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軍長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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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愛醫院外科310病房

    安知芝百無聊賴地躺在病床上,身上穿著寬鬆的白藍條紋病號服,頭發披散著沒有紮起來,麵容有些蒼白。

    她的右胳膊打著石膏綁著繃帶,顯然骨折了。

    身為這家醫院的外科護士長,她終於住到了自家看管護理的病床上,此等遭遇實在讓她啼笑皆非。

    想起自己受傷的經曆,安知芝更覺得飛來橫禍遭遇了無妄之災。

    那天她她值的是晚班,晚上快十二點才下班,在回出租屋的路上碰到兩個流氓地痞,對方見她一個單身女子又長得漂亮便起了歹意。

    開始先是口出汙言穢語的調戲,安知芝本就不是逆來順受的性子,隨即醜罵了對方幾句,腳步加快想要溜走。

    那兩人突然衝過來把她往旁邊的巷子裏拽,最後幸虧安知芝上學時在體育課本裏看過幾招防狼術,一腳踢在了其中一人的襠部,然後趁機從巷子裏逃出來。

    說來也是她倒黴,沒想到衝出巷子後街上剛好開過來一輛小汽車,於是她悲劇了。

    幸好對方司機及時踩了刹車,而安知芝本人也在危急關頭往旁邊滾了一下,饒是如此,一隻胳膊還是被生生撞斷了。

    她當場疼得昏了過去。

    幸好肇事司機不是個黑心腸,將她送到了醫院。

    正在這時,放在床頭的手機響了起來,安知芝用左手抓過來一看,發現是母親打來的,她深吸一口氣,按下接聽鍵,微笑道:“媽!怎麽了?”

    “怎麽了?你還有臉問啊,明天不是周六嘛,你不是說這周帶小古回家吃飯的嗎?媽打電話特意提醒你一句,免得你做事丟三落四地又忘了!”安卉雖然是在埋怨,不過隔著電話,安知芝還是能聽出她語氣裏的喜氣。

    也對,這可是這麽多年來,她第一次帶男朋友回家見家長啊,哪個當媽的會不高興?

    至於讀醫學院時的初戀男友薛斌,她還沒來得及把對方帶回家,兩人就鬧掰了,沒有給他那個殊榮。

    安知芝聞言看了看自己帶著繃帶的右手,受傷的事情她並沒有告訴老媽,原因無他,不想讓老人家擔心而已。

    母親獨自一人把她拉扯大,那種單身女人的艱難,安知芝親眼所見,她不想再讓老人家為她操心,畢竟女兒已經長大。

    正是有這層顧慮,所以安知芝怎麽會讓老人家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

    “媽,這周可能不行了,我周末兩天都得加班!”安知芝趕緊找借口。

    安卉不高興了:“真的假的?你可別騙你媽啊!我早上逛菜市場可是買了一大堆東西,早早就準備好了啊,你們不回來,那麽多東西,我一人怎麽吃得了?”

    安知芝滴汗,真是知女莫若母,老媽怎麽知道自己在騙她?她趕忙澄清道:“真不騙您,確實要加班,最近病人挺多的,所以領導嚴令必須加班,至於那些菜,您放冰箱裏慢慢吃唄!”

    “不行!你給我找人頂個班帶人回來!”安卉口氣嚴厲。

    安知芝為難地皺眉:“媽,這恐怕不行!”

    “有什麽不行的?你以前不是也這麽幹過?”

    “這個……我問問古木的意思吧,他好像說這周末有個長輩過生日,他應該沒時間吧!”

    兩母女又爭論了一番。

    等掛了電話後,安知芝才鬆了口氣,終於將回家吃飯這件事推過去了,隻是這胳膊傷筋動骨要全好至少也得三個月,這三個月總不能一直不回家吧?真是頭疼啊!

    安知芝把電話放回床頭,剛剛躺下,突然病房門被大力推開,跟著衝進來一個人影。

    隻見對方一身軍裝倒是筆挺幹淨,但是除了穿著過得去外,形容簡直一塌糊塗,頭發淩亂,黑眼圈,眼睛裏布滿血絲就跟兔眼一樣,唇上和下巴處胡茬子濃密,也不知道幾天沒刮了。

    用憔悴來形容此人都是輕的,也許淒慘更加適當。

    安知芝認出來人是孟滄瀾,不由一陣驚訝:“少尉先生,你這是……去非洲了?”

    孟滄瀾不答話,反而定定地盯著安知芝打著繃帶的胳膊,雙眉擰成了疙瘩,沉聲問道:“你……你這是怎麽弄的?怎麽這麽不小心?”

    “出門不小心遇到瘋狗了!”安知芝不想對他說自己的糗事,轉移話題道:“說說你吧,你這幾天幹嘛去了?怎麽弄得這麽狼狽?快說說,聽聽你受的非人折磨,我也能樂樂!”

    “我問你這是怎麽弄的?”孟滄瀾沉著臉,突然朝安知芝劈頭一頓怒罵:“你這麽大的人了,居然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嗎?真是……可笑!”

    安知芝遭受無妄之災,本就心情不好,這時又被責罵,頓時也惱了,瞪著對方道:“還不是因為你?你不是說在我答應跟你回家前會一直跟著我嗎?你那天怎麽突然自己走了?你得到我同意了嗎?要是你一直跟著我,那天晚上我也不會被幾個流氓欺負……”

    說到這裏,她突然住了嘴,心裏暗暗覺得自己好像有些不講道理,這事怎麽能怪人家少尉先生呢?沒受傷前自己可是巴不得他不要跟著,現在受傷了卻這樣說,什麽時候她安知芝居然蠻不講理了?

    出乎預料的是,孟滄瀾居然頗為認同地點頭了:“你說得對!我應該一直跟著你的!什麽為了麵子學習作詩,這些有那麽重要嗎?真的,我現在發現,一點都不重要!”

    他說完掏出軍裝衣兜裏花了整整五天五夜不眠不休寫的詩詞,惱怒地幾下撕成碎片,然後就像丟垃圾一樣扔進了一邊的垃圾桶裏。

    安知芝不知道孟滄瀾撕了什麽,也不便出聲。

    孟滄瀾呼了口氣,皺眉道:“你說被流氓欺負是怎麽回事?是他們把你弄傷的?”

    “不關你事!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了!”剛才無緣無故衝人家亂發脾氣,安知芝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又不想道歉,所以隻有盡快把對方趕走。

    說完躺在床上轉過身去,背對著孟滄瀾。

    “你……”孟滄瀾氣得想罵人,不過最後還是忍住了,冷哼一聲道:“那你好好養傷,放心,我會替你報仇的!”

    安知芝聞言瞥了瞥嘴,暗想誰要你多管閑事了,不過嘴角卻不自覺地翹了起來。

    孟滄瀾從病房裏出來,剛好看到古木提著電飯煲從走廊一頭走了過來,他頓時氣往上衝,幾步上去,一把揪住古木衣領,將對方逼到牆角,滿臉殺氣地質問道:“你不是安知芝的男朋友嗎?你他娘是怎麽保護她的?”

    說著,一拳砸到對方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