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九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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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妗說完以後,幾乎連頭都不敢抬。
而紀淮的心則是漏了半拍,他低頭看著她,另一隻放在口袋裏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他還不能完全消化時妗剛才說的話。
她說她喜歡的人是他?
“紀淮。”老遠處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望過去,正好看到朝他們走過來的高老師。
“高老師。”
高老師的臉上有些詫異,似乎很奇怪他們兩人怎麽會在一起。
“時妗?”
雖然隻是代過他們一節課,但是這個小姑娘他印象還是蠻深刻的。
個子不高,嗓門不小。
“高老師好。”時妗趕緊彎腰問好。
“你們認識?”
時妗看了一眼紀淮,不知道怎麽接話。
“嗯。”
高老師點了點頭,“這樣啊,挺好挺好,對了,你比賽的時候我看了,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很棒。”
他欣慰看了拍了拍紀淮的肩膀,卻感覺到手掌一陣潮濕。
剛才時妗朝他跑過來,他將傘都朝她的方向靠,一邊的肩膀濕了一大半,由於是黑色的麵料,他也沒說,時妗自然不知道。
“那個……高老師,時間不早了,你也趕緊回去吧。”紀淮不動聲色的後退了一步。
高老師到底是過來人,他看了一眼紀淮,又看了一眼時妗,他笑了笑。
“行,那我就先走了,有事我們明天學校說。”
“好。”
*
直到高老師的背影消失在校園裏,紀淮才開口問她。
“帶傘了嗎?”
時妗抬頭看他,他的臉色平靜,看不出一絲波瀾,她不禁有些泄氣。
“沒有。”她悶聲回答。
“那還不靠近一點,感冒我不負責。”
時妗先是一愣,然後猛的抬起頭看他,臉上的笑容逐漸擴大,唇紅齒白,小虎牙若隱若現。
她趕緊朝他邁了一步,雙手也非常自覺的環上他的腰身,緊緊的拽住他腰側的西裝。
紀淮低頭看著靠在自己身旁的時妗,他看著她軟軟絨絨的頭發,突然有一種想去接觸的欲望。
他慢慢的抬起沒有撐傘的那隻手,在離時妗的腦袋還有大概十厘米的樣子時卻陡然停住了。
他一手撐著傘,一手攬著她的單薄消瘦的肩膀。
他們行走在大雨之中,時妗清楚的聽見雨打在雨傘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
因為兩人的身高太過於懸殊,被風吹斜雨水還是會打在時妗的臉上,妗被密集雨水打的一時睜不開眼睛,她不由的伸出手掌遮住自己的臉頰。
紀淮看到她的動作,原本放在她肩頭的手掌突然搭在她的頭側,在她還沒有明白怎麽回事的時候,後腦勺感到一陣用力,她的臉順著力道便靠上了他的肩窩。
臉頰上的雨水都被他舒適的麵料所吸收,侵入鼻翼間的都是他清新好聞的味道。
時妗下意識的想要抬頭去看紀淮,可是紀淮的手固定在她的後腦處,“堅持一下,快到車站了。”
她聽見他溫潤的聲音,心裏微微悸動,不自覺的拽的更緊。
到車站的時候,紀淮看著還將腦袋埋在自己肩胛骨處的時妗,不覺一陣好笑,他伸手將時妗從懷裏拉出來。
“還想靠多久?”
時妗朝他嘻嘻笑,“再靠一會。”
說著她又朝他靠了過去,紀淮毫不客氣的伸手頂住她的腦袋。
“別鬧,收傘呢。”
時妗撇了撇嘴,然後站直身體看著他收傘。
白皙的手掌握著黑色的傘麵,是說不出的賞心悅目,但卻猛然瞧見他手背上的淺紅。
“你的手沒事吧?”
紀淮收傘的動作微妙的頓了一下,“沒事。”
繼而,他看了一眼她的手背。
她燙傷的比他還嚴重,他的手背已經淡化了很多,而她卻還依舊可以看出清晰的燙傷。
“你的塗藥了嗎?”
“塗過了。”她不動聲色的將手藏到衣服後麵。
“還疼嗎?”
“……不疼”
風吹雨斜,明明站在站牌下麵,迎麵卻依舊能感受到雨絲的輕拂,落在站牌頂上的雨水順滑下,形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小水柱。
時妗看著,不由的伸出手,手拂雨水是異常的清涼。
紀淮站在她的身側,她嘴角帶著一些笑容,眼睛很大,睫毛很長,很溫和。
他不知道怎樣去定義一個女生是否好不好看,但是時妗他看著會覺得很舒服。
“紀淮,你畢業準備考哪裏呀?”她突然收回手,興致勃勃的問他。
“S大。”
“S大啊?”時妗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收了起來,皺著眉頭,嘴角差不多可以掛上一個油瓶。
S大在他們全S市都很出名,而且錄取的分數線也是高的嚇人,但是每年想往裏麵考的學子還是猶如過江之鯽一般。
S大的校門檻就猶如龍門,隻有躍過去,才會看到新的世界與未來。
“你呢?”這是紀淮第一次問她有關她學業的問題。
“我想考S市的電影藝術學院。”
S市的電影藝術學院,最出名的就是舞蹈係,她最大的夢想就是以後可以成為一名舞蹈演員,可以肆意的在舞台上跳躍旋轉,舞蹈是她人生中不可缺乏的一部分。
紀淮笑了笑。
“怎麽,你不相信啊?”紀淮撇了他一眼,
“沒有。”
那次在辦公室,經過他們數學老師的辦公桌,桌麵上放著的就是她的數學試卷。
入眼的卷麵上都是紅叉叉,紅色水筆在得分欄上寫著大大的四十六分。
“騙人,從你的眼神就看出來了,你壓根就不相信我。”時妗雙手抱在自己的胸前。
紀淮沉默了會,“沒有,我相信你。”
時妗看著紀淮,不由的就笑了起來,他這麽一本正經的跟她說相信她,真的是太勾引人了。
*
兩人在站牌下等了很久,可是偏偏這路公車就像是跟他們作對一樣,越是等就越是不來。
“咕嚕。”
時妗的肚子出了聲。
紀淮下意識的看她,時妗有些不好意思,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肚子,不敢看紀淮,視線飄看遠方,臉頰有些泛紅。
因為上午的事,中午一點胃口都沒有,午飯也就扒拉了兩口,下午除了喝了一點水,其他的什麽都沒有吃,直到現在為止,已經是晚上八點,肚子不抗議才怪。
紀淮無聲的笑了笑,他抬眼看著馬路對麵一家牛肉麵館。
“走吧,去吃麵。”
兩人一同走進麵館,整個麵館都是牛肉的香氣。
“你們好,吃點什麽?”老板熱情的問,隱約的帶著些北方口音。
“兩碗牛肉麵。”紀淮朝他說道,然後隨便尋了一個位置坐下。
“好嘞,馬上來。”
等了差不多五分鍾,兩碗熱騰騰的牛肉麵便端了上來。
時妗看著碗裏那層鮮綠的香菜,愣怔了一下,她剛才忘記跟老板說了。
她不吃香菜。
可以說一點都不沾,她受不了香菜的味道。
她看了一眼紀淮的碗裏,同樣放著香菜,但是他卻照舊吃著,看來他並不排斥香菜的味道。
紀淮察覺到她在看自己,抬頭看了她一眼,見她沒有動筷子,問道:“怎麽了?”
時妗笑著搖搖頭,“沒……沒事。”
她伸手拿過一旁的筷子,看著碗裏的香菜,戳了幾下,咽了幾次口水,最終還是夾了一塊牛肉。
牛肉軟嫩酥爛,但是夾雜著香菜那獨特的味道,她愣是強忍著咽了下去。
最後實在受不了,她拿起一旁的辣椒筒,挖了好幾勺辣椒,一向口味清淡的紀淮愣住了,她居然這麽能吃辣?
其實時妗也並不是多能吃辣,隻是辣條能掩蓋住香菜的氣味,這樣她好歹能咽下去。