬在孫凱後麵隻需要緊緊跟著孫凱。

    【馬上到了，前麵那個道口左轉。】

    啞女用顫抖的手指比劃著。

    不用她“說”孫凱也知道，到了路口趕緊左轉。展鵬緊隨其後。

    一開始這裏也跟之前一樣，有喪屍對他們夾道歡迎，但逐漸的，道路越來越寬闊，喪屍數量越來越少。兩旁是濃密的速生林，樓房與樓房之間的間隔越來越大。

    “呼！”

    孫凱長出一口氣，對葉文露出喜悅的笑容：“太好了。你這招好使！”

    “也多虧了你車技好。”葉文微笑著說。

    雖然他的心還在為錯過的金山而滴血，但看到孫凱的變化，他還是很欣慰的。

    昨天孫凱還被喪屍嚇得坐地上爬不起來呢。

    另外啞女指的路也確實不錯，前麵的喪屍越來越少，路上的路障也不多，通行很是順暢。葉文於是收回一部分警戒的注意力，專心鼓搗手裏的兩個小玩意兒。

    話說回來，他拿著瓶發膠和個打火機到底在幹嘛呢？

    這也是孫凱問葉文是不是有心事的原因之一。

    清晨五點半左右，南區三中進入他們的視野。

    根據啞女的介紹，南區三中一共有一千五百名學生，高三大概有四五百的學生，老師另算。保守估計，有三分之二的學生轉化成喪屍，那麽這裏至少有兩三百隻喪屍的“存貨”。不出意外，應該能夠滿足葉文的需求。

    隻是葉文的時間也不多了。

    剩餘生命僅剩9小時43分26秒，25秒，24秒……

    葉文緊了緊手中的斧頭。

    如果他沒能在這點時間內完成湊足五百隻喪屍的任務……不。沒有什麽如果。

    沒有什麽是做不到的。

    他，一定會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