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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毅內心對這些上過戰場的士兵表示尊敬,那怕是敗了,還有這種傲骨的氣質,並不多見。

    麵對士兵的咒罵,廖毅沒有生氣也沒有反駁,因為這是他現在的身份必須承受的。

    士兵見廖毅漠視的樣子,沒有太多糾纏,士兵覺得這個人或許和那些日本人的狗不一樣。

    一條長長的隊伍行進在街道上,旁邊有兩輛卡車並排而行,卡車頂部架著一挺輕機槍注視著三十多個戰俘,稍有異動,一定會被無情的射殺,再無生還的機會。

    街道旁的路人也停下了腳步,因為害怕而退到了後麵,他們的眼神中全是迷茫,難道這一生都要活在日本人的支配之下嗎?

    半個小時後,到達了警察廳的大牢,途中除了張峰榮和士兵有點摩擦外還算是正常,也讓廖毅沒有昧著娘心親眼看到中國士兵死在自己的麵前。

    戰俘被帶進去後,廖毅對王勇囑咐道“他們是日本人要的人,看緊點,不能出任何差錯!”

    “放心,不會有問題的。”王勇保證道。

    辦完事情,張峰榮帶著兵要回去,廖毅上前表示了感謝,張峰榮非常客氣的說“廖廳長,要是這麽說就見外了,我兩誰跟誰啊?”

    張峰榮的話有感恩的意思,也有巴結的意思。

    “好兄弟!”廖毅順了他的意,以兄弟相稱,不能再讓周昌平把張峰榮這支力量也控製在手中,能爭取還是爭取一下,目前來看,張峰榮對自己的態度還算不錯的。

    張峰榮笑著離去,廖毅進了監獄一趟,王勇表示與他同去,被廖毅否決了,廖毅看得出王勇的臉上有些擔心,估計是又收了某人的錢動了手腳。

    若是市內的三教九流也就算了,讓王勇得點甜頭也不是什麽壞事,廖毅沒有當麵揭穿他,隻是囑咐了一句“有些人不能動!”

    王勇點了點頭,立馬露出了笑容,諂媚的回答廖毅的話,“明白,明白,廳長你說的事情,我都記在心裏,我這個人雖然書讀得少,但是忠心那是毋庸置疑的……”

    一連串拍馬屁的話,廖毅聽著都笑了“行了,你去忙吧,我進去再看看。”

    廖毅走入監獄,來到這群士兵的麵前,注視著剛剛罵他的那個士兵問道“多大了?哪裏人?”

    “十八,四川廣安人!”士兵底氣十足,不屑一顧。

    “好,是條漢子,你知道我為什麽還活著嗎?”廖毅問。

    “幫日本人做事,你活不久!”

    廖毅低著頭,眨了眨眼睛回答道“你說的對,死或許對你們來說很簡單,但對我來說很難!”最後兩個字的語氣很重,士兵不再說話,三十多雙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廖毅,發現廖毅的眼角紅潤了。

    這時,給犯人送飯的老伯挑著捅走了進來,廖毅收起情緒對老伯說道“他們是日本人送來的,飯菜給弄好一點,錢不夠去警察廳報賬!”

    廖毅清楚這樣做可能會被人懷疑,但是能讓兄弟們吃飽飯了上路,也算是心安理得了,士兵們感受到了一種關懷,遠比陌生人的施舍要高尚得多。

    廖毅離開監獄回到辦公室,給小井去了一個電話,告知事情已經辦妥,萬無一失。

    小井很滿意的說“很好,廖廳長,憲兵隊可能不定時會過來提人。”

    “沒問題,我給看守監獄的王勇打過招呼,去就行了。”廖毅說。

    “很好,廖廳長,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帝國已經批準了你加入日本國籍的申請,不久之後我們將是共同進退的同胞!”小井說。

    廖毅聽到此話時,心情非常複雜,但也是他無法左右的事情,之前小井隻是給自己提過此事,而王秀碧和組織對此事的態度也不明確,王秀碧沒有把握在抗戰勝利後洗白自己的身份,讓廖毅的抉擇非常艱難。

    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一旦加入日本國籍就能得到日本人更多的消息,對抗戰來說肯定是有用的。

    廖毅想著一路走來,已經被很多人所誤解,就連自己的親生母親同樣如此,既然習以為常的事情,又何必太在意?走好自己選擇的路就行了,功過是非留給後人評論吧,至少自己問心無愧。

    廖毅表現得榮幸,激動的回應道“多謝小井老師一直以來的照顧,我定當鞠躬盡瘁來報效帝國對我的恩情,天皇陛下萬歲!”

    這一席話,讓小井聽後都感到震驚,能有如此覺悟的漢奸實屬難找。

    “帝國會記住你的!”小井同樣對廖毅施於最大的恩惠。

    掛掉了電話,廖毅坐在沙發上變得並不像一分鍾之前那麽淡定,思緒萬千如潮水般湧現。

    ……

    次日,廖毅接到王勇的電話,告知日本人昨晚去監獄提走了兩人。

    “好,我知道了!”廖毅說,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妥之處。

    然而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接下來的數天,王勇依舊如常報告日本人來提走兩人的事情。

    “廳長,你說日本一天一天的來,也不嫌麻煩,每次都是晚上來,打擾我休息的時間!”王勇發著牢騷說。

    “應該是打擾你吃喝玩樂的時間吧!”廖毅嘲諷道。

    “嘿嘿,廳長,你能不能給小井少佐說一下,讓他們白天來提人?”

    廖毅沒有直接正麵回答王勇的問題,日本人做事不是你我所能幹涉的,要是引起小井的不滿,倒還說不過去,不過王勇這一陣牢騷讓廖毅有所思考。

    為何小井每日都會過來提走兩人?僅僅是兩人,每天就連數目都沒有變化。

    為何又是晚上過來?常理說不過去,小井之前審問犯人都是白天的上午,隻有審當初兩個地下黨同誌時才連夜審訊,是怕生了變故,而這群戰俘已經是板上釘釘,甕中之鱉,顯然沒有自己的同誌身份重要,再說,小井想從戰俘嘴裏聽到什麽?

    更難以解釋的是,提走的人沒有一個回來,也沒有任何消息,難道全被日本人的酷刑所折磨致死?在廖毅的影響中,對普通的士兵沒有這種信心,日本人的審訊和上戰場殺敵流血犧牲是不可比擬的。

    這一係列的問題值得廖毅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