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 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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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時候,王秀碧必須做出取舍,為了抗戰,為了大局,她毫不猶豫的選擇犧牲兩位同誌的性命來保全廖毅,因為廖毅是最有可能了解到“傀儡計劃”的人。

    廖毅心裏麵所想的,王秀碧不是沒有考慮過,從小井這次突襲來看,想必她是做全了準備工作,再想去憲兵司令部的監獄救人,幾乎沒有可能。

    王秀碧作為梁峰市地下潛伏組的組長,緊急時候必須清醒,她所作出的每一項決定都關乎到革命大業,不僅僅隻是幾條人命而已。

    廖毅回家後,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不能入眠,他想不出王秀碧能用什麽辦法去救那兩個兄弟?

    此時自己更是無能為力,王秀碧的提醒讓廖毅感覺到了小井的用意,小井如今是鋪好了網等著大魚上鉤,自己雖然算不上什麽大魚,但目前在梁峰市內算是最成功的潛伏者。

    若是沉不住氣,說了不該說的話或者做了不該做的事,估計會被特高課傳喚去喝茶了。

    怎麽辦?

    廖毅一時找不到答案。

    ……

    被抓回的兩個地下黨,小井準備連夜審訊,隻需從他們口中聽到廖毅這個名字即可。

    然而直到深夜,小井得到的答案都不盡如人意,兩人承認自己是地下黨,也承認是給根據地送棉被,可每當小井問道這事與廖毅是否有關時?他們的答案總是“廖毅是誰?”

    “何必逞困獸之勇?你說不認識廖毅,當我是三歲小孩嗎?車是怎麽從警察廳開出去的?為何又把車還回來?”小井憋著一股怒火問道。

    其中一人被酷刑折磨的體無完膚,對於小井的問話,他閉口不言,隻是淡淡的笑著,舌頭和牙齦間的鮮血大顆大顆的滴落在地,整個審訊室充斥著讓人難以消化的血腥味,就連拿著皮鞭的鬼子也有些難受。

    唯有小井繼續耗著,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絕不放手。

    直到淩晨四點,終於有一個兄弟願意開口,他滿意的笑了,用了整整一夜的功夫總算是想出了將棉被的事情和廖毅撇開的理由。

    兩人的想法和王秀碧一致,關鍵時候保住最有用的同誌。

    “我說,我什麽都說?”男人垂下眉毛,眼皮都似乎有些無力,難以撐開,眼角的血跡已經徹底的凝固。

    小井總算等到了這一刻,走到男人麵前,展現出仁慈的模樣笑著說“說吧,說完你就能好好的睡一覺!”

    “不能說啊,你這個叛徒!”另一個兄弟花掉自己剩餘不多的力氣撕心裂肺的吼道。

    “棉被是我們從半路上搶的,廖毅找的那兩個送貨的被我們給殺了!”

    男人一本正經的說,另一個兄弟聽完才意識到他的意思,至少在臨死之前能為廖毅做點什麽?

    “對,就是我們半路搶的。”另一個兄弟隨即附和道。

    聽到這個答案,小井瞬間變了臉,像野獸一般露出了殺意。

    “看來你是不想活了,那我就送你上路吧!”小井狠狠的說,向後攤開手,鬼子很懂事的將王八盒子放到了小井的手中。

    “砰~”

    槍聲很清脆,回蕩在監獄中如同奔跑的野馬來回的撞擊著監獄的牆壁,持續很久。

    男人的額頭濺出一團血霧,沾染在了黃色的燈泡之上,光亮中帶著朦朧的紅色。

    在他低頭的那一刹那,男人是笑著離開的,他很滿足,自己為革命生,為革命死,死得其所,上帝是個仁慈的人讓他死在了自己堅守的信仰之上。

    “拖出去!”小井不耐煩的說。

    鬼子拖著屍體,地上滑出一條長長的血路蔓延到了門口。

    小井拿著槍開始走向另一個人,男人看著小井生氣的樣子,他花盡力氣的去嘲笑她,嘲笑她沒有如願以償的那份可憐。

    小井一手卡主了男人的脖子,男人的笑不那麽清晰,小井正要扣動扳機送他歸西的時候,突然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她想著殺人這件事或許某人來做更合適。

    小井送開了手,想要離開。

    “來啊,殺了我,求求你了,一槍斃了我吧,哈哈哈,狗日的日本女人!”男人爽快的罵著。

    小井並未動怒,回頭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說“別急,明日就送你走!”

    小井計劃著,既然拿不到口供,那就幹脆讓廖毅當著地下黨的麵來做這個屠夫,想必地下黨的人看到廖毅殺自己的同誌是肯定不會原諒他的,順便對於廖毅來說也是給他證明的機會。

    到時候不管廖毅是不是地下黨的人?隻要他手中的槍聲一響,這個男人血染當場的那一刻,廖毅就是地下黨的敵人,如果廖毅是地下黨,他會害怕被人複仇而如實交代梁峰市整個潛伏組的具體信息。

    抓住“老魚”,端掉潛伏組指日可待。

    小井對自己的想法很滿意,總算可以安穩的睡上一覺。

    ……

    “不要,不要~”廖毅被噩夢驚醒,一下彈坐而起,滿頭的虛汗,身體發熱但有些麻木,麵無神情的死死盯著整個房間,一片漆黑。

    這個舉動把肖文雙給嚇壞了,肖文雙趕緊拍拍廖毅的後背“做噩夢了?沒事,我去給你打盆水來洗洗。”說著,肖文雙下了床,打開了燈出門而去。

    廖毅還未回過神來,他夢見鬼子猥瑣的笑著端著刺刀猛烈的朝著自己的同誌腹部插去,異常的開心。

    “來!”肖文雙打水進來,擦了擦廖毅的臉“夢到什麽了?”

    冷水拍打在臉上,廖毅才慢慢回神,一把抱住了肖文雙,像個孩子一樣害怕。

    “沒事的,沒事!”肖文雙安撫著廖毅再次睡去。

    天剛亮,廖毅還未醒來,肖文雙頭上裹著頭巾出了門,找到荊洪,將廖毅異常的舉動告訴給他,肖文雙從未見過廖毅做過噩夢,定是心裏有事,而且不是一件小事,若果真遇到麻煩,周昌平不會置之不理的,為了他的大業定會出手拉廖毅一把。

    肖文雙希望周昌平能夠幫助到廖毅。

    交代完事情,回到家後給廖毅煮了一碗甜粥壓壓心。

    廖毅起床,對於昨晚上的事情已經記不清楚了,隻是感覺自己的頭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