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女拚命搖頭。

    叫一聲？殺喪屍？她不懂！

    喪屍怎麽可能因為有人叫了一聲就死了？！

    就算能，她是個啞巴啊！

    隻能說當時場麵太混亂，啞女神經高度緊張之後又立即昏過去了，對這件事的記憶非常模糊。雖然她隱隱約約記得自己好像是發出了叫喊，但啞巴了十六年，她根本不敢相信，更不可能將喪屍的死亡和她的叫喊聯係到一起。

    但張恒卻不管。他從物資堆裏抽出一根繩子，捆在啞女身上：“你叫不叫？不叫你就去死吧！”

    說完他拉開車門，將啞女推下麵包車。

    然後他就關上了車門。

    “嗷……”

    發現了食物的喪屍緩緩移動過來。

    啞女流著淚，用肩膀和腦袋撞擊車體。她的手被反綁在身後，沒法拉開車門，她又不會說話，無法開口哀求，隻能徒勞地撞擊，懇求裏頭的張恒能聽見，發發慈悲。

    但張恒沒有。相反，他放下了手刹，踩下油門。

    麵包車緩緩加速。發動機的響動招來了更多喪屍，朝這邊走了過來。

    困住啞女的繩子從車窗進入車內，被張恒係在了副駕駛座的椅背上。隨著麵包車前進，繩子也逐漸拉緊，很快啞女就不得不跌跌撞撞地跟在車後麵。

    周圍的喪屍越來越多，朝麵包車和後麵的啞女伸出貪婪的手指。而且除了麵包車正前方的喪屍外，其他喪屍隻要能看到啞女的，都會朝啞女抓來。血液塵土混合少女身上特有的清香，飄到喪屍的鼻子前，把它們全勾過來了。

    啞女無聲地哭著。她頂多隻能左右躲一躲，有好幾次差一點就會被喪屍抓到。因為張恒的車速雖然不快，但已經快到人類步速的極限了，啞女必須緊緊跟著，不然就會摔倒。繩子是從她背後抻出來進入車窗的，隻要她走慢了就會仰麵摔倒，到時候根本別想爬起來。

    前麵的喪屍越聚越多，快把路堵死了。

    而啞女隻能跟在麵包車後走向那些喪屍，就像一隻被牽上祭台的羔羊，眼看著自己的死亡越來越近，沒有一點辦法。

    “叫啊！你他媽倒是叫啊！”張恒透過車窗著急地大罵。

    可是車後沒有傳來一丁點屬於活人的動靜。

    張恒嘖了一聲。算了。還是幹脆從喪屍中間撞出一條路吧！

    於是張恒猛踩一腳油門。麵包車嗚地一聲竄了出去。

    啊！

    啞女無聲地張大嘴巴。她甚至連掙紮一下都做到，直接被拽倒在地，粗糲的地麵粗暴地摩擦她的皮肉，沒過多久地上就出現了血痕。

    “嗷！”

    喪屍們瘋狂了，成群結隊地湧過來，試圖追上麵包車後的啞女。

    啞女原本摔昏過去，很快又疼醒過來，緊接著劇烈的疼痛又讓她接近昏厥。

    她要死了。

    恍惚中，啞女回到了記憶裏。在她還很小很小的時候，她的父母曾經努力教她說話。雖然奇跡沒有發生，但在父母的保護下，她幾乎沒有因為不會說話受到什麽委屈。

    然後，她回到了昨天。她的母親前一秒還在問她回家後想吃點什麽，下一刻便撕下了她父親身上的一塊肉。

    他們都死了。

    “媽……”

    忽然間，張恒前後的喪屍跟商量好了似的，一片片地倒下去了。

    “哈哈！”

    張恒笑開了花！

    本來他都要嚇死了。畢竟這麵包車實在有點破舊，撞上那麽多喪屍真不知道會不會散架。

    自己真是撿到寶貝了！

    張恒趕緊停下車，將徹底昏迷過去的啞女抱回車上，給她包紮了傷口，確定她死不了才美滋滋地繼續前進。

    啞女再睜開眼睛時，腦袋頂上已經多了個頂棚。

    她在誰的房子裏？天好像黑了？幾點了？

    “哎呦，你醒了。”坐在一旁的張恒一邊狼吞虎咽一邊說道。

    見啞女渾身僵硬，他放下真空包裝的雞腿，笑著走到牆角的啞女麵前。“我看你身體狀況不太好，估計會有點精力不濟，我就長話短說。我喜歡你的天賦。隻要你聽我的，跟著我混，我就養著你，如何？”

    言罷，張恒用油膩的手指勾起啞女的下巴。

    啞女一陣惡心，奮力甩開張恒的手指。

    張恒冷笑一聲，“你知道麽，我一直是計劃一個人生存的，所有的物資我都是按照我自己一個人生存所需而準備的。沒錯，我本來是想留你在你的學校，讓你跟著孫凱展鵬，還有你學校裏的那個老師一起喂喪屍了。

    “結果我不僅把你帶了出來，還準備把我自己的口糧分出來一些給你。這是多大的犧牲，你知道麽？我給你的麵子已經不小了！”

    張恒從桌上取來一根他啃剩下的骨頭，上麵掛著幾絲肉絲。“你看，這上麵的肉不少吧。多虧了我，你才能在末世吃到肉。來，聽話，把這根骨頭咽了，然後對我言聽計從，我保你以後而不是。否則我就把你宰了當儲備糧。聽見了沒有，聽見了就吃！”

    沾滿口水的雞腿骨頂住啞女的嘴唇。

    啞女用力搖頭，躲開骨頭，淚光閃閃的眼中露出決絕，朝張恒狠狠啐了一口。

    去死吧，你這個凶手！

    啞女也已經意識到自己的天賦了。她想活著，但讓她為了活命，就去給殺了孫凱和葉文的凶手做狗，她做不到！

    反正她的父母已經死了，愛她的會保護她的人都死了。大不了她也跟他們去作伴吧！

    張恒擦掉臉上的痰。

    “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算了。有句話怎麽說的來著？女人隻要占有就會死心塌地。”張恒捏住啞女的下巴，“我不會讓你死的。你死了多浪費啊。等咱們深入交流交流，你就會想通了。”

    言罷，他粗暴地撕扯開啞女的衣服。

    不要！

    啞女掙紮，力氣卻沒有張恒大，更何況她的雙手都被綁著。

    張恒露出得意的笑。啞女這小丫頭，長得真是不錯。

    這就是末世，強者為王。他就是強者！

    轟隆！

    一道閃電在窗外劃過。

    孫凱那張慘白的臉，突然在窗外被閃電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