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白臉和紅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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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你兒子主導?”
金淮考古所的會議室中,傳出一陣驚呼。
忽地,有人冷哼一聲,指著林巍煦的鼻子喊道:
“你的腦子是不是出了問題?閃米娣的研究涉及到機密,你居然透露給自己的兒子,還要不要紀律?”
接著,那人又站起來喝道:
“我建議,停止林巍煦的所有工作。通知相關單位調查他們父子,一旦有違法行為,立刻法辦!”
“啪!”
這時,桌上傳來一聲巨響。
就在眾人驚愕時,才發現是林巍煦幹的。
“張魯雲,汙蔑我不要緊,但你不能汙蔑我的兒子!我可以用性命保證,他絕不可能賣國!”
“既然,話說到這個地步,閃米娣的工作我避嫌,資料馬上移交。”
這次,他是真的憤怒了。
長久以來,對於張魯雲的掣肘,他也有怒氣。
以往,為了工作,他選擇隱忍退讓。
今天,張魯雲質疑的不是林超,而是整個林家。
林巍煦,當然不可能再容忍下去。
“我要求辭職,請所長批準!”
“什麽?”
考古所的幾個上層,一下子目瞪口呆。
這些年,考古所過得這麽滋潤,或多或少的,都有林巍煦的功勞。
業務在學界拔尖,工作上又是勤懇敬業。
連京城的考古所都想調走,不過都被林巍煦否決了。
妻子就葬在這兒,他也絕對不會離開。
“林主任,您消消氣。張副所長說的都是氣話,不能當真,不能當真啊!”
所長瞪了張魯雲一眼之後,趕緊和起稀泥來。
真要把林巍煦逼走,他這個所長也就當到頭了。
到時候,驚動的不止省裏的人,恐怕連紀委都要介入。
“張副所長,你現在就向林主任道歉。我們是同誌關係,怎麽能這樣說話?”
侵吞林巍煦的研究成果,當然也有他的一份。
正因為這樣,就更不能把人逼走。
畢竟,考古所就靠這根台柱子。
張魯雲臉上怒氣翻湧,但最後還是說道:
“對不起啊,林主任!”
誰都聽得出話語裏的嘲諷,但是沒有人敢說什麽。
這位張副所長極為記仇,得罪他哪還有好果子吃。
林巍煦隻是冷哼一聲,並沒有答話。
張魯雲陰測測的笑了幾聲。
“不過,我仍然保留意見。這是涉密研究,貓貓狗狗的都往裏麵鑽,置紀律於何地?”
一直以為林巍煦公而忘私,沒想到還是逃不出“人情”兩個字。
把兒子拉到這個研究中,無非是為將來鋪平道路。
“你……!”
林巍煦頭上的血管,一下子漲得比筷子還粗。
“張魯雲,你不要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推薦林超,是因為他懂閃米娣文字,這會大大加快我們研究的速度。”
考古所的所長雙眉一揚,笑著說道:
“老林,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有這樣的水平,為什麽不早些說?”
張魯雲卻一臉的不屑。
“不會是瞎說吧!閃米娣文字,整個世界懂的人不超過50,你兒子就是個二本大學生,怎麽可能會懂?”
林巍煦表麵文弱,但內心剛強。
隻要用言語刺激,就會把知道的全部說出來。
這也是張魯雲累試不爽的方法。
果然,林巍煦怒道:
“二本大學生怎麽了?難道,他就不能看懂閃米娣文字?昨天,他隻是用了十多分鍾,就譯出查爾斯拓片!”
所長的眼睛珠子一轉,正色說道:
“林主任,這件事情一定要慎重。畢竟,破譯工作十分重要,出不得一點差錯。”
張魯雲立刻接口說道:
“對啊,林超的歲數也太年輕了。冒然報上去,省裏肯定不會批。如果,工作陷入停頓,這是一種犯罪啊!”
什麽是利益最大化?
當然,是讓馬兒拚命跑,又不給馬兒吃草。
陰笑幾聲以後,張魯雲接著說道:
“你兒子不是有本事嗎?先讓他幹一個臨時助理,每月發5百元的補助,有了成績再說別的!”
林巍煦有些猶豫。
但在最後,還是堅定的搖了一下頭。
“不行,必須由他主導。否則,林超絕不會參與到這項工作中。”
張魯雲又一拍桌子。
“現在的年輕人,就是太自私,太自以為是。破譯閃米娣文字,是何等的重要,這還沒出成績,倒先要起待遇來了。”
“老林,你怎麽做思想工作的?難道,林家的老爺子的教誨,你兒子都忘記的一幹二淨了?”
看著他義憤填膺的樣子,林巍煦也有一點心虛。
這件事關係重大,確實應該放棄個人利益。
看他的表情有些鬆動,所長知道火候到了,聲色俱厲的說道:
“張副所長怎麽說話的?林超有這個本事,那也是刻苦鑽研的結果。要一些待遇很正常,他不要,我也會給!”
說到這兒,他又換了一副笑臉,對著林巍煦說道:
“林主任,所裏也有所裏的難處。這個編製問題,我真是有心無力,必須要省裏的領導點頭,這個也請林超諒解。”
“要不這樣,先讓林超掛一個臨時的職位,對閃米娣文字開展研究工作。一旦有了成績,我立刻上報。”
“到時候,恐怕就不是普通編製,走上領導崗位,也不是不可能的。林主任,時間緊,任務重,要不你再做做思想工作?”
張魯雲唱完白臉,他再出來唱紅臉。
一硬一軟,由不得林巍煦抗拒。
這也是長久以來,掌握的經驗了。
林巍煦猶豫片刻之後,小聲說道:、
“林超就在外麵,要不征求一下他的意見?”
這是,林超交代過無數次的,理由也很簡單。
研究工作需要大量的設備,再被張魯雲卡脖子,什麽事情都幹不成。
林巍煦也深以為然,整個考古所就他的設備落後。
很多東西用的時候還要調借,這浪費了很多時間。
所長笑著說道:
“林主任,趕緊將令郎請進來,我也看看是什麽樣的才俊!”
他話音未落,一個人已經走了進來。
“我就是林超!”
張魯雲看了他一眼,冷笑幾聲之後,傲然說道:
“乳臭未幹的小毛孩子,你知道這個工程有多重要嗎?竟敢還大言不慚的要挑大梁,你擔得起這個責任?”
能拿捏林巍煦,當然也能拿捏林超。
這種初出茅廬的家夥,隻要嚇唬兩下,絕對變得老實。
林超隻是一笑。
“不用說了,這是我父親的辭職信。爸,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