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5、趙紳的零件有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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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這不可能!”

    劉金同樣驚訝。

    麵前擺放的軸承支架,和記憶中那個粗笨不堪的零件,完全是兩碼事。

    渾身上下沒有一丁點毛刺,光滑得像打了蠟一樣。

    在禮堂高亮的碘鎢燈下,發出灼灼耀眼的銀光。

    這分明是藝術品,一件可以擺放在展廳裏,供人參觀的精美造物。

    “實……,實在太完美了。”

    震驚之餘,張新華磕磕巴巴的說道。

    軸承支架是用整塊鋼坯加工出來的,通體上下沒有一點焊疤。

    雖然,鑄造件也能達到同樣的效果。

    但它的外觀上,會有一種“肉”的感覺。

    就算用機床琢磨加工,也不能消除掉。

    “廠長,請您讓一讓。”

    這時,充當評判的三個老年技師走到台上。

    他們拿出一張藍圖,細細的比對著零件的每一個部分。

    “下麵的支架沒有問題。”

    “套筒的內徑尺寸正確。”

    “曲柄彎度堪稱完美!廠長,海城機械廠沒人能做得到!”

    劉金早已預料到這個結果,但他卻不肯服輸。

    “作弊,你們作弊!這麽短的時間,根本不可能完成這樣的工作量。你們一定事先準備好了東西,現在拿出來糊弄老子!”

    看他這個樣子,張新華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陰沉。

    “你特麽給我閉嘴!眾目睽睽之下,趙先生怎麽作弊,你們誰來表演一下!”

    “我來!”

    劉金身邊站出一個人。

    他幾步衝到軸承支架的旁邊,右手抓住曲柄,使勁往上一提。

    “嗨!”

    他並沒有想到,零件會那麽的沉重。

    最後憋紅了臉,才勉強將它抬高幾分。

    “砰!”

    隨即,又重重的放回去。

    看這人麵紅耳赤的樣子,張新華又吼道:

    “還有誰不服氣,都來試試。”

    劉金周圍的人麵麵相覷。

    剛才趙紳就穿了一件襯衣上來,幹活的時候還挽起袖子。

    而且,一舉一動還被他們監視著。

    除非是學了傳說中的法術,否則根本不可能偷梁換柱。

    看他們不說話,張新華指著劉金喝道:

    “你當工人那天,我就說過。技不如人,先要找自己的問題,否則技術隻能向後退。怎麽,幹了幾年的老板,就把這些忘光了?”

    “而且,今天的題目是你臨時改的,要作弊也隻能是你作弊!我也不跟你廢話,收拾東西滾蛋,海城機械廠再不歡迎你!”

    劉金並沒有灰溜溜的離場,反而一臉獰笑的說道:

    “張新華,你以為穩操勝券了嗎?現在,還勝負未分呢!”

    “什麽?”

    海城機械廠的人統統愣住了。

    劉金瘋了嗎?

    趙紳的零件已經加工完成,就算有什麽瑕疵,修整並不會浪費太多的時間,算起來還是大大的領先。

    “劉金,我還以為你是條漢子,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我特麽瞎了狗眼,跟你站在一起。”

    “輸人不輸架,你這是什麽意思?”

    出人意料的是,劉金身邊的人率先不幹了。

    技不如人就得認,再去摳零件的細節,那就太齷齪。

    再跟他走下去,誰知道什麽時候會被算計。

    “咱們走,不跟這種厚顏無恥的小人在一塊。”

    短短兩個呼吸的時間,身邊的人全部散開了。

    孤零零的劉金,覺得心在流血,他不禁喊道:

    “你們……。我們還沒有輸啊!”

    趙紳的技術堪稱鬼斧神工,可他加工的零件卻有一個破綻。

    隻要把它指出來,這個零件就算廢掉。

    再說,他已經離開會場,那麽林超是輸定了。

    張新華暴跳如雷。

    “劉金,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執迷不悟?”

    現在,他仍然想保全劉金。

    隻要這個混球服個軟,過後再找林超商量一下,事情絕對會有轉圜的餘地。

    可是,劉金卻一直往死路上闖,拉都拉不回來。

    劉金冷冷的一笑。

    “張新華,加工零件最重要的一點,是要能用。這個零件卻徒有其形,從外麵沒有一點瑕疵,可它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廢品。”

    “胡說八道!”

    就在張新華要駁斥的時候,場下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原來是林超睡醒了。

    他打了一個哈欠,慢慢的走到禮台上。

    “劉金,做人還是留些餘地好。”

    海城機械廠並不在計劃之內。

    要不是許泰炒地皮,炒成了房東,林超根本不想接手這個爛攤子。

    本來以為柳暗花明,誰知道又遇到劉金這個喪門星。

    進度表完全被拖累了,實在是得不償失。

    張新華接口道:

    “林總,您也不用搭理這種無賴,明明一敗塗地,嘴裏還喊著有牌,把咱們海城機械廠的名聲都丟光了。”

    劉金聽了勃然怒道:

    “張新華,你……。”

    “啪!”

    話還沒說完,臉上反被狠狠的抽了一巴掌。

    劉金被打得是眼冒金星,差點栽倒在地上。

    就在他頭暈眼花之際,聽到一聲熟悉的吼叫。

    “小兔崽子,張廠長比你大幾十歲,他的名字是你隨便叫的?你不臉紅,我這個爹臉紅!”

    說完,劉金的爹又一腳踢過去。

    要不是周圍的人趕緊拉住,劉金必定是滿臉桃花。

    劉金也不傻,幾個軲轆翻到一旁,才捂著臉跳起來。

    “劉栓子,連你也打我!”

    “老子的名字是你小子叫的?你們趕緊把我放開,今天說什麽也要打死這個忤逆子!”

    劉栓子又發出一聲咆哮。

    “鬧夠沒有,海城機械廠的臉麵,都被你們兩父子丟幹淨了!”

    就在紛紛擾擾的時候,張新華發出一聲暴喝,禮堂中再次恢複寂靜。

    “打啊,怎麽不打了?桌上有把錘子,給你兒子一家夥,算是給海城機械廠去掉一個禍害。你個混蛋老頭也去坐牢,算是除掉另一個禍害。機械廠沒了你們這種害群之馬,家家戶戶都會放爆竹慶祝!”

    這一番話,差點讓林超笑出聲來,沒想到還有這樣勸架的。

    他當然不知道,當年的工人文化水平低,這種鬧騰的場麵,幾天就要來一回。

    在一次次的勸架中,大大小小的領導也積累了深厚的經驗。

    果然,正準備的“相殘”的劉家父子偃旗息鼓了,隻是還向烏眼雞一樣盯著。

    林超說道:

    “劉金,你也鬧騰得差不多了,有屁就放吧!”

    劉金揉了幾下發脹的臉頰。

    指著軸承支架說道:

    “它根本不能用,就是個死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