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成沿著中心路慢慢開著車，前麵超市門前有車停在路東，車頭向北有十多輛車向南一字排開。他摘了擋，車滑行到路邊踩了刹車，關了鑰匙開門下車。迎麵有一大堆人站在馬路上七嘴八舌地說著話，他一下車大部分人的目光轉移向他，一個三十多歲的帥哥走過來打招呼——

    “二哥，回來了！”王德發伸手遞過來一支煙。

    “嗯，回來了，大家都來了！”王德成接過煙說道。

    “點上！”王德發捧著點燃的打火機送到王德成麵前。

    王德成低頭點著了煙，吸了一口吐出煙霧，用手指夾著煙說道：“你統計一下車，一共來了多少人，看看車夠不夠用。”

    “ 報告二哥，我剛才已經數了一遍，三十六個人，十二輛車，車足夠用！”王德發一本正經地回答。

    “ 很好！”王德成稱讚著。

    王德記、張翰文、王玉珍、劉佳明四個人一起走過來，幾個人互相打了招呼寒暄幾句。

    張翰文說道：“我估計，該來的就已經來了，不來的也就不來了，咱村人目前對要樓的事還不是很了解。”

    劉佳明說道：“你看人家大莊子，那家夥，三百多人一塊兒去鎮政府，那叫個力度！”

    王德記摸摸腦門說道:“大莊子，你跟大莊子人比呀，人家那村人心多齊，好麽，一有不點兒事兒，全村人都上。咱村可沒法跟人家比，別說咱村，這全鎮二十六個村，哪個村也沒法跟大莊子比！”

    王玉珍說道：“我覺得大莊子人心就是齊，上次鎮政府開發區占了他們村的地，因為給的錢少，那家夥，五百多人堵在工廠大門口，弄得鎮政府領導們沒法了，一分不少全部補齊，不給錢拿的他們腦袋疼！”

    王德成看了一下手表（9:10)說道：“我看差不多了，告訴人們上車，出發！”

    “大家都上車，出發了！”王德發吆喝著，走向第一輛車。

    “這些車都是，大家隨便坐，坐哪一輛都行！”張翰文比劃著走向第二輛車。

    人們陸續坐上車，車隊緩緩出發，一輛挨著一輛打著雙閃有秩序地向北開，就像誰家舉辦婚禮一樣隆重。王德成跟在最後壓陣，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欣慰感覺。一邊開車一邊跟車上的兩個六十來歲的大媽聊天。

    坐在後排的大媽問道：“你是誰呀，我怎麽不認識你呀，你是東灣港的嗎？”

    王德成微笑著回答：“大媽，我是咱東灣港的，我叫王德成。”

    坐在副駕駛的大媽疑惑地問：“王德成，我倒是聽說過你的名字，你們老王家在咱村兒人口占一多半，差不多你這個歲數的我都認識，我怎麽沒見過你，你爸是誰？”

    “我爸是王祝峰，我從十九歲就離開咱們村，一直在外邊工作，所以您不認識我。”王德成說。

    “你是王祝峰大哥家的小虎子？”後排的大媽問。

    “對對，就是我，您老想起來了。”王德成回答著，隨著車隊向左拐彎。

    “哎呦，鬧了半天你還是小虎子！可不是，你這模樣跟你爸長得有點像，不過比你不可高多了。”副駕位置的大媽一拍大腿想明白了。

    “你這小子，這些年在外麵可發財了！”後麵的大媽說。

    “發什麽財，也就湊合著沒餓死，嗬嗬。”王德成笑著回答。

    “你這麽聰明的腦瓜子還能挨餓，你這小子也太謙虛啦。”副駕駛位置的大媽用手指點著王德成的腦袋說。

    後麵的大**評前麵的大媽：“大嫂子，您老也太隨便啦，這大老板的腦袋你也敢捅，你當你家狗剩子呐，太不講究了。”

    “沒事兒大媽，咱都是鄉裏鄉親的，一個村的，沒有那麽多說頭。”王德成滿不在乎地說。

    “你看他大嬸子，人家大老板說話就是有水平，話說的多近乎。”副駕駛位置的大媽回頭和後麵的大媽洋洋得意地讚許著。

    說話間車隊已經開進了大王莊鎮政府大院，一輛輛車靠辦公樓台階前緩緩停下來。人們相繼下車，司機們各自找停車位置安頓好後回歸人群。三十多人登上台階向一樓大廳走進去。大廳內已經有一部分大莊子的村民在裏麵，再加上東灣港的村民，吵吵嚷嚷的一下子熱鬧起來。

    “哎呦大嫂子，長這麽大，我還是頭一次來這麽大的地方，你看這麽多人，比趕集還熱鬧！”

    “是呐，我也沒來過，河裏沒魚市上見，這家夥，這回有熱鬧看了！”兩個大媽興奮地議論著。    王德成沿著中心路慢慢開著車，前麵超市門前有車停在路

    一名大莊子村的六十來歲的男人向兩個大媽走過來微笑著說道：“這不是表嫂嗎，你們村也來要樓了？”

    “是啊，這安置樓人人都有，你們要，我們也跟著要，湊個熱鬧，人多力量大，咱不會說話湊個人數總還可以吧，哈哈哈。”坐王德成副駕駛位置的大媽迎合著。

    “表嫂說話真好玩，我就愛聽表嫂說話，你老總是這麽開朗。”那人雙手抱夾聊著。

    “都說站著說話不腰疼，這站時間長了大腿也受不了，咱得找個地方坐著呀，這鎮政府也不給咱準備個坐兒。”坐王德成後排的大媽私下張望著說。

    “上哪找坐兒去，您老也不看看這是多少人，要是累了，就坐外邊台階上坐會兒去吧。”男人指著外麵說。

    王德成在人群裏說道：“大家都自己照顧自己，累了就自己找個地方坐下，因為人多照顧不周請大家體諒。德記，你負責維持秩序，德發、翰文農民跟我走，咱去上邊看看有沒有領導在。”

    “行，你們去吧，我看著這！”王德記擺晃著手說。

    “佳明，你也跟我們去，二哥走，咱上去看看！”王德發帶頭向樓梯走去，幾個人緊跟其後上了樓。

    “大家誰要是渴了就說一聲，我車上有水！”王德記跟村民們打著招呼。

    “不渴，不渴，一會兒再拿吧。”人們紛紛說著。

    “咱們要不都找地方先坐下，這總站在這也不是個事兒。好了大家那邊有一些椅子，咱去哪邊等著。”王德記指揮村民們去了放著幾把椅子的角落。

    王德發在前麵，幾個人從二樓開始挨個敲門，一直敲到四樓，除幾個年輕的小姑娘和幾個保安人員在，一個領導也沒看見。無奈，又回到一樓大廳。

    王德記見幾個人回來了趕忙上前問道：“怎麽樣，哥幾個，有領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