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妖的身旁有一個大架子，麵擺著刀劍戟鉞等十八般武器，最為顯眼的是各式小口徑槍械，和一根兩指粗的鐵鞭。小說

    市民們紛紛排著隊，一個個挑選著趁手的兵器狠狠地刺在虎妖身。

    每當有人打出了漂亮一擊，或者在虎妖身留下深深傷口時，人群裏會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叫好聲。

    排隊的人群大多是實力低微的，從未修習過正統功法的普通人。他們一輩子都隻能呆在聖彼得堡安全區，這裏既是他們的堡壘，也是他們的囚籠。

    既然從未出過荒野，那麽一切對於妖族和異獸的信息也都隻是道聽途說。在聯邦政府的洗腦下，妖族在這些無知的底層人民心已等同於邪魔，需要徹底淨化鏟除。。

    真正讓維心寒的是，長長的隊伍不乏小孩，最小是那種六七歲的。有些孩子咬著牙，憋足了勁去試著提起那些架子的武器，十足的稚氣引得一旁的大人哄然大笑。

    有些調皮的幹脆地撿一些鋒利的石子石塊朝虎妖大漢的臉砸去，相互競爭著，誰扔的更準更狠。厲害的小孩，往往會得到四周大人們的褒獎與讚美。

    還有些孩子會合力提起一把看到，重重地扔在虎妖身，還有些會哭著求著父母讓他們幫自己在虎妖身留下一些痕跡。

    仿佛，那是勝利的標誌。

    看著近千人狂熱的神情，他們呼喊著，叫囂著，振臂狂笑，一切的一切匯入維的腦海裏，成為了魔鬼的音符。

    維無法想象，在幾個街區旁，那麽彬彬有禮，溫和友善，怡然自得的人們怎麽會在一瞬之間變成了魔鬼。

    四周仿佛還是那麽醉人的秋景，但在維眼卻變了味道，是一座可悲者的圍城，是惡魔的狂歡樂園。

    是這世界變化的太快，還是自己其實從未真正了解過這座城

    他，應該很痛吧小妖此時也被群眾瘋狂的舉動給嚇到了。

    也許在這狂歡場，維和小妖這兩個立在原地一動未動，無動於衷的，才算是瘋狂吧

    維此時倒是有些感謝老頭對小妖的過度保護了，他不敢想象如果小妖也變得和眼前狂熱的人們一般無二，自己該如何與她相處。

    虎族大漢麵對毫不停歇的的非人虐待，始終沒有吭過一聲。但維看的出來，他沒有昏過去。

    大漢的身子一直在顫抖，魁梧巨大的身軀此時像老嫗哭泣一般在戰栗。

    不是害怕，而是最底線的自尊在被狠狠地唾棄，踐踏，是憤怒，憎恨與無奈的交織。

    痛當然痛

    當一道傷口成百千次被重新撕裂，當全身每一塊肌肉都在痙攣，任何硬漢都會跪地哀嚎。

    但虎族大漢沒有，麵對無休止的羞辱，大漢在無聲的咆哮，他的背後代表的是成千萬的虎族漢子的自尊。

    假如他像一個戰敗者在苦苦哀嚎，爆些毫無意義的粗口，那才是真的輸了。

    直到有人手持鐵鞭，以一個刁鑽的角度抽爆了大漢的下體。他不住悶哼一聲，身體不由自主地劇烈抽搐，帶動堅固的鐵鏈嘩嘩作響。

    聽到受刑以來一直悶不做聲，像是死屍一般的虎族大漢終於有了動靜，人們的獸性終於被激發了。

    一群人爭先恐後地搶著在大漢身留下傷口，像是嫖客喜歡讓身經百戰的煙花女子叫得死去活來一樣，渴望再次聽到大漢的悶哼聲。

    維鬆開小妖緊緊抓著的手，開始動步。

    以一種妙的步伐，穿過了重重人群，維絲毫沒有意識到自身的變化，他隻感覺到四周的人群變慢了了，變虛幻了，而眼隻有被囚禁在受刑之地的虎族大漢。

    四周的人隻感覺被一股力頂開，想轉身破口大罵時，維早已重新鑽入了人群。

    這樣，維來到了最前圍。從琳琅滿目的兵器架抽出一把最鋒利的長劍，轉身，蹬地，前衝

    一係列動作一氣嗬成，仿佛練習了無數遍，長劍帶著淩厲之勢順利地刺入了大漢的心髒。

    大漢濃密的頭發遮蓋了他和維的臉。

    維也終於看清了大漢的臉，那是一張最樸實，最平凡的虎妖的臉，現在已是汗如雨下。

    最讓維動容的是那雙渾濁，布滿血絲的雙眼，早已是疲憊不堪，最深處藏著的卻是不屈與勇敢。

    對不起。維的雙眼早已溢出了淚水，他用妖族通用的唇語對大漢說道。

    大漢的眼流露出了感激，他微微點了點頭。

    劍刃一轉，攪碎心髒，生機消散。

    高貴的頭顱終於永遠低了下去。

    臭小子，你幹嘛

    知道規矩嗎

    我們都還沒盡興呢艸

    媽了個，老子都還沒砍過，你給弄死了

    人們看到虎族大漢的異樣，立刻破口大罵，各種難聽的字眼匯入維的耳朵。

    爹，娘，孩兒終於給你們報仇了啊啊啊維仰天大哭，淚水布滿了整張臉。

    草他娘，真晦氣。有些人啐了口唾沫，轉身離去。

    還有些人依舊是不肯罷休，眼看著要圍來揍維一頓，卻被一旁的尉官前攔了下來。

    都散了吧，此次行刑結束了。尉官話一出，人們立刻散去。

    在他們眼裏，尉官已是頂天立地的正義化身了，算是立刻想要他們的妻子女兒也會雙手奉。

    你是鐵手長官的弟子另外一名尉官看著維的武館道服問道。

    是的，我們是鐵手師傅的親傳弟子。小妖已跑來替麵無表情的維回答道。

    那名尉官怪地看了維一眼，心想他是回憶起喪親之痛，轉而對小妖說道：能成為鐵手長官的親傳弟子，可真是不簡單啊

    告辭維起身拉著小妖朝城門走去，不顧後麵兩個臉色想吃了屎一樣的尉官，還是小妖轉頭不住地陪著笑臉。

    終於應付完了尉官，小妖轉頭想去安慰維，話到嘴邊，卻有咽了回去。

    望著城門邊栽的掛滿金黃葉子的大樹，維又淌下了兩行清淚。

    到底，這美麗的城，終究是不屬於自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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