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隻對冉科長說了這些話？”段錦繡最後確定目標問道。

    “上次中山將軍和您都召見了他，我以為他應該是你們的人！”

    廖毅的回答百無一漏，確實段錦繡也沒有想故意為難的意思。

    廖毅的眼神依舊那麽質樸，這種模樣是長期在地下工作的同誌所學不來的。

    自然，段錦繡也就相信了廖毅的話。

    “還有什麽事嗎？段處長！”廖毅對正在思索的段錦繡問。

    “哦，沒事了，你先下去吧！”

    廖毅下去後，段錦繡的貼身隨從小心翼翼的走進來問“處座，可以行動了嗎？”

    “兩件事情，第一，放被抓的地下黨出去，去憲兵司令部讓中山將軍派一個神槍手跟著他，等他和沈輝接頭後，若有異動一並狙殺，如果一切正常，監視就好，

    第二，找兩個信得過的兄弟時刻監視冉光舉的動向，隨時向我匯報！”

    “明白！”隨從接令而出。

    陽光下的敵人對段錦繡來說隻是甕中之鱉，而黑夜中的影子才是段錦繡的最終目標。

    沈輝即是那甕中之鱉，想要除掉他隨時都可以，而“紅霞”這個影子在警察廳時有時無。

    段錦繡憂心忡忡，這才是她的心頭之恨，包括神秘的指示者：老魚！

    ……

    趙洪亮的身體像個木乃伊一樣包紮了一層有一層。

    隻要還能動，他就必須按照日本人的意圖來，活一天算一天。

    說不定哪天輪到日本人在這片土地上當主人的時候，誰會記得他是一個漢奸？

    他將是一個為帝國做出巨大貢獻的特工，有著享之不盡的榮耀和金錢。

    趙紅亮潛移默化的，思想上出現了扭曲觀。

    趙洪亮一人來到寶興街，一個廢棄的染布坊，這是行動組的零時根據地。

    中山派出的神槍手緊跟著他，在染布坊的對麵找到了一個視野極好的狙擊點，裝上槍彈，蓄勢待發。

    趙紅亮走進染布坊，冷清清的，還是有些慌張，心虛。

    畢竟當了叛徒，這種情緒怎麽也掩飾不了。

    “噓～”

    趙紅亮吹響了口哨，口哨聲是沈輝和行動組同誌們的約定，如果有事，在染布坊吹響口哨即可。

    沈輝也會以口哨聲回應。

    一分鍾過去了，趙紅亮任然聽不到回應，他開始擔心起來，空蕩蕩的四周壓迫著他的腳步。

    左右懷疑，眼神迷茫的環視四周。

    “噓～”

    趙紅亮再次吹響了口哨。

    “噓～”

    這次有了回應，隨即沈輝從染布坊的後麵走了出來。

    趙紅亮看到沈輝，淚眼汪汪，趕緊跑上前跪倒在地哭訴道“沈組長，你快走吧！我被憲兵隊抓了，他們放我出來就是為了引誘你上鉤！”

    這些話聽起來還有些良心和忠誠，其實也是段錦繡囑咐自己的隨從，讓趙紅亮這麽說的。

    段錦繡清楚的知道，隻有以真才能換真。

    “紅亮同誌，你先起來！”沈輝扶著趙紅亮說。

    “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們！”趙紅亮開始盡情的表演起來，被脅迫的味道演繹的惟妙惟肖。

    此時，中山派出的神槍手，食指緊緊的貼著扳機，時刻準備開槍射擊。

    “我知道你在憲兵隊受盡了折磨，辛苦了，既然日本人讓你這樣做，你就做給他們看，你還相信共產黨信仰嗎？”沈輝最後問道。

    “相信！”趙紅亮毫不猶豫的回答，其實他現在也搞不清楚何為信仰？

    隻是為了幫助日本人，順口而已。

    “好，現在組織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假裝投降，混進警察廳中，去聯係“紅霞”同誌，

    讓他把竊取的文件交付給組織，接頭地點和時間你一定要記清楚了，明日晚十點，西禹咖啡館！”沈輝如常認真的說。

    “好，感謝組織再次給我機會，可是我不知道‘紅霞’同誌是誰？”趙紅亮疑惑的問。

    日本人要的就是“紅霞”的真實身份，趙紅亮眼看就要得到消息，收起了悲傷。

    他還期望著用“紅霞”去換取自己的榮華富貴。

    “‘紅霞’同誌在警察廳掌管所有檔案資料！”沈輝並沒有把話說明，以免引來猜疑。

    但趙紅亮明白了沈輝口中的意思：“紅霞”就是冉光舉，冉光舉是資料科科長，掌管所有的檔案資料。

    “明白，我一定辦到，對了，其他的兄弟去哪兒了？”趙紅亮突然問道。

    “全部撒出去了！”沈輝回答道。

    沈輝得知冉光舉叛變之後，已經轉移了行動組的根據地。

    至於全部灑出去這個謊言，趙紅亮不會有什麽疑問，因為每月初，行動組都會撒一次網，在梁峰市內的各個地方，收集情報。

    趙紅亮跟了沈輝這麽久，自然清楚這個習慣。

    兩人交談完，趙紅亮告別沈輝而去，沈輝立馬退回了染布坊的隱蔽之處。

    “願你下輩子做個有良心的中國人！”沈輝看著趙紅亮離去的身影，搖頭感歎道。

    神槍手的瞄準鏡中看不到了人影，一切正常並未有變故。

    神槍手也收起了槍，回憲兵司令部複命。

    ……

    趙紅亮再次回到醫院，將“紅霞”的身份告知段錦繡的隨從。

    “一切正常，可以行動！”趙紅亮驕傲的說，大功一件就在眼前。

    隨從立馬趕往警察廳，進入段錦繡的辦公室，麵露高興的神色說“處座，一切正常，隨時可以行動。”

    “誰是‘紅霞’？”這是段錦繡最關心的問題。

    “沈輝口中說，‘紅霞’在警察廳掌管檔案和資料！”隨從回答道。

    段錦繡幡然醒悟過來，果然是他，根據廖毅的說法和沈輝所指，“紅霞”就是冉光舉，別無他人。

    “沈輝還說了什麽嗎？”段錦繡追問道。

    “他讓‘紅霞’明日晚十點拿著竊取的文件，到西禹咖啡館接頭！”

    “好，很好！安排下去，我現在就去找中山將軍幫忙！”段錦繡再次露出了誌得其滿的笑容。

    “紅霞，我看你這次怎麽逃？”段錦繡心裏狠狠的默念著。

    ……

    所有事情安排就緒，李彩霞開始行動了，見段錦繡出了門。

    李彩霞去了冉光舉的房間，警察廳是個如狼饑渴的地方，沒有幾個女同誌。

    本來男人們還以為段錦繡是個閨秀，不料深不可測，自然不敢多想。

    然而李彩霞則不然，一直溫文爾雅，很多人都惦記她的容貌。

    冉光舉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