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艱難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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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溫暖的陽光照進安靜的病房裏,一點點的光暈在唐逸身上打開,此刻的她看起來居然有幾分迷蒙知性。
郝哲剛才雖然生氣了,但他說的那些話卻讓唐逸很感動。什麽兄弟?就是當你做錯事傷害自己的時候他會生氣;就是你身處困境的時候他也會為你感到焦灼。他並不是另外一個你,但你們之間無須太多言語就能有很好的默契。
現在的唐逸,因為變成了女孩子,所以他迷茫,無知,困惑。就好像是在大海中漂泊著,卻找不到一點方向。到底是回去還是繼續往前走,唐逸茫然失措。
“其實我覺得,現在你應該接納自己的身體,嚐試著去接受它。畢竟現在我們是瞎子摸象,一點變回去的方法都沒有。最起碼你變成的是一個美女,而不是一個又肥又胖的醜女不是。”
郝哲覺得自己剛才的話的確有幾分過了,畢竟事情是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可他心裏難受啊,一起長大的哥們忽然變這樣了,別說唐逸不習慣,他都不習慣。
坐的唐逸雙手抱著膝蓋,如墨的發絲輕輕垂落。接納這具身體,接受自己變成女人的現狀嗎?真的有那麽容易嗎?
郝哲說得沒錯,好歹自己變成的是一個美女,而不是醜女。就算是變成醜女自己又能怎麽辦?難道真的要去死嗎?這點他做不到。
死,說起來容易,等你真的到了那種地步,你會發現自己的堅強居然超乎自己的想象。
“唐逸,我是真不想看到你這樣繼續作下去。這種事情誰也不願意看到它發生,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說一句不著調的話,這就是天意。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看唐逸沉默著,郝哲更慌了。
他真害怕唐逸想不通做出什麽不可思議的舉動來,這個時候的唐逸需要開導。
唐逸眼睛呆呆的看著白色床單,緩緩點頭。
麵對唐逸如此反應,郝哲心裏更加著急,卻也感覺很無力,很無奈。
就在這時,病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鍾笑笑手裏拿著一根雪糕在嘴邊,一臉高興。
“哈哈,小酥,太好了。我剛才去找李醫生問了,他說你腦袋沒問題,以後多吃點豆腐腦就可以了。”鍾笑笑一邊吃著雪糕,一臉笑盈盈走進來。
剛進來看到唐逸的臉色不太對,又頓住腳步,仔細回想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
可她根本就沒有說錯啊,這話都是醫生告訴她的,她一字不漏的轉達的啊。
“那醫生給你說讓唐逸多吃點豆腐腦的?”
郝哲眉頭緊皺,一臉不快的看著鍾笑笑。
“對啊。”
剛舔了口雪糕的鍾笑笑一臉慢慢把雪糕放下來,一本正經的點點頭。
她總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可硬是沒有想到。
“為了慶祝唐逸沒事,我還去醫院外麵買了根雪糕慶祝呢。不過,我沒有找到豆腐腦。”鍾笑笑嘟著小嘴道。
郝哲:“……”
你呀還真的去找豆腐腦,我真的是服了你了。
好吧,鍾笑笑聽不懂,那也純屬正常。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
忽然,坐沉默的唐逸開始大笑起來。
郝哲和鍾笑笑兩人看過去,唐逸笑得那是人仰馬翻,不一會兒淚水都笑出來了。
隻是這笑聲和平時的好像不太一樣。
“哈哈哈……笑笑……你怎麽就那麽好笑呢?哈哈……”
唐逸還在笑,整個身子在翻來覆去的,笑著笑著,眼角卻不小心一滴滴眼淚流下來。
看到這樣,鍾笑笑頓時傻了。
她左思右想,硬是沒有覺得自己剛才說的話有什麽好笑的啊。
看著唐逸強裝笑容,郝哲倍感無奈,既然唐逸想笑,那就讓她笑吧。
“哎呀唐逸,你別笑了,你看你,肚子都笑痛了,眼睛都笑紅了。還流了這麽多眼淚,快點,來我幫你擦擦。”鍾笑笑一邊思索著剛才到底哪個地方好笑,急忙抽出紙巾幫唐逸擦眼淚。
唐逸在笑得翻來覆去的,到最後是真的笑不出來了。
這個時候她在想,如果自己能夠變成鍾笑笑這樣神經大條的女孩子就好了。隻要她在,生活中總是充滿了笑點,多好。
“哎呀唐逸,你怎麽還在流眼淚啊。來,沒有豆腐腦,我給你吃雪糕,放心吧,雖然是我吃過的,但是絕對不髒。”
鍾笑笑兩張紙巾都濕透了,唐逸還在流淚,讓她有些手足無措。
她又不是真傻,剛才唐逸強顏歡笑,她也看出來了。
“好了笑笑,我們出去吧,讓她一個人好好呆一下。”郝哲喊了一聲。
“哦。”
鍾笑笑不情願的站起來。
“小酥,你休息一下。我和郝哲出去個給你找豆腐腦,待會一定給你帶最熱和的來。”鍾笑笑被郝哲拉到病房門口回頭一邊舔雪糕一邊說道。
這一說,又被郝哲用力往外麵拉了拉。
看樣子她還是沒有回味過來豆腐腦的梗了。
唐逸用手擦了擦眼淚,麵無表情的看著天花板。
她在想,為什麽就自己會變身呢?難道就像是郝哲說的,這是天意,是上天眷顧自己?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它為什麽不直接給自己幾億錢,或者送自己幾輛跑車,又或者給自己送個美女朋友來也成。
可偏偏就讓自己變成女人,這難道說是因為它老人家打瞌睡一不小心搞錯了
思來想去,唐逸也沒有想到合適的解釋。反而覺得腦袋暈暈沉沉的,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
清晨,外麵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天氣有幾分陰冷。
一個星期的國慶假期已經過去,今天是大家重新回歸上課的日子。唐逸從病坐起來,感覺今天情況比昨天好許多了。
剛起來看到床頭的櫃子上放著幾樣東西,唐逸掀開被子下床。最上麵是一把粉色的小雨傘,應該是鍾笑笑的。下麵壓著一張紙條和快遞包裹。
“我和笑笑早上有課,你起來後直接拿著身份證和診斷書去你們學院找你們院長張運。”看著字跡是郝哲的。
唐逸放下雨傘和紙條,看著麵前已經拆開的快遞包裹。
這一刻,到底要不要打開她還有些猶豫。
最終唐逸還是鼓足勇氣,把快遞拿起來慢慢打開。
裏麵有一張身份證和一份醫院的診斷書,還有一張個人信息更正通知書。這是一張全新的身份證,照片就是唐逸和郝哲他們一起去照相館照的那張。
“姓名:唐小酥。”
“性別:女;民族:漢。”
“出生日期:1994年8月18日。”
“住址:xxx”
“公民身份證號碼:xxx”
名字變了,性別變了。唐逸恍然間發現,自己居然已經不是以前的自己了。
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自己還叫唐逸,還是男的。
靜靜的看了會兒後,唐逸默默的把身份證放好,又拿起一張醫院的診斷書。
“xxx醫院雙性人病例診斷書。”
唐逸,不,現在應該叫唐小酥了。還有一張是個人信息更正通知書,看到這些後,唐逸眼淚再也忍不住了。
現在的她,真的變成女孩子了。
不僅僅是身體上,社會上,法律上自己也是一個女孩子了。
曾經作為一個大男人,他很少哭的。但變成女人後,她發現自己的眼淚越來越不受控製了。
蹲在地上哭了好一會兒後,唐逸吸了吸鼻子,順了把淩亂的頭發站起來。
這個時候她忽然想到了陳歐的一句代言詞:“哪怕遍體鱗傷,也要活得漂亮。”
如果自己沒有變身的話,這個時候自己應該和其他人一樣在班上開始學習了。偶爾遇到無聊的課或許也會拿出手機來玩玩,下課後和幾個室友一起去食堂裏打飯,吃飯的時候看看哪個女孩子長得漂亮,然後慫恿人上去要電話號碼。
回想著校園生活的美好,唐逸悲傷的心情微微平靜了些許。
她還想重新回到那個地方,既然自己身體發生了變化,那就以全新的身份去吧。雖然這很無奈,但是能夠繼續上學,她的心情又好了許多。
沒有多耽擱,唐逸換好昨天那套衣服,帶上鍾笑笑留給自己的雨傘和身份證等匆匆往外麵跑去。
出院手續什麽的,等中午再回來弄吧。
早上十點十分,z大學校大門。以往這個時候應該是人潮擁擠的時候,但現在顯得有幾分冷清。門口隻有稀稀拉拉的幾人打著雨傘快步走過。
進入熟悉的校園,唐逸心情又好了幾分。
雖然自己才來這校園一年多,但對這裏的歡聲笑語很是熟悉。重新以新身份跨入校園的她,此刻心情有些莫名的激動。
輕車熟路的來到人院樓下,唐逸把雨傘收好輕輕甩了甩上麵的雨水,整理了下自己忘記梳洗有幾分淩亂的長發,順便理了理心情。
雖然來這裏上學一年多了,但是她還真不知道院長的辦公室在什麽地方。詢問了幾位路過的同學後,唐逸乘電梯來到五樓,也是學院的頂樓。
站在院長辦公室前,唐逸心情有幾分莫名。
雖然現在身份信息已經改了,而且也有醫院的雙性人病例診斷書,但唐逸還是有點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