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公交車上鬥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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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都市國際機場內

    往來都是前往各地的乘客和相送的家屬朋友,他們行色匆匆,有的說說笑笑,身後拉著行李箱,或也有獨身行走的旅人。

    老人孩子,青年中年,男人女人,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安知芝懷裏抱著兒子替孟滄瀾送行。

    時間正值八月初,乃是仲夏,一年中天氣最熱的時候。

    安知芝身穿一件白色吊帶裙,下身穿著牛仔七分褲,腳上一雙細邊鏤花精致高跟涼鞋,整個人顯得高挑,有種風中池荷的亭亭玉立。

    至於她懷裏的小魚兒,則兩隻手不斷亂揮舞,一點也不安靜,黑溜溜的兩顆眼珠子不時盯著來來去去從身邊經過的人群,倒是把身邊的爸爸媽媽不放在心上。

    小家夥小小的腦袋裏,大概還沒有分離這一概念吧!

    孟滄瀾則穿著白黑條紋的短袖襯衫,領子上鬆散地係著韓式窄領帶,西褲皮鞋,兩寸長的碎發梳理得整整齊齊,整個人顯得幹淨爽利。

    安知芝見兒子隻顧著看周圍的人群,不由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小魚兒,快多看看爸爸!”

    奈何小家夥根本不理她,依舊四處亂看,眼神很是靈動。

    果然是少年不識愁滋味啊!安知芝心裏充滿離別的難受,心情極為不好,而心情是會影響到脾氣的,不由沉下俏臉揮手在兒子屁股上重重地打了一巴掌,語氣著惱:“我讓你看爸爸,你在看什麽?”

    小家夥當即小嘴一癟哭了起來。

    孟滄瀾趕忙上前一步緊貼著安知芝,隨即張開雙臂將妻子兒子都摟進懷裏,一邊哄著兒子一邊對妻子道:“知芝,淡定一點,別這麽暴躁!”

    “淡定個屁!”安知芝吸了口氣,爆了句粗口,她極力壓抑著情緒,不想讓丈夫離開前看到她的軟弱。

    不過她的小心思,孟滄瀾怎麽會不知道,不由摟得更緊一些,腦袋靠近妻子,幾乎是麵貼著麵,柔聲安慰道:“別硬撐著,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其實我何嚐不是?我答應你隻要一有時間就給家裏打電話,而且會抽空回來看你的!”

    安知芝重重地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孟滄瀾又道:“等我再見到小魚兒的時候,他估計都能叫爸爸了!”

    安知芝嘻的一笑,隨即又威脅道:“那你可得早點回來,不然我就讓小魚兒叫別人爸爸了!”

    “怎麽?想擺脫我休了我?”孟滄瀾挑了挑眉,隨即輕笑道:“放心,你沒有這個機會的,我已經拜托司徒小白和楊彪幫忙照顧你,如果你身邊有狂蜂浪蝶出現,他們會替出料理對方的!”

    安知芝送給孟滄瀾一個極為鄙視的眼神,隨即嘴巴湊到其耳邊,輕聲道:“恐怕你後麵說的才是你請他們照顧我的最重要目的吧?”

    “小人之心了不是?”孟滄瀾笑了笑,又道:“醫院那邊先不要急著去上班,把孩子好好帶一帶,等我掙夠錢回來給你開一個醫院,讓你做院長,咱不去受他們的氣!”

    安知芝心裏一甜,隨即又噗嗤笑道:“你說的倒是輕巧,開醫院可得需要不少錢!好了,別絮絮叨叨的了,放心,我沒事啦,你快點上飛機吧!”

    她這般催促丈夫,也是因為廣播裏已經響起了工作人員催機的聲音。

    孟滄瀾點了點頭,然後嘴唇湊過去吻了妻子一下,隨即又四下看了看,趁人不注意用手在安知芝胸部抓了一把。

    安知芝嚇了一跳:“你幹嘛?作死啊!”隨即又想到丈夫出門在即,說死字太不吉利,趕忙又嘀咕道:“呸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說完又有些好笑,什麽時候自己成兒童了?還童言無忌?

    孟滄瀾眨了眨眼,壞笑道:“尺寸我已經記住了,等我回來的時候會再檢查的,如果到時候小了瘦了,我可會懲罰你的!”

    說完又接過兒子抱了抱,親了親。

    安知芝猛翻白眼:“流氓!無賴!”

    把孩子重新遞給安知芝以後,孟滄瀾輕聲道:“我走了!”說完雙目深深地盯著安知芝看了一會兒,這才轉身拎著皮箱子大步而去。

    看著丈夫遠去的背影,安知芝突然感覺眼淚唰地一下便下來了,她衝那個背影大喊道:“老公,你小心點,我跟兒子等你回來!”

    孟滄瀾沒有回頭,隻是朝後麵揮了揮手。

    他不敢回頭,因為他知道一旦回頭,就再也下不了離開的決心了。

    身後又傳來妻子的聲音,她說道:“不管能不能掙到錢都不要緊,我們餓不死就成!”

    孟滄瀾也忍不住流淚了。

    “多打電話啊,不然我會跟兒子忘了你的聲音的!”安知芝說完見孟滄瀾過了安檢口消失不見,這才歎了口氣,抱著兒子喃喃道:“爸爸……走了!”

    原本若無其事屁事不懂的小魚兒,突然哇哇大哭了起來。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我是賣萌的分割線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安知芝走出機場沒一會兒,就看見自機場內有一架飛機起飛,她心想這大概就是丈夫搭乘的那班航班了。

    據丈夫說他此次的行程計劃是先由華國飛往尼泊爾,然後再由尼泊爾轉往中東。

    他說他已經聯係好了朋友,對方會在那裏接機。

    既然人已經走了,再多麽擔心焦慮也沒有用,安知芝唯有乞求上天能保佑丈夫平安。

    她抱著兒子在機場外坐了公交車往家趕。

    上了車之後,人比較多,反正位子坐得滿滿當當的,老弱病殘孕的黃色座椅也被填滿了。

    她抱著孩子擠在車上感覺有些吃力,幸好還是有好人的,一位看起來剛剛二十出頭的小青年看了看安知芝,然後從座位上站起來,微笑道:“大姐,你坐這吧!”他說著給她主動讓了座。

    安知芝不習慣欠別人情,也不習慣受別人幫助,婉言推辭道:“算了,你坐吧,我沒事兒!”

    “大姐你就別跟我客氣啦!你抱著孩子呢,而且這本來就是老弱病殘孕的專座,我讓開是應該的!”青年講得倒是頭頭是道,他說完見安知芝的表情分明還是要推辭,隻得祭出殺招,麵色可憐道:“大姐啊,我好不容易做一件好事,你就給我個機會吧!”

    安知芝抱著孩子的確挺累,便不再推辭,向對方道了聲謝謝,坐在了座位上。

    那青年看起來是個多動且話多的人,有點像醫院裏嘰嘰喳喳的蘭朵兒。

    許是覺得一個人坐車挺無聊的,便跟安知芝搭起了話:“大姐,你是來機場送人的吧?”

    孟滄瀾剛走,安知芝心情不好,不太想搭理對方,不過想到人家畢竟給自己讓過座位,所以就敷衍道:“是啊!”

    “你猜我我怎麽知道你是來機場送行的?”青年明顯話嘮啊,而且反應有點遲鈍吧,一點都沒看出來安知芝敷衍的態度。

    安知芝不想讓對方太尷尬,隻得又接口道:“你怎麽知道的?”

    青年得意道:“猜的!從機場這一站上來的乘客多半都是機場裏出來的,而來機場的人無外乎三種:乘客,送人的,接人的。乘客肯定已經走了,接人的也不會是一個人,所以大姐你隻能是送人的了!”

    安知芝客氣地笑了笑,出於禮貌誇讚了一句:“你猜得很準!”

    心裏則在暗歎:話嘮先生,真是好無聊的談話啊,我不想說話你看不出來嗎?求你這句說完打住吧。

    但是安知芝肚子裏的請求青年絕對收不到,所以他又接著嘮叨了:“我也是來送人的,我女朋友去英國留學!唉,這一下分開離了這麽遠,一年興許都見不了一次麵,也不知道我們之間的感情還能不能維係得下去!”

    安知芝直接裝死了,心說你們之間狗屁倒灶的事情誰有興趣知道啊?

    放在往日她或許還有心八卦一下,但是今天真的沒有。

    但是安知芝雖然裝死了,青年還在吧啦:“我就不明白了,幹嘛一定要去外國,她也真能舍得下我,我們從大學到現在已經整整三年的感情了啊!我其實真的不想讓她去,不過卻又不能攔著她,因為那是她的選擇,關係到她的未來,萬一我攔住了,她在國內工作情況不好,那我不是害了她嗎?”

    青年後麵這話倒是引起了安知芝的共鳴,她其實對於孟滄瀾的離開也是抱著這種心思,不想讓他去可是卻又不能不讓他去,因為她實在不想讓自己的男人——一個曾經官至少將軍長的堂堂軍人,在一個商廈裏以小保安的身份窩囊地混過這一生。

    青年吐露了一番糾結的心事之後,明顯想從安知芝這裏得到一些安慰,可是等了一會兒都不見對方說話,不由直接問了:“大姐,你說我做的對不對啊?”

    安知芝心說你可真煩啊,閉上眼睛裝睡。

    結果那青年居然一點眼力勁都沒有,她都明明看起來閉上眼睛睡著了,人家還輕輕推了推她的胳膊,一定要把她搖醒,嘴裏還在問:“大姐,你說我做得對不對?”

    安知芝氣得想撓窗戶,繼續不理。

    對方還在繼續:“大姐,大姐,你倒是說句話啊!”

    安知芝真想站起來衝青年劈頭蓋臉噴一句:關我屁事啊?我又不是包青天,沒責任判你的對錯!

    不過最後還是忍了忍,閉著眼睛硬邦邦地說道:“你自己覺得是怎樣就怎樣!”

    青年又自言自語了幾句,隨後把話題扯到了安知芝懷裏的小魚兒身上,道:“大姐,你孩子多大了?是兒子還是女兒啊?”

    安知芝憋了半晌,才咬牙道:“是個兒子!”

    青年又問:“叫什麽名字啊?”

    安知芝這下真是煩不勝煩了,猛地睜開雙眸扭頭逼視著青年,怒道:“你煩不煩啊?你不會是女朋友離開了就想泡我吧?我是有夫之婦還帶著孩子呢,你也不嫌口味太重?”

    她這話不可謂不彪悍。

    青年嚇得連連擺手:“沒……沒有!”

    車裏的乘客都哈哈大笑起來。

    青年在安知芝跟前站不下去了,悄悄往後麵車廂移了過去。

    安知芝籲了口氣,心說世界總算清淨了。

    車在下一站停的時候,又上來了不少人,這樣一來車廂裏顯得更加擁擠了。

    安知芝座位前旁邊的扶手旁站了不少乘客。

    八月份的大夏天,天熱得要死,人一多就更熱了,好在小魚兒倒是挺乖,居然在安知芝懷裏靜靜地睡著了。

    小家夥額頭有汗珠子滲出,安知芝拿手幫著擦了一下,然後將車窗打開了一些。

    車窗一打開,外麵的風忽的一下刮了進來。

    安知芝怕吹到孩子,所以將小魚兒放在腿上抱得低了一些,這樣他的小身體就被車廂擋住了,不會再被風吹到。

    涼風一吹,總算清爽了許多。

    她一邊吹著涼風一邊扭頭看著窗外,看著那些倒退的行人和建築,偶爾超過公交車的小轎車,來來往往人生百態,難受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看了一會兒窗外之後,安知芝才將目光重新收回了車廂,也就在此時,她驚訝地發現站在她跟前的兩個人裏,一個打著鼻釘的高大年輕男人正把手伸到了旁邊一位濃妝美女手裏的小包包裏。

    這明顯是小偷在偷東西啊!

    此時鼻釘男子夜注意到安知芝看到了他的動作,不過讓安知芝沒有想到的是對方居然一點也沒有驚慌失措的表情,反而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隨即手繼續動作,一點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安知芝心裏暗歎:社會道德敗壞,現在居然連小偷都這麽肆無忌憚了,被發現了還敢威脅別人。

    不過她也知道這種人一般都得罪不得,因為小偷不單行,車上肯定還有其同夥,自己一個女人,還抱著孩子,萬一對方惱羞成怒報複,情況就不妙了。

    安知芝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靜觀其變。

    這年頭做好事可不是那麽容易的,搞不好好事沒做成卻惹得一身麻煩。

    不過不吱聲的話,安知芝又覺得違背了良心,所以她重重地咳嗽了幾聲,想以此引起濃妝美女的警惕,哪知道對方一點反應都沒有。

    安知芝搖了搖頭,心想這種大大咧咧的女人她實在沒轍了。

    接著讓她忍俊不禁的事情發生了。那個小偷手藝太差,這麽半天了,隻見他手在濃妝美女的包裏亂動,卻依舊沒有把錢包手機之類的值錢東西偷出來。

    安知芝不由看了看那名小偷。

    小偷又瞪了安知芝一眼。

    又過了一會兒,小偷依舊沒有成功。

    安知芝鬱悶了,她本來想昧著良心就當沒看見,可是尼瑪這小偷也太不爭氣了,那隻手在她麵前晃了五六分鍾了,還沒成功,連帶著安知芝都被自己的良心拷問了這麽久。

    到這會兒她實在看不下去了,不由出聲提醒道:“嗨,哥們兒,你回去練練手藝再出來做事吧,雖然是小偷,但是也得有點專業精神吧?你這專業能力也太差了!”

    周圍的人聽到小偷兩個字都反應過來,臉色一變,開始四下觀察,檢查自己的東西。

    濃妝美女這會子總算回了魂兒,眼神往下一瞟,剛好看到小偷的一隻手還伸在她的包裏,頓時驚叫一聲。

    小偷這下不好再繼續了,不慌不忙地把手從濃妝美女的包裏拿出來,眼神一瞪威脅道:“叫什麽叫?叫春啊你!我是看你包包的拉鏈開了,好心幫你拉上而已!”

    濃妝美女被對方一瞪,頓時氣軟,嚇得不敢吱聲了。

    被安知芝叫破了好事,鼻釘小偷自然對安知芝心懷惱恨,她把目標對準了安知芝。

    “你說我偷東西?臭女人,說話可得講證據,不然我可以告你誹謗的!現在你汙蔑我的人品,損害我的人格,這嚴重影響了我的身心健康,所以你得賠我精神損失費一萬塊!不然……哼哼!”

    小偷這囂張的話,差點把安知芝氣炸了肺,她本就不是溫柔怕事的人,聞言冷冷道:“偷東西被抓了還倒打一耙威脅別人,什麽時候小偷這麽橫行霸道了?還要我賠償一萬塊?你幹脆去搶銀行吧!”

    小偷吹了聲口哨,頓時從後車廂擠過來兩個滿臉橫肉的男人,安知芝猜測這兩人應該是鼻釘男的同夥。

    安知芝不由蹙眉,這下有點麻煩了,對方居然有三個人,就算發生衝突後,她先發製人一腳踢爆鼻釘男的卵蛋,讓他失去戰鬥力,可是接下來就無法同時應付那兩個同夥了。

    不過自小混過一段時間的安知芝深知對敵要領,即使形勢對己方不利,那也不能先露怯,不然那些欺軟怕硬的壞蛋們可就更會變本加厲了。

    所以她臉上一點沒有露出擔憂害怕慌張等負麵情緒,反而雙眸冷靜地看著對方,譏諷道:“怎麽?想人多欺負人少?那你們也不看看現在車裏有多少乘客?我勸你們在人人喊打之前,還是趕緊下車吧!”

    其實她這話也就是虛張聲勢,對方雖然隻有三個人,而車裏的乘客不下四五十,但是看看乘客們或漠視或看好戲或躲閃畏懼的眼神,安知芝就知道真要打起來,估計沒幾個人會出手幫自己。

    這個社會上發生太多荒謬的事情,這些事情已經讓人三觀盡毀了,遇到需要幫助的人們不是出手援助而是漠視,遇到見義勇為的人,人們也不是讚賞,而是嘲諷:誰讓你多管閑事,該!

    不過這些小偷可不是第一天出來混的,他們總在這條線上遊蕩,對於乘客的心態怎麽會不知道?

    要知道這年頭有血性的人已經像恐龍一樣稀罕了。

    隻見鼻釘男從腰裏抽出一把水果刀,輕輕晃了晃,周圍的人都變了臉色。

    他神色睥睨地看了看眾人,寒聲道:“這臭娘們說我偷東西,你們誰看見了?”

    大多數乘客都搖了搖頭,眼神躲閃,偶爾幾個則低著頭黑著臉一言不發。

    安知芝心裏一涼,心道果然啊跟她猜的完全一樣。

    安知芝現在也隻能咬住不鬆口了,她看向濃妝美女,道:“你剛才偷這位小姐的東西,我親眼所見,她也看到了!當事人就在這裏,你還想抵賴嗎?”

    鼻釘男嗤笑一聲,舉起手裏那柄明晃晃的匕首吹了口氣,扭頭衝身邊的濃妝美女道:“我偷你東西了?”

    濃妝美女看了看麵前亂晃的刀子,小臉發白,最後輕輕搖了搖頭,怯怯道:“沒!沒偷!”

    鼻釘男神色得意地看向安知芝:“聽到了沒有?人家說我沒偷她東西,那你剛才就是在冤枉我了,快點賠精神損失費吧!”

    安知芝看了濃妝美女一眼,氣惱道:“喂,我在幫你,你別害我啊!”

    濃妝美女看了安知芝一眼,羞愧地低下頭:“對不起!”

    安知芝那個無奈啊,心說你現在倒是沒事了,可是人家卻盯上我了,果然做好事沒好報!

    不過她卻不是輕易屈服的人,從座位上站起來,隨時準備先發製人,嘴裏無奈道:“一萬塊錢,我沒有!”

    鼻釘男以為安知芝服了軟,大笑一聲,道:“那就五千!給你打個折!”他見安知芝長得漂亮,吊帶裝露出胸口一抹雪白,早就看得眼睛發直了,說著伸手竟然往安知芝胸口摸了過來。

    安知芝眼神一寒,輕輕一扭身子避過對方的髒手,如果鼻釘男沒有同伴在旁邊,或者她懷裏沒有孩子,依照安知芝的性格,肯定一腳已經踢出去了。

    但是現在形勢比人強,她隻能選擇避讓,而不能直接衝突。

    鼻釘男沒有占到便宜,有些失望,他倒也不敢真就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對安知芝明目張膽地用強,陰沉臉不說話。

    安知芝搖了搖頭道:“我沒那麽多錢!”

    鼻釘男冷哼道:“那就一千,這是最後的價碼了,不給,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安知芝繼續搖頭:“真沒那麽多!”

    鼻釘男眯了眯眼睛:“你身上有多少?全掏出來!”他們幹的本就是無本的買賣,有多少撈多少,倒也不存在賠本的問題。

    安知芝翻了翻牛仔褲都,隨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鈔票,展開後卻是一張五十麵額的人民幣。

    她雙眼無辜地看著鼻釘男和他的同夥:“我身上就這麽多!”

    當然,她身上還有一張銀行卡,不過她是不會拿出來的,現金還真隻有五十。

    鼻釘男臉色有些難看,廢了這麽多話最後才弄到五十塊錢,這說出去簡直讓同道們笑掉大牙啊。

    所以他發飆了:“臭娘們,你耍我們!”

    安知芝搖了搖頭,表示沒有耍他們,隨後又接著道:“我剛才話還沒有說完呢,這五十塊錢也不能給你們,我等會兒下車還得給我兒子買奶粉呢!”

    鼻釘男這下真的惱羞成怒了,伸手過來抓住安知芝的胳膊,恨恨道:“臭娘們,敬酒不吃吃罰酒,跟我們下車!司機,停車!”

    他後麵的話當然是對公交車的司機說的。

    安知芝清楚,要是跟這些人下了車,肯定沒有好果子吃,一頓打還是輕的,所以她是堅決不能下車的。

    這時剛才那名跟安知芝搭話的話嘮青年實在看不下去了,衝過來怒視著鼻釘男道:“你們還講不講道理?剛才你們偷東西我也看見了,現在被人發現了,你們還想報複別人嗎?她懷裏還有孩子,你們還有沒有一點良心?”

    鼻釘男的一個同夥推了話嘮青年一把,冷笑道:“小子,別多管閑事!”

    話嘮青年氣得大罵:“閑事你妹!”他又衝旁邊的乘客罵道:“難道你們都這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欺負一個女人?你們中間還有沒有男人?你們現在不管不顧,等他們將來偷了你們的東西,看還會不會有人幫你們!”

    話嘮青年的話雖然讓乘客有些觸動,不過大家看了看鼻釘男手裏的刀子,還是不敢上前。

    隻是有幾個人在一邊勸道:“小夥子,差不多就行了!你們又沒什麽損失!”

    “對啊,她壞裏還有孩子呢,別一不小心傷到孩子!”

    鼻釘男氣勢洶洶,對別人的勸導一概不聽,隻是一個勁地拉扯安知芝,他現在已經動了色心,隻想把眼前這美女拉下車找個僻靜的地方快活一番。

    剛生完孩子的熟婦,他還沒玩過。

    事情一時間鬧得不可開交,正在這時,安知芝突然想起上次兒子過滿月時,天狼會會主楊彪說過的一句話。

    楊彪當時玩笑道:“弟妹,如果你在街上被那些小混混纏住,隻要報我的名號,他們一般都不敢胡來,我的名號要是不好使,你就報司徒門主的名號,保管他們乖乖走人,走的時候說不定還得給你賠禮道歉!”

    那時候楊彪雖然是用開玩笑似的語氣說的,安知芝也沒有當回事,不過現在隻有死馬當活馬醫,試一試了。

    安知芝衝鼻釘男招了招手,道:“你靠近點,我有一句悄悄話要跟你說!”

    鼻釘男看了安知芝一眼,警惕道:“你想耍什麽花招?”

    安知芝微笑道:“我沒有耍花招,我就是想問問你認不認識一個人!”

    鼻釘男還有些遲疑,他懷疑安知芝是不是要趁著自己靠近發動攻擊。

    安知芝看穿了對方的心思,故意大聲道:“怎麽?你不會這麽怕我吧?既然這麽怕我,那就趕緊帶你的兄弟離開!”

    鼻釘男冷哼一聲,見周圍那麽多隻眼睛盯著自己,自然不能在這時候認慫,便把腦袋靠過來一些,嘴裏流氓道:“靠過來就靠過來,你不是想色誘我吧?不過你身上真的好香啊!”說著還狠狠吸了一口。

    可是隨之他臉上淫蕩的笑容便僵住了,因為他聽到安知芝問了他一句話。

    她低聲問:“你認不認識天狼會的會主楊彪?”

    天狼會會主楊彪的大名,鼻釘男自然聽說過,天都市的混子恐怕沒有沒聽過天狼會名號的。

    他心裏突然有些恐慌:這女人不會跟天狼會有關係吧?難道是天狼會某個成員的老婆?

    鼻釘男是個散戶,他沒有加入任何幫派,隻是在街上做扒手混飯吃的,他知道像他這種人也就隻能欺負欺負普通人,如果真的得罪正兒八經的黑道人物,那無疑是雞蛋碰石頭,下場隻能是粉身碎骨。

    “你是天狼會的人?”鼻釘男小心翼翼地問道。

    安知芝一看對方的表情瞬間放下了一半的心,因為她從對方的表情和眼神裏看到了畏懼。

    “我丈夫跟天狼會的楊會主是好朋友!他是我兒子的幹爹!”安知芝低聲說道,沒錯,現在的情形她也隻能狐假虎威,借楊彪的勢了。

    這沒有什麽可丟臉的!

    麵對三個體型彪悍手拿刀子的匪徒,她沒有被一秒鍾之內就嚇得跪地求饒鼻涕眼淚一大把,反而和對方僵持了半天,這就已經比大多數女人強太多了。

    況且,人脈也是實力的一種重要體現。

    如果能用一句話一張嘴就嚇退對方,又何必一定要親自動手呢?

    她是個女人,又不是打手!

    鼻釘男聞言心裏打鼓,臉色有點變了,原來麵前這個女人不光跟天狼會有關係,而且分明是跟會主很熟。

    能讓天狼會會主收其子為幹兒子,不管這女人一家是想了什麽辦法如何懇求楊會主答應的,但是總歸家裏肯定也不簡單。

    其實鼻釘男完全小覷了安知芝一家,楊彪收孟子魚做幹兒子,不是安知芝家求的楊彪,而是楊彪死皮賴臉求的人家。

    也就是在孟子魚小朋友滿月那天,楊彪聽說司徒白浪做了孟子魚幹爹,他也定要跟著湊熱鬧,最後分說了半天,孟滄瀾和安知芝才答應的。

    所以千萬不要小看孟子魚小朋友,人家剛滿月就已經有兩位黑道大佬做幹爹了,拋開孟家這紅四代的身份,怎麽也能算是黑二代了。

    不過鼻釘男還是有些懷疑,小聲問道:“你真跟天狼會會主認識?”

    安知芝點了點頭,她掏出手機道:“我有他電話,要不我打個電話給他?”

    她說著點開通訊錄往下一個個翻了起來。

    鼻釘男無意間往通訊錄上瞥了一眼,結果立即被嚇得半死,臉色比剛才更差,二話不說,拉著那兩個同伴就要下車。

    因為楊彪的名字按照拚音排序在司徒白浪後麵。

    鼻釘男那一眼正好看到安知芝翻到司徒白浪的名字:司徒白浪(刑門)。

    這六個字比楊彪的天狼會更讓人膽寒。

    鼻釘男都快哭了,自己偷個東西到底是惹到什麽人了啊?居然連刑門門主的電話都有。

    司徒白浪的名號比楊彪更加駭人。

    安知芝一手抱著兒子,一手點著手機,終於翻到了楊彪的電話,她抬頭道:“終於找到了!”

    結果一看,發現鼻釘男跟他那兩個同夥已經已經下了車。

    安知芝心裏納悶,他們還沒看電話,怎麽又相信了?

    不過無論如何,事情總算完結了。

    司機跟乘客們也都鬆了一口氣。

    司機剛要開車,結果鼻釘男又上來了,他上來後二話不說,衝安知芝默默地鞠了個躬,顫巍巍地懇求道:“夫人,我冒犯了您,請您原諒!”

    說完轉身跳下車,撒丫子狂奔而去。

    安知芝呆了呆,隨即心裏好笑,看來楊彪的名號果然好用啊,改天得打個電話好好戲謔對方一番。

    車門吧嗒一聲關上,公交車繼續往前駛去。

    安知芝這時扭頭衝旁邊的話嘮青年笑了笑,感激道:“剛才真是謝謝你了!”滿車人卻是這原本惹得她心煩的話嘮青年第一個跳出來幫忙,她應該感謝。

    同時又想,果然人的優點與缺點是並存的!此人雖然嘮叨了一點,但是倒是熱心腸。

    話嘮青年擺了擺手,尷尬道:“不用客氣不用客氣!”

    他剛才被安知芝用彪悍的話語戲弄了一番,此時看到她還有點發怵,生怕她又說出什麽讓人發囧的話來。

    不過心裏反倒十分好奇安知芝後來到底跟對方說了什麽,怎麽那些人立馬都走了,而且還上來道歉認錯。

    好奇心一起,怎麽也壓不住,話嘮青年便問安知芝:“大姐,你剛才跟那個小偷說了什麽?竟然讓他乖乖走了!”

    楊彪的事安知芝自然不會說出來,眼珠一轉笑嘻嘻地回答道:“我告訴他我是警察,後來給他看了我們局長的電話!”

    同一時間,孟滄瀾在飛機上也遇到了麻煩,他竟然遇到了傳說中的劫機大案。

    ------題外話------

    新一卷開始啦!本卷會有若幹大事發生,親們會看到孟子魚和絳憶秋兩位小朋友的表演!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