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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晃兩年過去。

    夏爾在遊戲中切身體會了什麽叫歲月無情，但奇怪的是，係統一直沒把他強製彈出遊戲，這說明他人身是安全的，而根據遊戲艙設備的最長遊戲時間，他估摸著自己應該在遊戲中呆了兩三天，這是現實時間，但是在遊戲世界裏，時間一晃就是兩年。

    他不知道《曙光》官方如何創建這種時間流速嚴重不平衡的特殊地圖，也沒有探究的心思，這兩年，他幾乎被女騎士修瑪拖著，一直在往北方走，尋找傳說中的“黑暗之後”。

    這裏不是費倫，龍後亦非提亞瑪特。兩年時間，夏爾看著一位npc少女從十六歲到十八歲的成年階段，她褪去了青澀，如今正屹立在一塊巨石前，眼神銳利眺望前方的龍巢，持握在手中的神秘戰槍，隱隱約約流露著生人勿近的強大威壓。

    這是一把擁有自我意誌的槍。

    兩年來，夏爾不止一次看到修瑪和槍共眠，每次屠殺惡龍後，修瑪還會精心擦拭槍上沾染的血液。

    不知不覺，女騎士的實力，已經穩穩壓了夏爾一頭，在這個特殊地圖，夏爾殺了無數的惡龍，卻拿不到分毫經驗。

    不過，兩年時間也不是白呆的，他把目前所有可學的神術學全了！

    至於專長和技能點，夏爾特意嚐試過一段時間，但就跟經驗一樣，無論他進行怎樣的鍛煉，都沒有新專長和技能入賬。

    “夏爾——！”

    修瑪回頭衝他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

    她亞麻色長發綁成了長長的辮子，紮在腦後，還是那套銀亮的盔甲，若非眉宇間的成熟和肅殺之氣，修瑪跟兩年前夜襲的少女其實並無多大區別。

    “我們找到了！”修瑪秀眸泛著激動，“那個毀滅了烏瑟城的邪惡紅龍！”

    “她的巢穴就在前麵！”

    “必須殺了她！”

    修瑪握緊了三米長的戰槍。

    她背對著夏爾。注視著熟悉的背影，夏爾心髒沒來由的劇烈跳動，嘭咚！

    嘭咚！

    視線被修瑪手中的戰槍牢牢吸引。

    夏爾此刻根本無法控製自己的欲念，他在強行壓製心頭莫明的邪魔之火，眼睛透著驚駭：“……尼瑪這就是試練？”

    一種靈魂被操縱的感覺。

    “鏘”

    修瑪手中的槍忽地發出震動，少女若有所感回過頭，愕然看著一步一步艱難地向她走過來的牧師，眼神有些迷茫，“夏爾……你怎麽了？”

    這兩年混熟之後，修瑪已然直呼夏爾的名字，平時大大咧咧的，純粹的女漢子。

    “滾——”

    夏爾在對修瑪大吼，同時也是對操控他靈魂的黑手大吼。

    此時，夏爾麵容一片猙獰，可怕的鱗片正從他皮膚上冒出來，嗞嗞，鱗片好似燙烙在皮膚表麵，眨眼之間，修瑪眼中的年輕牧師，竟變成了渾身都是鱗片的人形怪物！

    噔噔。

    修瑪驚恐地退後幾步。

    “夏爾！！”她難以置信。

    烏瑟城毀滅後，陪伴了她兩年的導師兼摯友，居然是邪惡的龍人？修瑪對巨龍族裔的氣息無比敏感，夏爾身上逐漸濃鬱的氣息不會欺騙她。

    她手中的戰槍一直在震動，似乎很激動。

    “修瑪，拿著我，殺了他！”戰槍傳出一股意誌，“他是最混亂最邪惡的龍人，一開始潛伏在烏瑟城就不安好心……你的父親，你的家人，甚至是整個烏瑟城都被他欺騙了！”

    “殺——”

    染血的龍槍彌漫出殺伐之氣。

    夏爾感覺著自己身體的變化也有點發呆。

    他手指變成了鋒利的龍爪，不需要任何武器，這對天生龍爪就是+2或+3的附魔武器。

    鏘。龍爪在自己小臂的暗紅色致密鱗片上劃過，細碎的摩擦星點在眼底綻放，夏爾麵容陰晴不定，心想：“這就是試練？”

    “讓我跟位麵之子戰鬥？”

    他被轉化成蜥蜴生物般的紅色眼睛，看向持槍而立的修瑪，有著一絲絲恍惚。

    “戰敗了會如何？”

    “勝了又如何？”

    夏爾完全不知道離開這裏的條件。

    開放式結局？

    自己變成龍人後，那股操控靈魂的黑手消失無蹤。夏爾深吸了口氣道：“來吧，修瑪，讓我看看你這兩年的進步！”

    低沉的語調自然流露出一種邪惡。聽著自己的聲音，夏爾都有點無語，係統為了他這個角色扮演的戲碼做到了這種程度。

    修瑪的手在抖，她的龍槍釋放出絲絲縷縷的血氣，但她仍在竭力抑製著躁動不已的心。

    少女沒有哭泣，而是臉色灰敗充滿了絕望，雙眼直直望著他。

    “為什麽！”

    “跟我戰鬥——！”夏爾沒有多餘的解釋，變粗變大的腳掌猛地在地麵一蹬，哢啦，碎石飛濺，他好似炮彈向修瑪轟擊而出！

    嗤。

    血色的戰槍悄無聲息刺破空間，黑影折射而回，蹲在旁邊的巨石上。夏爾瞟了眼自己肩窩被龍槍刺穿的血洞，不由大笑：“果然是擁有自我意誌的極品武器！”

    沒有療傷，夏爾隻有不斷的衝殺！

    他並未召喚出鏈枷和盾牌，完全是用龍人的身體在戰鬥，攻擊手段無比野蠻。

    一槍。

    又一槍。

    隨著戰鬥，夏爾發現用蠻力根本無法衝破修瑪的槍網。

    “我需要一個解釋！”修瑪緊緊注視著他。少女騎士始終處於守勢，沒有反擊，要不然憑借著龍槍的威能，夏爾此刻可能已經戰敗。

    “沒有解釋！”夏爾吼著衝過去。

    修瑪的臉色在夏爾一次次衝擊中逐漸變得冰冷。

    “噗”

    血花迸射。龍槍貫穿了身體，夏爾感覺自己離死亡是那麽的近，但是麵容也浮現一種解脫之色。終於可以回去了！

    他不是不想用神術和一身裝備擊敗修瑪，可是，變身之後，係統明確提示他禁用任何裝備道具，甚至連神術位都感知不到。

    而修瑪在個人等級上穩穩壓了他，加上一把至少是傳奇品質的龍槍，在一開始夏爾就覺得自己沒有絲毫勝算。

    所以，他選擇戰敗的結局。

    也隻能如此。

    咚咚！

    貫穿身體的龍槍，肆意啜飲著他身體的血液。這把守序善良陣營的武器，似乎在飲血後逐漸具備了生命，強有力的心跳聲在夏爾和修瑪耳畔響起！

    “這是破開黑暗的一把槍！”夏爾漸漸褪去了身上的鱗片，蒼白的手掌握住槍身，一股前所未有的澎湃生命感震撼著心靈。微微睜大了眼睛，夏爾遠眺蒼穹，嘴角浮現一抹笑意，“原來是那個等級的武器……死的不冤枉！”

    “再見，修瑪！”

    他沒有留戀向少女揮揮手，身體化作灰燼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